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時周和虞章景一起下了車,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后面有人喊虞章景的名字,時周跟著虞章景回頭去看,是個和他們穿著一樣校服的少年,看上去和虞章景差不多高,三兩步追上了他們,一甩頭帶著些抱怨和虞章景說:“你怎么回事啊,叫你好幾聲了!” 他的語氣熟稔,時周想這應(yīng)該是虞章景的朋友,但他們站在一起時又隔了一個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并沒有他見過的勾肩搭背的青春期少年之間的親密。 時周有些好奇地偷偷看了少年一眼,卻猝不及防正好和他的目光對上,他像是才注意到時周的存在,愣了一愣,大概是沒想到虞章景身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陌生人,發(fā)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節(jié):“嗯?” 但他看著時周思索了小一會后很快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知道了,你就是虞章景家那個新來的弟弟吧!” 時周沒想到虞章景的朋友會知道自己,不知所措地看了虞章景一眼,可作為兩個人共同認(rèn)識的人的虞章景看上去沒有要介紹他們認(rèn)識的意思,他微側(cè)了側(cè)身子,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正好擋住了少年的視線,叫了他的名字,有點突兀地說:“李勛,你要遲到了。” 但李勛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沒有注意到虞章景說了什么,自顧自地繞過了虞章景熱情地去和時周搭訕:“介紹一下,我叫李勛,是虞章景的發(fā)小,你是他弟弟也就是我弟弟了,你以后也可以喊我哥哥……”李勛笑得很燦爛,虎牙抵住下唇,健康的小麥色皮膚更顯出牙齒的潔白,有一種生機勃勃的英俊。 時周有些緊張,眼睛看著李勛,但睫毛卻一直在抖,好像下一秒就要移開視線,但他不能總是這樣內(nèi)向羞怯,李勛是虞章景的朋友,讓時周微妙地生出一點愛屋及烏的感覺,很想要留下一個好印象,他對李勛笑了笑,有些難為情,但還是打算聽李勛的話,只是虞章景在這時候突然插了一句:“他做不了你弟弟,他年紀(jì)可比你大。” 虞章景是對李勛說話,但時周的臉卻慢慢紅起來。 “怎么可能?!”李勛驚呼了一聲,“他看上去年紀(jì)蠻小的嘛,長得像我家里的meimei……” 他抬起手想搭上時周的肩膀湊近點去看他,剛動作就被虞章景不動聲色地?fù)蹰_了,虞章景動作自然地拉著時周往旁邊避了避,再開口時語氣中有一點點不耐煩:“我們還要去教務(wù)處,你自己先走吧。” 時周模模糊糊地感覺到虞章景好像有一點不高興,可能是覺得他們拖拖拉拉的太浪費時間,時周有點不好意思,不敢再看李勛,雖然覺得這樣不太禮貌,但乖乖地跟著虞章景走了,一直到走出李勛的視野,時周才后知后覺地感到一點疑惑,遲疑著問虞章景:“入學(xué)的手續(xù)不是都辦完了嗎,叔叔告訴我到學(xué)校直接去班上就好了,我們還要去教務(wù)處嗎?” “還要去,這是規(guī)定的。”虞章景說得很認(rèn)真,好像這對時周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時周被他帶著去了教務(wù)處,只是晃了一圈,和幾個老師打了招呼而已。 被他們丟下的李勛倒也沒有像時周想象得那樣覺得不開心,他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他之前就知道時周,今天見到了之后覺得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挺漂亮的,但看上去很純情,說他長得像meimei不完全是個調(diào)侃,他meimei今年六歲,小孩子因為臉小顯得眼睛大,但時周十七歲了眼睛依然很大,帶一點孩子氣的天真。 李勛本來是想看麻雀飛上枝頭后得意忘形,嘰喳聒噪的丑態(tài),沒想到時周是只家養(yǎng)的兔子,怯弱乖巧,很好養(yǎng)活的樣子,只要虞章景想,應(yīng)該不需要誘餌就可以把他騙到手里。 不過虞章景的進(jìn)展好像也有點太快了,他們走的時候虞章景拽著時周的手,隔了一層衣服,筆挺的制服上出現(xiàn)了深深淺淺的褶皺,讓李勛覺得虞章景很用力。 他想起他和虞章景小時候第一次見面時,他只是拽了拽虞章景的衣角就被比他大一些也高一些的虞章景掀翻在地上,到現(xiàn)在他們認(rèn)識已經(jīng)有個小十年,和剛開始也沒什么差別。 李勛晃著腦袋嘖了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jìn)嘴里,無視校規(guī)地叼著它慢騰騰往教學(xué)樓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