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相愛一家人(上)群j有(76章彩蛋會放)
一樓舞池中被簇擁著的是個男人,銀灰色的襯衣向兩側大敞,松松垮垮的掛在臂彎。射燈照耀下,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隨過去。只穿著幾根繩子的脫衣舞娘貼在他的背上,她的同行不甘示弱,貼著男人的腿,蛇一樣游進他的懷中。 男人來者不拒,前一刻在舞娘胸口留下吻痕,下一秒又攬住一名熱褲少年的細腰,與他激烈舌吻,各色美人蝴蝶一樣圍著他打轉。 陳魏一進入會所里面就注意到了他。接待的侍應生見他氣質不凡,以為是客戶,還在殷切地向他套近乎:“老板這邊請!前面有個臺階您留心腳下——老板有點面生啊,是頭一回來嗎?” “……是,”陳魏回過神,“請帶我到201房間。” 侍應生推開一個醉醺醺的短裙女孩,為他引路時也不忘記回頭搭話:“老板您是跟朋友一塊兒的是吧,咱們這服務那叫一個齊全——”他察覺到陳魏的視線在舞池中央留駐了不短的時間,恍然大悟似的,“老板您是喜歡少爺吧,我這就叫人安排……” 陳魏收回目光:“不用了。” 對方連忙補充:“老板您放心地玩兒,咱們這兒的人都是有健康證的。” 陳魏被他糾纏得無可奈何,隨口道:“我是司機,接老板回家的。” 侍應生興致缺缺地收起笑容,安靜地把他帶到了201門前。陳魏進去的時候,里面的人玩得正熱鬧,昏暗的室內氣氛yin靡,只在中央低低的吊了一盞水晶垂燈。 房間除開侍應生,客人并不多,衣著暴露的年輕男女拿著酒杯,圍在一張紅絨面的賭桌旁邊。陳魏推開門時,并未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他站在門邊,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服帖合身,到底還是被某些人給留意到了。 “新來的樂子?”有人推開懷里的男孩,曖昧打量他。他饒有趣味地起了個頭,身邊的人卻沒有同往常一般附和起來。 他的一個友人連忙扯住他的衣角,隱秘地使了個眼色。陳魏淡淡掃視過他,沒有理會這樣無聊的搭訕。 “今天手氣不好。”賭桌旁有人恨恨道,他將籌碼推到桌上,索然無味地丟開了手里的雪茄。 坐在他對面的那個人笑納了他的賭金,從籌碼堆里撿出來一個小的,扔到他的身上:“返你一點路費,省得等會兒只能走路回去。” 風凜一拍桌子,色厲內荏的叫囂:“陳寰宇!再來一局,我一定能翻盤。”他正要起身把那顆丟過來的籌碼再扔回去,驀地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主人,”陳魏等到牌局結束的間隙,在二爺身后開口,“奴來接您回去。” 陳魏一身禁欲端方的味道,與這里的氛圍格格不入。他說話聲音不高,賭桌旁邊的人卻都被他吸引住了目光。 “不打了,”二爺懶洋洋道,他站起身,沖窩火的風凜扯起嘴角,“我見好就收,氣死你。” 他抬腳往門的方向走,周圍的人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在他經過時都恭敬地垂下頭。陳魏跟在他的身后,即將步出房間時轉身面向屋里的眾人躬身行禮:“抱歉打擾到諸位,請您繼續。” 隨后體貼地拉上了門。 開頭搭訕他的年輕人還沒回過神,他的同伴劫后余生般戳了戳他的肩膀:“他是二爺的奴才,你不長眼睛啊?” 年輕人怔愣片刻,灌在肚子里的酒液全化成冷汗,浸透了襯衫。 陳魏站在電梯里,按下地下車庫的按鍵時,感覺二爺似乎有什么心事。他剛薅了風凜一筆錢,此刻看起來倒好像剛才是他在賭桌上輸給了風凜似的。 陳魏借著電梯內壁觀察了一會兒他的臉色,沒打算就此發問。經驗告訴他,過度關心主人是不會得到好的回報的。電梯下降到一樓時,門被打開了,幾名年輕人咋咋呼呼的就要往里走。 陳魏微微蹙眉,沒想到這家夜店的管理混亂成這個樣子,VIP電梯都能被人刷開。 吵吵鬧鬧的年輕人們毫不在意里面已經有兩個人,說笑著就要往里走,陳魏目光微頓,在他們之中,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舞池中間那個漂亮男人被兩名青年架著,半闔著眼睛靠在他們身上。他似乎喝了很多酒,臉頰被熏得發紅,襯衫仍然要掉不掉的掛在身上。此刻離得近了,陳魏才注意到他白皙的胸前錯落著不少深深淺淺的吻痕和齒痕,右胸口上的那粒rutou格外可憐,紅彤彤得腫脹著。 他們將男人扶進電梯,當著陌生人的面,毫不避諱的對他上下其手。好在電梯足夠寬敞,陳魏兩人不至于要跟他們緊挨在一起。 “唔……不要了……”男人喃喃著,想要躲開年輕人探進他褲腰內的手掌,卻被攬住胸口,在瑩潤的皮膚上留下指痕。 “這就受不了了?剛才撩撥我們的sao勁兒呢?”年輕人們嬉笑著逗弄他。 陳魏下意識回過頭看向二爺。二爺也在看著那個酒醉的男人,他罕見地擰著眉頭,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主人……”陳魏低聲詢問。 二爺挪開視線,冷著臉一言不發。 那些年輕人不知道做了什么,男人帶著哭腔呻吟了一聲,他的痛呼轉瞬即逝,淹沒在他們戲謔輕蔑的笑聲中。 “白總,爽不爽?”有人粗著嗓門問道。 他們懷中那個神志不清的男人,赫然就是白秋恒。然而直到電梯停在地下三層的停車場內,二爺依舊沒有多余的動作。 “白總等不及了,要吃大jiba呢!”他們哈哈大笑,肆意作踐著他。白秋恒對他們的污言穢語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他全身無力,全靠男人摟抱才能站著。 那些年輕人在負一層時下去,陳魏欲言又止,他可以肯定二爺已經辨認出那個人是白秋恒,只是不清楚為什么他會放任這樣的事發生。 白秋恒到底是他母親的弟弟,多少也算他一個長輩,二爺對親情再冷淡疏遠,也不至于看著他受辱而無動于衷。 “主人,”陳魏輕聲說道,“白先生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 “不用管他,”二爺冷漠地說,“他享受著呢。” 陳魏躬身為他拉開車門,不再多言。 這座停車場構造有些問題,陳魏花了些功夫才從負三層駛出,臨近出口的時候,他再一次看到了那群年輕人。他們圍在停車場的一個角落,白秋恒被赤裸的壓在車前蓋上,透過人群的縫隙,陳魏甚至看到兩個安保制服的男人正在解開腰帶。 陳魏側過頭,不忍再看下去。 “停車。”二爺終于開口。 勞斯萊斯穩穩停住。二爺堪稱暴躁的拉開車門,等陳魏解開安全帶追過去,他已經接近了那群獸性的男人。 二爺整日里養尊處優,如果有人因此以為他是被手足無力的公子哥,那就大錯特錯了。 提著褲子的安保忽然感覺肩頭被人搭住。 “排隊!”他不耐煩地說,“我先來的!” 然而回應他的是一根二爺在墻邊撿到的鋼管。二爺下手極狠,安保被抽得重重撞在人群中,捂住腦袋在地上翻滾呻吟。被打擾了好事的眾人又驚又懼,被這個乍然出現、殺氣騰騰的青年激發起怒火。 “我草!誰他嗎的敢來壞事!”為首的男人匆匆將自己從白秋恒身上拔出,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好,就被抽倒在隔壁車上,把車尾砸出一個不小的凹陷。 收到通知的風凜帶著人趕到時,二爺已經丟開手中有些變形的鋼管,粗暴地把白秋恒塞進自己車后座上了。 環視一圈,風凜沒把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人放在眼里,急匆匆地詢問道:“怎么回事?” 陳魏略過去白秋恒的身份,只說這些人在欺辱一個青年,二爺出手相助。“二爺這會兒恐怕沒有時間,要請您處理一下。”陳魏說。風凜向他確認過二爺沒有受傷,多少松了口氣。善后的事不用他出手,他經驗豐富的下屬已經圍上前開始處理了。 風凜對“陳二行俠仗義”的故事心存疑慮,但他清楚這里不是閑聊的地方,他壓下滿肚子問號,勒令下屬把這地上那些人帶回去,好好問詢一番。 “主人,”陳魏回到車上,小心地提供建議,“附近有座別院,可以先將白先生安置在那里。” 二爺緊皺眉頭,看著蜷縮在身邊的白秋恒,點了點頭。 白秋恒這會兒徹底老實下來,他身體泛著不正常的緋色,抱著雙膝縮在后排,二爺將外套丟在他身上,要他遮擋赤裸的身體時他也沒有反應,只更深的低下頭,偶爾漏出一兩聲啜泣似的呼吸聲。 他丟過去的外套直到滑落在地上,白秋恒也沒有伸手拉住的意思。 別院中燈火通明,仆人們收到陳魏的消息,早已做好準備。陳魏本以為二爺把人救下來后,會快進到你儂我儂的情節,誰知道二爺回到車上就恢復了冷峻,除了丟過去一件外套,他甚至沒有再觸碰過白秋恒。 別院的仆人沒見過白秋恒,二爺離開后,有人小聲議論:“他好臟啊。” 白秋恒不復從前花枝招展的孔雀模樣,身上塵土和不明體液混成一片,臟兮兮地黏在身上,看起來格外狼狽。 ——他到底是二爺名義上的長輩,陳魏不打算給別院中的仆人留下茶余飯后的談資,因此沒有明說他的身份。陳魏撿起二爺落下的外套,仔細披在白秋恒身上,沒有讓仆人們幫手,自己小心翼翼地把他扶進了房間。 安排好醫師檢查白秋恒的身體,陳魏才得出空閑,思忖二爺古怪的態度。 二爺沒有苛待枕邊人的習慣,這么一對比,他對于白秋恒似乎太過冷漠了。白秋恒在電梯中被那群人猥褻的時候,陳魏想要阻止,他卻視而不見,直到——直到看見他被凌辱,才出手救下。 然而明明一開始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主人。”陳魏叩響房門,片刻后,二爺冷淡的聲音傳來:“進。” 二爺靠在一張沙發上,醫師跪在他的身邊,輕柔地為他處理停車場中留下的傷痕。 “已經安置仆人照看白先生,”陳魏說,“需要聯系白家的人把他送回去嗎?” 二爺皺著眉頭,“不用,今天先讓他待在這兒。”白秋恒到底與他有些親緣,雖然這人一貫放浪得沒邊,二爺顧及兩家的顏面,還是要替他瞞下來這回事。 醫師處理完畢,拎著藥箱恭謹緘默地退下去。二爺心不在焉地想著什么,不多時朝陳魏勾了勾手指。 陳魏不明所以的走到他身前,還沒有跪下就被扯住領帶,被迫向前傾身。二爺熟門熟路地從他衣服內袋中抽出煙盒,翻出一支銜在齒間。陳魏毫無被抓包的心虛,識時務地為他點燃那支香煙。 “你說同樣的把戲,一個人會上第二次當么?”二爺咬住香煙,聲音輕而含糊。 陳魏不明白他的疑問從何而來,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些微的迷茫。好在二爺也沒有打算得到他的回答,那支香煙燃盡的時候,他自嘲似的,輕輕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