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混亂了。林祀躺在床上，如是想。

    生活被改變了。

    先前的林祀只當自己是正常的學生，每日需要憂心的只是早起和睡眠不足，高中的生活最按部就班，甚至不用思索只跟著學校的節奏來就可以。

    性子冷，話不多。也不存在早戀問題。

    AV只和舍友一起看過一次。

    想也是想在大學談牽手的戀愛。

    然后自己過了個生日，就變成了……

    腦子里浮現出老師掛著乳汁的酥胸，以及同桌粘著jingye和腸液的臀rou，林祀在床上翻個面，心中煩悶。

    救命。

    會被抓起來研究嗎？猥褻會被關幾年？

    腦子胡思亂想，那邊打完球回來的舍友游若涵踩著撲他身上，帶著身汗和燦爛的笑意問：“四兒，物理作業寫完沒？”

    松竹味。是青松，初長成的，生機勃勃的。

    偏又趴得近，沒什么距離，可能剛洗了把臉，下巴上掛著滴水。

    想舔。

    這樣的念頭冒出來的下一秒，林祀推開游若涵，又反應過來是在半空，連忙起身去攬住他，得虧動作快，將將把人拽住，沒讓摔個好歹。

    “干嘛一驚一乍的。”

    “你一身臭汗。”

    “很難聞嗎？”游若涵單手撩起衣服湊鼻尖聞聞，露出一截腰腹：“男人味你懂不懂！”

    “滾去洗澡。”

    “你得賠我精神損失。”

    “請你吃一食的麻辣香鍋。”

    “今天的數學作業。”游若涵討價還價，抱著林祀的肩膀晃：“明天要收。爸爸，求求了，幫兒子一回。”

    松竹味在身邊晃來晃去。

    “好。”手指抵住這人的額頭，將他推遠些：“離我遠些。”

    這幅嫌棄樣子，卻惹得游若涵猛地湊近親他側臉一口，得逞后迅速跳開哈哈大笑：“你不愿意我偏要和你親熱！強扭的瓜倍兒甜！”說著還拋過來個飛吻。

    離遠了，林祀稍松一口氣。

    作業。林祀想起自己作業也沒寫完。

    高中作業哪寫的完啊。也就拆東墻補西墻，每次趕在講之前寫個差不多，明天有物理老師的課，估計得講卷紙，這老師最喜歡提問，完全糊弄不成，認命地翻出來，拖出床上小桌、擺上臺燈、拿只黑筆和摞草稿紙開始寫。

    那邊游若涵慢悠悠洗完澡了，穿著運動褲在鏡子前照：“四兒，你看我這肌rou怎么樣。”

    不理會。

    過會兒聲音就和松竹香到了身旁，左手被拽著摸上了腹肌。

    “四兒，不要對人家這么冷淡！”

    瞥一眼，在心里吐槽，sao兒子，你知不知道爸爸現在能讓你長出rufang？爸爸現在都沒懲治你，全賴過去父子情。

    腹肌，五大三粗的，搭配上巨乳，腦子里一構想這畫面就沒忍住笑出來。

    那邊游若涵理解錯誤，還以為自己逗笑了他，還在那兒嘚瑟：“我就說，這世上哪有人抗拒得了腹肌的魅力。”

    “好了，我寫作業呢。你的也拿來。”

    “謝謝爸爸！”又抱上來蹭，松竹香撲鼻，沒有防備的后頸暴露在嘴邊。

    掙開。

    林祀對自己欲望上頭的自制力在前幾日有所估量，在心里想想，還是出口提醒舍友一句：“你注意不要總和我做親密的舉動。”

    我是個Alpha。我是個異類。

    半句話堵在嘴邊，最后林祀說出句：“我喜歡男生。”

    所以，離我遠點。

    舍友自他說出這句就不講話了。

    林祀不敢多看他反應。心里隱約覺著，自己可能要失去這個朋友了。可能是上一世的性別初認知問題，自己本身在性向上并無太大想法，可如果被認為是同性戀能叫好友離自己疏遠些，至少叫自己不會失控傷害到他。大概也無所謂了吧。

    無所謂。

    夜半，林祀在床上翻個身，腦子里“無所謂”這三個字變成了“狗東西”。

    狗東西，真因為這點事疏遠。

    在下一次翻身時，旁邊的床有響，再回頭床上就擠上來另一具軀體。

    兩個男生，擠在一處，身體挨著身體，赤裸的小腿皮膚相觸，是松竹味。

    夜晚，四人間，隱約有老三的呼嚕聲。

    面前人開口說話，脖頸能感覺到氣息：“你說，你喜歡男生。”聲音緊張到顫。

    “我喜歡。”林祀也緊張。預感到什么，又不敢確定。

    “那你，那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喜歡的。

    回應他的是一個偏了的吻，吻在嘴角，第二下才正正吻在他的唇上。

    “我允許你摸摸我高貴的腹肌。”在他耳邊這樣說。

    林祀輕笑一聲，游若涵沒忍住紅了臉。

    林祀在心里下了某個決定。

    向下挪下，張口咬了下他的腹肌。松竹味的，肌rou是力量感，彰顯勃勃的生機。

    肌rou在下一刻繃緊。

    再回來時，林祀就感受到硬物抵在了自己肚子上。

    “滾吧。”

    游若涵不好意思，卻死皮賴臉地朝他身上蹭蹭：“你給我摸摸唄。”

    “互相幫助嘛。”游若涵伸手順著林祀的小腹摸下去，胡亂地摸幾下。試圖勾起他的興致。

    說話做事怎么這么直男！

    被他嚇得，林祀弓著站起，跨過中間的欄桿至游若涵的床鋪，交換了位置，扭回頭警告：“不許過來。”

    被子和枕頭都沾染著他的味道。

    那人倒是按他說的沒動，過會兒卻又不老實，從欄桿間伸過手，握住林祀的腳腕。

    變態。

    掙了兩下，沒掙開。便任他胡鬧了。

    可游若涵向來是擅于順桿往上爬的人，見他容忍，就更過分些，揉捏上他的小腿rou，像玩兒一樣，捏成不同形狀。

    是成心不想讓他睡了。

    林祀仰起身來，靠近去掐住他的后頸。

    在昏暗中對視著，呼吸可覺。

    “不要挑逗我，你是要我現在就干開你的后xue嗎？”

    游若涵眨眨眼，不說話了。

    安靜沒多久。

    過會兒，又捏捏他的腳，示意他湊近來，小小聲地問：“兄弟你要不要和我比大小？”端的是直男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氣得林祀一腳揣在他肚子上。

    那人像看不清形勢一樣，作怪裝死夸張地栽在床上。

    林祀打定主意不再理這人。

    等他再摸自己的腳，一下也不動彈。

    那人索性摸黑在林祀腳背上比劃字，半天琢磨出寫的是“理理我。”

    糟心。

    而另一邊，游若涵伸手放上自己的胸前，感受著心跳，一下下眨著眼，露出個笑來。

    三四歲就認識的朋友。

    過家家說要娶得美人。

    第一次遺精春夢對象。

    以指撫唇，游若涵想叫林祀的名字，聽他回應。

    可是不可以，他會嫌煩。

    但是沒關系，還有明天、后天和以后。

    足夠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