房間內傳來澹臺漱雪慢悠悠的聲音，“蔡長老何必這么緊張。”

    他放下茶盞，彈了彈衣袖，眉目清冷如雪，三千青絲順滑地披在肩后，便從容走到門邊，半蹲身子，沖著面前的一只雪白貍奴輕喚，“貍奴兒，過來。”

    這貍奴正是在剛才被瞬間變成白雪靈貓的周靈玉。

    蔡長老見只是一只靈貓，頃刻便松了口氣，他竟然擦了擦額頭，復又回到房間里。

    “仙尊這只靈貓修為實在出人意料，方才我感受到另一股靈息，以為是有賊人偷聽。”

    澹臺漱雪的手指搭在貓兒身上，垂下眼睛不知道想了什么，竟然輕輕撫摸起貓兒柔軟的毛發，指尖輕輕勾住貓兒的下巴，緩緩蹭弄，另一只手忍耐許久，終于緩緩摸上柔軟蓬松的尾巴。

    那貓兒起先還憋著，很快就忍不住，嗚嗚地在澹臺漱雪懷里叫起來，又軟又綿。

    “他自然是……是與眾不同……”

    周靈玉聽得害臊，以為師尊暗指自己偷聽一事，如今迫不得已變成貓兒蒙混過關，可不是與其他靈貓與眾不同么？

    于是在仙尊膝上轉了個圈兒，實在無臉見人，徑直往懷里鉆了進去，只怕自己面對著蔡長老那張嚴肅的長輩面孔，端不住貓兒的形貌了。

    但他這樣舉動，爪子便一齊動作，不知踩了什么，幾下之后，好容易穩住身子躺在師尊懷里，卻感受到某樣東西抵著身體，粗圓而大，幾乎僵直了身子，師尊撫摸的動作也凝滯住，這才明白自己釀成大錯。

    他頃刻間羞憤無比，直欲死去，更叫他頭皮發麻的是，他感覺到遮蓋住身體的陰影移開了些許，必定是師尊停住了動作，正低頭看他。

    雪白的貓兒用爪子擋住臉頰，嗚嗚討饒。

    他甚至想立刻跑掉，可師尊那處已然被他弄硬，此刻離開，豈不是叫師尊一世英名，都盡皆掃地？又叫蔡長老如何看待師尊？

    于是思及此，他羞恥地挪動身體，在那一柄巨物上蹭來蹭去，用柔軟地肚皮全都遮住了。

    蔡長老看的驚奇不已。

    “我向來以為仙尊不喜活物，卻原來喜歡這貍奴……我又以為貍奴性子高傲，哪里知道竟然如此嬌態，撒歡討寵？仙尊若是有什么養寵心得，可不要藏私啊。”

    之所以這么說，也和蔡長老最近新得了一條靈寵有關。

    不過這幾句調笑，也只是緩和氛圍，順帶與仙尊套套近乎，他們今日商議的是一件大事。

    魔尊聶玄岱不見了。

    安插在魔族的臥底已經數日未曾見過聶玄岱，此前聽聞此人急于飛升，故而外出魔界收擄爐鼎，當時無數人擔心自己被擄，但卻一直未曾聽說誰家才俊消失，如今魔尊又消失不見，更是讓人忐忑。

    更何況，聽聞魔尊如今修為更上一層，幾乎快要超過仙尊，不知此人用了何種法子，倘若真是采補，魔精污染之下，被采補者必定也是廢子，若是被煉為爐鼎，自然更是宗門之恥。

    “仙尊，聶玄岱乃是天生魔種，修真界若有那一劫難，必定是此人引起。”

    澹臺漱雪垂著眼簾，輕輕嗯了一聲。

    蔡長老還要再說，卻終于被他打斷。

    “我已經知曉了，蔡長老這便請回吧。”

    “仙尊？”

    “此事我心中有數，至于你先前所說的仙門娼樓，近日我便會處理。”

    仙尊仁愛，從不自稱本尊，但如此趕客，已經十足不客氣。

    周靈玉看見蔡長老起身告退，立刻想要動作，卻被寬大手掌按住頸后，澹臺漱雪低聲說，“別動。”

    末了，又解釋一句。

    “蔡長老還未走遠，不必急著變回來。”

    但這種動作，無異于更加貼在那處，周靈玉哪里知道師尊人淡如雪，那處卻熾熱，隔著天綢錦緞都覺出熱度，這樣一壓，就更加貼近，整個人羞紅了臉，但到底是自己弄出來的壞事，便默默承受，心中不由暗想，師尊如此從容不迫，實在厲害至極。

    他是見過幾次聶玄岱的那物，丑而欲旺，總是很快立起，便立刻要捅進來，總得弄上幾次也不消停，叫他修為一直不得突破。

    若是聶玄岱心情好，便只是雙修，反而二人有益，若是心情不好，便要采補的他昏死過去……

    似是察覺了他的走神，澹臺漱雪屈起手指，用指腹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

    貓兒的腦袋被拍的一顫，耳朵隨之立起來。

    “師尊？”

    恍然對上那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睛，在那沉靜的眼神下，周靈玉立刻反應過來，砰地一下變回人身，但變得太快，竟然是趴在澹臺漱雪腿上的姿勢，卻也沒有意識到其中問題，只是慌慌張張開口，“師尊，徒兒做錯了事——”

    “無礙。”

    澹臺漱雪的手指垂在身旁，輕輕捻動。

    “今日如何？”

    自靈嶺返回，師尊先是閉關兩年，出關之后事物繁多，很少見他，如今竟然算是三年來兩人頭一遭親近。

    周靈玉忍不住就多說了些話。

    一直到他抬頭看見澹臺漱雪不知情緒的雙眼，這才驚覺自己如何失了禮數，立刻站起身來，規規矩矩地跪著，“師尊，我不聽話，擅自收了兩位師弟……求師尊責罰。”

    尋常子弟如此擅自主張，必定是要被好好罰一番的，周靈玉已然做好了準備。

    澹臺漱雪周身的氣息忽然冷了下來，雙眼看向周靈玉的臉龐。

    便是面如春花，憐愛非常，雙膝并攏，規矩地跪著。

    “無事。”

    半晌，澹臺漱雪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

    “師尊，師尊當真不罰我？”

    澹臺漱雪的眼睛不由得落在那一張檀口上。

    櫻花般的淡色，唇形姣好，開開合合間……倒像是……

    ——“師尊，你怎么不罰我？”

    ——“方才師尊可是已經意動，如今只有你我二人，師尊，你怎么還不動手？”

    “師尊！”

    “無事。”

    澹臺漱雪冷冷開口，推開了周靈玉伸過來想要扶他的手。

    “你盡可以自作主張，先行回去罷。”

    周靈玉十分擔憂地看著他，“師尊可是修行出了岔子？”

    聯想到那兩年閉關，更是擔心，“師尊有什么事，一定要告知徒兒……”

    ——“師尊，為何不說你yin欲橫生，意圖不軌？”

    ——“師尊？師尊？”

    赤裸的身軀跪在腳邊。

    ——“師尊，你怎么不敢看我了？”

    澹臺漱雪深深吐出一口氣。

    “無事，你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