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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峰回路轉/我可以和您回家嗎

    趙雷淡定的開口“封先生啊,還能是誰?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叫封先生過來收拾你。”

    段悅白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像只受到驚訝的紅眼兔,用爪子推開他嘴邊的湯勺,急忙問道“你……你說什么?封先生?不對,你怎么有先生的聯系方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先別激動,至于嗎?瞧你那點出息。”趙雷看著自家好友激動的樣子,簡直恨鐵不成鋼,忍不住向天長嘆了一口氣,有一種自家的好白菜被豬拱了的錯覺,唉,世事難料啊!不過顯而易見的封凜就是豬也算是豬中貴族了,他們兩個站在一起好像無論怎么看都是段悅白占了便宜。

    他只能無奈說道“不然你以為我怎么送你來的醫院?你突然就在社交平臺上失聯,我聯系不上你打不通你的電話,去你家門都要敲爛了也沒人開,你知道我多著急嗎?只能去你辦公室找封先生的電話,問你在不在他哪里!結果他也聯系不上你,緊接著就是封先生和我一起去的你家,他直接破門而入,結果轉眼就看見你渾身是血躺在浴缸里,他都要急瘋了,我倆要是晚去一步你知道有多危險嗎!!!還是他一路抱著你來到了醫院,結果竟然發現你他媽是幾天沒吃飯餓暈過去的!你能不能別這么糟蹋自己!”

    段悅白沉默良久沒有做聲,他實在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主人送他來的醫院,那他半夢半醒中看著抱著自己的真的是主人,他苦苦隱藏的最狼狽最不愿被人發現的一幕通通都被最不想讓其看到的人識破,世上還有比這很難堪的事嗎?而他房間里當時還播放著他拷貝下來的先生哄他的錄像帶,在那冰冷的房間里,他只能聽著主人的聲音才堅持的下去,不至于尋死覓活他實在太痛了,無論是段悅心的強迫還是離開主人的事實都讓他無法接受,段悅白把所有罪責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他恨不得親手殺了自己,可他不能死,他還沒有找段悅心算賬,他必須振作起來,于是他找出戒指攥在手里,汲取力量,痛極了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劃自己一刀,轉移注意力。

    對了,戒指,段悅白低頭一看發現不知何時在攥掌心的戒指被人戴到了食指上,他嗓子眼突然干澀發癢,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痛苦的捂住胸口,他真的不想哭的,也已經好些天沒哭,此時卻抑制不住情緒,為什么啊,到底為什么,在他提出分手,說出那些過分的話之后,主人卻給他戴上了戒指,他想都不敢想這意味著什么,他不想一邊卑劣的拒絕,一邊又期待著主人的靠近。

    可他不得不承認在看到戒指的那一刻他是幸福的,主人沒有拿走他的戒指,還為他戴上,他何德何能啊,讓封先生對他這么好,而這樣的主人,讓他怎么甘心離開啊!

    段悅白,你真下賤,你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封先生的愛,他拼命唾棄著自己,痛的撕心裂肺。

    “喂,悅白你別哭啊,你到底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是和封先生有關嗎?你們的關系我都清楚了,不是我故意知道的,是聽到了錄音,然后封先生就告訴我你們已經解除了關系,如果你是因為這個痛苦的話,你也可以把他追回來不是,我覺得先生看來還是很喜歡你的,別哭了。”趙雷放下粥碗,匆匆忙忙扯出幾張紙巾,粗手粗腳的給人擦眼淚,慌亂的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段悅白很快冷靜下來,自己抹了把臉,趙雷長嘆了一口氣,這情況對他一個直男來說實在是太復雜了。

    段悅白吸了吸鼻子,盡量平靜的說道“謝謝你趙雷,給你添麻煩了,不過這事和封先生沒關系,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的……”他停頓了片刻,還是忍不住詢問“你說封先生把我送到了醫院,那之后呢,他為什么不在醫院,反而離開了……”他終究還是輸給了心中的貪念,迫不及待的想了解主人的想法。

    趙雷撓了撓后腦勺,斟酌著說“嗯……他說還有事就先回去了,還說你提出的解除關系他在這不太好,就先走了,不過他還是很舍不得你的,很快就改主意了,走之前給我留了聯系方式,說你……說你要是狀態不對的話就給他打電話,我覺得他還是挺喜歡你的。”

    段悅白痛苦的捂住了心臟,主人應該對他徹底失望了吧,他之前最不能接受的便是段悅白自傷,尤記得主人因為自己臉上的巴掌印便罰的自己生不如死,如今自己不僅僅是自殘,還差點鬧成自殺,結果被主人親眼撞見,事情偏偏就發生在兩個人分開之后,封先生一定很生氣吧……在他看來封先生和趙雷之間就是客套,他已經清楚的知道封先生大抵是不會再來了。

    段悅白頹廢的躺在床上,安靜的像是沒了聲息,腦子里走馬燈似的過最近這幾天的情況,真的像是夢一場,說不定夢醒了他還躺在主人懷里,主人笑著給他一個早安吻。

    “你先出去吧,我沒胃口,想先冷靜一會。”

    趙雷一個頭兩個大,氣的拍了一下桌子“吃完飯你隨便冷靜,起來先把粥喝了在裝死!”段悅白躺尸一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趙雷氣的威脅道“你起不起來!你就不怕我真給封先生打電話,還是你就期望著他來管你是不是,老子他媽還不伺候了呢!!!”

    段悅白淡淡的說“你打了電話先生也不會來的,我只是沒胃口,吃了就吐,不是不想吃。”

    “cao了,段悅白你……”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開門聲,段悅白還以為是趙雷要出去,動也懶得動,卻聽見趙雷結巴的叫了一聲“封……封先生?您怎么回來了?”

    主人?!段悅白猛的睜開眼睛往門口看去,竟然真的看見了朝思暮想的主人,他激動的想起身,結果因為太過虛弱差點栽倒在地,離著最近趙雷手疾眼快的扶住他,借著給他墊枕頭的姿勢,用嘴型嘲笑他“該,你在作,吃不吃飯?”

    封凜來的急,周身帶著一陣寒氣,怕傳給段悅白,在門口暖和了會,語氣隨意的問趙雷“他不吃飯?”

    段悅白條件反射的一激靈,在趙雷背后拉了拉他衣服后擺,趙雷關鍵時刻很是靠譜,直接賣隊友“對,悅白說他沒胃口,一口粥都沒喝!”趙雷特意強調了一口兩個字的讀音,剛才他被段悅白氣的頭疼此時終于有個人能治治他,簡直是老天開眼。

    封凜揚了揚眉,等周身暖和了,才走到病床前,拿起粥碗摸了摸,感覺溫度已經涼了,就又去重新盛了一碗,接著拿了把椅子坐在段悅白床頭,輕輕吹了吹,舀了一勺放在人嘴邊。

    段悅白難過的要喘不過氣,眼眶通紅,之前止住的淚水此時全部含在眼眶里,怕是一眨眼就會掉下來,他強忍著,聲音沙啞的說“我自己來吧。”封凜喂他他是不敢不吃的,只能自己伸手接過碗,封凜沒給,依然是一樣的動作,把勺子抵在他唇邊,不容拒絕,段悅白只能張口把嘴邊的食物咽了下去。

    趙雷在一旁默默的看了半天,拿起外套穿上,決定為好兄弟制造機會,他說道“封先生悅白就先麻煩您照顧一下了,我家里有事離不開,希望您能幫我看著他點。”

    封凜點點頭“沒問題,我就先不送了。”

    “好的,先生,客氣了。”

    趙雷一走病房里就剩下他們兩個,段悅白緊張的要窒息,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在封凜也不說話,就一勺一勺的喂他。

    段悅白已經好些天沒正經吃過飯,不是沒胃口就是吃了想吐,此時被主人喂著,卻好像什么毛病都好了,老老實實的吃著,簡單的白粥卻勝過世間一切美味,他吃著吃著眼淚就忍不住啪嗒一聲掉在了封凜的手背上,封凜也混不在意,喂他吃了一碗之后就沒有在喂,他時間長不進食胃太脆弱,不能一次性吃太多,最好隔兩個小時再吃。

    他把粥放在桌子上,拿來紙巾給段悅白擦干凈眼淚和嘴角,他的動作就輕柔的多,不像趙雷沒輕沒重。

    “封先生,謝謝您,我……”

    封凜打斷他“先聽我說,段悅白,我有件事情可能要和你說抱歉。”

    段悅白疑惑的抬頭“什么?”

    封凜一字一句的說“我私自抓了你弟弟很抱歉,他現在還在我手里,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事情你聽完之后自己決定是把他交給我還是讓我放了他,我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這其中還包括你不知道的。”

    段悅白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徒勞的用手抓緊了床單,身體發冷,渾身冒著虛汗。

    封凜接著說“別緊張白白,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那么壞,段悅心已經像我坦白了你們那天見面后的所有事情。他確實情緒激動對你用了藥,但是并沒有強迫你,而是用了按摩棒,他不是gay對你沒有那種感覺,只能偽造出你被猥瑣的假象,目的就是為了打擊你和勒索你,他手里的視頻也只是你的裸體視頻,我已經全部刪除,那間酒店在屋里非法安裝了監控,我調了出來,發現事實和他所說的沒有出入,所有的可能曝光的隱患我都清除干凈了,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自和段悅心對峙,我不會騙你。所以,段悅白,你并沒有被你的親弟弟猥褻,雖然吃了點虧,可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你受到了驚嚇但是現在不用再難過了,也不要再傷害自己,振作起來。”

    段悅白足足楞了十分多鐘才消化干凈封先生所說的事情,這一切對他來說簡直天方夜譚,他之前最怕主人知道別人碰了他,嫌他臟,如今卻是從主人口中得知自己沒有被猥褻的事實,這太過不可思議,他原先只覺得天塌了,現在卻仿佛老天爺還沒有對他趕盡殺絕,他還有希望,他沒有臟,他還能待在主人身邊。

    段悅白突然闖進封凜懷里,把頭埋在封凜胸前,開始嚎啕大哭,哭到手腳都發抖,簡直要把這些天的委屈絕望痛苦通通發泄出來,邊哭邊說“不要放過他,嗚嗚,千萬不要放了段悅心,求您了,先生,我不怕我爸媽,您幫我教訓他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他,嗚嗚,為什么,為什么您還要管我嗚嗚嗚……”他哭的整個人都要崩潰,眼淚沾濕了封凜的襯衫。

    封凜原本想推開他,此時卻長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忍心,只能拍了拍段悅白的后背安撫他,不停的說“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讓你受了委屈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不要難過了,白白,不要在傷害自己。”

    段悅白哭了好久好久,才冷靜下來,擦干眼淚,抽抽搭搭的坐好,拉著封凜的袖子哽咽著說“主人,我可以跟你回家嗎?”

    封凜嘆了口氣,撥開他的手,平靜且殘忍的說“段悅白,在這件事上你沒有選擇信任我,別說你沒被別人碰到,就是真的發生了什么那也不是你的錯,我只會怪你怎么保護好自己,卻絕對不會遷怒與你,這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我也不會在意,依然會疼你愛你,在我心中你就是完整的你。可是你親口說了解除關系,我給過你機會了,主奴關系不是游戲,結束了就是結束了,以后你遇見什么困難仍然可以找我,但是莊園你再也進不去了。”

    段悅白好像突然就感受不到周圍空氣的流動,像是處在一個真空的環境下,一身皮rou骨頭被硬生生壓扁,他仿佛親眼看到了自己心臟被攆成一片片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