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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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殿 烏壓壓的魔族之人,擠壓在一處宮殿里。凡是在魔宮里有個一官半職的,都跑了過來。 正心殿是懲戒魔界之中,罪大惡極之人的地方。近百年以來都沒有開啟過,怎么突然要打開了? “誒,老四,你說這魔尊是怎么想的。近日魔族里也沒有發生什么大事,怎么這地兒突然要開了?莫非,最近宮里有啥大事發生了不成?” “誒,我也不知道。剛得到的消息,據說是和少主有關?” “啥?和少主有關?那你說這傳話的是不是報錯了地方。少主這百年以來,為我們魔族干了多少事,做下了多少豐功偉績。怎么說去得也是正耀殿那個地方,怎么跑正心殿這邊來了?” “誒,我也說不清楚。只能說尊上之心莫測,誰也不知道,那位心里在想什么?” “一群魔族之人正在議論紛紛的時候,魔宮的左右護法來了。 “都吵什么呢,正心殿是歷來懲戒魔族窮兇極惡之輩的地方,何時成了菜市場,讓爾等妄加議論。”左護法長得虎背熊腰,一看就是打架帶出去特有范的那種,他一吆喝,低下的人乖乖閉了嘴巴。 “好了,逢哥。今兒個有正事要辦,如今魔宮里有頭有臉的,都來的差不多了。那現在,請咱們的少主上臺?” 右護法韋竟拍了拍謝逢的肩膀,將人拉到一旁,低聲商量道。 “這……看尊上的意思,似乎是要懲戒少主。他們二人跟著少主雖然生出了一份兄弟情義,只怕也不好公然和尊上叫板。這樣吧,將少主身上的縛魔鎖取下來,讓少主堂堂正正的上來,也算是我們兄弟二人對少主的一份心意。”說話間,謝逢對身后的侍衛使了個顏色,侍衛立馬領命去辦。 墨星辰起初還不知道是誰在此刻還能惦念著他,為他取下身上的傅魔鎖,當他看到站在斬魔臺旁邊的左右護發二人時,會心一笑。沒想到,竟是他們二人。 當初來魔宮之時,尤這二人對他當上魔界少主的反聲最大,甚至私下結交魔兵,同他作對。沒想到,在一來二往的爭斗中,竟也打出了一份子情義。 更不曾想到,他竟會有讓這兩人來幫助他的一天。 在走過兩人身邊的那一瞬,他輕輕的道了聲謝。能在你落魄的時候,幫上一把的人,真的是難能可貴的感情。 該來的都來了個齊全,斬魔使這才不急不慢的上臺。 他一上臺,瞬間殿內針葉可聞。 斬魔使凌厲的視線在大殿內逡巡了一遍,冷聲道:“本使奉魔尊之命,對霍亂魔界后宮,殘害魔宮眾姬之人宣判。” 斬魔使聲音甫一落下,肅靜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什么,少主霍亂后宮,殘害魔宮里的女人?這怕不是在放屁!少主那般驚才絕艷之人,要什么樣的女子沒有,值得去禍害那些sao娘們。” “就是!這怕不是假傳的魔尊手諭。少主為揚我魔族聲威,數次出生入死,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口諭,就要斬殺我們魔族少主。我們要面見魔尊,請魔尊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請魔尊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 “……” 宮殿之中,眾魔齊聲所問。鏗鏘有力,聲聲震天。 斬魔使首次看到,底下眾魔對斬殺之人不是拍手叫好,相反頗為怨憤。不禁驚訝的看了墨星辰一眼。 沒想到,這小子在魔宮里還是蠻有威望的。 他“咳”了一聲,示意現場的人肅靜下來。 待宮殿里恢復了寂靜,斬魔使拿出了一物,四四方方,全身通透如玉,散發著碧綠的光芒。幾乎是在斬魔時拿出此物的那一瞬間,殿內的魔族們,在同一時間曲膝跪了下去。 “拜見魔尊!” 墨星辰看到斬魔使手里的四方印,整個人如雷擊般站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就連判處他死刑的這一刻,他都不愿到場。 四方印——見此印如見魔尊。 “呵!”尊上,你好狠的心啊。你不愛我,不喜我,厭惡我,就連我臨死之前,你也不愿見我。 我只是……只是喜歡你而已,有那么難嗎?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已經離他遠去,他的心神困在一方天地之內,出不來逃不開。 如果當初,他死在那些黑衣人的手里,或許是個不錯的結局。 四方印一出,萬魔臣服,俱不敢有絲毫異議。 斬魔使冰冷無情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聽了讓人心發寒。 “此等逆徒,犯下此等大錯,魔尊深感罪責。身為魔界少主,當責令其身,為千萬魔族作表率,匡扶起振興魔族之任。不曾想,竟在暗地里殘害魔宮姬妾,實屬不義之行。念其這百年以來,帶吾族斬殺不少欺辱我族之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廢除修為,打進死水牢。” 斬魔使聲音甫一落下,立馬有魔族之人開口。“魔使,縱然少主有錯,可這處罰未免太重了些。煩請魔使向尊上反映反映,從輕處罰少主才是。” “是啊,魔使你看……”謝逢搭上話音,笑嘻嘻的和斬魔使說著話。一雙黝黑的大眼,瞇起來,里面透著精明。 “誒,實話告訴護法。此事不好辦啊,實在是個中緣由非吾等能夠了解的。臨走之前,魔尊特意交代過,此事如若辦不妥當,本魔使就要提頭來見。” 謝逢心中一驚,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他心中得知此事全憑尊上做主,這一個小小的斬魔使怕是拿不了主意。他不死心的問道:“此事真沒回旋的余地了?” 搖了搖頭,斬魔使道:“左護法就別為難在下了。唉,在下也只是聽尊上命令辦事。” 謝逢碰了一鼻子灰,只能悻悻的退了下去,朝著韋竟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為免事情有所變故,完不成任務,斬魔使高聲道:“來人,廢除少主修為,即刻行刑。” 墨星辰聽到了斬魔使的話,似乎從一團迷霧中驚醒,他眨了眨睫毛,臉上無喜無悲,淡然的可怕。“不用了,本少主自己動手。” 在萬千魔族之人的注視下,他化掌為刀,伸進自己的腹部,將身體內的魔元拿了出來。 腹部上開了一個大洞,鮮血濺了他滿身。他用染著鮮血的手,“咔嚓”一聲,將溢滿了靈力的魔元捏碎,低聲笑道。 “這一切都還給你了,尊上。星辰,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蒼白的臉頰上,浮出一層層的汗漬,沿著他的臉頰往下落去,打濕了他的衣衫。他步履蹣跚的往臺下走去,對著怔愣在那里的魔衛道:“走吧。” 謝逢看了看青年那一身的血色,以及蒼白如紙的臉,眼中閃過不忍。嘴唇蠕動了良久,終究是沒有再說什么。 他的忙,他一分也幫不上。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這個天賦卓絕的青年能夠扛過去。否則,就這般隕落,也太過可惜了。 死水牢,顧名思義,里面一片死水,很難有活物生存。不過不是因為水源不流通,活物難以生存。而是因為在這片水域里,生活著一群吸血蟲。他們以活人鮮血為生,凡是投入到死水牢里的人,最后無一例外,都會被吸血蟲吸干身上的鮮血,成為干尸。 抱起地上的青年,魔衛恭聲說了句“得罪了少主”將懷里臉色煞白的青年投入了牢獄之中。 他們還是首次做這種活,畢竟平時來這里的犯人哪個不是被他們一腳踹進去的。 將人放進水牢里,魔衛遞過去一瓶梵香露塞到墨星辰的手里。 “少主,這是梵香露,有驅蟲之效。還請少主記得,將其涂抹于身上。” 接過魔衛遞過來的玉瓶,墨星辰垂了垂眼睫,輕聲道:“替我多謝左護法。若是我此次能活著出去,以后再次相見,必引為知己,把酒言歡。” 魔衛應了一聲,飛身走了出去。 細瘦的腿埋在水里,看著那一群黑色的蟲,如同看到美味般瘋狂撲來,墨星辰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意。“那就好好看著我們誰能撐到最后吧,誰勝誰就能活命。” 魔殿之中,斬魔使戰戰兢兢的站在下方。 “都辦好了?”御無極百無聊賴的翻著手里的文書,有些乏味的闔了闔眸。 “是,尊上。” “辦的不錯,這塊靈石算是獎勵你的。”大手一揮,一塊散發著濃郁靈氣的靈石飛落在斬魔使的面前。斬魔使見狀心中一喜,立馬接過。 他眼珠子一轉,試探的問道:“回稟尊上,屬下聽說少主手里似乎有一瓶梵香露,能夠對付死水牢里的那些吸血蟲。” “嗯?”眸光犀利的望向斬魔使,御無極道:“看來斬魔使最近太清閑了,連這些小道消息也清楚。來人,既然斬魔使最近無事可做,那就去萬蛇窟,學一學御蛇之術。” 斬魔使暗道一聲“壞了”,魔尊最厭惡旁人算計他,他竟為了貪欲,一時忘了規矩。 “嘭”得一聲跪在地上,他渾身顫抖,哆嗦著嘴唇道:“屬下知錯,還請尊上饒命。” “拖下去。”冷酷的朝著暗處的匡一下著命令,直到斬魔使求饒的聲音遠走,御無極才揉了揉太陽xue,朝著死水牢走去。 也不知那個小廢物怎么樣了? 這三日內,墨星辰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和水牢里這些吸人血的黑蟲,兩相對峙。 說來也可笑,令正道之人聞風喪膽,嚇得屁滾尿流的魔界少主,竟然有一天會因為這些連筑基期的修士都能一掌拍死的小蟲子,如臨大敵。 若是被那些正道人看見了,一定會直呼“快哉”! 想起來那些正道人虛偽的嘴臉,墨星辰冷笑一聲。 他修為尚在,威風八面的時候,他們驚恐他,畏懼他。自然,他此刻的落魄,他們也沒有資格欣賞。 唯一有資格站在這里嘲笑他,譏諷他的人,卻連見他一面都不愿意。 他這算不是算是自取其辱,自作自受? 圍在青年身邊的黑蟲,似乎察覺到了青年的悲傷,失落。開始借機游動著身體,想要趁青年走神的瞬間,一舉攻破青年的防范,爬到青年的身上,給予青年致命的一擊。 因為身負重傷,再加上長時間的缺血,墨星辰的臉蒼白的不像樣子,如同深淵之中爬出來的厲鬼,面色可怖,陰冷得可怕。 長長的睫毛半掩,掩蓋住了他眸中的嘲諷和狠戾。 就算他虎落平陽,也不該是被這些小東西欺辱的。如果這些不長眼的東西,非要欺辱到他的頭上,他不介意送它們上西天。 水里的黑蟲,只知道他們現在很餓,很想吸食人的鮮血。而眼前這個人類,虛弱得如同待宰羔羊,他們似乎只需要伸出利爪,張開鋒利的牙齒,就能輕而易舉的刺破那層白嫩的肌膚,滿足他們的口腹之欲。 他們那簡單的腦袋,不足以讓他們去了解人類。只相信眼睛看到的,感受到的。從來不知道,人類有多么的復雜,以退為進,故意示弱,誘敵上鉤。 所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毫無疑問的是以墨星辰的勝利而告終。 那些飛撲過去,準備從待宰羔羊身上啃去一口rou的黑蟲們,相繼從青年身上滑落,“撲通撲通”的掉落在水里,卷起一層細小的水花。 “唔……”身體內那僅剩的靈力被消耗得一干二凈,額頭上浸出一層細密的汗,掛在臉上,順著頰邊落下。 勉強的站直身體,墨星辰長長的指甲陷入到手心,以防自己會昏迷過去,被那些逗留在距離自己三尺之外,依舊虎視眈眈的黑蟲吞噬。 手心傳來的刺痛,讓他逐漸混沌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努力得睜開眼睛,邁開疲乏的身軀,他越過那些擋在面前的黑蟲,往墻邊走去。 不知是不是出了錯覺,他似乎看到了尊上。 那人仍是一身黑色華袍,長身玉立。英俊的面容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如同子夜般的黑眸,淡淡的打量著他,不含一絲情緒。 “尊上……”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道身影,卻撲了個空。只抓到一團冰冷的空氣,冷到了心里,讓他渾身打了個寒噤。 “也對,尊上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會來的,他不愿見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轉身,繼續朝著水牢的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