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到一半打無痛被拒 求死不得
書迷正在閱讀:癡、玫瑰日出、逆襲abo、炎熱的盛夏、林老師的母狗調教(雙)、惡鬼的復仇(雙性+類abo)、渣女養(yǎng)成記(gl,純白,np)、【網王】美人受他口嫌體直、匿跡【狗血型火葬場】、給我舔一下
周清遵守承諾,在暮成雪分娩之前不會回家。周肆也做出讓步,不會碰暮成雪,怕自己沒輕沒重把孩子搞沒了。這一點周朝倒是很認可,周肆確實像這種人。 小mama的頭發(fā)又長了,肚子也大了,囚在房間里養(yǎng)出病態(tài)的白皮膚,沒人管的時候就游魂一樣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周朝發(fā)現他越來越不愛說話了,床上都沒話,疼不疼也不吭聲,像個人偶一樣隨便擺弄,搞得他也不敢亂來,最后兩個月基本沒碰過,就怕出什么意外。 暮成雪提前預產期兩天進了醫(yī)院,這次他開始得慢,打了催產素才開始陣痛,周朝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就推掉了手頭的事陪著。暮成雪站在的情況還不能進產房,就等著宮口開,斷斷續(xù)續(xù)的疼痛讓他一會兒出一身冷汗,為了不著涼只好把房間里的空調都關了,讓周朝陪著一起捱熱。 周肆也來湊熱鬧,待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在門口吹著空調,抱怨道:“怎么還沒完啊?” 暮成雪剛想說話,肚子又開始疼,胎兒狠命往下墜,迫不及待離開待了十個月的母體。他扯著嗓子的叫喊把周朝嚇到了,后者對門口吼道:“不想等就滾,別添亂!” 荀錚來了一次,說開到兩指才能打無痛,又急匆匆地走了。暮成雪就在痛苦的間歇里一遍一遍地問宮口有沒有開,他很難受。周肆聽得心煩,在門口道:“哪個女人生孩子不是這樣,就你矯情!” “你閉嘴!”周朝煩得要死,還要安撫暮成雪,“不管他,你現在別用力,不然等會兒沒力氣生。” 暮成雪點點頭,又忍不住要叫了,怎么扯憋也憋不回去,“疼——要出來了……” “等一會兒,等到打無痛就不疼了。” 好不容易捱到無痛針拿過來,周肆卻攔住了護士:“打無痛針孩子會不會受影響?” 護士沒好氣道:“你有病吧!我們醫(yī)院那么多打無痛的,誰家孩子生出來有問題?” “那說不準,是藥三分毒,而且你這一打上去不疼了,藥效這么狠,誰知道呢。” 醫(yī)護人員最煩的就是半瓶子醋不懂裝懂的患者家屬,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周朝催促道:“趕緊打!沒看人都這樣了嗎!” 暮成雪已經疼得衣服濕了好幾輪,護士正要打針,又被周肆攔住了,“別急,我有話要說。” “暮成雪,之前我說過,你有孩子,犯了錯不好罰,但是現在快生了,我看你好像還沒吃教訓。” 周朝怒道:“有話快說!” “我看大哥對你這么上心,之前跟你說的話你是一點都沒往心里去,這可不行。”周肆拍拍護士的肩膀,“你出去吧,這一針不打了,讓他自己生。” 周朝正想呵斥,周肆就繼續(xù)道:“大哥,你自己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正是談合作的關鍵時刻,等到暮成雪生完了,一個電話打給你你再過來也來得及,可你偏偏從現在開始等,你覺得這是必要的嗎?” “你要打,可以,合約上只說負責暮家的債務還有暮成雪的衣食住行,沒說還有這一項,一針五千,讓暮成雪家里人過來送錢,再給他打。” “確定要打嗎?要打我現在就聯系你后媽。”周肆拿出手機,“你放心,你說你想打,她就是砸鍋賣鐵也給你送錢過來,要不先打著,再讓她來還錢也行。” “周肆!” “大哥,我再提醒你一次,想清楚,你一時心軟,接下來什么后果應該不用我提醒,你別忘了暮成雪到底還是暮家人。” 周朝沉默著坐回椅子里,暮成雪慢慢兩手撐著跪在地上,捱過一陣痛后對護士搖了搖頭。 “我不打了……麻煩你回去……不打了。”暮成雪對著周肆的方向說,“別給小媽打電話,她一個月才兩千多……” 暮成雪被送進產房的時候已經沒什么力氣了,荀錚按部就班地給他推腹,聽到他嘶啞的嗓子還在叫,安慰道:“忍一下,快出來了。” “醫(yī)生……你能不能……” “怎么了?”荀錚俯下身聽他說話,“沒勁了嗎?我可以給你補充點葡萄糖。” “不是……你能不能……就讓孩子出來——” 荀錚沒聽懂,“你放心,我肯定能保證你和孩子都好好的,你聽我指揮用力就行了。” “不是……你讓孩子出來就行……我不想出去了……” “說什么傻話呢!”荀錚趁其他人沒聽到,趕緊勸他,“你聽我說,我讓你使勁的時候你就使勁,很快的……” “我……我已經看到了。”暮成雪眼睛被無影燈照得發(fā)亮,“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自己,去上大學,做醫(yī)生,結婚——” “我看著你……就像把我想要的一生過完了,現在的我不想要,就不要了。” 荀錚第一次對自己的使命產生了動搖。 讓暮成雪死太簡單了,他很清楚順產過程中的忌諱,讓暮成雪活著也很容易,只要按照標準的助產流程,他可以讓母親和孩子都順利地出產房。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怎樣做才是對的。他的使命是救死扶傷,但是暮成雪不想活下去,他最不該做的就是擅自終結病人的生命,但是這是暮成雪夢寐以求的。 他知道,暮成雪家庭不幸,親人離散,身不由己,活著對他而言很痛苦,死亡雖然也不是那么愉快,但一瞬間就可以結束。讓暮成雪死在產床上,是最合理也最仁慈的,不會有人懷疑,不會有人在意,所有人都能得到最理想的結局。 ——只有他,會在每個午夜夢回良心不安。他是殺人兇手。 “對不起。”他對著暮成雪空洞的眼睛,告訴他,“我不能這么做。” 宮口已經開全了,孩子的胎發(fā)在xue口若隱若現。暮成雪卻沒力氣了,徒勞地張開腿,在護士急促的叫聲里慢慢合上眼。事到如今靠母親的力量肯定是不行了,荀錚示意護士按自己的指揮推腹,手術刀剪開xue口,撐得發(fā)白的產道剛滲出血跡,就娩出一整個胎頭來。暮成雪在昏迷中都身體一震,顯然痛到了極點。荀錚趕緊示意護士加快速度,孩子整個離開身體時除了帶出來一條臍帶,還有大量的鮮血,他一邊止血一邊伸手進去,把zigong里的胎盤弄出來,他能感覺到暮成雪的身體在痛得發(fā)抖,連帶著他的手也在抖,盡管這不是他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孩子一出生就被周家人抱走了,暮成雪安靜地躺在床上,被推到病房里,孤零零地等待醒來。他正想著要不要抽時間去看看,就看到下一個產婦被推進來,只好嘆了口氣,換下手套繼續(xù)工作。 周肆最先來找到荀錚,開口就問:“他什么時候能生下一胎?” “不著急。”荀錚不是第一次被這么問,重男輕女的婆婆和丈夫在這個年代也是很多的,自然知道怎么回答最能平復家屬的情緒,“起碼出月子前不能同房,出月子之后恢復排卵自然就能要了。” “什么時候恢復排卵?” “你問我不如問暮成雪。”荀錚平靜道,“母親的身體本能會讓她們在最合適的時候受孕,否則懷上了也會自然流產。” “沒有任何醫(yī)學手段能加快這個進程,你要是想快點,還不如給他多補充營養(yǎng),找個護工好好照顧他。” “荀醫(yī)生,你覺得我挺過分的,對吧。” 荀錚心想你自己心里還沒逼數嗎,當沒聽到低頭整理病歷,周肆轉悠了一圈,卻沒走,而是在他辦公室的椅子上坐下來,胳膊撐在腿上發(fā)呆。 “其實我只是不想跟他牽扯上別的關系。你也知道,有錢人家是非多,他是孩子血緣上的母親,如果想仗著這個身份做點什么,我們周家勢必要被賴上。”周肆摸摸口袋沒煙了,醫(yī)院也不給抽,只好空著手,局促地搓著,“我跟他能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想跟他劃清界限,周家替他家還了債,已經不欠他什么了。” 荀錚眉毛擰了起來,“周先生,我對你們家的事情真的不關心也不想了解。” “不是,荀醫(yī)生,你聽我說完,你也是醫(yī)生,應該能開導開導人吧,對不對?”周肆不依不撓,“你能不能從心理學上解釋解釋,為什么我越拼命把他往外推,越沒辦法跟他清白?” “我也是,我大哥二哥也是,我們是哪個地方做的不對,還是他暮成雪用了什么方法暗示我們,給我們下套?” 荀錚努力組織了一下語言,“是這樣的,周先生,糾正你兩個錯誤,第一不是所有醫(yī)生都懂心理學,第二,你這個情況不需要心理學也可以解釋。” “暮成雪一個被限制人身自由的孕婦,每天活動的空間就一個臥室,他應付自己的心理問題已經很困難了,根本不會有閑暇去考慮你們的感受。你一個跟他做過最親密事情的人,嘴上說著劃清界限,卻要用最極端的方法制造你們之間的矛盾,我們一般管這個叫沒事找事。” 周肆瞪大眼睛:“荀醫(yī)生,你這——” “我接手了那么多產婦,她們要脫光了給我看,必要的時候我還得把手伸進她們身體里做檢查,但是我沒有一邊說自己是清白的,一邊用刀捅她們來證明我自己。我心里沒鬼,所以我不需要證明。”荀錚道,“我這么解釋,周先生你能理解嗎?” “行吧,就算是我沒事找事吧。”周肆想反駁又無從說起,“那我怎么做比較合適?” “除非是必要的醫(yī)學檢查,否則我不會去看望任何一個病人。”荀錚告訴他,“但是我能保證每個人的病況都在可控范圍內。” “行了,明白了。”周肆站起身,“打擾您了,我馬上去安個監(jiān)控軟件。” 荀錚看著他的背影,心想真是明白了個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