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看誰標記誰
第二十七章 宴會在蘇誠結束發言后正式開始。 蘇誠的本意是想讓今日宴會的主角——路行親自上來被介紹給在場所有對他抱有好奇的人。但蘇現告訴蘇誠路行在喝了黎雉遞來的一杯酒后就腦袋發暈,正在陽臺吹風醒神,蘇誠聽了后眉頭皺起來,責怪道:他怎么敢喝黎雉遞來的酒。 “你們也不管管?” 蘇現不語,沉默應對。 蘇誠就嗤笑一聲,作為過來人,他沒費心思就明白過來了現在是什么狀況。 他不屑道:”四個alpha,還被一個omega拿捏了不成?!” 蘇現還是沒說話,蘇誠還想指點自己兒子一二,突然膝窩就挨了一腳,不重,但侮辱性極大,他扭頭想看清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就見蘇柒木然一張美人臉,環抱著胸,踹他的腳都沒收回全部,還挑釁的晃了晃,見蘇誠面色變幻萬千最終是一個屁都不敢放,蘇柒便揚著下巴,冷冷“哼”了一聲,隨后攬著許裴的胳膊將人拉進了舞池。 蘇誠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丁御見了會沉默,鐘鴻遠見了會發笑。 蘇現也怕自己再呆下去會忍不住笑出聲來,于是找了個借口就開溜,蘇誠正好也不想被小輩看了更多笑話去,巴不得他趕緊走開。 其實蘇誠說的不假,他們四個alpha都被一個omega拿捏的死死的,至少現在是這樣,剛剛也是不敢阻攔。 黎雉這個殺千刀的趁他一不注意就跟腳底抹了油一樣,幾下滑到他哥哥面前,裝模作樣的套近乎,蘇現見他湊近路行的背影就想一腳踹上去,好在鐘明洛反應不遲鈍,一拉一擋就隔在了路行和黎雉間,同時對黎雉怒目相視。 蘇現也站過去一起,輕而易舉地就擋住了身形并不高大的路行,他就差指著黎雉鼻子罵了。 “你想干什么?” 黎雉聞言一挑眉,他晃著手里的酒杯,云淡風輕道:“別那么緊張,我只是想敘敘舊?!?/br> 蘇現冷笑:“敘舊?敘什么舊,你有什么舊可敘的?!” “雖然你可能忘了,但我和你的寶貝哥哥確有一面之緣?!?/br> 黎雉面上掛著無可挑剔的微笑,舉著酒杯向他們身后的路行一點。 “不知可還記得?”路行被鐘明洛攥著手腕,面前是兩人的后腦勺,他從夾縫中看著黎雉,神色平靜地點頭。 “記得的?!?/br> “哥哥!” 蘇現不想他們有過多的交流,可黎雉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向后招了招手,黎樂神情復雜的一步上前,只聽黎雉道。 “我從我弟弟那里聽說了點事,思來想去,怎么也得對路先生謝謝不是?”他說著飲盡杯中酒,又向路過的侍從那里取了一杯,向前遞了遞:“不知路先生可接受?” 黎樂盯著那杯酒,嘴唇翕張了幾下,有些擔憂的看向路行,而路行拍了拍肌rou繃緊處于戒備狀態的鐘明洛,繞了個圈到前面來,也沒顧蘇現難看的臉色,也沒管黎雉的目光探究性地在他身上掃視,接了酒杯,波瀾不驚地喝下后才稍微移了點視線到黎樂身上,似是嘆了口氣。 “應該的?!?/br> 他輕聲的,嗓子有些許嘶啞。 聽的黎樂心臟沉到了胃里,自我厭棄到想吐。 而之后路行就按著太陽xue一邊說著“我去吹吹風”一邊離開這個各懷鬼胎的小漩渦,他趴在欄桿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感覺這幾天好不容易修養回來的精氣神又被用空了,現在只覺得倦乏,闊挺西裝裹在他身上像糊了成漿包紙,束縛他的四肢關節,動一下都是皮膚被割傷的痛感。 路行摸了摸自己的后頸,那的覆著一層薄薄的軟rou,下面就是omega的腺體,此時有些脹熱,碰一下還有點酸酸的,想擤鼻子的沖動。 他知道他剛剛的舉動在旁人看來有點不識抬舉的愚蠢,但他其實并不是想反抗他的alpha們的“權威”什么的,也不是任由不懷好意的alpha鉆空子對他做些手段,他只是看見了黎樂,突然感到一種nongnong的悲哀,那種負面的情感席卷了他,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丁寫玉在許硯非之后來到他的面前,一點一點的把家族利益和敵對關系掰碎了跟他說,尤其重點畫圈黎家,他問路行:“你知道那個經常找你的小孩姓什么?” 路行手指絞著衣服,很累,閉了眼懟道:“我還知道他全名呢?!?/br> 丁寫玉當然不會被他噎?。骸澳闶遣皇怯X得我在逼你。” 路行睜開眼,靜靜地看著他。 丁寫玉道:“是,我就是在逼你?!?/br> 他雙手撐在路行身側,俯下身子,鼻尖幾乎抵上了對方的,望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路行,我只負責逼你向前走,怎么走,走多遠,走哪去……” 他垂下眼簾,唇線抿成一條,想要在這一瞬間靜默成一尊不會言語的雕塑,但他最后還是輕輕提起了嘴角,在笑似的。 “我就不再管你了。” 隨后他在路行愣神間從對方唇上討了個吻。 這個吻之后,丁寫玉再也沒和路行有過直面交流,似乎是真的“不再管”了。 路行本來沒心思去想他話中含義,而當他今天跟著鐘明洛來到這里,金碧輝煌的奢華建筑,衣裝楚楚的所謂名流,男人的古龍水和女人的香水,沒藏好的第二性征的信息素,混在一起,一股腦的往他鼻子里鉆,熏的他頭腦發昏,看眼前的一切都沒有實感,唯有鐘明洛的體溫從交握的雙手間傳遞過來,而隨后黎雉的靠近,突如其來的另一alpha的信息素縈繞在鼻尖,他的后頸立刻就有了不適反應,也將他帶回了幾年前找蘇誠談判的那天,眼前這位面帶微笑狀若紳士的身影便和那位同樣唐突過他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他知道,他要開始思考第一步了——怎么走? 這種步步為營的感覺并不讓他感到興奮,他總被逼著走進一個陌生的地方,然后司空伸來手臂牽扯住他的四肢,將他當做一個木偶,提緊了身上的線就能擺出他們想要他做出的戲劇效果,而今又是這樣,只是不同的是他要開始自己一個人選擇如何去編排好一出戲劇。 而丁寫玉的潛臺詞是,他也可以選擇“罷演”。 丁寫玉把自己當成一個劇情邏輯的漏洞,給了路行修改劇本的機會,路行拿著筆,站在空白的原野,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只覺得自己短暫的人生處處是錯誤,每畫下一道否定的黑線,都是在凸顯他的不堪狼狽。 黎樂在這時進入他的視線,他有些悲哀的發現自己的無心之舉都可能是在別人的精心算計中進行的,那么哪怕是丁寫玉一個愿意讓他鉆漏洞,他又真的能在已有劇本上寫下屬于自己的第一個字嗎?這太難了。 他只是想想就已經疲憊不堪了,所以他想要么就算了,就算了吧,然而黎雉向他遞出了一杯酒。 他現在和蘇家乃至四家那邊的牽扯是一個剪不清理還亂的蛹繭,從里面拼命撲騰都可能打不開一道細縫,然而黎雉不是,他在外面,只要愿意,就可能敲碎這個繭。 路行就突然在心里罵了一句:去他媽的吧! 然后他接過了黎雉遞來的這杯酒,不管里面藏著怎樣的不良居心。 他已經承受了那么多不良居心了,多一顆,也沒什么兩樣。 “omega啊,那是一種可愛又美麗的生物,他們是賞給alpha的禮物,作為alpha自然要呵護愛護他們?!?/br> 黎雉的聲音在身后緩緩響起,隨后alpha的信息素先他一步來到了路行的身邊,他看著路行皺眉略微側過身子看向他,便繼續道:“蘇現以前在國外時,我那段時間正好在國外辦公,我見他第一眼,我就想這大概就是所描述的omega的模樣。” “但沒想到的是,他后來分化成alpha了?!?/br> 路行往他身后看,那本來站著鐘明洛,但不知現在不在了,想也是被眼前這人支走了。 “黎先生有什么就直說吧?!?/br> 路行身子貼在陽臺的欄桿上,金屬的質感硌的他手疼,涼氣激的他頭腦幾分清醒:“我腦子笨,怕理解錯了意思。” “我意思是,我很欣賞蘇現,自然我對他珍視的東西也很有興趣?!?/br> 黎雉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發笑:“我本以為,能讓他這樣的alpha的神魂顛倒的omega是什么絕世尤物,沒成想……” 他拋出四個字。 “不過爾爾。” 路行也跟著笑了一下:“黎先生說的是。” 陽臺的空氣流暢,但alpha的信息素卻愈發濃郁,路行似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欄桿上才沒有立刻腿軟栽倒。 alpha見此不免有些嘲弄的掀起嘴角,他肆無忌憚地又走近了幾步,手繞到路行后頸,虛虛地在上面攏了一下,而后拇指按上了后頸的藏著腺體的軟rou。 他摩擦這那塊細膩的地方,眼見著路行蒼白面色浮起兩抹酡紅。 “你說我要是在這標記了你會怎么樣?” 他如此嚇唬,期待面前的omega會回饋給他的有趣反應,他其實聞不到這個omega身上一絲的信息素的氣味,想也知道他的那幾個alpha在他身上打下的烙印有多深,他對他們幾個有忌憚,但如果面前這個人能給他帶來的驚喜居多,他自然是不介意跨過那份忌憚,將游戲布局的更有趣一些。 也許就此發情也不錯呢?黎雉盯著對方紅潤起來的唇瓣,漫無邊際的想。 “你想標記我?” 紅潤的嘴唇突然張合吐字,黎雉收回剛剛一瞬間的分神,笑盈盈的“嗯哼”了一聲,滿是興味。 路行也覺得他有趣似的,長而濃密的眼睫扇子一樣投下一道圓弧的陰影,跟著外眼瞼連成上挑的痕跡,自下往上地看黎雉,平日顯得幼態的眼睛此刻詭異的有些妖異,但黎雉不了解他,所以他被看起來快要被信息素誘導發情的路行一把揪住衣領時不禁愣神,那張乍一看平淡無味,一點顏色就能變得分外風情的臉無限湊近,比他之前還要不注重社交距離。 黎雉被拉低頭,站直的路行便和他齊平,而路行接著外側了頭頸,眼弧妖異地盯著面前人,緩緩笑開,嘴唇要貼不貼的在黎雉脖頸旁邊,森森白齒裸露在外,一點牙尖,微微涼,抵在上面,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那你要不要看看……” “是你先標記我…還是我先標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