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還穿著昨天的衣裳，干凈整潔，手中折扇掩于袖中，長發束冠，見思妄還是一副呆呆的憨傻模樣看著他，沒忍住還是笑出聲，牽著他走了進去。

    思妄像塊木頭，牽著自己的那只手溫暖又踏實，他臉紅了一圈，手都緊張地出汗了，想縮回，卻又有些舍不得手中余溫。

    他低著頭不敢抬頭看，被渙征帶進了涼亭里，原本有些喧鬧的涼亭突然寂靜一片。

    “這是誰？”帶有詢問語氣的聲音低沉冷淡。

    思妄有些發抖，但先生并未松開他的手，只好鼓起勇氣抬頭，看向聲音來處。

    男人正打量著他，狹長的桃花眼帶著一絲審視，面無表情的樣子很是冰冷，雙腿交疊坐著，一身黑衣長袍，袖子鐫刻金色條紋，著實華貴。

    思妄被他看得有些冒冷汗，他想避開視線，雙腿卻發抖起來，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懼，他鄭重地鞠了下躬：“少爺好。”

    “他是爺爺帶回來的人，叫思妄。”渙征安慰地撫摸了下思妄的后背，隨后補充道：“是個哥兒。”

    男人聞言，又抬眸掃視了下思妄，在他額間停留了片刻，繼而冷嗤一聲：“哥兒？”

    眼神多添了幾分漠然：“還是個失了身的。”

    這句話讓氣氛降至冰點，思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下意識悄悄看了眼先生，見他一副淡然的模樣，似乎并不準備幫他說話，心里一下子有些慌張了。

    他手足無措地道：“少爺……我…我不是…”

    他結結巴巴的，急得汗都出來了，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才剛進來就勾搭上人了，真是從鄉下來的？”男人譏諷道，手抬起思妄的下巴，像是打量貨物一樣，邊看邊皺眉：“臉上這塊黑斑……是胎記？難看。”

    思妄被他說得無地自容，無措地回過頭，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先生，不知是有意無意，先生打開了扇子，遮住了半張臉，避開了他求助的目光。

    那穿著鵝黃色的少女似有所覺，端了杯新倒的茶遞給了渙征：“嘗嘗，新泡的紅池。”

    渙征有些意外地接過茶，露出了禮貌的笑容：“謝謝崇小姐。”

    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了思妄的臉上，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嘴唇都白了一層，呆呆跪在地上，看著他這里，雙目無神。

    先生的眉頭不禁輕蹙，移開了視線，到了嘴邊的茶也沒了滋味。

    思妄只是失神了幾秒，像是恍然明白后，他表情變得僵硬，跪在地上略有些麻木：“是小的犯錯，還請少爺責罰。”

    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思妄死死盯著地板，有些想要嘲笑自己。

    是啊，自己就是個從鄉下來的哥兒，只是被府里的少爺隨便玩弄了幾下，還真就癡心妄想了。

    沒人會救他的。

    “你錯在哪了？”男人湊近了些，手指挑起思妄的下巴，越端詳越想笑：“怎么？要哭了？”

    見這三大五粗的男人一副隱忍委屈的模樣，還硬生生咬著牙，明明眼眶都快紅了。

    思妄有些排斥地避開那人玩味的視線，他閉著眼悶悶地道：“沒有。”

    沒忍住湊近那人的耳垂，男人低聲道：“我叫樓俞。”

    “大哥。”渙征平靜地提醒了一句，“別靠得太近了。”

    目光斜斜地看了眼渙征，樓俞慵懶道：“怎么，他身上不干凈嗎？”

    掐著自己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思妄疼得皺眉，想要掙脫開，卻不敢。

    渙征盯著手中的茶，似乎是隨意地說了一句：“畢竟是從鄉下來的。”

    思妄在聽到他的話后表情頓時僵硬，他愣愣看著渙征，身體變得越來越冷。

    因為是從鄉下來的……所以，臟。

    好似心口那里突然空了一塊，涼嗖嗖的。

    “話說的過了。”樓俞手中的茶還泛著溫熱，聲音仿佛浸在冰窖里，他冷冷看了眼渙征，手上傳來劇痛。

    樓俞皺眉，微微瞇眼，有些陰郁地回眸，卻在觸及那人表情后微微怔住。

    “……哭什么？”一回頭就看到這個男人無聲流淚，眼淚一滴滴往下掉，嘴還死死咬著他的手不松口。

    思妄咬得很用力，嘴里幾乎立刻就嘗到了血腥味，他有些厭惡，卻死活不松口，結果頭發被人揪了起來。

    樓俞冷笑道：“屬狗的？還咬人呢。”

    另一只手拽住思妄的頭發，看著他吃痛松口，看了眼自己被咬出血洞的手指，樓俞表情逐漸陰了下來。

    “你就是這樣來管束少爺們的？！”少女似乎也是嚇得不清，急忙走過去查看樓俞的傷口，見傷口不深，才扭頭對思妄呵斥道：“不管少爺們對你做什么，你都不該去反抗！”

    思妄似乎才回過神來，他瞳孔瞬間縮小，慌亂地低下頭，懇求道：“對不起少爺！是我一時昏了頭才對您……真的對不起！求求你不要殺我……”

    他一時被無名的怒火所掌控，不小心咬傷了少爺，心里頓時涌上懊悔與自責，他跪在地上狠狠磕了幾下頭，想起家里還有父母等他養活，瞬間什么都不敢亂想了，哭著哀求道：“我真的錯了少爺……對不起……求求您饒了我這次吧……”

    樓俞垂眸看著他磕頭乞憐，片刻后，才用靴子抬起那人布滿淚橫的臉，見思妄哭得眼眶通紅，臉也是泛起一陣不正常的潮紅，似乎還有些害怕，卻又強忍著恐懼把下巴放在他長靴上。

    樓俞若有若無地抬眼，渙征表情已經變得有些僵硬了，看似在淡定地喝茶，其實杯子里什么都沒有。

    將那兩根還在冒血的手指遞到了思妄嘴邊，樓俞輕輕勾起笑容：“舔干凈。”

    他似乎很少笑，突然露出一笑，配上那雙上挑的桃花眼，仿佛妖魅一般，邪氣又陰森。

    思妄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含住他的手指，見樓俞沒什么排斥的表情，才輕輕地舔舐起來。

    濕潤柔軟的舌頭裹住了手指，因為想要舔干凈上面的血漬，所以還伴著吮吸，像是深入一個濕熱密封的小洞里，男人還討好地抬眼看著樓俞，一邊舔一邊露出僵硬的笑，眼淚還殘留在臉上。

    樓俞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他微微瞇眼，深埋在口腔里的兩根手指突然夾住了那根亂動的舌頭，思妄不解地抬眼看他，似乎不理解他為什么阻止，為了干凈，還得防止口水漏出來，他喉嚨鼓動，將被手指攪弄出的津液咽了回去。

    手指傳來微微的刺痛感，那破開的傷口被舌尖舔弄著，思妄正努力地將他手指滲出的血液舔干凈，腮幫子被撐得鼓起，一邊吸一邊舔，發出了晦暗不明，奇怪的水聲。

    興許男人這種事情上總是無師自通的，那兩根手指不禁抽動起來，像是模仿某種動作般，深深插入思妄的喉嚨，又抽出來，摸著柔軟的舌苔，害得思妄生理上不自覺地干嘔，眼中跟含著淚似的，他有些翻白眼，想吐出那兩根讓他難受的手指，卻被扣弄著口腔，只能倉促地咳嗽著，咽下自己的津液。

    不知玩弄了多久，樓俞呼吸急促，無視了渙征冰冷警告的視線，抽出自己的兩根手指，將手上帶出的津液一點點抹在那人的臉上，低聲道：“今晚來我房里，讓你吃點好東西。”

    思妄正在平緩著呼吸，確定男人的手指沒在流血，才慢半拍地道:“吃……吃什么……”

    “你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