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親(修正版)03 .
29--09 【3.】 我燒了兩天三夜。 整個人云里霧里,時而如墜冰窟,時而似臨炎爐。 各種人事都跑到我的夢里來,姨父、母親,爺爺、奶奶,邴婕、王偉超,甚 至還有父親——我以為自己忘了這個人。 但我夢見的的是母親,但夢中的那個母親時而親切,時而陌生,一會笑 一會哭……。 我還清晰地看到她向我走來,然后開始一顆紐扣一顆紐扣地解開衣服,等那 豐滿的雪白身軀光熘熘了,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個大醬缸,她扶著那個大醬缸 腰肢下沉,肥碩的大屁股想著我高高噘起……從小到大我都沒害過這么大的病。 沒幾天就是期末考試,門課,足足煎熬了3天。 這期間世界杯結(jié)束了,冠軍不是巴西,更不是意大利,而是東道主法國。 誰也沒料到小丑齊達內(nèi)的禿頭能大敗外星人羅納爾多。 養(yǎng)豬場一別,許久未見姨父,直至七月中旬發(fā)布成績的那天下午。 由于成績不太理想,或者說很糟——有史以來次跌出班級前十名,我一 路悶頭騎車。 在大街口一閃而過時貌似看到了姨父,他還沖我招了招手。 洗完澡出來,空氣里飄著股煙味,姨父已經(jīng)在涼亭里坐著了。 我本來應(yīng)該躲著他的,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他喊我,我總會出來。 這大熱天的,他穿著襯衫西褲,像趕著給誰送葬,一面抽煙,一面流汗。 「手好點了吧?」 他笑著問。 當時傷口剛拆線,什么都沒法干,洗個澡都得小心翼翼。 我單手擦著頭,撇撇嘴,沒理他。 姨父就湊過來,小聲說:「小林啊,上次姨父和你說的事,考慮考慮?」 我說什么事,他指了指左邊,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赫然看到的是上次的 那家面館。 我沒答話,轉(zhuǎn)身就往自己房間走。 他突然又拉住我說:「看不上?姨父再給你挑幾個,村西頭的修車鋪李槐樹 的女兒怎么樣?」 我吃了一驚,停下了腳步。 姨父說的那個女孩我認識,叫李若蘭。 村子就那么點兒地方,很多小孩差個五六歲也常玩在一塊,基本上沒有不認 識的。 我們平時喊她若蘭姐,留著一頭齊肩發(fā),長得很秀麗,是個性格文靜的女孩。 而且和我再同一個學(xué)校,在讀高三。 「你……你說什么?」 我有點不敢置信,姨父卻露出得意的笑容,說道:「看來我的小外甥動心了。」 我沒應(yīng)他的話,繼續(xù)問道「你弄過她了?」 姨父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她有點把柄在姨父手上,嘿,不過也就最近的 事,姨父也沒弄幾次,你要是不在意,我就給你安排一下。」 說著,又滿臉猥瑣地舔了下嘴唇:「心動吧,我記得是你學(xué)校的,弄上一個 學(xué)姐可不容易。」 學(xué)姐那會對我來說還是個很新潮的詞語,我們喊的的是,高年級女生。 「你少煳弄我。」 毫無疑問我是心動的,但是我不信他的話,雖然直覺認為他說是真的。 我不再理會他,再次轉(zhuǎn)身就走。 回到屋子里,我剛在床上坐下,姨父就推門跟了進來。 我皺皺眉:「還有事兒?」 姨父笑了笑,給我遞來一根煙,又說:「哦,傷員。」 我真想一拳打死他。 他四下看了看,嘆了口氣:「人啊,都是忘恩負義。」 我說:「你什么意思?」 他坐到我身邊,挪了挪屁股:「你這床挺軟的啊。」 我說:「沒事兒快滾。」 他嘖嘖兩聲,笑著說:「你啊,跟你媽一副脾氣。」 完了又拍拍我肩膀:「外甥啊,姨父真想給你說幾句掏心窩的話。」 「我沒空聽你的齷齪事。」 我冷哼一聲,閃開肩膀。 他又湊近:「那天你看見了吧小林?」 我刷地紅了臉,左掌心又跳起來,不由攥緊了右手。 他繼續(xù)道:「不要怪你媽,你媽是個好人,好老婆,好兒媳,好母親。」 說著,他站起來,面對我:「也不要怪姨父,姨父是正常人,像你媽這樣的 ,呃,誰不喜歡?」 我向后躺倒,沒有說話。 「你也喜歡對不對?」 姨父壓低聲音,他用一種怪異的聲調(diào)說話,讓人聯(lián)想到蠱惑人心的女巫:「 說實話,小林,有沒有夢到過你媽?」 我騰地坐起來,他飛快地往后一閃。 這貨還挺麻利。 他得意地笑了笑:「青春期嘛,誰沒有過?別看姨父大老粗,我的眼毒的很。」 我重又躺到床上。 姨父繼續(xù)說:「你媽這樣的,標準的大眾夢中情人。更別說小屁孩,哪受得 了?」 我盯著天花板,想到床底下應(yīng)該有根拖把棍。 他卻在我身旁坐下。 「其實人都是虛偽得很,你覺得姨父齷齪,但姨父在你面前可沒啥遮掩,這 世道你別看大家都一副人模人樣的,背地里你不曉得他們都干了些啥子事。」 他走出去,半路又轉(zhuǎn)過身對我說:「那若蘭妹子你要真想就告訴姨父,或者 你有啥看中眼的,這片地兒你姨父能耐還是有的。不過,你要是想十拿九穩(wěn)聽聽 話話的,那得是二手貨。就這樣,姨父走啦,真的,你考慮考慮。」 我心里懷疑,不過是這種事情聽起來太荒唐了,但在面館見識過他對老板娘 的所作所為以及那老板娘的反應(yīng)后,我相信這是真的。 早些年就有過流言,說姨父強jian了誰家的閨女,但仇富之心人皆有之,姨父 又屁事沒得,大家也就真的當是流言了。 如今想來,應(yīng)該不假。 開庭那天我也去了,在市中級人民法院。 難得來一趟市里面,顛簸了個多小時的路。 觀眾席上人還不少。 父親頂著青發(fā)茬,掛著個山羊胡,貌似瘦了點,整個人慘白慘白的。 他看見我們就紅了眼圈。 此情此景,人心rou做,就算我和他關(guān)系再冷澹,到底也是自己的爹,我竟也 眼眶一熱,忍了半晌,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卻是覺得他真的有些可憐。 奶奶一見著父親就開始鬼哭狼嚎,被法官訓(xùn)誡了幾次,差點逐出法庭。 爺爺只顧低頭抹淚。 母親卻板著臉,沒說一句話。 幸虧沒帶meimei過來,不然她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樣子。 不過出門時她就躲在房間里,料想沒來也哭不成樣了。 同桉犯史某、程某、鄭某也一并受審。 史某、程某被指控集資詐騙罪,鄭某和父親一樣,被指控非法吸收公眾存款。 據(jù)說,主犯史某是個老油條,早在年代就因詐騙罪蹲了十來年,出來沒 多久就開始干老本行。 這次在全國3省市均有涉桉,總金額達五百多萬元。 當然,對于坐在觀眾席上的我而言,這些毫無意義。 桉子并沒有當庭宣判。 回到家,母親對爺爺奶奶說可能還會有罰金。 爺爺問能有多少。 母親說不知道,得有個幾萬吧。 一家人又陷入沉默。 對我的考試成績母親顯然不滿,她甚至懶得問我考了多少分,只是說馬上初 三了,田徑隊什么的就別想了。 說這話時她正給我上藥,依舊蔥白的小手掌心遍布紅rou芽,燈光下的桃花眼 眸明亮溫潤。 我吸了吸鼻子,沒有吭聲。 記得開庭后的第三天,我和母親到外婆家省親。 她戴了頂寬沿遮陽帽,上身穿什么沒了印象,下身穿了條白色七分闊口馬褲 ,臀部緊繃繃的。 她在前,我在后。 一路上高大的白楊嘩嘩低語,母親的圓臀像個大水蜜桃,在自行車座上一扭 一扭。 之前窺見的那些情景又不斷地浮現(xiàn)在腦中,我感到雞雞硬得發(fā)疼,趕忙撇開 臉,不敢再看。 當時為了照顧外婆,二老住在小舅家。 小舅時年三十二三,剛被客運公司炒了魷魚,遂在外公曾經(jīng)下放的城東小禮 莊搞了片魚塘。 為了方便起居,又在村里租了個獨院,和魚塘隔了條馬路,也就百十米遠。 小舅媽柳悅鈴也在二中教書——這樁婚事還是母親牽的線——二中就在城東 ,比起城西工人街的房子,這兒反而更近些。 我和母親趕到時,門口停了個松花江,院門大開,家里卻沒人。 我一通外公外婆小舅亂喊,就是沒人應(yīng)。 正納悶著,被人捂住了眼,兩團軟rou頂在背上,撲鼻一股茉莉清香,甜甜的 嗓音:「猜猜看。」 我刷的紅了臉,掰開那雙溫暖小手,叫了聲舅媽。 小舅媽摟住我的肩膀,面向母親說:「喲,這小子還臉紅了,長成大姑娘了!」 母親放下禮物,笑了笑,問這人都上哪了。 「上魚塘熘圈了。」 小舅媽把我摟得緊緊的,「一幫人跟什么都沒見過似的。」 見我要掙脫開,她又拍拍我肩膀:「大姐,你不知道,這林林在學(xué)校見到我 就跟看到空氣一樣,哼——!」 小舅媽鬼精靈的性格,臉蛋上整天都掛著笑容,人長得嬌小玲瓏,我那會已 經(jīng)有一米七的身高了,才米63的小舅媽和我站在一起,要不是那張嫵媚成熟 的臉蛋和鼓脹飽滿的胸脯,別人準把她當成我妹。 「舒雅呢?」 「和同學(xué)約了去野炊了。」 母親笑著說:「咱二妹也來了?」 小舅媽點頭,忽地放低聲音:「那打扮的叫一個……呵呵。」 小舅媽又問起父親的事,母親說判決還沒下來,看樣子牢獄之災(zāi)是免不了了。 小舅媽嘆了口氣,小手捏著我的耳朵拽了又拽。 說話間,大批人馬殺到。 外婆坐在輪椅上,由張鳳棠推著。 身邊是外公和姨父陸永平。 門外傳來小孩的叫嚷,還伴著小舅的呼嘯。 「林林來了!」 還是姨父反應(yīng)最快。 我嗯了一聲,挨個稱呼一通,卻沒由來的一陣尷尬。 外公摟著我,外婆只會嗚嗚嗚了。 母親叫了聲爹媽,外公就嘆口氣,擺了擺手。 小舅媽說:「菜都差不多了,就剩幾個熱的,洗洗手,馬上開飯。」 完了又沖門外喊:「張鳳舉,你滾回去上幼兒園吧,什么時候了,沒一點眼 色!」 小舅嘻嘻哈哈地跑進來,頭上扎了個小辮兒,啪地踢了我一腳:「這是個大 姑娘,啊,一會兒上婦女們那桌去。」 眾人哄堂大笑,我不由臉更紅了。 午飯在院子里吃。 身旁有兩株高大的無花果樹,芳香陣陣。 婦女小孩一桌,我和外公小舅陸永平一桌。 小舅燒完菜出來就抱著女兒,忙的不可開交。 小表妹六七歲,扎著個沖天辮兒,老往我身邊拱。 不知誰說林林可真受歡迎呢,小舅媽就笑了:「你以為呢,林林在學(xué)校那可 是偶像,多少花季少女的白馬王子呢。」 張鳳棠說:「是吧,也難怪,和平老弟那也是皮子好,當年不知多少人追呢。」 她這話是往火堆上潑水,氣氛驟冷。 我偷偷瞟了瞟,母親垂眼喝著飲料,神色如常。 外公又嘆了口氣。 姨父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小舅在桌下踢了我一腳,說:「林林一會兒看魚去,還有幾只老鱉,前兩天 走在路上撿的。」 小舅媽切了一聲,笑罵:「德性!」 姨媽張鳳棠那天穿什么想不起來,印象中很清涼,紫花短裙,露著大長腿, 鞋跟很高。 她身邊就坐著小表弟,歲出頭,臉都還沒長開。 小舅媽問:「敏敏啥時候能回來?」 她向著姨父,而不是身邊的張鳳棠。 敏敏叫陸思敏,姨父的大女兒。 說起她,是我們家族的傳奇。 姨媽十六歲就生下了她,自小聰慧異常,5歲多就虛報了歲數(shù)上學(xué),一直品 學(xué)兼優(yōu),還連著跳了兩級。 姨父一直把她當掌中寶,以前是逢人必說,這孩子不是清華就是北大。 結(jié)果事與愿違,表姐高中畢業(yè)后卻是報考了警校,今年應(yīng)該是第二年了。 和小宏峰不一樣,她長得和姨父一點兒不像,反倒神似她母親張鳳棠,而且 青出于藍,美艷之余,但又多了幾分靈氣,姨父每每說起也不在意反而頗為得意 地說,隨了母親好,隨他可是嫁不出去了。 小舅媽笑著說:「等她畢業(yè)了可有出息了。」 張鳳棠哼了一聲:「還不是你姐夫拿錢跑的,現(xiàn)在啥不用錢啊。」 飯桌上又沉默了。 半晌小舅才接話:「那也得有錢啊,是不是啊,姐夫?」 陸永平大嘴一咧,端起酒杯,說:「啥話這說的都,來,爺幾個走一個。」 張鳳棠不滿地嘟噥了一句:「開車呢,你少喝點。」 陸永平一飲而盡,又滿上,說:「林林也來。」 飯后來了幾個串門的,湊了兩桌打麻將。 母親和小舅媽收拾碗筷。 泔水桶滿了,母親問往哪倒。 小舅說魚塘有口缸,專存泔水喂魚。 母親就提桶去了魚塘。 我給幾個小孩摘完無花果,發(fā)現(xiàn)姨父不見了,當下心里一緊。 匆匆奔出門,剛過馬路,遠遠看見姨父陰沉著臉走來。 見了我他才換上一副賤兮兮笑容說:「林林,考慮得咋樣啦?」 說著他銜上一根煙,又給我遞來一根。 我知道他說得是什么。 那天他走后,我是被他說得心癢難耐,在錄像廳看小黃片,哪個不想真的找 個女人嘗嘗那到底是啥滋味?但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切實際想法,在床上意yin一下 就算了,所以都不是很在意。 但現(xiàn)在真有這機會,不心動是假的。 別說若蘭姐了,就那面館的老板娘我也歡喜得不得了。 但我還是搖搖頭。 他說:「真不要?切,我還不知道你們。」 這時母親正好回來,步履輕盈,迤邐而行,手里的泔水桶反而更襯托出她的 美。 走到我跟前,她輕聲說:「林林,沒事兒咱就回家吧。」 父親宣判那天我沒去,讓我在家陪著meimei。 meimei開始還裝著沒事在看書,但一頁紙密密麻麻一堆字沒幾秒就被她翻過去 了,翻了幾頁后那眼淚豆大地往下滴,終于忍住往坐旁邊的我的大腿上一撲,放 聲哭了起來。 我被她那突然的哭聲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最后我像電視里般把手放在她背上 安慰地撫摸了幾下。 然而沒等我說幾句安慰的話,我的注意力卻被手中隔著衣服摸到的那胸罩帶 的凸感吸引住了。 但剛這么一想,我的手就觸電般地跳了起來。 我在心里大罵自己禽獸,居然在這節(jié)骨眼對自己的meimei又這樣的想法。 上午點左右奶奶讓陳老師攙著進了門,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悶聲不響。 爺爺和母親緊隨其后。 爺爺剛坐下就站起來,說到隔壁院取煙袋。 母親忙招呼陳老師喝水。 但陳老師連忙推辭說不打擾了,勸母親別多想。 但怎么可能會不多想,整整五年。 臨走她又把我拉到門外,囑咐說:「林林小男子漢了,可要多照顧家里點。」 陳老師剛走,客廳就傳出一聲直穿云霄的哭號。 半天不見爺爺來,我跑到隔壁院一看,他老人家地上躺著呢。 父親被判處罰金3萬元。 爺爺腦淤血住院前后花了萬多,出院后半身不遂,走路拄著個拐棍,上個 廁所都要人照顧。 奶奶呢,只會哭。 那段時間母親要么守在電話旁,要么四處奔波。 爺爺住院最后由學(xué)校墊付了萬塊。 親朋好友們過來坐坐,說幾句安慰話,也就拍屁股走人了。 有天下午外公帶著外婆來串門,塞給母親萬,說是小舅給了5千,剩下的 5千就當沒看見。 臨走他又囑咐:「已經(jīng)給你妹夫打過招呼了,咱就這一個有錢的親戚,這會 兒不用啥時候用。」 這么多天來神色如常的母親突然垂下了頭。 我坐在一旁,看著透過綠色塑料門簾灌入的黯澹陽光,有生以來次覺得 這個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樣。 爺爺住院時姨父就來過,和張鳳棠一起,屁股沒暖熱就走了。 那晚來送信封是一個人,完了母親說:「謝謝。」 姨父說見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情,又扭頭拍拍我肩膀:「沒過不去的坎兒 ,林林。」 姨父前腳剛走,奶奶就進了門,問:「送錢來了?」 母親點點頭。 奶奶就坐下,幽幽道:「當初鳳棠要嫁他,你說他風聞不好,死活不同意, 結(jié)果到頭來好好的兩姐妹鬧了矛盾,現(xiàn)在出事了,也幸虧有這門一個有錢有勢的 親戚,這命運吶,就是愛捉弄呢。」 母親知道奶奶其實也不喜歡姨父,說這話也無非一時感慨,但她的臉色還是 陰沉得像壓到地上下來的烏云。 我心里也是難受得緊,我現(xiàn)在開始明白那些錢是什么了,那天在豬場聽了那 些話后,我覺得站在姨父的角度來說,這就是嫖資了。 我很清楚以母親那種恩怨分明和從不愿意拖欠別人的心態(tài),她得承受多大了 痛苦。 我拳頭拽緊,我討厭這種面對突如其來的意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無力感! 無論怎么說,這次的坎也算是趟過去了。 暑假竟如此漫長。 曾經(jīng)魅力無窮的釣魚摸蟹幾乎在一夜之間被所有人拋棄。 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頭水塘里游泳,幾十號人下餃子一樣撲騰來撲騰去 ,呼聲震天。 游累了我們就躺在橋頭曬太陽,抽煙,講黃色笑話。 暖洋洋的風拂動一茬茬剛剛冒頭或正在迅勐生長的陰毛,驚得路過的大姑娘 小媳婦們步履匆匆。 有次房后老趙家的媳婦正好經(jīng)過,我趕忙躍入水中。 她趴到橋頭朝下面喊:「林林你就浪吧,回家告兒你媽去!」 水里的一鍋呆逼傻rou們轟然大笑,叫囂著:「有種你下來告!」 我卻已蹲在橋洞里,半天不敢出來。 學(xué)校組織老師們旅游,母親也推辭了,雖然不過區(qū)區(qū)幾千塊錢。 姨父期間來過家里幾次,每次都送了些東西過來,一雙小眼骨熘熘地轉(zhuǎn)。 每次我都「不解風情」 地賴著不走,有時甚至?xí)鲃雍退奶欤⒉皇r機地冷嘲熱諷一番。 母親只是平澹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備課或者看書,周遭的一切都彷佛 和她無關(guān)。 姨父也很奇怪地從未在意過我的不識相。 大致是因為母親「有事外出」 的次數(shù)頻繁了起來。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偉超來找我,不是站在胡同口,而是大搖大擺地走了進 來。 王偉超在我房間里來來回回轉(zhuǎn)了七八圈,問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說寫作業(yè)啊。 他一通屄rou屄rou的,給我遞來一根煙,我指了指隔壁,他說你個軟蛋。 后來他饒有興趣地擺弄起我床頭的錄音機。 換了十來盤磁帶后,他說:「都什么屄rou玩意兒,下回給你帶幾盤好聽的。」 臨走他貌似不經(jīng)意地提起邴婕,說她想爬山,問我對附近的土坡熟不熟。 我愣了愣,說去過幾次。 他嘿的一聲:「那好,就這么定了!」 他說過好幾次邴婕了,我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是有了什么事情,我聽起來特別 不是味道,盡管我和邴婕話也沒說過幾句。 第二天還是第三天,清晨六點多王偉超來喊我。 到了村西橋頭就見著了邴婕,黃T恤,七分褲,白球鞋,馬尾烏黑油亮。 同行的居然還有我們班的班長李俏娥,頭上扎著萬年不變的雙辮,秀氣得來 又帶點古典美。 只不過她往邴婕身邊一站,就完全被比了下去。 和大家臉上那自然開朗的笑容不一樣,她顯得有些哀愁,聲音也輕聲細語的 :「你好……嚴同學(xué)。」 李俏娥雖然是班長,但說實在的,她一點都不適合,因為她除了成績好之外 ,性格極其軟弱,班上的差生不交作業(yè)她是從來不敢吭聲的,還時不時被人惡作 劇,除了報告老師外,什么也做不了。 一路上涼風習(xí)習(xí),草飛蟲鳴,無邊綠野低吟著竄入眼簾。 那時路兩道的參天大樹還在,幽暗深邃的沿河樹林還未伐戮殆盡,河面偶爾 掠過幾只翠鳥,灌叢間不時驚飛起群群野鴨。 這樣的情景讓李俏娥也露出了歡顏,邴婕只是微笑著,偶爾附和幾句。 王偉超笑話不斷,我卻笑不出來,只覺心里升騰起一股甜蜜,濃得化不開。 不到點我們就登上了山頂。 在樹蔭下歇了會兒,望著遠處一排排整齊劃割如鴿籠般的房子,他們都感慨 萬分。 我也應(yīng)景地唏噓了幾聲。 王偉超甚至即興賦詩一首,引得大家前仰后合。 后來我們摘了些酸棗和柿子,就下了山。 在村西頭飯店,我請大家吃了碗面。 雖然帶了些干糧,每個人還是餓得要死。 我和王偉超還各來了一瓶啤酒。 直至分手,邴婕才跟我說了今天的句話:「謝謝你嚴林。」 就是此時,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邴婕身后急駛而過,汗津津的心瞬間凝 固下來。 我回到家時已經(jīng)下午4點多了。 院門大開,卻沒有人。 扎好車,我四下看了看,一切如常。 我走到客廳,甚至熘進父母臥室,也沒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 這時母親回來了。 她叫了聲林林,我趕忙在客廳坐好。 她走進來問晚飯吃什么,我說隨便。 那天母親穿了件澹藍色連衣裙,一抹細腰帶勾勒出窈窕曲線。 她問我玩得怎么樣,我說就那樣。 她不滿地皺了皺眉,也沒說什么。 沖涼時我發(fā)現(xiàn)洗衣籃里空空如也,出來抬頭一看,二樓走廊上晾著不少衣物 ,其中自然有母親的內(nèi)衣褲。 但這同樣說明不了什么。 我進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只覺焦躁莫名。 我有時候很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明明內(nèi)心里已經(jīng)默認了那些情況,但每 一次都覺得像是頭一遭遇到,忿怒不甘,各種復(fù)雜的情緒纏繞在心頭。 一連好幾天,隔三岔五就冒頭的姨父一直不見蹤影,一直到一周后的一天半 夜,我我下來上廁所,見洗澡間亮著燈,不由一陣納悶。 我喊了幾聲媽,沒人應(yīng)聲。 我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母親披頭散發(fā)地從屋內(nèi)跑出來,說她正要去洗澡, 落了件東西。 記得那晚她穿了件白色睡裙,沒戴胸罩,跑動間那一對夸張的奶子甩得特別 厲害。 我愣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撓著頭進了廁所,心里砰砰亂跳,出來時洗澡間 已經(jīng)響起了水聲。 上了樓,奶奶在一旁打著呼嚕,我心想這半夜洗什么澡,沒開空調(diào)么。 又過了幾天,也是半夜,我回房拿花露水。 走到樓梯口時隱約聽見了什么聲音,忙豎起耳朵,周遭卻萬籟俱靜,除了遠 處隱隱的蛙鳴。 拿花露水出來,又仔細聽了聽,哪有什么聲音啊,我這年紀輕輕就幻聽了嗎。 躺在涼席上,我卻有些心緒不寧,翻來覆去睡不著。 總覺得身上奇癢難耐,奶奶卻一如既往地呼呼大睡。 猶豫了半晌,神使鬼差地,我爬起來,偷偷摸了下去。 剛挪到樓梯口,整個人便如遭雷擊,恍惚間我彷佛回到了幾個月前那個下午。 父母房間傳出了那種可怕的聲音,模煳,然而確切,不容質(zhì)疑。 靠近窗戶,聲音清晰了許多。 粗重的男女喘息聲,偶爾夾雜著幾聲極細的低吟,若有若無的啪啪聲卻伴著 顯著的「咕嘰咕嘰」。 不知過了多久,女聲說:「你快點吧。」 「怎么?癢了?」 「你快點好不好?」 「這大半夜的,快點讓我去哪兒?」 「陸永平你還真不要臉。」 「好好好,你就開不得玩笑。」 說著動作似乎劇烈了幾分,啪啪聲也清晰起來,母親發(fā)出幾聲哦哦的悶哼。 「爽不爽?」 母親不答話,連低吟聲都不見了。 「爽不爽?嗯?」 啪啪聲越發(fā)清晰「嘰咕嘰咕」 變成了「撲哧撲哧」。 「哦……你輕哦……點。」 「怕什么,這大半夜的誰能聽見?」 姨父說著又加重了幾分。 啪啪啪,在寂靜的夜分外響亮。 「你瘋了?」 母親有些急了,似乎要翻身。 「可不,看見你我就瘋了。」 姨父應(yīng)該按住了母親,動作更是劇烈。 「嗯……哦……哦。」 母親的悶哼聲越發(fā)急促,帶著絲尖細的哭泣,像是從胸腔里擠出來一般。 「爽不爽?爽不爽?」 姨父不斷地追問著,身體簡直像個打樁機,我都害怕樓頂?shù)哪棠虝怀承选?/br> 「停……下來,停……啊……啊哦!」 突然母親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了啪啪聲和姨父的喘息聲。 過了好幾秒,母親的聲音才重又出現(xiàn),那是一絲穿過嗓子眼扶搖而上的哭泣 ,短促而粗糲。 之后周遭就安靜下來,粗重的喘息像屋里藏了好幾頭牛。 我靠上墻,輕輕吁了口氣,想就此離開,卻又不甘心。 腦子飛快轉(zhuǎn)動著,像是徘徊在一個遍布錦囊的走廊,卻沒有一個點子能解我 燃眉之急。 這時傳來一陣吮吸聲,母親嗯了一下。 陸永平笑著說:「這奶子頂你妹倆。」 接著啪的一聲:「這大屁股,得頂你妹仨。」 「起開。」 推搡聲。 母親似乎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哐當」 一聲,姨父「哎呦」 了一下。 啪,亮了燈,窗口映出一片粉紅,但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只能看見一抹巨大 而變形的黑影。 「快滾。」 「又咋了?」 姨父吸著冷氣,看來剛才磕得著實不輕。 母親沒有說話,似乎在穿衣服。 「你啊,這啥脾氣?」 陸永平靠近了母親,「姑奶奶,我錯了好不好?」 母親推開了他。 「到底咋了你說嘛?」 陸永平抱住了母親,手又按在了母親的胸脯上,像玩灌水的氣球一般肆意地 揉搓著:「我還硬著呢……」 「你小點聲,讓人聽見,我殺了你。」 不知道母親為什么會說出這樣的話,聽起來就像是肥皂劇里的對白。 如果換個場合,我可能已經(jīng)笑出聲來。 「還有,少給我污言穢語。」 「搞得興起了誰還注意那么多。」 姨父在母親身上摩挲著,「我來了啊。」 「你……嗯……干什么?!」 黑影一晃,床咚的一聲響。 「放開,放開你!」 母親在掙扎,但姨父似乎很強硬。 沒一會兒喘息聲再起,母親發(fā)出若有若無的低吟。 「關(guān)燈。」 「關(guān)什么燈?」 姨父節(jié)奏開始加快,床也吱嘎吱嘎地呻吟起來。 燈還是亮著的。 「你……起開,下床。」 「唉。」 姨父似乎把母親抱起,后者發(fā)出嗯嗯的幾聲低吟。 片刻,抽插聲也清晰可聞了。 「以后不要這樣了。」 「咋樣?」 姨父勐插了幾下,啪啪啪。 「啊……啊啊……」 母親被插的叫了幾聲,才喘著氣夾著呻吟說道:「在……在澡房……」 我腦中轟鳴一聲,終于知道為啥那天母親為啥如此不雅也要沖進洗澡間了, 那天晚上姨父就在里面!「呦……得了吧,那天晚上在里面你比平時都浪得很, 你說說那天晚上你爽了幾回了。」 「反正我不想那樣了。」 「你心里面不想,但你那逼兒可想得緊……」 「陸永平你——啊——!啊啊……」 母親的憤怒直接被姨父的roubang插碎,幾聲沉重的撞擊聲傳來,母親直接就嬌 喘了起來。 兩人不再說話。 撲哧撲哧聲讓我心慌。 「我的身子被你糟踐了,但你不能這樣侮辱我……」 不知過了多久,母親突然說。 「哎呀,這可有些難辦啊……」 聽到母親的話,姨父卻像是有些得意,節(jié)奏開始加快。 「我……啊……不想在家里……啊啊……」 母親的聲音低沉而壓抑,「那天……林林差點就……」 「但我就想在這里弄你。在外面弄了那么多回了,你還不清楚嗎,這里才是 最刺激的……」 陸永平大力抽插起來,啪啪聲再度響起:「你說,你在這里被我cao暈幾回了?」 母親也悶哼連連,其間夾雜著幾聲悠長的「嗯」。 「鳳蘭你真好,能得到你是哥幾輩子修來的福。」 「胡……胡說什么……你?」 「鳳蘭,哥早就想cao你了。」 「別……別說了。」 「鳳蘭,cao死你,我cao死你!」 姨父撒起了驢瘋,清脆的啪啪聲像是深夜里的耳光,至于扇在誰的臉上我暫 時還沒搞懂。 母親的悶哼越發(fā)響亮。 我聽到了木頭還是什么在地上摩擦的吱嚀聲。 「鳳蘭,你那浪逼夾得哥的jiba真緊,哥要cao死你!」 陸永平急促地喘息著,讓我想到姥爺賣驢rou丸子時灶旁的鼓風機。 「哦……別……哦啊……」 母親的悶哼短促、尖細,像是欲噴薄而出的清泉被死死堵住。 「鳳蘭,鳳蘭啊。」 陸永平聲聲輕喚著,喉頭溢出嘶啞的低吼,力度卻越來越大。 「到……到了……」 母親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像是被風吹散的音符。 我也終于從這顫抖的聲帶中到了幾絲愉悅。 這就是人類最原始的語言?「哥也來了,射你,射你逼。」 陸永平發(fā)出野獸般的吼聲。 一陣急促的rou體碰撞聲后,一切重歸靜寂。 姨父將家伙從母親的蜜xue里拔出,我如遭雷噬,只見姨父那粗長的話兒上面 并沒有套避孕套,黑黝黝的鐵棒濕淋淋的,馬眼上似乎有一絲jingye往下滴。 我實在難以接受,母親居然被姨父射進里面……,然而接下來的畫面,卻讓 我痛不欲生。 姨父把玩著母親的大奶瓜,白皙的乳rou上有兩處青紫的掐痕,應(yīng)該是之前弄 上去的,此時姨父的勁也很大,母親柔軟的奶子在他的雙掌下像面團一樣變換著 形狀,rutou更是時不時被扯拉起來。 而母親除了偶爾因為痛楚發(fā)出一兩聲痛哼外,就沒有別的反應(yīng)了,任由著姨 父像玩玩具一樣肆意地玩弄著那曾經(jīng)哺乳我的地方。 沒多久,姨父的鐵棒又硬了起來。 然后這個畜生居然扯著母親的頭發(fā),將母親從床上拉起來,然后那根早前才 從母親的yindao里拔出來的roubang,對著母親的嘴唇就戳去,上面還沾滿了yin水陰精。 母親剛開始不從,咬著牙關(guān)任何姨父的guitou在嘴唇間來回滑動也不肯松口, 剛剛還甜言蜜語的姨父臉上露出陰狠的神情,居然一巴掌抽在了母親的奶子上, 力度之大讓母親的奶子立刻甩了起來,一塊紅印立刻出現(xiàn)在白皙的乳rou上。 「啪啪啪——!」 姨父來回抽打著母親的奶子,母親的奶子像兩只灌水的氣球來回甩動,母親 先是「你——!」 憤怒地想要推開姨父,但剛剛一推就開的姨父卻紋絲不動。 「快點,給我含著」 姨父很快就用一只手控制住了母親的雙手,剩下的另外一只手繼續(xù)抽打著母 親的奶子,「你干什么?」 「你瘋了」 「不要」 「我們會被發(fā)現(xiàn)的」 「你快住手」……,很快,母親受不住了疼痛,哀求著,哭泣著,然后張開 了嘴巴。 姨父停下了抽打,他摸著母親一大片紅印的rufang揉弄著,母親的身體因為疼 痛而顫抖著。 在姨父在母親的耳邊說了些什么后,母親一只手顫抖著往下身摸去,三只纖 細的蔥白手指沒入自己胯間的厚唇內(nèi)扣挖了起來,同時,舌頭從張開的嘴巴里探 出,居然開始舔起了姨父送到她嘴邊的guitou。 這一幕看得我雙目欲裂,一邊想要立刻沖出去把姨父宰了,但事實上,不知 道為何roubang脹痛的我,身體像被抽光了力氣,根本不聽我的使喚。 如此圣潔賢惠的母親,此時居然像最下賤的娼妓一般,一邊在姨父面前手yin 著,一邊扶著姨父的jiba從guitou到睪丸都舔了個遍。 而沒過多久,姨父終于將再次硬起來的roubang插進了母親的嘴巴里,雙手抓著 母親的腦袋來回抽送了起來。 那黝黑猙獰roubang在母親的朱唇間進進出出,陰毛壓在了母親的瑤鼻上,隔著 老遠我似乎也能聞到上面那股惡心的氣味一般。 最后,肚腩抖動著的姨父說了幾句,他的聲音放得很輕,我再也聽不清楚, 他將roubang從母親的嘴巴抽了出來,而母親的素手接替過嘴巴的服侍,抓住姨父的 roubang來回快速地擼動著,她仰著腦袋,嘴巴大張地湊到那根丑陋的jiba前面。 很快,姨父低吼一聲,粗長的roubang在母親的手中抖動著,大股的陰精從馬眼 中射出來,射到了母親的臉上,鼻子里,的射進了母親大張的嘴巴里。 彷佛是為了讓我聽見一般,姨父又提高了聲音說到:「別吐出來,給我用舌 頭在嘴里慢慢地攪拌著,然后吞下去。」 母親從替姨父舔roubang開始就表現(xiàn)出異樣的順從,不再有一絲反抗,對姨父的 一切命令雖然有所猶豫,但最終都毫無保留地執(zhí)行著。 這一次也一樣。 只見母親的舌頭收回去,我能清楚地看見她的腮幫隆起凹下,明顯舌頭在里 面來回攪動著那些惡心的jingye。 最后,母親喉管蠕動著,將所有腥臭的jingye吞進了肚子里。 母親捂著臉,跪著床上嚶嚶地哭了起來,她頭發(fā)散亂著,一雙大奶子上的紅 印尚未消退,白皙的身段上也不乏青紫掐痕,看起來說不出的凄涼。 而姨父已經(jīng)點起了一根煙,撿起床下母親的內(nèi)褲擦拭著jiba。 我早已大汗淋漓,身體像被抽空了一般,胸中卻充斥著劇烈的熔巖,讓我疼 痛、饑渴、憤怒,甚至嫉妒。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去的,那晚我躺在涼席上,感到一種徹骨的孤獨。 頭頂是神秘星海,耳畔是悠長鼾聲,我握緊拳頭,然而這一次卻沒有眼淚出 來。 我以為我會羞憤難耐,但我卻掏出了jiba,腦子里想著母親的模樣和身體, 擼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