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皇子初見老婆 初顯瘋狗性
第二日,托婭和甘云就踏上了“離鄉”的遠途。 沂王不舍得,可他是沂族的王,不能在眾人面前表現出脆弱。 托婭的母妃不忍心地躲在房里,不愿意出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rou被送走,她是從楚朝來的,比在場的任何人都知道那個地方的皇宮有多冷,有多可怕。 那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亂葬崗,再好看的繁花也掩蓋不了下面尸山尸海的腐臭味。 可她現在要把她唯一的骨rou送別去那個地方啊!如果不是沂王再三告訴她責任和使命,如果不是她也應該對她的子民負責……她怎么忍心! 沂王大手揉著托婭的頭發,看著那一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綠眸,沉聲道:“托婭,我最疼愛的女兒,薩滿會為你祈福,長天生會庇佑你。” “阿布,我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您的呼哼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女孩!”托婭嘟著嘴,她今天穿的是沂王專門為她挑選的紅衣,布匹用的輕料,在風下微微被吹動起來,襯得托婭活像個小太陽。 “我知道。”沂王眼里閃過一絲沉痛,他早有預感,也許這是最后一次見自己的女兒了,他如太陽般閃耀的托婭啊,要被他送到遠方去受苦了。 他轉而看向一邊的甘云,雖然沒有說一句話,甘云卻將右手放在心口處,朝沂王行了個規矩的忠禮。 他們之間的目光交流已經代表了一切。 ——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我最忠勇的義子。 ——我會用我的生命捍衛托婭。 在托婭和甘云即將啟程的時候,沂王帶領一群人站在他們身后,嘴里念著晦澀難懂的語言,一聲聲低吟渾厚哀傷,那是為人送行的離別歌,代表著他們對托婭的敬意和不舍。 三個月后,托婭他們到達了楚朝首都:津南。 在一番仔細洗漱修整后,托婭和甘云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進宮面圣了。 津南比起草原熱鬧許多,草原上一眼望過去雖然大,但都是綠綠的牧草,一群一群的牛羊;可津南不同,津南是狹窄的,街街道道兩邊都擺滿了小攤小販,賣力地吆喝,還有流動的人,手里拿著根稻草棍賣糖葫蘆,托婭入城的第一天就看花了眼,思鄉之情被完全拋之腦后,她滿腦子都是津南的新奇玩意兒。 尤其是那酸酸甜甜的糖葫蘆,甚得托婭心。 “阿哈,皇宮好大啊。”坐在馬車里,托婭時不時透過車窗看外面,他們已經坐在馬車里很久了,但現在都還沒見到楚皇。 她有些坐不住,身上的服飾被帶動發出響聲,甘云將手指抵在唇瓣中間,示意托婭輕些動作。 “再忍忍,一會見了陛下…”甘云湊近了托婭,在她耳邊說,“阿哈帶你去買糖葫蘆和梨花酥。” ! “好!”托婭嘻嘻一笑,頓時守規守矩地坐著,甘云忍俊不禁,因為托婭昨天偷偷吃了十串糖葫蘆,所以他今天拿走了托婭身上所有的錢,這小丫頭原來是給自己下套呢。 他正要說兩句托婭,馬車卻忽的停了。 “托婭公主,甘公子,我們到了。”外面是一路陪伴他們的楚朝將軍。 甘云掀開簾帳,眼前是巍峨高大的宮殿,現在還是卯時,天灰灰亮。 大和殿內正在進行歷日早朝,不過今天有所不同——西域的和親公主到了。 在那位西域公主未到時,城中便有她的傳聞,說她美艷多嬌,婀娜多姿,不似他們本土女子那般溫婉小巧,自有一番烈味;后來這位公主入城,那可不得了,有的說公主天生一雙異瞳,是璀璨的綠寶石,在陽光下瑩然有光,只需側看你一眼就能把你的魂兒都勾走。 朝堂上今日早早地結束了問奏,現在只等見見這位西域公主和來使了。 不多時,外面便傳來了太監尖銳的傳報聲——西域公主來了! 人未到,聲先響。 叮叮珰珰的鈴鐺聲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一只包裹著紅布的足率先踏進來,接著便是一道紅色的身影,仿佛帶著炙熱的溫度闖了進來。 托婭還沒有學過楚朝的禮儀,大步大步地走進去,絲毫沒有女子該有的婉約,但就是如此才給她增添了豪放和爽朗的氣質。 朝臣們紛紛看過去,在最前面的皇子們也在看——女子的面容確實嬌艷,烏黑的頭發編了很多辮子,上面掛著紅繩和彩色的羽毛,額前掛著紅瑪瑙念珠,手腕上也帶著許多的珠串,但是很奇怪,即便這樣也沒有讓她看起來庸俗,反而更襯她的尊貴。 托婭的臉白凈,她的長相全隨了她來自楚朝的母妃,杏仁小臉,但鼻翼間帶了些許雀斑,上方是一雙什么綠玉都比不上的碧眸,當的起舉世無雙的稱號。 這位西域公主……長的可真美啊!群臣在心里感嘆,在他們的不遠處,聚集的皇子們也恍惚了,為首的太子楚璋目光幽深,卻在托婭進來時毫無波瀾,直到她身后的甘云也跟著探出頭來。 烏發膚白的少年郎沉穩地跟在公主身后,他身上穿的自然也是沂族的典型服飾,該怎么形容他的相貌呢? 楚璋在心里搜刮了很久,才終于選定了一個詞——瘞玉埋香。 對,就是瘞玉埋香。 也許草原的風土人情為他帶去了幾分朝氣和活色,但始終掩蓋不了他精致冶艷的五官和濃稠入墨的烏發烏瞳,一舉一動是世家公子的端正克制,那飽滿鮮艷的唇瓣,幾乎只用看就讓人懷疑時不時一戳就破,流出濃郁香甜的汁水來。 他光是站在那里,便是活色生香。 若是放在閨房里當一尊珍貴瓷器供養,只需一段不長的時間就會讓他眉宇間的病艷浮現,哪怕他現在四肢修長有力,被衣布裹住的腰瘦韌有勁,看得出他是自保能力的“強者”,楚璋也依然覺得他適合做精美的掌物被人把玩。 他比起前面的托婭更讓人心動呢。 楚璋想著,并不知道有幾道來自自己兄弟的目光同樣落在了甘云身上。 直到托婭和甘云朝坐在龍椅上的楚皇行禮,甘云感受到的那些蝕骨的目光才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