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他那傲立風(fēng)霜雨雪里的梅(劇情V)
系統(tǒng)一聽,見縫插針道:“主人,是否同意授權(quán)給凌少君?” 沈檀深在心里低聲道:“不行。” 隨后,他從凌子宵的懷里撐起身,看著青年那雙冷淡的夜色眼眸,道:“子宵,我現(xiàn)在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沈檀深只覺得系統(tǒng)一事他尚未徹底弄明白,此刻不能輕易就將凌子宵拖入其中,之前發(fā)生過大多讓他心有余悸的事情,如今一切都已轉(zhuǎn)好,所以他每一步都必須謹(jǐn)慎行事才行。 不能……再讓凌子宵為他受苦了。 系統(tǒng)知道沈檀深的想法后也有些著急起來,它知道沈檀深一開始可能會因為它是系統(tǒng)而有所抵觸,可它著實沒想到主人會對它如此防范,為了證明自己的無害,它不免焦急道:“主人,您要相信我,我不會害您的,所有的權(quán)力都?xì)w屬您的掌控,我也只聽命于您!主人您真的可以放心……” 沈檀深想要安撫一下系統(tǒng),他并不是對現(xiàn)在的系統(tǒng)有什么敵意,畢竟現(xiàn)在的系統(tǒng)身上本就有著他的氣息,他能察覺到。 可是要對凌子宵授權(quán),這是另外一件事。 他有所顧忌,也是自然的。 “我知道,但是我現(xiàn)在還不能……” “您經(jīng)歷了那些事情,目前還不太放心我,不過沒關(guān)系,日久見人心,我會在以后的日子里竭盡所能地輔助您,遲早您會知道我是什么系統(tǒng)……” 腦海里系統(tǒng)還在喋喋不休,沈檀深還未回過神,凌子宵的手卻已經(jīng)溫和地落在他的臉上,青年似乎并沒有在意他對他的隱瞞,相反,他淡淡道:“沒關(guān)系。” 凌子宵伸出手,將沈檀深額前凌亂的發(fā)絲一一溫順地挽在耳邊,輕聲道:“是我過于憂慮和心急了,師尊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和我開口。” 凌子宵這般不逼迫他,而是等著他抉擇的態(tài)度讓沈檀深心里面不自覺涌上一股暖意,他握住了凌子宵的手,眉眼里帶了一絲笑意。 他道:“你應(yīng)該知道它并未有惡意,只是我現(xiàn)在尚未徹底弄清楚,等有了眉目后,我便不會對你再有所隱瞞,自會全盤托出。” 凌子宵道:“它?” “嗯,它是個很可愛的……” 沈檀深頓了頓,一時之間,他竟是不知道該什么形容自己看到的那個系統(tǒng)。 小白團(tuán)子?或者是系統(tǒng)?說系統(tǒng),又要怎么和子宵解釋系統(tǒng)的含義,可是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系統(tǒng)一聽主人和凌子宵提到自己,連忙插嘴道:“我是天道!主人,我不可愛!我可是掌控這個世界所有法則的天道!說出來會嚇?biāo)廊耍 ?/br> 沈檀深忍住笑,對著凌子宵點到為止,他道:“我想,很快……你們就會認(rèn)識的。” 隨后,他默默對不安分的系統(tǒng)道:“好了,你可別鬧。” “嗯。” 凌子宵明白沈檀深的意思,他應(yīng)了一聲,眼眸里流轉(zhuǎn)的淡淡光芒卻變得深邃起來。 剛剛一番試探,他的師尊并沒有對他遮掩很多,看來這個神秘人的存在并不是什么威脅。 可是,會對師尊提出回到最初,一切都還沒發(fā)生時的這種建議,是敵是友,又需要進(jìn)一步地判斷。 畢竟,師尊連提到這個“它”的語氣都很輕快,甚至帶著笑,誰知道會不會是下一個葉星闌? 凌子宵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生了些心思。 可凌子宵這些心思并沒有在沈檀深面前袒露半分,他的面無表情和冷淡像是天然的偽裝,讓人瞧不出他一絲城府深沉的樣子。 他和尋常般并無二致,只是回握住男人微涼的手,適時轉(zhuǎn)移了話題。 “師尊,我們明日便回三清門了,聽聞今夜天應(yīng)城有花燈游街,師尊可愿……陪我一同去看看?” 花燈游街,聽起來就像是很熱鬧的活動,而凌子宵這微妙的停頓又帶著不可言喻的含義,沈檀深的臉頰有些發(fā)燙,目光也有些閃躲。 眼前青年那雙深邃眼眸里含著的情愫,深深淺淺,深的是柔情密意,淺的是映出來的一個身影。 沈檀深側(cè)開臉,他想,他很愿意一起去。 “好,我和你一同去。” 只是在臨走前出了一些尷尬的意外,沈檀深也才明白這些天凌子宵去那些鋪子具體是去做了什么? 除了為他回三清門辦置許多物件、藥材、食材外,凌子宵甚至還為他特意定制了一些“特別”的衣物。 沈檀深看著面無表情的凌子宵手里拿著一件單薄卻做工精致的衣物,臉色變來變?nèi)ァ?/br> 他有些磕磕絆絆地道:“這、這是什么?” 凌子宵將這件衣物展現(xiàn)在沈檀深面前,他沒有任何廉恥的情緒,只覺得他的所做所為,都理所當(dāng)然的范圍內(nèi)。 “師尊的身子已不同以往。”隆起的胸脯和泌乳的反應(yīng)都需著女子的肚兜才行。 凌子宵并沒有將這些說出,他看著沈檀深發(fā)白的臉色,已然察覺了什么,后面的話也變得格外簡易,他道:“需小心防護(hù)才行。” 沈檀深的目光盯著那件質(zhì)地柔軟的淺色肚兜,渾身僵硬。 的確,他知道子宵說的沒錯,堵塞的乳孔疏通后便時不時會溢出一些液體,此刻他的胸口已經(jīng)有些微濕了。 想到這里,沈檀深腦海里閃過某個囂張跋扈的青年逼迫他用著催乳的藥時,拳頭不禁握緊。 這對于女子似乎是尋常之事,可對于沈檀深來說,一時之間接受不了自己要穿女子的肚兜著實正常。 凌子宵想,他或許還是過了,只見他皺了皺眉,道:“是弟子愚鈍,還望師尊見諒。” 他正要收回,一直沉默的沈檀深卻攔住了他。 男人顫了顫,艱難地擠出幾個字,他羞于啟齒,卻道:“別……我、我沒…沒穿過……我…不會……” 凌子宵手持著那件肚兜的吊帶,朝著雙眼緊閉的男人湊了過來,他道:“不用擔(dān)心,交給我,師尊。” 他親自為男人穿上了這件肚兜,遮去了男人胸口旖旎的風(fēng)情。 隨后,他為男人穿上雪白的里衣褻褲,一件件衣物將這具白皙又讓人淪陷的身體裹住,讓人無法探尋其中深藏的美妙滋味。 凌子宵侍奉沈檀深的樣子,帶著供奉神明的虔誠,又更像是在獨占一份世間唯有的寶藏。 燭光下,兩人影子互相交纏,密不可分。 等收拾好一切,穿戴整齊的沈檀深見識到天應(yīng)城的花燈游街時不免有些震撼。 集市上人群擁擠,熙熙攘攘,街道上掛滿了各色各樣的燈籠,兩旁皆是販賣各種物件的小攤,花燈、胭脂、團(tuán)扇、香囊等等,滿目琳瑯,小商販的叫賣聲更是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街上車水馬龍,沈檀深和凌子宵臉上都戴著剛剛從面具攤上買的妖狐面具,兩個人并肩同行,走在人群里,長身玉立,格外引人注目。 人群里不少正值豆蔻年華的妙齡少女皆被他倆吸引了目光。 可沈檀深一路上,只顧著和凌子宵說說笑笑,絲毫沒有在意那些女孩子頻頻投過來的那些羞澀和驚羨的目光。 只有凌子宵察覺到那些人的心思,他淡淡瞥了一眼,隨后對著沈檀深道:“師尊,在這里等我一下。” “嗯?你要去做什么?”沈檀深不解。 凌子宵卻沒說什么,只是讓他在原地等待。 還沒等凌子宵回來,幾個一直跟隨在他們身后的女孩攛掇著其中一個滿臉羞澀的女孩,那個女孩子像是在同伴的鼓舞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只見她快步走到沈檀深面前,把手里的手絹遞了過來。 她紅著臉,聲音很小道:“道、道長,這個……送…送你!” “師尊。” 與此同時,一盞玲瓏小巧的蓮花燈躺在凌子宵的手心里,也被遞到了沈檀深的面前。 青年戴著和男人一樣的面具,才離開沒多久便回來了。 似乎正是為了打斷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女孩微微一愣,隨后和青年那冷淡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被一雙好看的夜色眼眸注視著,明明應(yīng)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可一陣難以言喻,不知名的冷意卻直接爬上她的后背,竟是讓她在暖春里打了個寒戰(zhàn)。 讓她回神的是沈檀深那帶著清冷的聲音,他伸出手,將女孩子遞過來的手帕退了回去。 “多謝姑娘。” 隨后,男人伸出手,接過了青年遞過來的花燈。 “走吧,子宵。” 沈檀深和凌子宵隱入人群,留下身后那位女孩,可還沒等女孩的傷心和難過涌上心頭,青年在她的目光里微微側(cè)身,只見一陣風(fēng)便吹拂過來,揚起她和她的同伴額前的發(fā)絲,也在這一瞬間,徹底地帶走了她們剛剛的記憶。 “咦,小怡你怎么走這么前面,快,我們還沒看到喜歡的郎君了,今晚的花燈節(jié)可不能浪費了!” 女孩恍然了一下,才笑起來回應(yīng)了自己同伴一聲。 “誒!好的!" 女孩和同伴和前面兩個走得慢的白衣人擦肩而過,像是從未有過交集。 只是風(fēng)里隱隱約約傳來兩個人朦朦朧朧的聲音。 “子宵,怎么突然送我一盞花燈?” “等會可以去放河燈。” “放河燈?” “嗯。” “好吧,這蓮花燈還挺好看的……” 女孩不知為何,好想回頭去看一眼,可她的同伴卻執(zhí)意拉著她一同離開了。 少女青澀的情竇初開,被有心人無情地剝奪了。 ———————— 河道邊的柳樹下,燈火闌珊,人也少了不少,遠(yuǎn)處熱鬧的街市和安靜的這邊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是凌子宵難得尋到的安靜之地。 沈檀深和凌子宵兩個人的面具皆斜斜地戴在頭側(cè),露出了本來面目。 沈檀深接過凌子宵遞過來的筆,在蓮花燈上寫了四個字。 【平安喜樂】 這幾乎是他這輩子對自己,對天下蒼生的寄托。 凌子宵手里也有一盞蓮花燈,他也在蓮花燈上寫下了四個字。 “師尊,放燈了。” “好。” 沈檀深蹲下身,將手中點燃的花燈放入了水里。 凌子宵也在他身邊,將手里的花燈一并送入了水中。 凌子宵并未遮掩,所以,沈檀深也看到了凌子宵花燈上的四個字。 【生隨死殉】 一瞬間,沈檀深望著這盞承載凌子宵心愿的花燈,飄入水中,追隨他的花燈而去。 在流水的帶動下,兩盞花燈被并在一塊,交纏在一塊,被流水帶走。 生隨……死殉……么? 沈檀深起身,他回頭看著身后一直靜靜佇立的凌子宵。 柔和的月光傾灑在凌子宵的身上,讓他冷峻的臉龐少了一些僵硬,多了一份柔和。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沈檀深,和沈檀深難以置信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青年將自己不可言述的一往情深傾注在這短短的四個字里。 無視人世間痛苦的生離死別,只管他們之間的朝朝暮暮。 這一刻,對生死早已看淡,甚至是已經(jīng)接受自己很快要死去的沈檀深,突然有了強(qiáng)烈的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活下去,他一定要活下去! 因為他死了,哪怕凌子宵是方外之人,他都覺得,眼前這個人一定會找出破除方外之人的辦法,然后毫不留情地……為他殉葬。 生便隨,死便殉。 隨后,沈檀深的喉嚨動了動,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響了起來。 “系統(tǒng),授權(quán)給凌子宵。” “滴,授權(quán)成功!” 沈檀深再也克制不住內(nèi)心的悸動,他朝著冷淡的青年走過去,捧著凌子宵面無表情的臉,重重地吻了上去。 此刻,沈檀深不再瞻前顧后,不再去揣測未來是福是禍,反正單單憑借他自己一個人又能改變什么。 還不如選擇告訴凌子宵,兩個人一起承擔(dān)。 他抵著凌子宵的頭,臉上露出坦然的表情,在燈火闌珊中,對著和他啄吻的凌子宵壯烈道:“那就讓我們?yōu)楸舜松S死殉。” 凌子宵眼眸深邃,他摟住了男人緊實的腰,勾著男人伸過來的舌頭回吻了過去。 他凝眸想著,男人以后都不會離他而去。 時隔多年,他終于如愿所償,得到了經(jīng)年不忘之人。 他的師尊。 他那傲立風(fēng)霜雨雪里的梅,終入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