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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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送上門來 挽明月掃見他腕上并非紅豆,抬起眼笑說:“閻王這稱呼,好土。” 韓臨把黑嘴的小土狗換了個姿勢抱:“是有點。” 黑嘴的小土狗挺乖的,趴在韓臨腿上也不叫,就是在褪毛,有點丑。韓臨這天沒穿他們暗雨樓那一身黑的皮,換了家常衣裳,俊而疏朗,就是讓狗蹭了半身的毛。 隔著一張桌子,挽明月坐在他對面,又說:“你冷不丁坐大門口,怪嚇人的。” 韓臨說:“我不常來洛陽,這里認識我的不多。” “沒說你擾民。我怕,是我怕。你也講講理,就易梧桐吧,一起在長安聊天還是兩三年前呢,之前她針對我,畢竟她和邵蘭亭有過牽扯,做得絕一點,斷流言和猜忌,我懂,對她沒有什么怨懟。但是最近真是過了,她簡直是往死里整我。”挽明月搖搖頭:“塞些要命東西到我們庫房,又去找官府說我們私售福壽膏,這點子太毒,也太下作。” 韓臨眼睛暗了暗,代易梧桐與他道歉。 他眉眼有點倦意,強撐著精神跟挽明月說話,以至于音調總有點上揚。 挽明月笑著問:“洛陽的水土叫你不舒服了?” 韓臨按按額角,搖手說:“昨晚沒睡好。” “那跟我上去吧,大廳里怪吵的。”挽明月把小土狗接過來,捧在手里很喜歡地揉了揉腦袋:“我幫你拿會兒。” 到了樓上雅間,二人新點了一桌菜。 吃飯之際胡聊—— “我們賀雅師姐,還記得嗎?” 當年韓臨有些喜歡她,會在追挽明月的時候特意追丟,繞到她練功的那塊地方去看,好像一生中的面是有次數的,都像那時候見完了似的,下山以后韓臨與他再沒碰過面:“也沒過多少年,怎么會忘了。” 挽明月把小狗遞還給他,眼里滿是促狹的笑意:“你對她,表過白嗎?” “以前我一事無成,配不上她。后來下了山,沒多久你師父要搬地方換山頭,就聽說她沒跟去,回家了。之后再沒聯絡過,你怎么提起這個了?” “她最近在給第二個孩子辦百天宴,路過漢口的時候,我又見著了她。她可比以前更漂亮了,還提起了你。” 韓臨沒什么表情變化,拿筷子挑魚刺:“不是什么好話吧。” “沒。說你大了后長得真俊。她有在等你過去,跟她說你喜歡她。她說當年真有考慮過你。怎么樣,后悔嗎?” 韓臨竟然笑了一聲,把挑凈刺的魚rou喂給懷里的小土狗:“木已成舟,沒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跟著我,說不定又要遭什么罪。” 多年練刀的關系,韓臨稍稍一動,手背、手臂上就浮起青筋,有力量又強勢,溫顏去摸著軟乎乎的幼犬,都有些不大協調。 “想起花剪夏了?” 韓臨自嘲道:“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跟我扯上關系,就再也沒什么好事。” “那我?” “你應該不會吧。”韓臨虛起眼睛從頭到腳掃了一遍挽明月,還是問了:“你合過自己的八字嗎?” 如今已很少有人提挽明月做過算命先生這事,不過那算命的架勢倒還是捏手就來,挽明月掐算著,瞇眼道:“卦不算己。” 他算命的樣子韓臨看過好幾年,有些樂:“那你給我算算怎么樣?真邪性,我怎么能落到現在這地步。” “我不要算你。” “為什么?” “要是算出來是好的,那就罷了。要是算出來命格不好,放在心里膈應。再說了,我這么個三腳貓工夫,真算不準。” 如此在話題上推推扯扯,一頓飯倒也就這么吃完了。 飯剛吃完,正在喝茶的工夫,老板娘到了,忙道家里的孩子生了二病,給送醫了,真對不住。 挽明月掃了一眼衣裳雍容,云鬢服帖的老板娘,挑了下眉,又轉回眼來看韓臨。 只見韓臨對老板娘說沒事,把懷里的狗崽子給她,又聊了兩句,老板娘便下去了。 又喝了一陣茶,韓臨也起身,邀請道:“去我那里坐坐吧。” 挽明月低眼在呷茶,并不起身,只問:“信見著了嗎?” 韓臨頓了頓,道:“見著了。” 挽明月抬眼笑著看他:“你一直不回我,我還以為,信是你師兄給攔住了。” 韓臨說:“前一陣子太忙了,沒空給你回。” “噢。”挽明月放下茶盞,起身整理了一下:“走吧,到你那里去。” 三月末漫天漫地的柳絮楊絮,每一抬步,白絮就往腳底下繞。 韓臨住的地方并非挽明月想象中的樣子,這院子在巷子里,四周住戶全是普通百姓。 門口有株兩人合抱粗的皂莢樹,樹心已經空了,樹蓋卻還是濃密,正有幼童在就著空落落的樹心向上爬。樹底下擱著塊青石板,石面給人磨平,雕了楚河漢界的棋盤,兩個老頭搬了小馬扎,正在下象棋。似乎下到激戰處,圍觀的幾個老頭都聚精會神,沒往他們這邊看。 也好在他們沒往這邊看,不然見著韓臨插了鑰匙進去,大半天怎么扭都扭不開鎖,興是得覺得是賊,得捉他們去報官。 挽明月瞇著笑問:“你真沒拿錯鑰匙 ?” 說話時,他的目光在韓臨弓著的腰身多停了片刻。他覺得韓臨今天這身特別好看,特別顯身條。 韓臨跟鎖斗:“這是原來江樓主的宅子,他去世后,這宅子給了我,但我這幾年都沒再回來過,這鎖太久不開了,里頭銹了,一直都不太好開,你要是著急,去看看他們下棋吧。那棋盤還是江樓主刻的呢,便宜別人下了。” 挽明月從折扇里抽出兩口針來:“要不我來?” 韓臨見實在擰不開,也自覺讓出道來。 針插進去,只動作片稍,便聽鎖簧“啪嗒”一聲,挽明月扭過臉,笑著朝韓臨眨眨眼。 推開大門,韓臨問:“你都是從哪里學的這些雞零狗碎的東西?” 挽明月嘚瑟:“那可久了。” 剛嘚瑟完,一進門,挽明月就站在大門口不動了。 只見前半個院荒蕪一片,擠滿了及胸高的雜草,墻角處處是坍塌的破磚碎瓦,只中間一條路上的草給人撥開踏平,蜿蜒通向后院。 韓臨走了一半,見挽明月沒跟上來,這時候好像才反應過來這地方不適合招待人,臉上有點歉意:“我這兒還沒收拾好,有點亂。” 來都來了,挽明月動了腳,從人高的雜草中穿行,簡直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小叢林:“我記得江水煙沒死幾年,這院怎么能荒成這樣。” “前院沒鋪磚,土露著,風一刮,再下雨,就播下草種子,沒人管,草瘋了長。我剛開門也嚇一跳。”后院門沒落鎖,韓臨推開門,拉挽明月進去:“后院好點,就是你得當心腳底下,有些地方的水泥是我新抹的,別弄臟了鞋。” 后院給人收拾了一半,拔下來的雜草堆到一邊,碎了的地磚也都糊上了水泥。 “這些天怎么不回去?你們樓里不缺你住的地方吧。這地方陰森森的,你倒也不怕。” “人少,清凈。”韓臨說:“不耽擱人住。” 挽明月想起泊在荒郊野外的那艘船,心中轉了幾轉,只點點頭。 韓臨把樹蔭底下的搖椅和小桌都擦了一遍,解腰帶往屋里走的時候跟挽明月說:“你先坐,我換身衣裳去燒點水。” 等韓臨離開,挽明月只站著打量院里的光景。 這院子屬實不小,形形色色栽著好些樹木花草。瞧了一遍,挽明月不禁在心中想江水煙真是個實用的人。 院子正中是一株櫻桃樹,不是栽著賞花那種櫻花樹,是貨真價實結大櫻桃的櫻桃樹,樹上櫻桃青一半紅一半,挽明月走近過去,想摘顆嘗嘗,仔細一看,枝葉上爬滿了蠕動的青蟲,叫人犯惡心。 院側架著個爬藤架,疏于照料的葡萄掛了七扭八歪的果,只是都還讓人舌頭發澀的青果。看一旁從地里冒出來的苗,似乎是蘿卜秧,挽明月心想原來還有塊菜地。 花壇里有幾株牡丹,紅的黃的紫的綠的,形形色色,看模樣像是什么珍貴的品種,就是枝干都很孱弱,因為呆在枇杷樹的樹蔭底下,開得晚。盡管如此,挽明月也沒趕上它們最嬌美的時期,如今花瓣四周已有干卷的痕跡,枝干底下是零落凋謝的花瓣。 韓臨這時候整著袖子出來了,見挽明月在觀察四周,搭話說:“江樓主那時候天天住樓里,這地方跟買了等著漲價出手撈一筆似的。后來他把我分到這里,說方便私下指點我,才回來住。剛搬進來的時候比現在還荒,我們兩個整了好些天,他說要好好倒騰一下。畢竟是住的地方,關鍵是住得舒服,面子上不重要,就先整了內院,給內院鋪了地磚,栽了樹,又養了花,搭了葡萄架。本來也要收拾下外面的,圖都畫了好幾分,最后收拾的辦法都定下來了。變故來得太快。” 挽明月走到一株矮小的人高的樹前頭,彎腰仔細瞧了瞧,扭臉問:“往家里栽合歡樹?你的主意?” “江樓主栽的。” “這也不結果子啊,不符他以往作風吧。” “他說是能殺蟲。前兩年剛栽過來的時候,還沒這么高,蔫蔫的一根細苗。”韓臨挺費解,去燒水的時候聳肩說:“我也沒見這院里蟲少,夏天還得掛蚊帳。這幾天剛住下就給我咬了好幾個包。” 挽明月直起身挑挑眉毛,看韓臨進灶火燒水,自己坐到搖椅里。 韓臨很快又出來,捋起袖子,拿起鋤頭去整后院那片菜地。 挽明月搖著扇子笑說:“你把我叫過來看你鋤草?” 說著,收了扇子,挽挽袖子,要站起來:“光看著,顯得我像個監工的地主似的,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 韓臨忙叫他坐回去:“你那雙手金貴,別做這粗活了,你坐著吧,咱們兩個就聊聊天。” 他一邊鋤地,還有功夫跟挽明月說江水煙的好話:“其實你不要怨江樓主。我那時候是在牢里,我要是能遞話出去,也要主張別救我,代價太大了。時間越長,越覺得代價大。你說說,要是那時候死了,我是不是還能落個好名聲?” 挽明月翹著長腿,翻著韓臨落在搖椅上的話本,裝糊涂:“你的名聲又不是因為那次活下來臭的。” 韓臨停了鋤頭,認真解釋:“我是說,我要是那時候死了,就不用做后來這些事,花剪夏他們,也都能活下來。” 挽明月哼笑一聲,閑閑散散道:“這話你得跟上官闕說,死死活活也不是你自己選的。” 見韓臨看著土地沉默,挽明月又說:“呦,你還是別亂動心思了,你那腦子,得把自己繞進去。你不是沒死嗎,老天也不會叫你重來一遍。好死不如賴活著,名聲哪有命好。” 挽明月去搏好名聲,就是為了給自己建一座道德的高墻,用外人的口誅筆伐做護城河,悉心護著城中央自己的性命。何必舍本逐末。 不過以韓臨這個認死理的脾氣,想必是琢磨不出這個道理,從眾星捧月的新秀一下子成為眾矢之的,招人討厭,摔得是夠慘的。上官闕當年都給摔出點心理問題,現在韓臨看上去也不太好。 韓臨的死活是握在別人手里,這上頭的選擇,挽明月與上官闕自私到一塊去了,無論韓臨痛苦與否,他都想見到一個活著的臭名昭著的韓臨,而不是死掉的叫后人惋惜的小刀圣。 挽明月是不擔心韓臨自己去尋死,他從小活到大不容易,這樣從土地里長出來的生猛孩子很少去想自殺這件事。 不過挽明月還是以防萬一地說:“要是死了,你不就找不了你妹了嗎?” 韓臨想了想,說:“上官闕一直在幫我找。” “我也有過meimei。自己的meimei,還是自己親,你放心把她交到別人手里?” 這句倒是實心話。 韓臨像是被說服,沉沉的點點頭,算了算時候,說水應該開了,我去給你沏壺茶。 挽明月心覺好笑,喃喃道:“把我當開解人的知心大jiejie用?” 再回來,見挽明月拿根樹枝在逗貓玩。 “誰家的貓啊,你剛走就跑過來撓樹皮磨爪子。” 韓臨放下茶:“野貓。” 挽明月審視一番這只玳瑁花色的幼貓,不大信:“野貓會不怕人?” “以前怕,我來的時候它就趴在那邊的墻頭朝我吼。”韓臨指了指東邊的墻頭,給茶杯里倒水:“前兩天我收拾屋里的老鼠洞,弄死了懶得去收拾,有點煩,它又趴在墻頭朝我叫。它還小,很好捉,捉到了就把它丟進一堆死老鼠的屋里。” 韓臨把茶杯遞過來,分了一眼去瞥那只小貓:“小是小,倒怪能吃。吃飽了,嘴上還叼了幾只小的跑了。” 小貓見了韓臨,過來撲玩韓臨的腳,韓臨立即走開,把它帶得摔了個跟斗。 韓臨看都沒看它一眼,嘴上也很無情:“這兩天閑著沒事就來我這兒轉轉,像是賴上我了,哪有那么多老鼠給它。” 挽明月琢磨這:“你不喜歡貓?” 韓臨在往自己杯中倒水,臉色是回憶到討厭的事的不痛快:“小時候過年,天天有貓來偷我家灌得rou腸和魚鴨。” 哦,舊仇啊。挽明月心想。 “你喜歡小狗?”挽明月喝了口水,同他閑談:“我覺得你小時候特別像今天那只小狗。” 茶壺重重摔在桌上,瓷杯和桌子發出很響的一聲,茶壺蓋被震得飛在地上摔碎。 韓臨垂著頭厲聲道:“像什么像!” 玳瑁花貓原本在韓臨腳邊玩鬧,桌上的動靜震得渾身毛都炸開,快速竄開。 可算露了本來面目。挽明月靠坐回搖椅上,擱下了杯,臉上仍有淡笑,也不主動說話,揮開折扇去看扇面的題字。 玳瑁幼貓已經跑去雜草堆里撲蝴蝶了。 也不知道韓臨低著多久的頭,總之挽明月都把那幅字賞了兩遍,才等到他調整過來,又換回往常那副無害的傻樣子。 “我不喜歡別人把我叫成狗,就算,”韓臨舔了舔嘴唇,“就算我干的那些事,確實像是上官闕的狗。”韓臨彎著身,雙手搭在挽明月膝蓋上,很誠懇地說:“但我不想被人這么叫。被叫狗多侮辱人啊。” “我只覺得你小時候對在意的人很乖,又聽話,對我卻張牙舞爪,像護主似的。而且剛見面時候你長得不大雅觀,確實像褪毛的小狗。我并沒有惡意。” 韓臨哽了一下,頭垂得更低了,握住挽明月膝蓋的手用了很重的力道:“做人不好嗎,我本來就是人,我不想和狗沾上關系。” 那雙手簡直要把兩膝捏碎,卻是很令挽明月愉快的疼。 “狗強壯忠誠,偶爾拿咬皮穿rou的獠牙蹭蹭我,我也不會在意。正相反,我很喜歡。無論是我的狗,還是別人的狗,我都喜歡。”挽明月裹住膝頭韓臨的手,手指摩挲著韓臨手背突突跳動的青筋,又用遺憾的口吻說:“只是一直沒機會養。” 韓臨深吸了兩口氣,抬起臉,用濕漉漉的目光看著挽明月:“我不想被叫狗……” 他的乞求剛說了一半,就見挽明月笑了起來。 挽明月笑得雙肩顫動,額側那抹發在眼前晃來晃去,遮擋著本就晦暗不明的眼色,叫人難揣測他究竟是什么意圖。笑到后來,往常死人白的臉上都浮出一抹笑的紅,這畫面落進韓臨略顯吃驚的雙瞳里,更叫挽明月止不住笑。 好容易停住笑,挽明月喝了口水,又咳了兩聲清嗓子,才湊近過來,對半蹲在自己跟前的韓臨道:“你這不是很明白我喜歡小狗什么樣嗎?” 韓臨的目光與他一觸,像被燙到,很快閃開,站起身來,作了讓步:“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說完,他轉身就回那塊菜地,去鋤先前只落了兩鋤頭的地。 以前韓臨給挽明月惹到,從來只會虛張聲勢大喊大叫,就算打鬧,也留了份玩在里頭,從來沒發過像今天這么大的脾氣。 叫不叫狗這個事,挽明月是沒大所謂,卻沒想到韓臨因為眾人罵他是上官闕的狗,竟會抵觸成這樣。恰好為挽明月所用,探探底,把韓臨對他真實的態度逼出來。 挽明月目送他走開,去翻找那本話本,輕聲自語:“也太在意了,連個狗字都敏感成這樣。可得好好教教。” 韓臨鋤草,挽明月坐著翻話本,翻了得有一半的時候,眼疼,就去瞧彎腰鋤地的韓臨,醒眼睛。卻見那貓仍是纏著韓臨,在韓臨腳邊撲著玩,他每落鋤頭,都要把貓扔得遠遠的,省得鋤頭落在幼貓身上。那小貓跑得也快,他沒鋤兩下,又跑來煩他。 挽明月看了半天:“你把它先關進屋里不就成了?” “你以為我沒關過它嗎?這小畜生能把整間屋子都拆了!” 挽明月笑了會兒,依舊自然地跟他談天說地:“你這次殺人好快。” 韓臨落了三鋤頭才作答:“他們正好扎著堆。” “這三個都是聰明人吧,你師兄當樓主后跑得比誰都快,惹了事溜得煙都沒有。張影輕功只比你差點,隋靜會易容,古豐浩武功高,怎么會扎起堆?” “張影搞了古豐浩的相好,倆人打架打了一路,很好找。我先找到的就是他倆。第二次去找他們,要殺他們的時候,他們還在打,到我最后殺了他們,他們都沒來理我。偷人老婆是不對,但撒火也不至于比惜命都重要吧?” “那可不一定,男人在自己女人肚子里留一注精,別的男人要是也灌進去一注,真還說不清留種的是誰的那注更爭氣。這男人啊,誰都不愿意幫別人養孩子,自古就怕女人偷人,刻進骨頭里了。”挽明月笑得不行,說完又問:“那隋靜呢,他可是會易容,怎么也在這邊?” “他跟張影和古豐浩都有舊仇,”韓臨落了很深一鋤頭,頗有些咬牙切齒:“過去看熱鬧,添火。” “倒也合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挽明月笑得肚子都痛了,又說:“隋靜易容可是幾位樓主都難認出的,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大老遠我就看見他頂著張跟我像的臉在那里招搖撞騙!”韓臨撂了鋤頭不鋤了,扶著腰出氣:“我說最近怎么連我騙姑娘的謠言都起來了!” “我當年就告訴過你,他這人邪氣。我知道他說他長得丑,喜歡你的臉,纏著你想畫你的臉,換你的皮試試,你給他畫,是好心。但我們與他相處那幾年,你見過他那些張臉皮底下的真面目嗎?” 挽明月暫且收了收臉上的笑,才又道:“當年我不好說,你的很多朋友都不值得交,不少人是見你風頭盛,江水煙喜歡你,硬貼過來的。貼過來的,有些能力的,交往了倒也無可厚非,多個朋友好辦事嘛,張影是這種。沒能力的,只想給自己貼金的,交了,都是事,隋靜是這種,大部分人都是這種。長安那地方大家都不想去真是有理由的,那地方亂,但你也不想想,一個地方要是沒亂七八糟的人,能亂起來嗎?你喝多了睡到我家,大半夜的,都能找你辦事找到我那里。又不是什么急事,硬把你拉過去,有沒有教養。” 韓臨彎腰去把地里的草撿出來,又打了水,洗完手和臉,脫掉上半身的衣裳擦完身上的汗時,單穿上外衣,才說:“你是在用這個說法安慰我嗎?” 挽明月語焉不詳的笑:“要是把我這話當成是為了安慰你說的,是假的,你能高興點,我無所謂。” 韓臨把臉扎進水盆里屏氣。 等他從水里起來,大口喘著氣的時候,又聽一邊的挽明月悠悠說—— “現在你屏氣的時間,比起當年我們溜去后山洗澡時候練的,長了真不是一點半點。” 韓臨隨手抹了一下臉,走到挽明月旁邊,半坐在搖椅的扶手上,給自己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挽明月笑出聲,扭臉看著韓臨的背:“怎么,剛才在盆里沒喝夠?” 韓臨仰臉吞了一整杯的水,往后一翻,剛剛好栽在挽明月懷里。他向上蹭了蹭,捧住挽明月的臉,拿嘴巴堵住了挽明月的唇。 把口中的水都灌下到對方口里,韓臨才半抬起臉,對挽明月道:“說了這么多話,口渴了吧。” 挽明月垂著手,并沒有去碰韓臨,臉上頗不滿意,評價道:“這茶原本都放涼了,經一道你的口,又溫了,越喝越渴。” 韓臨把下巴擱在挽明月肩窩,送唇去輕輕撕咬他的下巴:“總算知道為什么,方黛說你喜歡把人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