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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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了知其實很久沒認認真真的過年了。 他還記得他小時候巴不得天天都是正月,家中雖不富裕,但母親每天都變著法的做出許多好菜,父親也會讓他騎在肩頭,帶他去鎮上集市轉悠,格外大方地買許多零嘴給宋了知吃,黃昏回家,亂花錢的父子倆一同接受母親掩笑的嗔怪。 后來父母相繼故去,他又做了縫頭匠,年節反倒成了一種折磨。春節本就圖個團圓吉祥,嫌他晦氣的村里自是去不得,家中又只有他一人,除了初一要去徐仵作那兒拜年外,幾乎與尋常的生活沒差,買菜那些還會比平時貴上許多。 如今和阮雪棠在一塊,他仿佛又回到兒時,每天都滿懷期待,特別是在發覺阮公子對過年風俗一竅不通之后,他更認為自己應當擔起cao辦的職責,讓心上人過個好年。 兩人在山莊廝混數日,宋了知雖然屁股痛著,但心靈獲得了極大的滿足,直至上元節后,宋了知才戀戀不舍的與阮雪棠返回鈺京。 雖然鈺京的百姓仍沉浸在年節氛圍中,但路上隨處可見的官兵及門的戒嚴,足以說明朝廷對薛家造反的重視。宋了知看著薛家名下被查封的店鋪,難免為薛令修感到擔憂。 回到鈺京的第二天,他料想何大人不至于過年還在金陵渡獨守空房,特意往藏在巷落的何府走去,拎了幾盒水果糕點,準備去給何世奎拜年,也正好向夏窈娘道個歉。 巷子里沒什么小販,只有幾個孩童在家門口丟石子玩,宋了知每走幾步就能看見墻壁上貼著薛令修的通緝令——朝廷大概也聽說他愛穿女裝,甚至將他女子裝扮后的模樣也畫了下來,下面標了賞銀千兩。 宋了知駐足仰望,正覺得通緝令上畫的薛令修與他本人實在不太相似,忽聽見身邊傳來熟悉的、嬌滴滴的女聲:“哥哥,你也覺得他們把我畫丑了,對不對?” 他下意識地想要點頭,卻猛地反應過來,驚訝地看著身旁比自己略矮一些的“女子”:“薛姑...薛公子,你怎會在這里?!” 說完,宋了知警惕地望了望左右,確定四周無人后才稍放下心,但仍像做賊似的壓低了聲音:“鈺京到處都是搜捕的官兵,你不怕被抓么?” 雖是逃犯,薛令修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張揚華麗的衣著風格,似乎完全不將朝廷放在眼中。他眨著圓圓的貓兒眼,故意把臉湊了過去:“哥哥是在擔心我?” 宋了知并不適應他的突然親近,移開眼往后退去:“你...你曾幫過我許多回,作為朋友,我不愿你被抓也是應該的。” 薛令修忽然低下頭小聲嘟囔了一句,宋了知聽不清聲音,不得不俯下身靠近:“你說什么?” 誰料稍矮的薛令修順勢揪著宋了知衣領,將他往下拉,貼近宋了知耳邊:“我說,我既幫了多次,那哥哥用身體報答我,如何?” 這句話故意用氣聲說出,曖昧而輕佻,溫熱的吐息灑在宋了知耳邊,把宋了知嚇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猛地后退幾步,與薛令修拉開距離,本要發作,可見薛令修面含笑意,又懷疑對方是在與他開一個不太妥當的玩笑:“薛公子,你別再說笑了。趁官兵換崗,搜尋不嚴之際,你快些逃出鈺京吧。” “哥哥怎會覺得我在說笑?” 見宋了知臉色從訝異到凝重,薛令修逗夠了人,終于正色道:“我今日來鈺京,是有些事還沒辦完。” “是關于犯上的事嗎?”宋了知追問道,剛說完便意識到自己的不妥,“唔,你不說也沒關系。” 薛令修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哥哥也和朝廷一樣認為薛家是亂臣賊子么?” “這......”宋了知被問住了,他不懂薛令修會如此發問,“薛家不是謀反了么?” “是,在皇帝看來,薛家的確是罪該萬死。但在飽受朝廷欺壓的百姓口中,我們是正義之師,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哥哥久在鈺京,官府又將事情瞞得死,所以有所不知,但凡義軍途徑之處,當地百姓紛紛加入,隊伍也日益龐大。” 宋了知怔怔聽完,他其實很能理解愿意跟著造反的百姓,可不知曉薛令修為何要與自己突然說起家國大義。 不過薛令修似乎也只是對他隨口一說,笑嘻嘻地從衣領間掏出一個小金哨,與在家鄉時送他的那枚金哨無異:“哥哥,還是老規矩。你若是有事找我,便用這個召喚信鴿。” 放在掌心的金哨還帶著薛令修身體的暖意,宋了知見薛令修為他著想,先前對薛令修的懷疑通通煙消云散,更覺自己是小人之心,慚愧道:“我又怎好意思讓你處處幫我?” “哥哥還是收著吧,”薛令修好脾氣地沖他微笑著,“我猜過不了多久,你定然會吹響這枚哨子的。” 不解其意的宋了知剛想開口,薛令修就與他揮手道別,迅速消失在巷落拐角,若不是手中還握著金哨,他幾乎要懷疑之前不過是場夢境。 宋了知收拾情緒,繼續前往何家拜年,剛到何家門口便發現聽了幾輛馬車,不斷有仆人在搬運箱子。 有個眼尖的雜役認出了他,急匆匆跑進去通傳,沒過多久,何世奎便笑瞇瞇地迎了出來:“今日若是再穿紅色,我便真給你紅包了。” 宋了知見他又拿上次的事取笑,羞澀地揚了揚唇,轉而問道:“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何世奎神情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便恢復了往常神色:“我夫人說想回老家住幾天,正給她收拾行李呢。” 看著不斷搬運大箱子的仆人們,宋了知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還不等他想明白,便被何世奎帶進了書房。 宋了知將手里拿的東西遞給下人,見書房案頭雜亂,隨口問他:“何大人過年還這樣忙么?”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提,何世奎當真存了滿腹的抱怨:“可不就是在忙葉家的事嗎?葉家那老匹夫還挺有手段,至今也沒露出馬腳來。” 宋了知不懂朝堂之事,聽何世奎唉聲嘆氣,不由地為何大人憂心:“事情很嚴重?” 何世奎笑著擺擺手:“那倒也不是,只是有些麻煩。你家那位成了世子,葉小姐也即將得到葉家的財產,他倆如今都算是得償所愿了。” 宋了知好奇地問道:“那何大人也得償所愿了嗎?” 何世奎但笑不語,宋了知想了想,認為何大人現在成家立業,已經算得上是很好了。 聽說夏窈娘外出購物去了,宋了知特地托何世奎代他轉達歉意,隨即離開了何家,卻在大門口與夏窈娘的姑母偶遇。 自從何家一別,他與夏夫人其實在王府也偶遇過幾次,可為了避嫌,兩人都裝作不認識,只能遙遙點頭示意。夏夫人也已從府里下人的風言風語中得知了他與阮雪棠的關系,如今見到他,難免覺得有些尷尬。 宋了知體諒她的心情,原本想和之前一樣打過招呼離去,但夏夫人卻主動叫住了他:“宋公子,我聽說窈娘要走了,所以特意來送送她。” “原是如此。”宋了知明白過來,“那我先行離去了。” “等等!” 他轉身欲走,卻被夏夫人叫住,轉過頭耐心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夏夫人似乎也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叫住他,猶豫良久后方開了口:“宋公子,我還知道一些...關于凝夫人的事,你想聽么?” 夏夫人能在阮云昇手中生存下來,自然有她的手段,如今王爺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易主是遲早的事情,她一個小小妾室,不得不趁早為自己打算。宋了知一個外人,無緣無故想知道凝夫人的往事,恐怕是出自阮雪棠的授意,這樣一個討好的機會,她不能輕易放過。 宋了知果然很有興趣的樣子,認真等著她說下去。 “凝夫人懷孕的時候,王爺不在府里,終日只有丫鬟們陪著她,日子久了,她話漸漸多了起來,不僅看了許多婦科書籍,還特意詢問過生養了的婆子,問她們怎么抱孩子之類的話,甚至連產后如何照顧孕婦都問過了。”夏夫人仔細回憶道,“丫鬟們說這些事有下人cao心,哪有孕婦自己問如何照顧自己的。可凝夫人還是很感興趣的樣子,當時有下人偷偷打趣,說她不像產婦,反倒像娘子有孕后初為人父的丈夫。” 宋了知聽完后驚訝地不知說什么才好。阮王爺一直以為簡凝之不想要孩子,甚至因為他生出了雙性的阮雪棠而選擇自盡,就連宋了知和阮雪棠都認為是簡凝之心灰意冷,再難忍受。可如今看來,簡凝之似乎也對這個孩子有所期待,而且連如何照顧阮云昇都仔細問過,簡直就是一副決定要和阮云昇好好過日子的樣子。 但簡凝之又的確是在阮云昇生產后自殺,難道...難道簡凝之自盡是另有原因?聯系起恒辨手中的畫像,以及傅松竹提到的異樣,的確還有很多疑點尚未查清。若簡凝之并非雙性,那他又為何遮遮掩掩,對他人滿是防備? 阮公子的身世也許已經查清,但簡凝之身后定然藏了更多的秘密。宋了知如此想著,急匆匆往王府趕去,想要與阮雪棠商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