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收到了……謝謝……謝謝你的禮物，其實我……嗯……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不是看不看得上的問題……我做的都是我應該做的工作，沒有什么麻不麻煩的……雖然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但我……非常感謝，可我真的不能收，我們公司有規(guī)定，私人不接收客戶的禮物……如果你一定要送的話，我會上交給公司財務……”辦公室靠窗位置，仿佛被春日眷顧的美貌男子眉間微蹙，一直在拒絕與他電話溝通的男人的禮物。

    前排高矮兩個男人互做臉色，拿著茶杯到茶水間匯合。

    “切～綠茶rou，真會裝，這是這個月第幾個男人了？還不能收，也就是做給我們看，暗地里還不知道收了多少呢，靠男人養(yǎng)活的家伙，還來工作什么，還不如躺到床上舒舒服服掙錢！”高顴骨鷹鼻的男人把茶匙往自己杯子里攪了攪后直接放回茶葉罐。

    “都是三十歲的老男人了，還玩這種欲擒故縱，哼，我說怎么業(yè)績?nèi)谒麄兘M身上呢，都是他搶了我們的，死不要臉！”三角眼雀斑臉恨恨往自己杯子里倒可可粉，發(fā)現(xiàn)倒多了又若無其事地倒回去。

    “下次遇見客戶，我一定要告訴他們這個綠茶rou的真面目！”

    “對！這種人就該讓他見光死！！”

    背后一聲怒喝：“你們干嘛呢！惡不惡心！！”

    高顴骨男人回頭，見是那個組的，冷笑兩聲，“這叫不浪費好嗎，畢竟你們背后有富二代撐腰，我們呢，還是要為公司節(jié)約資源，為公司做貢獻的，對吧？”

    “對對對，可不敢像你們浪費啊。”雀斑臉連聲附和，一臉自豪。

    向寧被氣得要命，“拿著雞毛當令箭！真是惡心到家了！嘴這么臭，都被你們污染了！”

    “嘿，你這是人身誹謗啊，小心我告你啊！”雀斑臉揚眉指臉，小人得志。

    “呸！”向寧負氣回到辦公室，見著晚殷，扒拉個椅子坐到他對面氣呼呼道：“我再也不要用茶水間的茶葉咖啡了，惡心死了！”

    晚殷笑了笑，多情的桃花眼濕潤明亮，拿出一個禮盒，“那兩個人又招你了？別理他們，我這里有秦覓剛寄來的可麗餅，吃嗎？”

    “有吃的我哪能錯過呀？快拆開來看看！”說著向寧就直接動了手，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吃得一臉幸福，“還算她有良心，結婚了也沒忘了我們。”

    “哎呀呀～有些人就是命好啊，前有富豪送名表，后有情人送美食，我們就慘嘍～”雀斑臉一進來又開始酸。

    向寧當即又炸，站起來就對噴起來，“你還算是個男人啊，滿腦子都是宮斗，有空還是專注下自己的工作吧！”

    雀斑臉翻白眼，“有人搶客戶，那這業(yè)績怎么沖都沒用嘍，喏，業(yè)績不都在你們桌上嗎？”

    “包裝上這么大‘秦覓’兩個字都看不見，瞎嗎？”向寧氣得想把盒子扔他臉上。

    “秦覓？公司里都知道她勾搭富二代做了闊太太，呵，還不是靠賣身。”高顴骨也走進來冷嘲熱諷。

    “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秦覓家本來就有錢！……”向寧還要再反駁，口中忽然被塞了一個餅，瞪晚殷，“里干嘛嗚！”

    晚殷拉她坐下，也慢條斯理地拈一塊慢慢嚼，“噴完之后，他們會改變想法嗎？”

    向寧費勁嚼嚼嚼，咽下，氣呼呼，“不會！”

    “這就是了，連他們的老師用那么多年都沒能掰正他們的三觀與認知，你還想用多久去與他們掰扯？所以，別把你寶貴的時間花在這上面。大概，他們一生的成就也就在浪費口水上了，說再多，也變不出業(yè)績。”晚殷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又投喂向寧一塊餅。

    門口兩人氣得臉部扭曲，“晚殷！你TM賣屁股很光榮嗎！！”“臭婊子不要臉！！”

    晚殷向來不接他們茬，對噴毫無意義，要來就來真正能懲治他們的手段，“你們不要太過分。”目光淺淺略過玻璃幕墻后走過來的幾個身影。

    兩人一見晚殷搭腔立刻火力全開，怎么難聽怎么罵。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經(jīng)理臉色鐵青喝止，身后幾個客戶表情各異，有的不贊同，有的暗笑看戲。

    當著客戶面，本來該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今天晚殷偏不，他站起來，眼神懇求，桃花眼天然有水光，像極了委屈忍哭，“經(jīng)理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忍，實在是這兩個人欺人太甚，我恐怕沒法與這兩個人呆在一個公司了。”

    經(jīng)理也是一懵，這兩個人是他三姑六婆的親戚介紹來的，雖然不頂事性格也不討喜，到底沒鬧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跟晚殷兩人有齟齬他是知道的，私下也勸過晚殷忍一忍，晚殷向來懂事，答應得好好的，今天怎么突然來這一出，當著客戶面一點面子也不給！

    “對！他們不走，我就跟晚殷一起走！”向寧也站出來聲援力挺。

    經(jīng)理一個頭兩個大。

    高顴骨和雀斑臉卻是暗暗狂喜，這兩個人一走，客戶不就都是他們的了！

    這兩個什么都不懂的蠢貨！員工跑路把大批客戶帶走的事還少嗎？只是雖然這兩人他也不喜歡，但也沒有一定要辭退的依據(jù)，經(jīng)理想打馬虎眼：“這工作之間難免有摩擦，情緒過了就好了，你們呢，先消消氣，有事慢慢說，等我這邊事情告一段落就來給你們調(diào)解調(diào)解。”

    “誒呀，我也是認識晚先生的，我是認同晚先生的業(yè)務能力的，不知道晚先生執(zhí)意如此，有沒有考慮過下家呀？我們公司你也知道的，行業(yè)里不比你們公司差，如果過來，肯定給你優(yōu)待。”這次過來的客戶有一個與晚殷打過交道，性格沒臉沒皮的，看到挖角機會，立刻就來事了。

    局面騎虎難下，經(jīng)理臉色更差了，“李總，你這可不厚道啊，我的員工也就是情緒上頭了，你可別再添一把油啊。”

    晚殷上前一步面對經(jīng)理，“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今天就都一起說清楚：他們是怎么吃里扒外的。”

    他還是給經(jīng)理留了一分臉面，沒有當著客戶放出證據(jù)。真正的殺手锏是他手里幾段高顴骨雀斑臉聯(lián)手吃回扣的錄音錄像，本來只夠他們挨處分，但今天事情鬧大了，影響就不一樣了。

    經(jīng)理算是明白了，晚殷就是故意的，做好了打算讓他二選一，于是他對晚殷的臉色也不好了。

    晚殷心內(nèi)冷哼。沒錯，他就是挾客自重。

    向寧看向晚殷的表情滿是崇拜。

    高顴骨雀斑臉兩人的表情就不好看了，仍在嘴硬，連跟經(jīng)理親戚的關系都搬出來了，氣得經(jīng)理想縫上他們的嘴。

    晚殷這一招并不高明，可說撕破臉皮了，對公司形象亦有損，但陰謀一事他玩不來，只好趁勢而為，總算求仁得仁，把事情給定下來了。

    加了一個小時班，晚殷收拾收拾回住處，不顯年紀的臉上有些疲態(tài)。

    讓他煩惱的不是工作間這些烏七八糟的事，而是他自身眼中易讓人誤會的情緒與身體過重的情欲，這讓他的感情與友情總是受挫，而這往往同時發(fā)生，后來誤會和爛桃花一堆，搬了幾次家，換了幾次工作，歇了心思，倒給身邊幾個年紀小的牽了幾回線。

    放了洗澡水，幾滴精油用于放松，浸到洗澡水里，浴室暖黃的燈光將他勻亭的軀體染上欲色，偏瘦的身體沒有明顯的肌rou，骨rou線條流暢柔軟，與秀美的臉部構造相得益彰。

    晚殷的身體情欲很重，幾乎每晚都要紓解。

    今天有些累，他仰頭靠著浴缸閉目休息，意識漸漸昏沉，模糊中有觸電般的驚悸感，卻因困意無法清醒。

    「你與他同歲，真好。」

    什……么……

    「他喜歡你，你竟然拒絕了他，而我卻做夢都想和他在一起啊，阻擋著他的僅僅是年齡……」

    誰……你是……誰？

    「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你啊，既然你不喜歡他，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他……是誰……

    「他啊……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不然被你搶走了，那我可怎么辦？」

    你……要干嘛……

    「交換吧，你不是想要有自己的房子和財富嗎？這些我都有，都給你，我只要他。」

    那……換吧……

    意識迷糊的時候，做決定總是如此輕易，不需要思考，只憑著內(nèi)心的意愿。

    再次睜眼的時候，晚殷在水里，疑心自己滑下浴缸，眼前卻有水草幽幽隨水流搖擺。

    怎么回事？

    口鼻里都入了水，難受想咳嗽。

    晚殷會游泳，勉力往上劃，身體很乏力。

    上方咚的一聲，有什么東西砸水里了。

    力氣耗得差不多，手腳擺不動，有一個人影竄過來，繞到他背后提著他往上游。

    后面的意識就很模糊了，似乎有人在摳挖他的口腔以及對他做心肺復蘇。

    那個人，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

    嗆咳了幾聲，晚殷試圖抓住他，想要感謝他，但是意識昏沉的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面目冷峻的男人將溺水的少年抱上急救艇后就拎起蓋在少年身上的帝國軍服離開，寬厚的肩膀始終沉穩(wěn)。

    “韓辭將軍，十點鐘有艦隊會議，請及時回艦。”耳夾式通訊器在眼前光幕跳出一則訊息。

    “收到，十五分鐘內(nèi)到。”冷淡的菱唇吐出低沉鏗鏘的聲音。

    等到晚殷醒來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一個……看起來有點豪華過頭的醫(yī)院。

    那個救他的人是誰？

    這時熟悉的兩個人破門而入哭天搶地，晚殷看得直想閉眼。雖然這兩個人穿得非常暴發(fā)戶亮瞎人眼，晚殷還是一眼認出來那是養(yǎng)大他的姑父姑母。這倆人對他挺好，就是一切向錢看。

    等等，他姑母怎么變成男的了！！

    這時腦子里迅速閃現(xiàn)相關片段。雌子？雄子？這世界就沒有女性了？？

    晚殷，驚，呆，了。

    花了好幾天才消化了這一事實，晚殷看著窗外飛來飛去的飛艇，覺得自己接受這個世界恐怕要有一段時間了。

    關于救命恩人的信息，晚殷只得知那是個穿著帝國軍服的高大男人，黑色短發(fā)，很帥——這點基于花癡護士的定義。

    憑這幾點找人簡直是大海撈針。

    帝國秋季開學時間馬上就到了，也意味著，他這個身體年齡十八歲的學生要去上學了。

    嗯……他覺得他開學考會得個零蛋。

    帝國艦隊會議，十三支艦隊艦長及屬下輪值將軍與會。

    “今年的軍訓項目……各位有什么看法？”沉默良久，十隊艦長率先打開話題。

    “五公里怎么樣？最常規(guī)的項目。”七隊提議。

    “上次就是五公里，還跑吐了不少小雄子，有兩個還暈過去了，這次不成。”五隊否決。

    “接力賽如何？”三隊續(xù)上。

    “這個挺好，但是和十月校運會項目重了。”一隊先揚后抑。

    “我覺得足球賽很好，他們一定會喜歡！”六隊興奮出聲。

    其他人默。

    “你覺得只是你覺得。”二隊扶額搖頭，對六隊直男放棄治療，“下一個。”

    “那航模競賽？”十一隊建議。

    “小孩子游戲，沒啥用。”十三隊說出大家心聲。

    “消防逃生演練怎么樣？”五隊開口。

    “又重了，學校每季度都有，而且搶消防隊的活了。”十二隊搖搖頭。

    “要說有什么用得上的話，急救培訓可以考慮。”四隊聽手底下將軍韓辭耳語后提出建議。

    一隊率先點頭，“這個點子還算靠譜。”

    眾人也紛紛表示贊同。

    十三隊思考后，“心肺復蘇小雄子不一定能接受。”

    “心肺復蘇可以搞自選嘛，準備假人。包扎傷口、動脈止血、骨折固定這些可以上真人。”八隊補充。

    九隊：“就定這個吧，可以散會了吧？”

    一隊：“散會！”

    四隊對韓辭投了個贊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