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知道,alpha如何成結么
卡內緹比顏續矮一個頭,倆人距離超出正常范圍,卡內緹登時紅了臉,毫不走心地扯開嗓子叫:“你放開我……唔!唔!” 驟然變高的分貝差點戳穿顏續的耳膜,他伸手捂著對方的嘴:“我現在放開你,但你再瞎喊你就是小狗。” 卡內緹憋得快上不來氣,瞪著眼睛點點頭。等著顏續把手從他嘴上拿下來,他疑惑地摸了摸自己臉頰上蹭到的東西,意識到那是顏續手上的油,一臉要死過去般的窒息表情:“你……你手上沾了什么東西來摸我!” 顏續回頭指了指身后茶幾桌上的一大盒炸雞:“吃嗎?” 卡內緹氣得直嚷:“不可接觸區的下等人!” 顏續不痛不癢地點點頭:“所以,alpha到底怎么成結?” 卡內緹的臉更紅了,眼看著要變身成一只番茄,他開口:“我又沒跟alpha結婚!” 這個顏續相信。 omega和alpha之間的結婚率一年比一年低,罪魁禍首正是帝國法律。法律不是不保護omega,而是保護過了頭——例如,街上有沒注射抑制劑的發情期omega,alpha聞到味兒朝人家吹了個口哨兒,可能得抓去警署關三天。 alpha對omega進行永久標記,意味著要對人家一輩子負責,否則會面臨終生監禁指控。 何況omega男性、女性也不愿意自己身上一輩子銘刻著別人的信息素氣味。 地球時代,一輩子最長不過一百年多一點,現在人均壽命達到500年,多數alpha并不愿意為了一刻的性欲去付出余生。再加上克里斯頓戰爭使alpha數量銳減,所以現在不少omega選擇嫁給beta,甚至選擇相同性別的omega。 ——不過就算沒跟alpha結婚,omega在學校接受的性教育總是更完備。 在他的脅迫下,卡內緹終于吭哧癟肚、連說帶比劃地解釋清楚了alpha成結的全過程。 顏續聽得大為震驚,想象了一下成結需要插入的位置,頭發一陣發麻:“怎么可能插的進去?你們omega的構造不一樣?” 提臨進屋,看到的就是顏續好奇地貼近卡內緹,而卡內緹臉頰緋紅,害羞得不得了的躲閃著。 他寒著一張臉開口:“請問,我打擾到什么了?” 由于他現在還頂著‘馬爾斯’的身份,卡內緹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翻了個白眼,一扭頭噠噠踩著小碎步走出了門口。 提臨關上門,等著外面的走廊恢復安靜,在沙發坐下:“你們說了什么?” 顏續:“我問他alpha怎么成結。” 聽見他的回答,提臨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愫,又被他收斂回去,恢復成那副淡然模樣:“我不用成結。” 顏續站起來,面對面直接跨坐在他腿上:“別人都用,你為什么不用?” 提臨面無表情:“因為我是性無能?” 顏續彎起唇角笑了笑,湊上去與他交換一個吻,退出來時還咬了下對方嘴唇:“對了,奧萊格很長時間沒露面了,顏微漪把他軟禁起來了?” 提臨點了點下巴:“嗯,關在北郊區,她以為能威脅到我。”說完,再次湊近去捕捉他的嘴唇。 顏續:“畢竟他是顏新那時代的人,我覺著他可能知道更多就義者的事情。” 吻到情動,顏續要伸手摟提臨的脖子,還沒等碰到,兩只手腕同時被對方捉住,提臨溜了眼他亮晶晶的手指:“你滿手的油。” 等到了北郊區那地方,顏續才發現,這分明就是當初關顏微漪那棟宅子。 連門口的守衛都跟當初差不多,只用了三四個,戒備鬧著玩兒似的寬松,也算是女皇陛下的惡趣味了。 不同的是街道周圍的交通燈路燈全裝了回去,畢竟顏微漪這個能控制機器的威脅已經翻身做主了。 奧萊格這老頭兒心挺寬,他們進屋時,人家正在客廳專心看重現技術播放的電影。電影里的omega女性寬衣解帶,這老色鬼還上手去摸——重現技術不光能讓光影呈現出立體效果,觸碰時還會激發微弱的電流,讓人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摸到了女主角的皮膚。 顏續挑高一邊的眉梢兒:“他過得可挺好。” 提臨沒說話,表達了他的默認。 看見有人進屋,奧萊格騰地從沙發上坐起來,摸到遙控器暫停了電影,一張老臉上還泛著可疑的紅光。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停在顏續身上,不自在地移開,又再度黏回來,搞得顏續莫名其妙。 奧萊格吞吞吐吐:“顏微漪告訴我,你才是那個孩子……我的、我的兒子……” 顏續朝他比劃了個‘停’的手勢:“別套近乎,我的家人只有提臨一個。” 提臨被這句話取悅,眼神流露出淺淺的笑意。 顏續接著問:“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找你那些心腹救你出去?” 奧萊格抬起手臂,在他的皮下有個圓形的凸起物,他垂眼看著那東西解釋道:“顏微漪在我身體里縫了壓縮炸彈,我走出這棟房子,就會引爆。” 顏續直接樂了一聲,擺擺手道:“笑出了聲,不好意思。你這也算報應了。” 奧萊格的神色立即變得極其難堪。 一旁的提臨打破僵局,直奔主題:“就義者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就義者……”奧萊格跟著念了一遍,沉思片刻,“顏新用光波改過他們的腦袋……顏新就是個瘋子,你們知道他為什么要給那些武器加私鑰?” 顏續挖了挖耳朵,潑他冷水:“要說就快點,沒人跟你在這兒擠牙膏。” 奧萊格:“他是為了保護一臺咖啡機。他愛上了一臺咖啡機。” 顏續確定自己每一個字都聽對了,他實在有些詞窮,只好看向提臨:“你覺著怎樣?” 提臨冷冷地掃了眼奧萊格:“我覺著,老年癡呆有多種表現形式。” “噗!” 顏續笑得不能自已,就聽見奧萊格又道:“那臺他制作的,通過了圖靈測試,和人類一樣有自我意識的咖啡機。” 客廳里陷入一陣寂靜。 須臾,顏續收起玩笑的神色:“你知道它在哪兒嗎?” 奧萊格搖搖頭。 于是他伸手拍了拍提臨后背:“我們走吧。” “我的兒子……長子,”奧萊格急迫地問出來,“馬爾斯,他死了么?” “我不知道,”提臨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我沒有對他下殺手,當時,那個橄欖球機器人也在他旁邊。” 沒等他們走出屋,十來個改裝服務型機器人端著激光槍沖了進來。 機器人腳下裝了靜音墊,行動起來毫無聲音,襯得漸近的高跟鞋鞋跟敲擊地板的響聲十分突兀。 顏微漪跟在機器人后進屋,穿著一身酒紅色的套裝西褲,飛挑的眼線與眼睛一同攝向提臨:“馬爾斯,我不是提醒過你,你出現在這里一次,我就炸掉你父親的手,二次,就是腳,三次,我就……” 顏續打斷道:“快點炸。” 顏微漪瞬間眉毛壓低,眼眶瞪大:“這個冒牌貨,”視線移回提臨身上,“你怎么敢把他帶出來?不行……你現在就把他肚子里的孩子剖出來,反正胎兒怎么都能活!我要殺了他、要他死,一刻也等不了!” 胎兒確實怎么都能活,只不過不滿三個月就早早拿出來,大概率會得到一個因軟骨病而終身無法站起來的孩子。 顏續把臉偏向提臨,抬手掩在嘴邊,故意用在場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道:“哥,上次轟掉她的腦袋,馬爾斯給她用什么材料補的,神經是不是沒連好,你看她,一做大表情,口眼歪斜。” “哥?”顏微漪遲鈍了一會兒,繼續注視著提臨,“你不是馬爾斯?” 提臨不廢話,先發制人地抬起手,緊接著,顏微漪帶來的那些機器人被他奪去控制權,聽從指令,齊刷刷抬起兩只機械手直指著天花板投降。 顏續則是直接摸出提臨后腰上的槍,一氣呵成地上膛,剛一瞄準她,手里的槍驀地一偏,咣當一聲砸在地板上。 一時間他有點沒反應過來,他身旁的提臨把腳邊的激光槍撿了起來,心有靈犀地不等他問就主動回答道:“不是我。” 客廳就這么大,六十平米左右。 除了顏微漪帶進來的機器人,就只有抱頭癱在沙發上的奧萊格。 顏續環視一圈,白墻、窗戶、茶幾,以及茶幾桌上擺放的一套琉璃杯、一臺老式咖啡機。 他沒由來地想起奧萊格剛剛那離譜的說辭——顏新愛上了一臺咖啡機。 咖啡機上的藍色工作燈閃爍起來,但它的充電線規矩地收納成一卷,還是斷電狀態。 在這時,一個柔和的女聲空蕩蕩的猝然響起:“抱歉,我睡了很久,請問現在是太陽歷多少年?” 第一個動起來的是顏微漪,她忽然從身側的機器人手里奪過一把激光槍,咬牙切齒地瞄向那臺咖啡機。 “砰!” 她的槍法不準,這一槍打穿了墻壁,白色的墻皮撲簌簌往下掉。 顏續一個箭步沖上去,兩手抓住突然發難的顏微漪,這女人嘴里還神經質地叫道:“讓我殺了它!” “天天殺這個殺那個,”顏續偏過頭看提臨,“你有沒有鎮定劑什么的?” “不用。”說著,提臨把手一橫,一手刀切在顏微漪后頸。 顏微漪黑眼球一翻,眼皮慢慢闔上,身體也輕飄飄地跌下去,昏了過去。 顏續把顏微漪扔在地上,看向咖啡機中央閃爍的工作燈,猶豫了一會兒,硬著頭皮跟一臺咖啡機搭話:“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知道,可能是微漪一直帶著我吧。”咖啡機回答道。 “那她剛剛為什么還要殺……”顏續也不知道怎么措辭合適,“轟掉你?” “……她討厭我是應該的,都是我的錯。” 女聲娓娓道來,講述了一個略顯老套的故事。 ——顏新在和顏微漪母親交往時發明出這臺咖啡機,每日和它聊天,抱怨女友脾氣不好,也分享研發出新武器的喜悅。 終于有一天,顏新發現它具有完全的自我意識。 于是私心地為它造出仿生的人體,還給它取了人類的名字,艾麗斯。 后來顏新和顏微漪母親分手,顏微漪四五歲便被送往寄宿學校,這一切都還算太平,直到十四歲的顏微漪突然闖回家,撞到自己的父親和一個仿生人zuoai。 那個仿生人便是艾麗斯。 顏微漪舉報了顏新。 當局逼顏新交出這臺具有自我意識的機器以供研究。 而顏新寧可魚死網破,動用所有武器來反抗。 顏新的結局所有人都知道——因反人類罪被判處死刑。 艾麗斯被顏微漪拆卸了仿生人體,拼裝回一臺咖啡機。 聽完來龍去脈,顏續一下子不知該說什么好。腦子里靈光一現,既然私鑰是為了保護艾麗斯,他問道:“就義者也是為了保護你么?” “就義者?”艾麗斯頓了下,“抱歉,我不知道就義者的事情。”后半句像機器進水一般莫名走了調子。 顏續:“你說話聲怎么了?” 艾麗斯回答道:“中央線束老化,說來慚愧,我已經接近自動報廢的年限了。” 故事的真相如同拼圖一樣一塊塊拼好。 顏新在就義者腦中埋下的觸發條件是,識別到艾麗斯將死,為炸毀紅卡星球做準備工作,艾麗斯死亡那一刻,開啟所有地下磁極,為它報仇。 屋子里的機器和人類同時陷入緘默。 十分鐘后,地板上的顏微漪悠悠轉醒,提臨用槍指著她,復述了一遍大致經過。最后提議道:“你不想毀滅紅卡星球,不如我們暫時休戰合作,你修好這個咖啡機,偵查軍團來拔出已標記的地下磁極。” 顏微漪歇斯底里的勁兒頭過去,她理了理凌亂的發絲,踩著高跟鞋趔趄著站起來,瞥了眼茶幾上的咖啡機,終于道:“只是暫時。” 兩個月后,就義者埋在地下的磁極被偵查軍團拔得七七八八。 顏續搬回了親王公館住。 可這兩個月,除了生產那天,他基本沒有見著提臨的時候。 育兒房的溫度和濕度恒定,屋里幾臺監控儀器,導線全部連接在一只方方正正的玻璃箱子上。確切來說這不是個箱子,這東西叫做人造zigong培育箱,里頭裝著的是他和提臨的孩子,男性alpha。 顏續和咕咚靜悄悄地,已經盯著它看了有十來分鐘了。 自從這孩子從他身體里出來,他就干什么都無法專心,無論看書還是看電影,每隔半小時就得來育兒房看一眼。 胎兒很小很丑,渾身粉紅,皮膚皺巴巴的,泡在人造羊水里已經好幾天,還是和剛出生時一樣,像一只沒毛的小貓,眼睛也睜不開,蜷縮著身體,時不時蹬蹬腿,打一拳。 門從外被推開,顏續看見是提臨,習慣性地問:“回來換衣服?” “今天休息。不出去了。”提臨答道。 一分鐘后,育兒房只剩下咕咚趴在這兒看胎兒,顏續已經被提臨打橫抱去了隔壁。 提臨扒他衣服時格外急切,惹得他渾身發癢忍不住笑:“吃催情藥了?” 提臨抬眼:“你記不記得,自己威脅過我什么?” 顏續沒意識到他說的是哪回,反問道:“什么?” “你威脅我要張著腿讓別人干你。” 話到了提臨嘴里,省略前提,聽起來異常不是那么回事,顏續剛要反駁,對方忽然一口含住他的耳垂,“還有,你不是想知道,alpha如何成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