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段悅白,別讓我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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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毫無征兆的就落了下來,瞬間淌了滿臉,可這次封凜卻沒有給他擦。如果說之前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段悅白是大喜,此時卻是直接轉(zhuǎn)移到了大悲,他從始至終在意的就是封先生一個人啊,他這破爛的身子有沒有人碰又如何呢?對象是段悅心那個混蛋他確實接受不了,可讓他最難過的卻是配不上封先生的事實啊,他以為自己臟了先生再也不會愛他,不敢讓主人知道才會心甘情愿受著段悅白的威脅,哪怕心疼的要死也要解除主奴關(guān)系,就是因為不想讓主人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干凈了啊。 他從身到心永遠只屬于主人一個人,可現(xiàn)在呢?在知道自己沒有被強迫之后他還是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心痛的要死掉,到底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對他,段悅白哭的要喘不過氣,用力的捂住胸口,他后悔了,后悔那天出門的時候沒有戴手表,更后悔那天不顧主人的警告去見段悅心,還后悔在事情發(fā)生之后沒有像主人坦白,反而是選擇了最笨的方法逃避,可是主人不會在寬恕他了,永遠不會,那個他最最喜愛的地方,他再也回不去了。 段悅白咬住嘴唇嗚嗚的哭,封凜不忍心再看,出門去樓道口抽了根煙,直到覺得段悅白冷靜的差不多了才回去,兩個人接下來相對無言的坐了一下午,外面天色已晚,段悅白強擠出一個笑,卻比哭都難看,他說“先生,天晚了,您該回去了,我傷的不重可以照顧好自己。” 封凜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囑咐他“以后都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你自己不方便,我給你找了兩個護工,這半個月傷好了,也要在醫(yī)院好好調(diào)理,你胃不好,按著醫(yī)生要求的一頓都不可以少……”他說著說著就越說越多“段悅白,如果有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遇見什么事不要總想著自己解決,你是活給自己看的,我希望你堅強一些。”最后封凜起身說“保重。” 他說完看了段悅白一眼就起身往外走去,段悅白在身后死死盯著主人的背景,突然間就覺得他以后可能都看不見這個人了,再也不會有人抱著他,給他洗澡,為他擦頭發(fā),在他哭的時候哄他,在他笑的時候親他,在他做錯事的時候罰他,又在他闖禍的時候護著他,這天大地大他再也碰不見第二個把他放在心尖上寵的封先生了。 花棚里的草莓央還沒有結(jié)果,那是他親手種的,段悅白不甘心就這么和封凜形同陌路,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力氣,直接從床上撲倒在地上死死抓住了封凜的褲腳,哭著求“別走,嗚嗚……別走,主人嗚嗚……您別不要我,您不要白白了嗎,白白還是您的,求您了,別走嗚嗚……帶我回家吧,主人……” 段悅白下床的時候是整個人直接栽下來的,碰翻了粥碗和凳子,發(fā)出砰的一聲,地上一片狼藉,封凜也被他嚇的心臟狠狠一跳,趕緊轉(zhuǎn)過身抱起段悅白放在床上,仔細檢查了一翻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整個氣的火冒三丈,而段悅白還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哭著喊別走,聲音撕心裂肺,整個人仿佛陷入了魔障,封凜便像是個漏氣的氣球,什么情緒都xiele個一干二凈。 他長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xue,真的不知道該拿這個人怎么辦才好,他抽出紙巾給段悅白擦干凈哭花的小臉,命令人“噤聲。” 段悅白立馬抽抽搭搭的收住,哭聲止住了卻還不停的打著哭嗝,連睫毛都濕漉漉的,封凜說“段悅白,你不是小孩子了,哭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做錯的事就是做錯了,沒有轉(zhuǎn)寰的余地,我希望你能夠遵守答應(yīng)我的承諾,對你自己好一點,不要自殘不要自傷。”那天的最后封凜說“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段悅白眼看著封先生推門離去,他抓不住也握不勞,什么都沒剩下。 接下來的幾天他乖乖養(yǎng)傷,沒有不吃飯也沒有再糟蹋自己,身上的傷早就好了七七八八,胃痛也調(diào)理好了,他還記得封先生讓他住夠半個月的命令,就在醫(yī)院待著,偶爾的公務(wù)便用視頻處理,可明明好吃好喝,幾天下來還是瘦了一大圈。 趙雷沒有工作的時候幾乎整天陪著他,段悅白的一舉一動他都看的清清楚楚,眼前這個人明明在好好生活,你卻覺得他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所有一樣,眼神里一片灰無,瞳孔都沒了光,曾經(jīng)愛笑的人再也不會笑了,不止笑,仿佛一夜之間喪尸了所有的人類感官,喜怒哀樂通通都不見了,活的像是行尸走rou。 這明明是另一種形式的糟蹋自己,趙雷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日在段悅白坐在病床上兩眼放空的看著窗外時問道“你現(xiàn)在這樣是因為和封先生分……分開了嗎?”他實在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們這種特殊關(guān)系的在一起與分開,不過段悅白對封凜的感情他是看的一清二楚,明明就是愛那個人入骨。 段悅白反應(yīng)了幾秒才能明白過來趙雷說的是什么,麻木的點了點頭。 趙雷最煩就是他這副樣子,氣急敗壞的拍了拍床單“分開就分開,你至于這么難過嗎?如果不喜歡了哥給你介紹幾個大帥比,如果喜歡就去追回來啊!我可不信封先生對你沒感情!你再這自憐自艾有什么用啊!” 追回來嗎?段悅白試過了啊,可封先生的話說的清楚明白,他怎么可能再去打擾,更何況當初是他不顧主人的挽留執(zhí)意解除關(guān)系,現(xiàn)在又有什么臉去求。 “沒用的,封先生一向說一不二,回不去了。” 趙雷恨鐵不成鋼“你說回不去了,我問你手上戴的是什么,別告訴我戒指是你自己買的?我也信!” “戒指?” “對,戒指,那是封先生送給你的吧,如果他想徹底結(jié)束為什么不拿回去?” “戒指?”段悅白復讀機一樣又重復了一遍,低頭看了眼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就想起來戒指他原本是攥著的,不敢去戴,覺得自己配不上,是主人趁他昏迷的時候給他戴上的,這是他們關(guān)系的象征,不是普通的信物,如果……如果主人真的想和他結(jié)束的話是一定會收回去的,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還有希望! 段悅白激動的臉都紅了,眼淚簌簌的掉,緊張的用右手覆蓋在左手上,像是護著什么寶貝“戒指,是封先生給我買的,他沒有拿回去是不是還意味著我們沒有徹底結(jié)束,趙雷,你覺得我如果去找他還有希望嗎?” 趙雷其實也不知道,此時為了安慰好友只能硬著頭皮強裝情感導師“我問你,你喜歡封先生嗎?” “喜歡。” “那封先生喜歡你嗎?” “……”段悅白點了點頭,他就是在不知好歹也不會懷疑先生對他的感情,封先生哪怕到了最后還幫他解決了段悅心,溫柔的喂他吃飯,結(jié)束的那天主人甚至還問他可不可以只做戀人,他當時走進了死胡同,被豬油蒙了心,生怕主人知道他的秘密,說什么都不敢答應(yīng),此時后悔莫及。 “那不就結(jié)了,你們互相喜歡,就是不能成為那種關(guān)系,談個戀愛也是可以的吧?你就去試一試,如果不行你也就徹底死心了,好好開始新生活可以嗎?” 段悅白已經(jīng)不敢再奢望能成為主人的伴侶,只要能當主人腳下的一條狗,陪在主人身邊,哪怕不在是唯一他也愿意,趙雷說錯了,他永遠沒有辦法再開始新生活了,要么能夠回到主人身邊重生,要么便是一顆心徹底破滅,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了,他已經(jīng)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了,失無可失,便痛無可痛了。 他心想,對不起主人,對不起封先生,白白又要讓您失望了,沒有您再身邊我沒有辦法振作,我可以像您期待的一樣活著,可我實在做不到好好活著,是您給了我太多太多的愛,我曾經(jīng)沐浴在愛的溫床里,此時又怎能學著獨自長大呢?如果您愿意重新教導我,我愿意做您最虔誠的學生,請給我一次機會吧。 他低頭親吻手中的戒指。 段悅白出院的那天是周六,他下周一要去上班,此時回家洗了個澡,換身衣服便開車前方封先生的家,一路上距離越近他的心便越忐忑,整個人慌不擇路。到地方的時候不出意外的被保安攔在了門口,管家也在山腳下,看見他走過來隔著門和他說“段少爺,您回去吧,先生吩咐了,不讓您在進來,我們這些人是不敢放行的。” 段悅白的心狠狠揪了一下,苦笑著說“我知道,管家,我想問問您先生今天在家嗎?” “先生不在,大概晚上五點才會回來,您還是回去吧。” “好,我知道了。” 他說完看管家往回走,咬了咬牙直接跪在了大門外,外邊幾十米處就是公路,來來往往的車輛很多,保安也都好奇的看著他,所有人都在指指點點,段悅白就像獨立于這個世界之外。他不怕別人看他,他做錯了事,理應(yīng)受罰,如果先生不罰他,那他便自罰。 如果以后他再也進不去莊園,每日虔誠的跪在山下,能夠遠遠的看主人一眼,他便知足了。 管家回頭看了一眼心臟狠狠一跳,趕緊給周圍人使了一圈眼色,該回屋的回屋,他急忙給先生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