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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神仙道在線閱讀 - 【囚籠】第二回:鮫人數流珠

【囚籠】第二回:鮫人數流珠

    說起小龍王,誰不知他是龍王最小的兒子,誰不知他所能用的術法遠勝同族,他甚至化為人形時,連頭上的龍角都可以隱去。

    ‘小龍王’三個字,只得稱鳴玗,而不是他三位哥哥里的任何一人。除了鳴玗,也沒人敢自稱‘小龍王’。

    就如帝君的二子,長懷太子一般,小龍王也是自詡‘風流客’,且這二人還是好友。只是比起那更桀驁不羈,且令帝君無比頭疼的二太子而言,鳴玗倒是從來不和龍王對著干。

    只是,這從海岸的漁家俊少年到人間的高門大小姐,再或是靈妙小妖,無不有這兩位多情客溫存過之地。

    可鳴玗偏就遇見了流光。

    自那日,孝成禮許諾會去讓鳴玗去見流光。

    鳴玗每日都會都在門口的門縫里看看外面,等著何時會來人帶自己去見流光。

    除了每日取血的小畜生會來,鳴玗并未再見任何人。

    又過了兩日,鳴玗心里已經把孝成禮罵了數十遍,他坐在桌案前,身披著一件狐裘,一手握著盛滿熱水的瓷杯,一手拿著毛筆正在畫紙上畫畫,一旁還放置著一個炭火正旺的炭盆。

    他本從不怕冷,只因他的龍鱗可護他不著風寒,可如今被抽去了龍筋,日日被割去血rou,他身體大不如前,風寒如骨刺一般割裂他的皮rou。

    倒是他額前的龍角長的又大些了,龍角本也就是鳴玗沾沾自喜的特征之一,他的龍角是色澤均勻的灰褐色,龍角開支對稱,他的龍角比龍王的角都要色彩均勻且更為對稱。

    他本可化人形時將龍角隱去,可他現在的法力連龍鱗都藏不住。

    他日日可見自己大腿上的龍鱗越來越密,甚至對鏡時,連后背都已經開始長出龍鱗了,脖頸處的龍鱗倒是沒再多長了。

    鳴玗時常擔心自己會變成一個長滿龍鱗的人形怪物。誰讓他被人抽了龍筋,令他無法變回龍身。

    “擇日必殺此田舍賊!”鳴玗畫上最后一筆,筆墨一灑,墨水都順著筆鋒的甩動,落在了桌子上,他大呼一聲,仿佛心里的惡氣全出了。

    “哦?畫的這些什么?”畫紙突然被一只手抽走,來人正是孝成禮。

    鳴玗雙手握住熱茶杯,不屑一笑道:“罵你的,有何貴干?”他也不藏著掖著,在他嘴邊,常常都是辱罵著孝成禮。

    孝成禮瞧那紙上,正有一騰空而起的巨龍,不僅龍鱗被悉數畫出,連龍須都勾勒的活靈活現,只是那騰躍而起的巨龍,口中竟正咬著一個人。那人還被筆墨圈了出來,旁邊寫上‘含鳥猢猻’四字。

    “這四字,你倒是敢寫。”孝成禮并不惱,而將畫紙又放回到了桌上的毛氈墊上。

    “有何不敢?你吃我血rou得以茍活,我就算你半個再生父母,為父的責罵兒子幾句,怎么了?”鳴玗把茶杯放回到桌上。

    “行,如此我也算脫了俗胎。”說罷,孝成禮把手里的黑袍扔到對方頭上,那件袍子正好掛在了鳴玗的龍角上,只聽得孝成禮說了句:”去見流光。”

    這正是鳴玗這幾日所一直期盼的事,可算盼來了,就算對方把衣服扔到他角上,他也懶得惱了。

    鳴玗披上那件黑色的袍子,伸手帶上斗篷的帽子,那黑色的帽子擋去了他額前的龍角。也遮去了他大半的視線,他只當看見腳下的路。

    且有侍從也進入了殿內,在鳴玗的雙手和雙腳上皆拴了紅繩金鈴。

    那精巧的鈴鐺綁在鳴玗身上,他卻覺得那些紅繩金鈴如有千斤之重。

    而鳴玗每走一步那幾串鈴鐺就會發出脆響。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身邊的人,而孝成禮也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胳膊。

    “你要是敢把我帶去把我化成龍油的地方,我就會不顧天宮律法,一口吃了你。”鳴玗說道,他手下抓著孝成禮的力度加了幾分。

    鳴玗赤腳走在地上,他走過梓陽殿里的蓮磚,第一次走上殿外的石板上,腳底傳來的冰涼之感傳導至了全身上下。

    鳴玗只得看見自己腳下的路,他伸手緊緊抓著孝成禮。

    但他是可以聽到周遭的聲音的,無數人走過、請安、問禮,還有雪落的聲音,風吹枝椏的聲音,還有他身上鈴鐺發出的一陣又一陣的聲響。

    鳴玗忽然想起自己初見流光,那不也是個冬日,只是那是個夜晚,那時自己剛從三太子處混吃混喝結束,打算回龍宮歇息。

    那日,夜里的海岸,格外的寧靜,海浪翻滾著一圈又一圈,白浪在月光下白如沙岸。

    他只記得,那天是上弦月。

    鮫人多在滿月時到海岸上來,他們歌唱整夜,在月下流淚,皆化為珍珠。

    而他那天卻在上弦月時見到了流光,上弦月鮫人都是自閉門戶而不出的,而流光卻在岸上。

    那坐在海礁上的鮫人,半身魚尾的人坐在礁石之上,不似那些整日抽泣的鮫人,月光朦朧下,那頭黑發與魚尾上的鱗片皆有熠熠光澤。

    鳴玗打量間,那鮫人也自回首。

    “你是小龍王嗎?”其聲如海潮般溫柔。

    “你呢?”

    他卻不講話,但鳴玗卻見,月光如流沙,從他發端流轉到他的魚尾,如瑩瑩光火。

    “流光相隨,狀若螢火。”鳴玗忍不住脫口而出。

    “流光,好聽。我便叫流光了。”那鮫人說罷,沖他一笑,便縱身跳入海里。

    他跳起時,一道魚尾便在月光下劃開一彎弧,如月牙彎。

    鳴玗并沒有去追,而是站定在海岸邊,望著那塊海礁,似那鮫人還坐在那里。

    他還記得,流光躍入海中時所擊打起的水花聲,如鳴佩環。

    ——叮鈴、叮鈴

    “請皇兄福瑞安康。”有人突然攔住了他們的前行之路,他腰間所垂的翠玉配帶發出脆響。

    鳴玗卻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味,那股味道間還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五弟起身吧。”孝成禮說道,鳴玗能不出對方話語中的任何感情,沒有兄弟稱謂,怎能知道這二人是兄弟。

    “今日春宴,我早些進宮向母后請安,不知皇兄這是?”那人是孝成禮的同父同母的五弟,孝成澤。

    “見一位故人。”孝成禮并未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他知道五弟在問自己身邊著披著黑斗篷的人是誰,卻不愿多說。

    “那臣弟就不叨擾了,先去給母后請安了。”孝成澤那雙眼睛卻從沒離開過兄長身邊立著的那人的赤足,和腳踝上露出的紅線鈴鐺。

    孝成澤走后,孝成禮才扯著鳴玗繼續向前走。

    “那就是你唯一活著的弟弟?”鳴玗語氣里倒是有幾分嘲弄,知曉那場宮變,便都知道,孝成禮的所有兄弟都或死在了他所統領的反叛軍的刀下,或是死在他登基后的御令下。

    孝成禮倒是不慌不忙地答道:“是的,成澤與我同母,自然不同,且母后偏愛成澤,在父皇生前也對成澤贊不絕口。”

    “嚯,那為何是你繼位啊?”

    “因為我是兄長。”

    相比起孝成禮所謂的年長繼位,對于鳴玗而言,他比他的兄長術法高深許多,他自是將來的龍王。在龍宮,從不是最年長的大哥來做新龍王。所以他是很不解孝成禮的這套說辭。

    也不知走了多久,鳴玗只知道一路上走過了長橋廊、走過了梨園,再停下來的時候,他雙腳已經凍得通紅。

    “有硫磺的味道。”鳴玗在停下的地方說道,他也知道自己已然停在了一道門外。

    ——吱呀

    孝成禮向前一步打開了門,隨即后面的侍從道:“你們且去園外侯著。”

    “喏。”那整整齊齊的回應聲,才讓鳴玗知道他們身后竟然整整跟著數十人。

    “流光就在里面。”孝成禮伸出手再次拉住了鳴玗,帶他進入室內,一進屋,如沐暖春。

    鳴玗取下兜帽,解開披風,披風順勢落在了地上,他才得見這竟然是一方浴池,那海棠型的溫泉池被垂落的煙羅帳遮掩住,但隱約看見池內坐了一人。

    暖氣與硫磺的味道夾雜著,團團圍住整個屋子。

    隔著帳子,望去那池邊人,他坐在池邊,下半身卻都在水中。

    “流光,流光。”鳴玗一把推開孝成禮的手,徑直向池邊跑去,他四肢上所系的鈴鐺發出的聲響,吵得他頭痛欲裂,鳴玗也顧不得了。

    他繞開那些帷帳,一靠近溫泉池,便是撲面的水汽,他眼前結了一層朦朧。

    他快步走向那池邊,這才得看清池中的那人。

    那人在水中還穿了一身白軟絲衣,那一頭如墨的黑發卻變成了一頭銀發。而那張看向鳴玗的臉上竟然爬滿了枯老的皺褶。溫泉水下,也尋不到那條漂亮的魚尾,取而代之的是形如枯槁的雙腿。

    這哪里還是那夜月光下驚鴻一瞥的鮫人,只是一個被抽干了生命的老人。

    而那人回頭看著鳴玗,眼眸里光色輕動,他開口輕聲喚了句:“小龍王。”

    那三字如有雷霆之勢,鳴玗當即愣在了原地,那一聲哪里會出錯,正是流光。縱然面容老去,但那喚自己時的聲音,卻是只有流光才有的。

    “流光。”鳴玗在池邊跪下,衣角都已被泉水浸濕,他鼻尖都掛上了汗珠,這溫泉的水汽蒸得鳴玗覺得燥熱。

    流光伸出手來,鳴玗握住了那雙已變得蒼老無比的手。

    “鳴玗。”流光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我在。”鳴玗回應道。

    “我騙了你。”流光的聲音未變,可他的面容卻已蒼老無比,一頭烏發也已變得蒼白。

    “無妨的,你活著就好。”鳴玗雙手緊握住了對方的手,他手心里都發了汗,卻不愿意松開對方。

    “你瘦了很多。”流光看著鳴玗說道,他眼底竟全是淚。

    “沒事,我沒事的。”鳴玗笑著搖搖頭,他仔細打量著流光,仿佛在觀察他還變了什么地方。

    流光卻轉過身來,他松開鳴玗的手,緩緩起身。

    鳴玗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他望著對方水底的雙腿說道:“你的魚尾呢?”

    “我本就不是鮫人。自然不會生得魚尾。”流光說道,他語氣哽咽著。

    鳴玗聽得流光的話,明顯愣住了,卻勉強地勾起一抹笑說:“我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你的容貌、你的魚尾,等我帶你回龍宮,一切都會好的。”

    “小龍王怎么會記得呢?”那蒼老的臉上掛滿了淚。

    “流光,我永遠都記得你的。”鳴玗急著去接流光的話,因為著急,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發抖。

    流光眼底卻是淚珠翻涌,他站在那里,望著鳴玗:“因為我,你才,才,被困這里,我難以為報。”流光印象里的鳴玗永遠都是一副孤芳自傲的模樣,那小龍王的桀驁就掛在臉上,但卻獨為他一人淡然一笑。

    可他現在面前的鳴玗,看起來枯瘦無力,那雙眼睛雖已是炯炯有神,但卻瘦得令人憐惜。

    流光只覺得這是他的錯。

    “流光,無妨,我會帶你出去。”鳴玗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他笑著看向流光,卻只見池中面容已老去的那人眼中含著淚不停地搖著頭:“不了,不了,我只見你一面便足矣了,足矣了。”

    鳴玗直接踏進了水池當中,那溫熱的泉水瞬間暖熱了他那雙凍得發紅的腳,甚至刺得雙腳有些發疼。

    他伸手抓住了流光的手腕,那手腕上的皮膚如同枯木一般。

    飄散起的水汽,讓鳴玗難以看到對面人的表情,但他卻聽得到那一聲聲的抽泣。

    “你可還記得三十年前你在海上救起的那個漁家男孩,那就是我。我一日一日的在岸上期望著與你再次相遇,卻忘了神人不同道。直到我老去,我老到枯骨嶙峋,我才意識到你我本不同。可我卻忽然得了長空道長所給的藥,得了魚尾、得了新模樣,才能來到你的身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一切會把你害得這么慘,若是知道,我便寧愿這一生都見不到你。”流光說著話,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鳴玗聽得長空道長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但又上前環住流光的肩膀,將他摟入自己懷中,他用指尖為流光擦去淚珠,他才道:“只要還能見到你,都不算什么。”

    鳴玗卻感覺到懷里人的呼吸漸緩。

    “我活不久了,可,鳴玗,我是愛你的。替我謝過三皇子,若無他,我定是見不著你了。我,我,你,你,要回到海里。”

    懷里人說過話后,整個人喘著大口氣,鳴玗甚至想問問長空道長到底給了他什么,三皇子又是誰,卻都問不出口,因為他能感覺到胸口貼著的那人呼吸越來越薄弱。

    鳴玗下意識地轉頭看了一眼那一層層的羅帳,他知道孝成禮還在那層層簾幕之后。

    而孝成禮確實等在羅帳外,他等了很久,等到帳內沒有了任何動靜,等到窗外已日薄西山,他才撩開垂簾走到溫泉池邊。

    孝成禮卻見鳴玗坐在溫泉池中,衣袖都浸泡在水中,大袖甚至漂浮在水面上。

    但他懷中有一襲白絲長衫,鳴玗就坐在那里,似不知孝成禮走了進來。

    可孝成禮目光環視了一周,雖周圍飄灑著水汽,但也確實在屋內尋不到另一人的蹤跡。

    “你一人?”孝成禮問道,他走到池邊,卻不靠近,似是怕池水沾染了衣袍。

    “他服下長空老賊給的丹藥,呵,凡人生得魚尾,那是用壽命換來的,死后都只能化為煙塵。”鳴玗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化為煙塵的流光徹底融入體內。他卻忽然把那襲衣袍丟在水中,而那沾滿了水的衣袍,直接沉入了池底。

    鳴玗站了起來,他衣衫也早被溫泉水掛得無比沉重,但他卻還是一步就跨上岸,徑直就沖孝成禮撲去。

    他那雙沾滿了水的手直接拽住了孝成禮的衣領,孝成禮這才看清眼前這個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人,這才一會兒不見,他的側臉上竟生出了兩片龍鱗。

    那雙眼睛,那帶著殺意的目光直直戳向了孝成禮的臉上。

    鳴玗衣袖和手上的水都沾染到了孝成禮的身上,孝成禮皺著眉頭,卻不知他在為什么而惱。

    “殺了長空老賊,我要剝皮抽血,殺了這些混賬。”鳴玗大聲喊著,他脖頸上的青筋都能瞧見。

    “你沒有龍筋,連宮殿都走不出去。”孝成禮一把就撥開了對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那毫無還手之力的人,哪里看得出來竟是小龍王呢。

    “那你倒是給我啊,流光讓我替他謝謝你,那我就饒你一命,你還我龍筋,我保證絕對不殺你。”鳴玗瞪著眼睛說出這一句話,那雙目里的紅血絲都分外明顯,而這也是孝成禮倒是第一次見著這被百般折磨的小龍王,眼眶里有淚水。

    “不用你饒了我,你的龍筋,我還不回來。”孝成禮聲音壓得很低,他說話間,就見對面那人眼淚奔涌,孝成禮緊握著雙拳,只能看著鳴玗跪在地上,雙手掩面而泣,他肩膀顫抖著,一聲聲哽咽聲從他掌中傳出。

    他身上的白色衣袍沾了水,此時只能緊緊貼著的皮膚,在那緊貼的衣料下,看見他胳膊上、背上長出的龍鱗。

    “還給我吧,我絕不殺你,絕不殺你。”那掩面而哭的鳴玗,哽咽間還斷斷續續說出話。

    孝成禮將自己所穿的大氅脫下,遮蓋在鳴玗的身上,他都來不及拍一拍對方的背,就被屋外的聲音打斷了。

    “請圣人長安,春宴即開,太后來召。”

    門外聲音,是女侍,是太后身邊的女侍。

    孝成禮收回了手,他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鳴玗道:“會有人送你回去,我晚些去你看你。”

    鳴玗沒有回他話,只低聲抽泣著,那驕傲的小龍王,如今連一只人魚都護不住。

    孝成禮沒有再多講話,起身便往外走去,他正要掀簾出走,卻聽得鳴玗說道:“今日是你們凡俗的春節?”鳴玗的聲音都已枯啞。

    “是。家人團聚之日。”孝成禮應了一聲,不再聽得身后人的動靜,他便掀簾離去。

    鳴玗卻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長出的龍鱗,他身上所系的鈴鐺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轉頭望向沉在池水中的絲衣,那身流光穿過的衣服。

    耳邊似乎能聽到流光說的最后一句話:“那個女人,她騙了我,讓我騙了你。她說,她只想救她兒子,可我不知道她會這樣對你。”

    鳴玗只覺得雙目前一片昏暗,頭重腳輕,他徑直向前倒去,他卻瞪大眼睛想要看著那池水里的衣物,可他倒下后,就再也看不見那池水里的衣物,正如他再也見不到流光一般。

    鳴玗卻還在想,他為何到頭來都不知道流光的本名是什么?當流光還是個漁家少年時的名字。

    ——叮當、叮當

    鳴玗能聽到,耳邊都是那紅線金鈴的聲音,聽得他直犯惡心。

    他忽然驚醒,卻發現自己居然就躺在梓陽殿的正堂中,四周門窗緊閉,那上面系著的鈴鐺還安靜地垂著,他身上系的鈴鐺已經被摘掉了。

    應是孝成禮找人把自己送了回來,他們卻直接把鳴玗丟在了地上。

    他渾身發痛,他身披著濕衣,外面雖裹著孝成禮那件大氅,他躺在冰涼的地上,卻也覺得渾身發顫。

    他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緩緩走進后殿里,那焚著炭火的屋子里。

    進入烘暖的屋子里,他匆忙解開濕衣,他急忙扯過毛裘裹在身上,他雙唇早已凍得發白,他坐在炭盆前,不停地打著抖擻。

    這樣刺骨的冷,他從未感受過,他望著自己不停顫抖著雙手,關節都已凍得發青,指尖已沒有了血色。

    ——咚咚咚

    外面一聲聲巨響,讓鳴玗才緩過神來。

    這是煙火。

    是人間團圓之日的禮慶。

    鳴玗伸手摸到了自己臉頰上的龍鱗,他將臉埋在雙膝間,輕輕嘆了口氣。

    “什么狗屁小龍王,呵。”鳴玗悶聲說道。

    他握緊了右拳,狠狠砸響了桌子,卻只震得桌子上的物件發出脆響。

    “半神半龍的廢物。”鳴玗用毛裘裹緊了自己,裘衣下他沒有穿衣服,他能用手摸到身上的每一塊鱗片。

    那一片片閃著金光的藍鱗。

    外面的爆竹聲還再此起彼伏。

    鳴玗坐在炭火盆邊,一動也不動,他只一直盯著自己的雙手。

    過了許久,鳴玗才覺得身上暖起來了。

    ——叮當、叮當

    正殿的鈴鐺聲又響起了。

    有人進來了。

    鳴玗盯著桌子上的硯臺,無論來這是誰,他都做好了把硯臺抄起來,咋想對方的準備。

    簾幕被挑開,是孝成禮。

    他換了衣服,一身玄色紅紋袍,他頭上的發冠都已換成了白玉緙金質地的,他那一身打扮是禮拜之服。

    他看了一眼鳴玗。

    鳴玗把準備去拿硯臺的手放下來,因為他發覺走進來這人,雙眼通紅,渾身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