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看著面前被他堆得亂七八糟的紙質書和電子文件板,佘彧只覺得自己的頭從來都沒有這么疼過——他不是不喜歡看書,只是一次性看這么多書,還要像學外語一樣邊看邊用光腦查”生詞“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死亡了,鬼知道林川給他的那本不正規的紙質小冊子上為什么會有那么多高深的醫學術語! 好在,他的努力并沒有白費,至少他對聞肚子里那個不請自來的小崽子和他的基因有了一定了解。 首先,蟲族的蛋確實非常沒有節cao,蛋殼的厚度和堅硬程度完全取決于雄父在他出生前灌溉的次數,灌溉了幾次后就算再激烈的調教,哪怕開機甲zuoai也很難對蟲蛋產生不利影響,蛋殼和母體會為蟲蛋提供最好的保護。其次,蟲蛋的發育離不開信息素——也就是他需要用尾勾注射進聞體內的那東西,如果他不為聞注射雄蟲信息素,蟲蛋在發育期間很可能會榨干母體,導致聞身體素質越來越差,最后死亡。 好在聞的體質非常優秀,他還有大約三個月時間可以用來擴張聞的后xue,直至腸道可以容納他的尾勾。 但他還面臨另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在蟲蛋在母體內發育的六個月中,只有前三個月他還能勉強打開聞的生育腔,將jingye射入生育腔中解除自己對聞的交配威懾。后三個月時,蟲蛋體積膨大,會將生育腔徹底占滿,別說插入yinjing,就算他那根過分粗壯的導管進入都很困難。 他必須在三個月內將自己對聞的影響力降到最低。 唉……只剩下十一周了,他必須得給聞制定詳細的訓練計劃才行,養孩子真他媽麻煩。 除此之外,他還在那本非常不正規的中找到了林川口中”他的基因對聯邦非常重要“的原因——蟲帝的基因中多出的兩對染色體除了令他在雌蟲面前擁有”王霸之力“之外,還會令他對身邊雄蟲的基因產生影響。 蟲族的種族繁衍對基因依賴性很高,為了保證知識和常識的延續,下一代雄蟲與上一代雄蟲的基因幾乎是完全一致的,只有雌蟲才有極小的可能繼承雌父的部分基因,但這種融合后的基因也幾乎無法繼續延續。也就是說,蟲族聯邦的基因類型只會因為雄蟲的意外死亡、喪失生育能力、不幸沒有生出雄性子嗣等等原因逐漸減少,完全沒有增加的機會。 但蟲帝的基因就不一樣了,蟲帝會分泌一種特殊激素,使未出生胎兒的基因與其雄父產生細微的不同,并且融合一部分雌父的基因。簡單來說,就是蟲帝可以促進基因的進化。 舉個例子,假如某只雄蟲擅長烙燒餅和蒸包子,但只將烙燒餅的技巧寫在了基因中,那么他的下一代便只會學會他烙燒餅的技巧。但若是在下一代生產前,這只雄蟲找到蟲帝對他的孩子進行”賜福“,那么他的下一代不但有一定概率學會蒸包子,說不定還能學會他雌父包餃子的技巧。 這樣一來,一種同時擁有三種烹飪技巧的新基因類型便出現了。 如果將蟲族的基因庫比作一個有破洞的大水罐的話,那么蟲帝就是唯一的入水口。在入水口被完全堵塞時,蟲族能做的就只有盡可能堵住破洞,減緩水流失的速度。但無論蟲族怎么努力,水早晚也有一天會徹底流光,要徹底解決基因流失的問題,就必須打開入水口。 否則,蟲族遲早會因為近親結合走向滅亡。 而天伽族與蟲族同根同源,想必天伽族也同樣面臨著雄蟲基因類型越來越少的困境,想要活捉他的原因也就可想而知了——他們都不想滅絕。 但既然如此,為什么就偏偏要爭奪他這個窮鄉僻壤出來的星盜頭子呢?直接找其他配合的蟲帝后代不是更方便嗎? 佘彧最終在某本歷史書中找到了答案——在蟲族帝國滅亡時,有蟲子對帝國皇室實施了滅絕屠殺。 很顯然,不是所有蟲子都知道蟲帝成為蟲帝的原因,自大的他們認為自己也應該得到無上的權利,享受最好的待遇,得到所有子民的尊崇。無知的蟲子徹底堵死了蟲族基因庫的入水口,將蟲族推到了如今的絕路上。 而因為皇室的長相、性格、穿衣風格都十分有特色,那些愚蠢的蟲子簡直是一殺一個準,不過幾年時間就屠殺了所有與皇室有基因聯系的雄蟲,哪怕只是長相和性格稍微與皇室沾點邊都會被錯殺。唯一沒有被記錄在案,有可能逃過了恐怖屠殺的只有三枚末代蟲帝與蟲后進行蟲工受精實驗時合成的受精卵。可惜的是,這三枚受精卵是被叛逃出帝國的貴族們——也就是現在的天伽族——偷走的,而且哪怕對如今的蟲族來說,蟲工繁育的失敗率也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那三枚受精卵就算被偷走了,也很難發育成胚胎。 但不出意外的話,佘彧應該就是時隔萬年后終于被培養成功的實驗品,說不定還是唯一成功的實驗品。而他那位只跟他生活了16年就快速衰老去世的”母親“應該就是天伽族的實驗蟲員,因為某些變故與天伽族鬧翻了,或者只是進入老年期前良心發現,帶他逃到了混亂星域。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他的”母親“明明非常強悍,學識也非常淵博,卻執意不肯加入任何星盜團,一直低調的生活在荒星了——天伽族一定在想方設法的尋找他們。而混亂星域涌入大量被”蟲族“摧毀家園、屠殺親朋的流民也是在他跟母親定居混亂星域之后,近幾年更是有許多星盜團被”蟲族“殺得寸草不生…… 那些”蟲族“真的是蟲族嗎?他們真的是在掠奪資源和領地嗎?還是只是天伽族在借口擴張搜捕他們呢? 越是分析天伽族的所作所為,佘彧就越是膽戰心驚,后背一陣陣涼意襲來。好在他一向不是喜歡用別蟲的罪過懲罰自己的“好蟲”,而是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的低劣星盜,沒一會兒就平靜了下來,繼續翻閱聞的孕檢報告,在做出大概的“訓練計劃”之后又順、手打開雌蟲論壇,搜索適合給聞意外懷孕這個大驚喜的約會地點。 只是,從他劃動光腦頁面時微微顫抖的手指不難看出,他的內心或許并沒有他以為的那么平靜。 就在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家既適合孕夫,跟小孩有關,又就在主星上的蟲崽樂園時,一條遲到的新聞推送進入了他的視線——正是艾伯特即將受到法律制裁的那一條。 起初,一向不關心蟲族聯邦的星盜頭子只是抱著看艾伯特的熱鬧的心理才點開看看的,畢竟早在第一次越獄之前他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弄死對方了,現在對方被林川送上法庭,他怎么能不跟著吐兩口唾沫呢?但他屬實沒想到艾伯特這個家主竟然能當的這么惡心還這么失敗。 兒子們忙著爭奪家主之位,又忙著與賈家爭奪革新派領袖之位,沒有一只到病床前探望過茍延殘喘的艾伯特,連手術風險告知書都是艾伯特自己掙扎著爬起來按的指紋。前妻不但不顧及跟他的舊情為他說幾句好話,還干脆利落的踩著他將自己摘了個干凈,不過…… 看著新聞中有關賈家和賈維斯的內容,佘彧不由得露出了個有些殘忍的笑容——賈家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艾家那幾個傻逼雄蟲恐怕一個都得不了善終。就算同是賈家蟲的賈維斯靠著算計他,欺負他媳婦兒暫時與艾家劃清了界限,恐怕也逃不過賈家的毒手。 他這么忙的蟲,就暫時先不與這些死蟲計較了。 直到看到最后,內閣決定表彰他媳婦兒,他媳婦兒還很有可能在下一次晉升中被晉升為準將時,星盜頭子才終于真心實意的笑了出來,得瑟的抖著腿,欣賞推送中配上的聯邦勛章的圖片——絲帶紅黃配色,內核奢侈純金,這才配得上二當家夫人嘛! 唉……要是能說服聞穿著軍禮服帶著勛章跟他做制zuoai的小游戲就好了…… 佘彧正想著,耳邊便忽然響起了飛船降落的轟鳴聲,他趕緊看看光腦屏幕,果然已經到了聞平時回家的時間了。星盜頭子手忙腳亂的將桌上那些不能被聞看到的資料分到幾處藏好,才連滾帶爬的跑向客廳,撲騰一聲飛到沙發上,橫躺著,裝出一副今天又頹廢的看了一整天投影的樣子。 然而,聞一進門就識破了他的偽裝——佘彧身邊未免太干凈了。 若是雄蟲真的看了一整天的投影儀,面前的茶幾上肯定會擺著大量空酒瓶、零食包裝袋,地上還會有零食和點心的碎屑,衣服也絕對不會那么平整干凈。這么整潔的客廳只能說明……雄蟲今天并沒有待在客廳。 可惜,聞并不知道佘彧在書房研究了一整天他肚子里那點事兒,只悄悄看向一樓管教室的大門,以為雄主又在管教室中裝了什么新道具。 “我回來了,雄主。” 軍雌不動聲色的換上拖鞋,走向客廳,坐到雄蟲身邊,探頭在對方臉上印下一吻。 ”您晚上想吃什么?我這就去準備。“ 星盜頭子被親得老臉一紅,狀似不經意的挪動了下身子,將后腦搭在聞膝蓋上,才盯著聞胸口處那兩塊淡淡的水漬,老神在在的回答道: ”吃什么都行,不著急,我還不餓。“ 看到雄蟲披散在他膝蓋上的長發,聞不由得有些心癢,輕輕的梳理起那些緞子似的黑發來——他就要用自己勛章編織成的發圈,將雄主的長發束起了。為了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不那么激動,聞講述起了今天的經歷,只是出于某種心理,他略過了自己被頒發勛章的事情,只含糊的說自己被記了一等功,第四軍團的軍雌們湊雞腿幫他慶祝。 ”……后來到了食堂,大家才發現炎沒有跟上來,趕忙回去找他。幸虧回去的及時,聞差點就要開始一蟲吃蛋糕了……“ ”自己吃四十根雞腿,炎多少有點缺根筋。“ 佘彧也注意到了聞的隱瞞,但他雖然狐疑卻并未戳穿,只是微微瞇著眼睛,順著聞的話聊下去——他平時確實不會看蟲族聯邦的新聞,第四軍團又十分低調,聞以為他不知道有這枚勛章的存在也是正常的。 ”的確,炎還需要很多鍛煉,但他已經進步很大了,最近都沒闖什么禍……后來我們又……午休結束后才……對了雄主,您這周末有安排嗎?“ 又繞了好大一圈,軍雌才終于圖窮匕見。 “我可以約您周末出去約會么?” “約會?!” 聞竟然跟他想的一樣?!星盜頭子猛地坐了起來,有些不敢置信,但下一秒,他便get到了聞的想法——他媳婦兒肯定是覺得這枚勛章意義非凡,又是他們倆共同努力出生入死的結果,想跟他一起分享喜悅。 真是的,竟然這么愛撒嬌,不過就是一枚勛章嘛,還得特意等到約會再說……不知道出去約會的時候他媳婦兒會不會讓他穿紅襪子。 不管怎么說,聞的提議都正中他下懷,佘彧略沉吟了會兒便清了清嗓子,故意裝作為難的道: “其實是有點事的……但既然是你邀請我,我就勉為其難,把其他事情推掉,去跟你約會吧……” “非常感謝您,雄主。” 聞的嘴角緩緩勾了起來,俯下身,又與雄蟲碰了碰嘴唇。 “那我明天就開始挑選遠足的地點。” ……遠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