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纏綿又帶點溫存的吻驅散了沈檀深的不安，在得知凌子宵不能人事后，沈檀深的情欲也消散得一干二凈，可他畢竟剛剛高潮過，身上難免出了些汗，渾身黏糊不適，下身更是一片泥濘，此刻又赤裸著和凌子宵肌膚相親，理智回籠后，羞恥之心難免又浮了出來。

    凌子宵察覺到了沈檀深的目光閃躲，只見他松開沈檀深，隨即用綢被蓋住了男人的身體，對自己簡單施了個清塵術后，便從儲物戒取出一身干凈的衣服穿上。

    他對自己一向隨意，對男人卻完全不一樣。

    “師尊稍等片刻，我去弄些水來，讓師尊沐浴潔身。”

    “嗯。”

    沈檀深見凌子宵一頭黑發散，沒有和往日一樣束發，看起來風神俊雅，誘人心魂，他移開目光，幾乎是很小聲地應了一下。

    廂房內有浴桶，凌子宵心意一動，法術加持下，里面很快便盛滿了大半桶干凈的熱水。

    “師尊，小心。”

    “呃…嗯？”

    沈檀深被凌子宵打橫抱了起來，他有些緊張又覺得有些不合適，但是兩個人之間早已做過親密的事情了，又何來計較眼前這些細小的舉動。

    結果等他整個人浸泡在氤氳的熱水里，被熱水包圍了起來時，他幾乎是享受般地靠在通壁上，發出了喟嘆。

    好舒服——

    凌子宵主動挽起他的頭發，替他清洗，沈檀深不免側過去看著身后的凌子宵，他恢復了七情六欲，眉眼中生氣也開始會隨情緒變化而變化，又因徹底擺脫了連日所受的那些苦難，心中郁氣也少了不少，只見他含著笑，調侃道：“許久未享受到你這般伺候了。”

    凌子宵熟練地淋濕沈檀深的長發，涂上皂角，他神情淡淡，像是說著一件格外尋常的事，道：“以后我也會一直這般伺候師尊。”

    沈檀深聞言，不由笑道：“你現在已經是三清門的掌門了，這些小事不需要你來做，以后也不用這般伺候我。”

    說完，沈檀深便捧起熱水往自己的臉淋了上去，清洗了一番后打算自己來。

    凌子宵停下了手里的動作，他看著男人自顧自地洗著身子，而那抹白發乖巧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可它的主人并未察覺。

    等到沈檀深發現凌子宵一直沒有動作后，他轉過身去，白發也抽了出去，他看著臉色冷淡的凌子宵，心一緊，連忙道；“怎么了？子宵？”

    白發從手心溜走，沈檀深那張臉卻近在咫尺，擔憂和遲疑的表情下是隱藏在深處的忐忑不安和誠惶誠恐，一五一十地呈現在凌子宵的眼前。

    沈檀深見凌子宵這樣淡淡望著他，他不免頓了頓，前思后想了一下剛剛的對話，才被泡得有些紅潤的臉色也隨之變了變，他看著凌子宵的面無表情，隨即帶了點討好道：“我……是不是我說錯什么話了……”

    凌子宵看著眼前格外敏感，連和他相處都變得如此小心翼翼的人，眼眸深處皆翻涌著陰暗的情愫。

    ……不該是這樣的。

    他的師尊，如今說話，小心翼翼，謹慎又帶著討好。

    可見之前是如何屈居人下，如履薄冰。

    沈檀深還想說著什么，可沒想到凌子宵俯下身，重重吻上了他的唇。

    只是輕輕啄吻了一下，沈檀深剛剛的擔驚受怕被凌子宵這個一觸即離的吻給帶走了。

    沈檀深想，青年總能給他的安心和慰藉，倒是他有些一驚一乍了。

    隨后凌子宵皺著眉，他輕聲道：“我只是想師尊像以前那樣和我說話。”

    聽到這里，沈檀深有些愣住了。

    他并不愚鈍，結合前言后語，他很快便猜出了凌子宵的意思，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他伸出手，覺得好笑般摸了摸凌子宵那張萬年不變的冷淡臉，道：“為師…只是自稱變了，你連這都頗有微詞了。”

    聽到男人熟悉的自稱，凌子宵突然就著沈檀深現在的姿勢，他俯下身，伸進水中去撫摸沈檀深的腰身，這不容抗拒的架勢讓沈檀深不得不半跪在浴桶里，微抬起身，攀住凌子宵的肩。

    沈檀深笑道：“嗯？如今說你幾句都不能說了？”

    可隨后，他感受到凌子宵的雙手越過他的胸腹，分開他打顫的雙腿，竟是探入了他的胯下。

    “怎么……”

    沈檀深下意識地夾住了凌子宵的手。

    青年聲音微沉，不帶情緒，冷淡的唇也覆了上來。

    他道：“我幫師尊清洗。”

    沈檀深說不出話來，只得在凌子宵的唇舌侵占下，順從地打開了腿。

    可明明是清理的手法，可沈檀深只覺得那伸進他雌xue甬道里刮弄出那些yin液的手指更像是在撩撥他的情欲，直到他被吻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竟是忍無可忍地在水里顫抖著地夾著凌子宵的手指又xiele一次。

    青年似乎也察覺到那里又涌出了不少液體，眸色又深了幾分，手指卻越發進得深。

    等沈檀深回過神，他的下身單單被凌子宵兩根手指便弄得yuhuo焚身，丟兵棄甲時，這樣只會越洗越不干凈，他不得不虛軟地推開了凌子宵，臉色潮紅，道：“我、不，為師自己來。”

    凌子宵收斂了眼眸里的暗沉，不動聲色把手指從裹著他吸吮不停的雌xue里抽了出來，看到男人敏感的身體又是一顫，才道：“是。”

    隨后，他悄無聲息地換了干凈的水，又加了些溫度，便在一旁安靜地為男人洗著頭發。

    沈檀深轉身將自己浸在水里，他靠在桶壁上，迅速洗了洗，等他無意識碰到自己那已經隆起有些弧度的小腹后，愣了愣，隨后，他垂下眼眸，把手放在小腹上后，清冷疏離的側臉幾近帶著一絲無情道：“子宵，這個孩子可以拿掉嗎？”

    這是花陵的子嗣……而他至今還記得花陵對他說的那些話。

    瑰麗的青年邊強暴他邊說著：“可惜了，就算師尊想要懷上，恐怕這孽種一生下來就會被我活生生掐死呢。”

    “畢竟，我可不會讓我的仇人生下我的孩子。”

    盡管經歷了一些事情，解了魂契，可花陵到如今為止，還是恨他，依舊把他當成自己的仇人。

    所以，他的腹中孕育了一個從一開始就不被人期待的孩子，不管是它的生父也好，還是他也好，誰都不想要它的存在。

    凌子宵似乎一點也不意外男人會這么問，可他卻給了男人否定的答案。

    “以師尊現在的身體狀況，這個孩子恐怕無法拿掉。”

    凌子宵將愣怔的男人扶起，取出干凈的帕子將男人身上的水漬擦去，隨后抱著男人，將其放置在清理干凈的床榻上，他坐在邊上為沈檀深烘干一頭濕漉的長發。

    “就真的沒有辦法么？我已經沒有法力了……”

    沈檀深只是談及到花陵，便覺得有些痛苦，他道：“這是花陵的孩子，就算留下來……我…我也不一定能生下來……”

    凌子宵握住沈檀深的手，一遍遍安撫因懷孕而神經脆弱的男人，他道：“相信我，師尊，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沈檀深深深吸了一口氣，他重重道：“萬一是魔胎呢？”

    花陵身為魔尊，自然是覺醒了上古魔神的血脈，那他懷上繼承魔神血脈的子嗣幾率很大，魔胎一出生，即會視為是下一任魔尊的繼承者，雖然每任魔尊的下場都不太好，可是魔尊那俾睨天下的地位也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坐上去的。

    魔神血脈對于魔修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不僅對修煉增益極大，可輕松進階，還能修出不壞之身的天魔體，可要想保住魔胎也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這需要現任魔尊提供源源不斷的魔氣和法力來維持魔胎的發育，不然在妊娠的過程中……很容易一尸兩命。

    曾經就有一對恩愛的魔尊魔后，魔后好不容易懷上魔神血脈，可后來那任魔尊走火入魔，自爆而亡，那位魔后最終也因孕育魔胎，靈力微薄，被腹中胎兒活生生吸干了法力和一身血rou，最后靈脈枯竭而亡，一尸兩命。

    凌子宵伸出手放在沈檀深的小腹上，將自己的法力輸送給里面發育的胎兒，他道：“是魔胎也沒關系，我會讓師尊和孩子都平安無事。”

    感受到法力被腹中胎兒吸收后，沈檀深已然有些神情恍惚，他顫了顫，吐露心聲道：“可是，我并不期待它的到來。”

    凌子宵撫摸這男人柔順的白發，他心想，我也是。

    可他張著那張薄唇，卻道：“可我期待，不管它是誰的孩子，這都是屬于師尊的孩子。”

    他吻了吻有些支離破碎的沈檀深，安撫著男人因被強暴而被迫孕育子嗣的心靈，他柔和道：“我很期待師尊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

    不然除去嫉妒，他也不會煞費苦心地留住這個孩子。

    沈檀深眼里閃過詫異，他沒想到唯一會期待這個孩子出生的是凌子宵，而且凌子宵期待這個孩子出生，僅僅是因為——

    這同樣也是他沈檀深的孩子。

    可他聽了后，依舊開心不起來，眉頭一直皺著。

    這副模樣自然也落在了凌子宵的眼里，只見青年捧起沈檀深的臉，在男人眉心又落了個吻，他將男人擁入懷中，深思熟慮道：“如果有人問起來，師尊就告訴別人，這是你和我的孩子，不會有人對此說三道四，我也會好好撫養它長大，所以眼下師尊不用去想這么多，應該早日調養好身體才對。”

    沈檀深沒想到凌子宵已經想得如此長久，竟是愿意將花陵的孩子也視為己出，為他背負那些流言蜚語。

    “剩下的一切都交給我，”凌子宵眉眼里是一片深邃，他道：“我何時讓師尊失望過。”

    沈檀深再怎么不開心，他也不想被情緒所控制，于是他靠在凌子宵的懷里，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凌子宵扶著沈檀深的背，見安撫了煩躁不安的男人后，他才詢問道：“所以，師尊能告訴我，剛剛在房間里，師尊是在和誰說話么？”

    沈檀深眼眸睜大，身體一僵，他心虛地窩在凌子宵懷里，有些懊惱。

    ……他怎么把這件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