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書迷正在閱讀:等春、各餡美人【激H合集】、竊香、七日欲望詩[NTR/人妻]、鳳靖月長明(現代家奴,虐身虐心,追妻修羅場)、撿個病嬌男友回家、奧斯頓挨艸記、悲慘的繼母生活、小rou練筆、我的后宮竟然都性轉了
夏天的陽光太自私,熱情泛濫、銳利異常。宋玉玞坐在冷空氣嗖嗖的發廊內,不去看鏡子里面被擺弄的自己,卻目光緊緊地盯住面前的落地窗外。他看不見、摸不著陽光,但知道從影子里找到對方的蹤跡,曝光處是其所及之處,而陰影則永遠難以企及。 宋玉玞的目光轉到穿著碎花連衣裙的少女們,微微隆起的胸部,開始冒芽的腋毛。宋玉玞看到晶瑩的汗液從她們的臉頰、下巴、脖頸處留下,像雨。滑膩膩的皮膚,在陽光下發光。宋玉玞仿佛透過窗戶聞到了少女們的體香,他看到笑意側目的男人、禮貌讓行的紳士們。 理發師關掉了聒噪的吹風機,手掌沾滿香味劣質的護發素,去抓宋玉玞新卷完的長發。宋玉玞的腦袋被定在鏡子前,抬眼和對面的自己對視。 皮膚很白、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長,宋含玉的眼珠子骨碌轉動,似新生的鹿。他在心里對這頂新出現在腦門上的發型做評價:淺金的顏色,和預期有些差別,但在陽光下還是好看的;卷起的弧度太大,洗過幾次應該還不錯;長度其實剛剛好,還可以露出一點鎖骨....... 理發師適時出聲,咳了一下:“好了。”宋玉玞挑起一縷頭發別到耳后,并不著急著起來。他抬眼看人,面上帶著笑意:“好看嗎?” 宋玉玞的五官其實很突出,但此刻,明顯不適合的眼彎、嘴角翹起幅度,成熟女性頭上才會出現的淺金色卷發......理發師小哥硬生生打了個哆嗦, 小哥吞咽一口口水,忙點頭道:“還不錯。” 宋玉玞不是很滿意對方這個反應,但畢竟聽到了夸獎,他心其實很大,很容易滿足。既然對方都說了還不錯,那效果總是不會差到哪里去的。宋玉玞小跳著去前臺付款,結算時從懷里掏出一把鈔票,很豪氣地甩到桌上,他早晨消逝的好心情瞬間又回來了。 老板笑著目送他出去,態度親昵地像告別多年的好友。宋玉玞微微有些得意,心臟撲通撲通,像掛了一張黏膩的棉花糖。以前他每次在發廊門口駐足,總是被對方拿著掃帚趕到對街去,明明自己什么也沒干,只是看吶。馬路還是公家的呢! 宋玉玞推開發廊的玻璃大門,邁著大步走入酷暑中。玻璃門合上時帶著最后一點喜人冷空氣和兩聲尖銳的笑聲,消失在宋玉玞耳邊。他下意識回過頭,隔著玻璃和里屋人們臉上的笑容對上。 宋玉玞定睛看去,那些人一見著他的臉,笑容便僵硬,卻更加放肆。宋玉玞掏了掏耳朵,輕抿了一下嘴唇轉身走了。 聽錯了罷。 宋玉玞的背心洗得好舊、吊帶早就掉了線,被他拆掉還繼續穿。褲裙子是房東女兒丟在回收站的舊衣物,宋玉玞趁著天黑沒人,偷偷給摸了回去。他一直不敢穿,等到那位jiejie去外地讀了大學,才敢拿出來。 但這布料在他那大棚里面被塞久了,拿出來的時候整件都泛著黃,折痕深深,他現在還洗不掉。 但現在宋玉玞走在大馬路上,卻感覺整個人都宛若新生。明明夏風厚重炎熱,卻吹得他褲裙背心飄飄,像公主蓬蓬裙。宋玉玞苦練動作許久,只覺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走得流暢,那些罵聲、那些人、那些眼神,都變成了從天散落的玫瑰花瓣,震耳欲聾的掌聲。 他注意她們很久了。 是三個可愛的女生,互相陪伴著蹲在路邊吃冰淇淋。她們個子都很高,宋玉玞知道青春期的女孩發育快,個子像春筍,雨后倏然冒出。宋玉玞看到她們互相展示書包上的小掛件,毛茸茸的公仔,很可愛。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卻只找到早晨吃完饅頭擦嘴的半張紙,和弄完頭發剩下的三張鈔票。 宋玉玞看到她們在笑。 他喜歡女孩,女孩多可愛,多惹人戀愛。他小時候羨慕mama肚子里未出生的meimei,后來羨慕嬸嬸家的jiejie,長大了,又羨慕臺館沙發上坐著的穿著漂亮的旗袍,握著香煙的女人們。 宋玉玞和她們的目光碰撞上。那些笑臉、那些笑臉、那些笑臉.........宋玉玞感覺他的心臟有硝煙的氣味,像炸裂在上空開始下墜的煙火。宋玉玞看到了割裂的懸崖,下方是漂亮的玫瑰園,上方是正在崩塌的山地,他的世界解體了。 “你們笑什么,笑什么?”少年粗糙生老繭劃過少女們的臉,懵住的眼眸來不及雙雙對視,像刀鋒割裂白紙,劈里啪啦的痛感。宋玉玞雖然沒上學,也是個高中生的年紀,縱使女孩們拔高的身子是一種對外的保護,但面對一個旁若無人的瘋子,又何以抵抗。 “是不是因為我剪了頭發你們笑話我,是不是,為什么笑,為什么笑.......” 宋玉玞扯高一個女生的頭發,之前的笑聲、笑臉、笑意都是凌遲的刀,道道鋒利。他兇狠得像頭狼,叼住獵物,小小的身子卻震懾周邊,引來側目。他知道那不是贊嘆,眼睛很熱,像guntang的開水。宋玉玞提腳的動作只反應了不到一秒,最旁邊的女生已經被他踢翻了腹部,滾倒在地。 終于有人拉開他。 宋玉玞討厭巴掌,巴掌落下的聲音就像他從未見過的硫酸雨,一滴就能穿透人類身上的皮囊,把心都腐蝕掉。他看到那些柔軟臉上的紅色指印,心有靈犀,自己的手掌呼應著發紅發燙。他的眼淚和對面女孩們的眼淚兩兩對望,蒸發在被太陽烤熱的地面上。 “都干什么干什么。”旁觀者終于出現在舞臺劇中,宋玉玞冷著臉甩開架著自己的兩只手,他的眼淚是熱的。 “你一個大男生欺負幾個女孩子做什么?”宋玉玞抬起眼眸,先前整整齊齊的金色卷發早已在這場嘩然的鬧劇中散亂開,他的眼睛在哭泣,嘴巴卻在笑。瘦削骨感的男性身材,微鼓的胸部卻撐起背心兩點。 好怪異。好怪異。好詭異。 所有的眼睛都在對宋玉玞說這句話,他揪著自己的長發,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少女們抽噎著被扶起,紳士們殷勤地遞上紙巾。他像是孤獨一點,被排除在圓圈之外,圈內沒有他的立足之地,圈外也并不歡迎他。 永遠沒人站在他這邊,宋玉玞有些傷心,明明被取笑的是我。 “你們給我等著,我回去叫我大哥來收拾你們。”他撒腳跑開,小裙子被風吹得一鼓一鼓的,金色的頭發胡亂地飛。他繃得硬邦邦的后背在八里巷的拐角軟下來,宋玉玞擦掉下巴遺留的眼淚,皺著嘴巴邁進民宿的大門。 只是哪里來的大哥呢?宋玉玞想,他在這里,甚至連一個可以管教他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