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家具總動員(一)
我記得,我正在敲字,后來...后來來了外賣,對,是有人在敲門,敲的我頭痛,肚子痛,又讓人窒息...是了!我的電腦!那鮮紅的字! 樊溫趴伏在地上已然是被噩夢驚擾的冷汗淋漓,眉頭緊皺,嘴里不停的嘟囔著,瞬間,雙眼陡然睜開,“這是哪?”震驚讓他喊不聲來,只能從嗓子里擠出來。 一個偌大的全黑空間,黑的蔓延無垠,樊溫撐著手站起來,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方形屏幕,這是他見過的最大的屏幕尺寸,甚至比家里的墻面還要大。 在樊溫不安地環(huán)顧四周時,那方形屏幕中間突然閃爍起來一橫條不規(guī)律的七彩頻譜,隨即像是男又似女的中性年輕嗓音立刻貫徹這個空間,“樊溫,男,22歲,網(wǎng)絡作者,獨居,無父無母無朋友,經(jīng)濟拮據(jù),嘖,人間實慘啊?!?/br> 樊溫在陌生的環(huán)境中低垂著頭拘束的站著,平整的衣擺被揪拽成褶皺的抹布一樣,被迫的聽人剖析著自己,聽到后面嘲諷的語氣,壞脾氣占據(jù)了不安地恐懼,忍不住惱羞,抬起眼怒瞪著面前花里胡哨的頻譜,“你,你究竟是什么東西!把我弄到這個烏漆抹黑的地方到底想干什么!”指向屏幕的手指出于憤怒竟發(fā)著抖,也不知到底是真生氣還是強弩之弓下的黔驢技窮。 “嗤,像被欺負了的小貓兒一樣,企圖壯大氣勢偽裝自己的恐懼,是吧?”依舊是調侃和冷譏熱諷的語氣,絢麗如虹的頻譜歡悅的跳動在屏幕上。 樊溫卻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擺在外面,渾身發(fā)抖,眼角渲上微紅。 他沒注意到的是空蕩暗黑的空間中,空氣像是被熱到一樣陡然波浪了一下,隨即又平復下來,平常無異?!罢婵蓯邸钡k想。 然而樊溫就是這樣的人,美麗的皮囊下虛偽,懦弱,膽怯,孤獨是他的本質,但他最不能讓人看穿他,拆穿了他的龐大卻虛無的氣勢,讓這個膽小如鼠的廢物美人還怎么活? “祂”的代理者也是這樣以為的,所以代理者如此毫無忌憚的譏諷他,然后下一秒一只人字拖像小旋風一般直直的朝著他的“臉”甩來,“啪嘰”,人字拖準確打擊在頻譜上,沿著光滑的屏幕吱吱的下滑。 樊溫光著一只腳,縮在另一只腳的后面,下巴微抬,面上卻是睨著眼揚著眉看向屏幕,“不會說話就閉嘴,不是人的東西!”話完又輕輕的哼了一聲,像極了高傲的貓,僅僅是因為自己打中了那個對他不善的四方塊,心中勝利了一把。 代理者尷尬了一瞬,接著又受到了羞辱一般氣急,屏幕上多彩的頻譜瞬間脹大占據(jù)了整個屏幕,樊溫咽了咽口水,驚得連連后退兩步。 “夠了,讓他直接進去繽塔?!薄暗k”傳輸了一條數(shù)據(jù)給代理者。 代理者瞬間憋住氣,如果有臉的話,此時必然憋成了一個巨大的被蒸過頭的皺巴包子。 盡職盡責般的關閉了嚇壞了笨蛋美人的屏幕,樊溫果然呼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樊溫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抽取,接著便是身體的失重感瞬間產(chǎn)生。 昏暗中又是那個臭屏幕的聲音“歡迎到達繽塔世界第一層,您應完成每一層的任務指標,指標數(shù)值達標即可進入下一層,累計數(shù)值達標即可離開繽塔,獲得,神明,的獎勵,回歸現(xiàn)實?!?/br> 之后的聲音若隱若現(xiàn),但他聽得真切,現(xiàn)在的情形到底是恐怖組織還是什么殺人團伙制造的,他不知道也沒能力反抗,回到現(xiàn)實生活才是主要的,至于什么玩意獎勵對他來說也無關緊要。 “把金十三去他家的第一影像回溯給我,你不必留著?!庇质且欢卫淠臄?shù)據(jù)傳輸。 “是...”代理者不敢多言,接收后立刻自主cao控著盤冗的內部,巨大的屏幕上正在上映著樊溫蜷縮在角落嚇到淚腺失控,緊窩在被子被窒息cao控下的類似高潮的模樣...... 類似歐世紀巴洛克式的風格,極度寬敞的廳間擺飾卻占據(jù)很小一部分,地毯深紅棕的底色,金絲勾勒成一圈一圈的波浪,中間是全金黃的圓潤,像一大塊的黃金鋪蓋其上,兩側的沙發(fā)同樣奢靡如此,上好皮質材質,來自神秘東方的上好綢緞作為沙發(fā)墊子,一旁的圓形桌上卻是一個普通的白瓷矮茶杯,四周的墻壁乃至聳高的頂部都是極為精致奢靡的雕刻,有的是展翅微笑閉著眼的天使,但大部分是圓睜目瞪的猙獰的魔鬼,順著雕刻往下的壁爐,旺盛的雄火將溫暖甚至熱充斥了整個房間。 焰火噼里啪啦的聲音吵醒了樊溫,樊溫下意識的搖搖頭,展開身軀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碧綠的眸子睜的大大的,“這個房間這么高的嗎?”然而自己發(fā)出來的聲音卻是貓叫! 毛茸茸的爪子努力往前伸,又將頭大幅度的歪轉過去,黑如墨的毛皮,嬌小的貓腿,和高高翹起的貓尾巴,無疑昭示著樊溫變成了一只黑貓!樊溫焦急的用爪子摩擦著木質地板,身上的毛也炸起來,早知道當初也把另一只拖鞋甩在那個屏幕上!樊溫憤怒的想到。 突然樊溫的視線變高,是一雙干燥的大手將他抱了起來,“醒了就撒潑?”溫潤平穩(wěn)的嗓音在頭上傳來,樊溫被抱在那人的懷里,他才仰頭看到那人的模樣,淡金色的頭發(fā)略長有點自然卷,后尾被低垂著扎起來,他的發(fā)質莫名的讓樊溫想到毛線球,深邃的眼眶承載著幽藍色的眼眸,樊溫幾乎要陷進這溫柔的眉眼。 看來這人是這座房子的主人了,甚至是自己的主人。 “大公,坎貝爾小姐又差人為您送來了信?!迸筒恢螘r恭敬的彎腰站在一旁,手里還舉著一封羊皮卷。 康伯巴奇·霍蘭沒有抬眼,只是摸著貓,順勢接過隨手扔在了壁爐里,火瞬時燒的更旺。 女仆隨即直起身,面無表情地離開了。樊溫眼睛追隨著女仆離開的身影,覺得她有些怪,但說不出來是哪里,連那只游離在自己后背上的手轉移了地方都不知道。 私處的小鈴鐺突然被靈活的手指把玩,樊溫身子抖了一下,立刻做出反應,短卻鋒利的爪子狠狠撓向男人的手背,男人嘶了聲,兩道血印冒然的出現(xiàn)在了白皙完美的手背上,血珠如泉般滲了出來。 樊溫這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事,自己現(xiàn)在只是只貓,是面前這個男人可以一手掐死的脆弱。樊溫不敢抬頭看他,只是快速的低下貓頭,伸出紅紅的舌頭,努力收起倒刺,順著血痕舔舐,他不敢直接舔傷口處,畢竟是只貓有沒有細菌感染還不知道呢。 沒有看到男人幽藍的眼神如旋渦般卷涌,樊溫后背傳來重力,被一下一下的順著,像極了死前般的愛撫,樊溫只能發(fā)著抖,努力的舔著,鼓起膽子像發(fā)情的母貓一樣發(fā)出輕膩的叫聲,“喵~喵~”,又用摻了水的眸子膽怯的看向男人乞求原諒。 男人輕笑一聲,無所謂的抽出手,微微低頭又順著被樊溫舔過的血印緩緩的舔過,微瞇的眸子戲謔的捕捉著懷里小貓的反應。 “cao,這么色情的嗎?”樊溫直覺認為這個人又色情又危險,應該離遠些。 這樣想著就趕緊蹬蹬腿跳下去安全著陸后便跑開了,裝作被抱久了腿麻的假象。貓,腿會麻嗎?他又不知道,他還得好好巡查一下這周圍呢,起碼得找出自己如何破解第一層的線索。嗯對,就搖晃著尾巴轉悠去了,身后被男人把玩過的小鈴鐺無所遮擋的暴露在外,還毫不知情。 霍蘭看他的貓走遠了,伸手扯了扯領結,轉換視線凝視了一圈廳堂的物件兒,半晌,轉身上樓。環(huán)繞在四周的墻壁上那些睜著眼的魔鬼作出俯視,卻似是在目送一樣。 夜晚,樊溫被男人抱到臥房沖著門的方向的小窩里睡覺。 “系統(tǒng)0118臨時為您服務?!北涞穆曇敉回5某霈F(xiàn)在樊溫腦海里,沒等他詢問,那聲音又響到“第一層為,—D,級難度,cao作簡單,鑒于您第一次參與,0118詳細為您介紹,您可將其視為一場游戲,任務:找出兇手,破解兇殺的原因?!?/br> “什么兇手,哪來的兇殺案啊?”樊溫這樣在腦海中想到,他不敢在夜間發(fā)聲,因為大床上男人正在背過身睡覺。 沒想到那個0118回復了自己“第一層被冠為,現(xiàn)在,將來沒有兇殺,不代表著過去沒有過殺戮,所以請您完成任務。”之后樊溫再怎么在腦海里問都沒有回復了。 不禁嘆了口氣,靠,貓怎么嘆氣,媽的。樊溫煩躁的轉轉脖子,自己這樣的畫面讓人看到了估計很詭異吧?但當他看到自己正沖向的門突然緩緩開了縫,一個寬大不規(guī)則的暗紅色物體擦著門框側身轉進來時,樊溫簡直想要尖叫,那物體竟然是扁的!他甚至想到了是染盡鮮血的尸體被人殘忍壓扁了身體而復活了一樣! 那物體行動間竟然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他瞬間想到自己作為貓科動物眼珠在夜間是會發(fā)光的,怎么辦! 樊溫渾身僵硬,隨著那個巨大扁平的物體的挪動,月光照射的范圍變大,樊溫這才看清那是個什么東西。 是樓下那張鋪在地板上的地毯! 樊溫的貓眼變成了豎瞳,這一刻他無比希望自己的主人醒來,但下一刻他卻被那張寬大厚重的地毯裹住捂住了嘴巴,被悄無聲息而快速的帶離了臥室,要不是貓窩的略微凌亂,這間屋子簡直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