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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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鳴叫著從云層中穿過,帝釋天從夢鄉中轉醒,毗琉璃焦急地在門外呼喚,他支起身,床邊空蕩蕩,天魔早已不知所蹤,身上干爽,應該是已經清洗過了,但周身凌亂的痕跡仍斑駁不堪。 帝釋天頓了頓,門外叫得著急,他合衣起身,將周身痕跡掩得一絲不漏,一打開門,毗琉璃差點兒撲到他身上,把他衣服拽掉半邊,“陛、陛下。” “怎么了?這么著急,發生什么事了?”帝釋天拉起滑到肩頭的衣服。 “陛下,派出去找阿修羅的人回來了!他們找到了!” 一時之間,帝釋天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心跳得快要撞破胸膛,“毗琉璃,你……你說什么?” 從想起阿修羅起,帝釋天就派人滿世界尋找,不知道阿修羅長什么樣?他憑記憶親手畫了像;找不到?那就接著找,沒有把這世界每一寸土地尋遍,就不叫找不到。派出去的人每搜尋過一個地方,便會傳信回善見城,但帝釋天等到的永遠只有失望,一次又一次,但他絕不放棄。 圣帝陛下在這件事上固執得可怕,不聽任何人的勸,毗琉璃質問過他,找到什么時候是個頭?難道你要用一輩子來找一個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人嗎?帝釋天沒有回答,但他的樣子,儼然是要不死不休。 他已經做好了找一輩子,等一輩子的準備,現在突然告訴他,找到了? 帝釋天茫然,一時間回不過神。他是不是在做夢? 毗琉璃一看帝釋天的樣子就知道他激動了,忙道,“陛下你先別著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人是找到了,但沒有帶回來,咱們的人受傷了。” “怎么回事?”帝釋天攏起眉心,問毗琉璃,“回來的人在哪兒,我去看看。” 毗琉璃早料到帝釋天會親自接見那些人,已經安排進王殿了,走在前面給帝釋天帶路。正好此時,有人通傳大祭司來見,說是預見了禍起東南,完美的鏡子破了一角,真將變成假,假將變作真。大祭司向來神神叨叨,不說人話,若是平時,帝釋天還會和他飄渺地探討一番,可現在他分不出那個心來,斷然拒絕了大祭司的求見。 尋阿修羅的隊伍一寸一寸地毯似搜尋,已經到過很多地方,最近到的是白谷,在天域與鬼族交界,是個荒無人煙、兩族皆不涉足的地方。 白谷并不是山谷,而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之所以叫白谷,是因為那里曾是天人與鬼族的戰場,千年以來,天人同鬼族的戰爭中犧牲的將士和百姓無數,那里也堆滿了尸骨。 死氣,尸氣,天人破碎的靈神體,鬼族狂躁的魂魄……交織在一起,形成了白谷寸草不生,卻又攛哄鳥亂、光怪陸離的氣候,妖與怪叢生,精與鬼橫行,沒有人知道在里面會遭遇什么,去者皆無回返。 搜尋小隊也不想進去,若不是圣帝陛下不允許漏掉任何一個地方,他們肯定躲得遠遠的,靠近都絕對不會。 “你們深入白谷了?”金蓮在帝釋天掌下浮現,他一邊為傷者療愈,一邊聽他們匯報,眉心微微蹙起;受傷的人原本痛號得極為撕心裂肺,帝釋天治療之后,他們輕松平靜了下來,言語也順暢了許多,“回陛下,沒有,我們只是在邊緣探了探,本想著看一眼就撤的……”說到這兒,他羞愧地看了帝釋天一眼,飛速低下了頭,“請陛下恕罪。” 帝釋天搖了搖頭:“不,是我的錯。你繼續說,后面發生什么變故了?” “我們在白谷邊緣試探,開始沒有什么異樣,就在我們準備撤退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股巨大的聲響,我們看到了……”那人開始發抖,呼吸急促,臉上恐懼與畏懼交織,要不是帝釋天的靈神體還安撫著他,早就暈厥過去了。 “看到了什么?”毗琉璃都忍不住好奇追問。 “戰場,我們看到了戰場!” 該如何形容那副場景?像是千年來天人與鬼族的戰爭都匯集在此處,一幕幕上演,瞬息萬變,血腥、死亡、痛苦、絕望,無窮無盡,懵懂奔跑的幼童被長刀從顱頂貫穿,漂亮的少年少女被凌虐,顫巍巍的老人拿上刀劍頂上戰場……沒有人能逃脫廝殺,沒有人能得到拯救,和平只是寫在紙上的兩個字,是萬千人也求不到的幻想。 山沉海深的絕望壓頂而來,目睹這番景象的天人士兵們幾欲陷入瘋狂,這時,畫面陡轉,一道黑色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戰場上,頎長健壯的身體,黑色長發,額間流動著耀眼的火紋——和陛下繪的畫像一模一樣,是阿修羅,是陛下尋找的阿修羅! 阿修羅的出現勉強喚回了搜尋隊的理智,但見阿修羅狂笑著,揮舞著數條強悍的黑色觸手在戰場上橫行無忌…… “黑色觸手?”帝釋天忽然重復道。 “啊?”那人沉浸在震撼的回憶中,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愣才道,“對,那應該是他的靈神體。” “阿修羅的靈神體怎么會是觸手!”帝釋天脫口而出,反應大得怪異,所有人都奇怪地看著他,靈神體是觸手怎么了? 阿修羅的靈神體怎么會是觸手!帝釋天惱恨極了,某人對他做過的事讓他恨透了觸手的靈神體。可如果阿修羅的靈神體不是觸手,又該是什么?為什么他想不起來?為什么他腦海的記憶里一次也沒有阿修羅釋放靈神體的畫面?他還忘了些什么? 帝釋天扶著疼痛欲裂的額頭,在數道視線的注視下安慰自己,竭力冷靜下來,天人的靈神體隨心而變,什么樣都可以,雖然普遍情況下都會避免與他人相似,但有一樣的也不足為奇……天人的靈神體?帝釋天忽然被擊中了,意識到了一件一直以來被他忽略的是——天魔怎么會有靈神體?!他不是魔神首領,鬼域之王嗎!不是天人,他為什么會有靈神體!? 帝釋天心神俱震,心臟劇烈跳動起來,快要撞破胸膛,耳邊血流奔涌,他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一件被所有人熟視無睹,或者說遺忘的事。 “陛下?您沒事吧?”毗琉璃小心地問他。 帝釋天掐著手心穩住心神,深吸一口氣,維持住了表面的鎮定:“抱歉,又打斷你,你繼續。” “那個人……阿修羅大人太強大了,整個戰場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擋在他面前的、靠近他的,都被靈神體觸手貫穿,以一己之力攪動了整個戰局。但是,他什么人都殺,不論鬼族、魔神還是……天人。”后面聲音越說越小,小心地覷著帝釋天,見圣帝陛下沒有什么異樣的反應才繼續道,“阿修羅大人越來越近,我們害怕極了,慌亂地起身想逃,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腿竟然被藤蔓纏住了,頭頂上還站著一只鳥,而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 就在此刻,阿修羅的觸手已橫掃過來,帶著暴虐、血腥的氣息,他們頓時昏死過去,后面發生了什么再也不知道了。醒來之后便已身在白谷之外,渾身是傷,劇痛難忍,狼狽地回了善見城。 聽完敘述,帝釋天很久沒有說話,在場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噤著聲,忐忑不安。許久,帝釋天起身,終于開口了,問的卻是與此毫不相關的事:“你們知道天魔的靈神體是什么嗎?” 天魔,帝釋天的宿敵,行事粗鄙,殘忍狠辣,是整個天人一族的敵人,他的臭名遠揚,每一個天人都知道,他的靈神體當然是……毗琉璃忽然卡住了,天魔的靈神體是什么來著?她肯定自己知道,但為什么真要說卻想不起來了?不對,天魔又不是天人,為什么他會有靈神體?為什么她會理所應當地認為天魔有靈神體?她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不用讀心,毗琉璃臉上懷疑人生的復雜表情就已經暴露她的想法了,其他人與她差不多的反應。帝釋天便想,果然。有人,或者說有一股力量給他們所有人灌輸了虛假的信息,讓他們把一些奇怪的事認為理所應當,從而熟視無睹,但根本經不起細想與推敲。 “我要去一趟白谷。”帝釋天此話一出,立刻遭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反對,太危險了!但他們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帝釋天禁言了,“我會安排好城中事再出發。我不會有事的。”沒有找到阿修羅,他絕不會讓自己死,否則他永不瞑目。 白谷在天域東南方向,與鬼域接壤的最邊角,從善見城到白谷,正常行程要走半個月之久,帝釋天等不了那么久,啟用了陣法,縮地成寸,五天便趕到了。他沒有帶任何人,甚至走的時候還在深夜,沒有驚動任何人——白谷的確太危險,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私欲牽累旁人。 白谷周圍沒有立碑標識,但到了那兒,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已經踏進白谷的范圍了——遍野叢生的荒草突然截斷,再不肯往前長了,涇渭分明出一條清晰的界線來,界線外晴空萬里,飄著白云,界線內天色沉沉,團著不詳的濃霧。 五天不眠不休的奔波讓帝釋天臉上顯現了疲態,啟用陣法也消耗了太多力量,靈神體都有些虛弱,金蓮緊緊閉合著,但他的眼神卻堅定極了,沒有任何猶豫,義無反顧地一頭扎進了白谷的濃霧之中,一聲寒鴉長啼,眼前的場景突然改變,像是一腳踏進了另一個世界—— 殘月被染紅,天空也染上了不詳的血色,村落荒棄,有的房屋燒起熊熊烈火,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離帝釋天最近的一具尸體被攔腰斬斷,不甘地瞪大眼睛,仿佛在質問帝釋天他的下半身去哪兒了。空氣中浮著濃重的血腥味、焦味,枯死的樹上棲著一群寒鴉,血色的眼睛齊齊盯著闖入者。 帝釋天穩住心神,走下蓮座,赤足踩在吸飽鮮血的土地上往前走,往白谷更深處走去,他每走一步,足下便有盛開的金蓮一閃而過。 荒村中沒有一個活人,所到之處滿眼是尸體,天人的,鬼族的,年輕的,衰老的,俱是死相慘烈,全部瞪大了眼睛望著帝釋天,絕望、不甘、仇恨,挾裹著空氣里的血腥往帝釋天的身體里鉆,附骨之蛆一般蠶食著理智,他的步伐越來越沉,走得越來越慢。 帝釋天會讀心,他對情緒的感知天生比其他人敏感,小時候不懂控制自己的能力,一股腦地被動接受他人的情緒和心聲,經常被影響;后來會cao控了,而且爐火純青,大部分時間他的讀心能力都處于關閉狀態,終結了天人與鬼族千年之戰,登上王座之后更是一次也沒用過了,也再不會被其他人的情緒所影響。 但現在,帝釋天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小時候,還不會控制讀心術,別人的情緒與心聲不顧他的意愿往腦海里涌,每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上飄出來的都是極致的惡念,紛亂、瘋狂,海嘯似的席卷了他的腦海,他的頭疼得快炸了,身體沉重得幾欲跪下去,他好像變成了那些尸體,他殺人,也被殺,胸口堵著血腥氣,好想吐。 可他明明還沒有用讀心…… 寒鴉鳴啼,在枯樹枝頭振著翅膀,天上殘月西移,快要被惡念壓垮跪在地上的帝釋天忽然抬起頭,掌心捏住一朵金蓮,尖銳的花瓣刺破皮膚,鮮血淋漓,但疼痛卻讓他清醒了些許,他艱難地直起身,扛著萬千惡念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還沒有見到阿修羅,他不可能在這里就停下。 遍地的尸體忽然張大嘴,齊聲怪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仿佛在尖聲譴責帝釋天的冷血無情,為什么不為他們的痛苦所動,為什么不為他們駐足,為什么不救他們! 帝釋天不為所動,耳朵流出血來,擦了便是,誰也阻止不了他。 忽然,眼前場景又一變,帝釋天看到了搜尋隊所說的戰場,刀兵相接,喊殺聲震天,天人與鬼族混戰。帝釋天激動起來,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最后是跑進那混亂的戰場中,貪婪地尋找著那道身影。天人與鬼族千年來在此發生過的戰爭一幕幕上演,一場場交替,帝釋天不停地奔跑,跑過千年的時光更迭,在無窮無盡的戰亂與死亡中尋找,腳底被散落的刀劍劃傷,衣擺上沾了血,狼狽極了,終于! 他看到了黑色長發的男人,數條強悍的靈神體觸手。 是阿修羅!是他日思夜想的阿修羅! 帝釋天喘著氣,心臟狂跳,沒有任何猶豫,開啟了讀心術,一路走來種下的蓮花瞬間一齊綻放,鋪成一片廣袤的花海,蓮花莖悄然沿著四周的枯木攀緣而上,卷住了樹枝上所有的寒鴉,控制住了它們的行動,而根深扎進這片土地,貪婪地汲取著這片戰場上所有人的念頭—— 龐雜浩瀚的心聲瞬間涌進帝釋天的腦海,像一海之水灌進狹窄的河道,頃刻間便以摧枯拉朽之勢沖垮了兩岸,帝釋天腦海不堪重負地嗡鳴,眼睛、耳朵、鼻子流出血,轉瞬被靈神體修復后又再次流出,循環往復,他卻閉上眼,在那奔流的心聲中尋找著有關阿修羅的一切。 “我好想回家,我不想打仗了!” “救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mama!mama!” “哈哈哈!去死吧!勝利是于我們鬼族!” “殺!殺!殺了他們!為我們的家人報仇!”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死的是我……” 遍地白蓮漸次染血,身后的金蓮逐漸出現裂紋,修復鮮血的速度越來越慢,帝釋天卻渾然不覺,仍舊貪婪地辨認尋找。 寒鴉,或者叫留影鴉,從來沒有遭遇過這樣的情況,掙扎著,嘶鳴著,但纖細的蓮花莖卻纏得越來越緊,越來越密,裹住翅膀,遮住頭尾,只留它們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放映著這片幻境。 留影鴉是一種妖,據說是群聚性的妖,經常成群結隊出現,愛好吸食腦髓。留影鴉的特別之處在于它們的眼睛,被稱作留影瞳,是因為它們可以記錄下自己所見,然后以幻境的形式呈現出來,誘惑闖入者心神,它們便趁此機會與旁物合作,困住闖入者,用堅硬的喙啄開顱骨吸食腦髓,而等闖入者從幻境中解脫出來意識到時,已經晚了。 因為要動搖闖入者心神,留影鴉的留影瞳幻境記錄的往往是情緒格外激烈極致的場景,生死愛恨,痛苦絕望,都是它們所喜愛的,而白谷作為天人與鬼族的千年戰場,簡直是它們最富饒的土壤,才滋生了這么大一群留影鴉。 聽搜尋隊敘述的時候,帝釋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了,踏進白谷之后,枯樹上的寒鴉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想,這才有了他一步一步種下蓮花控制留影鴉的計劃。 遍地蓮花海吸飽了血般紅艷欲滴,帝釋天身后的金蓮開始寸寸碎裂,靈神體不再修復他受的傷,眼中流下的血宛如兩行血淚。 留影鴉憤怒地齊聲發出尖鳴,幻境開始不穩,像得了什么信號,樹突然活了,生出數條粗壯的枯木藤蔓瞬間絞斷了纖細的蓮花莖,留影鴉掙脫蓮花莖,得了自由,它們振翅飛到半空,憤怒地盯著蓮花海中間的那個人,一群巴掌大的留影鴉聚在一起,齊聲嘶鳴之后,竟然合成了一只巨大的留影鴉,翅膀遮天蔽日,扇起大風,叫聲響徹云霄,振翅向帝釋天俯沖而去—— “帝釋天!” 一聲怒吼強硬地闖進來,帝釋天倏地睜開眼,猩紅的靈神體觸手合攏成屏障,悍然接住了巨鳥尖銳的喙,白發男人擋在他面前,肩背寬廣,肌理賁張,如山穩。 下一秒,天魔就痛罵他:“跑到這個鬼地方來找死,你腦子是出問題了嗎!”一邊罵一邊攔腰抱起他就逃,帝釋天還沒從浩瀚的心聲中解脫,捂著炸裂的頭,蜷縮在天魔懷里,痛苦地呻吟。 留影鴉長嘯,緊追不舍,它太大了,一扇翅膀就追了上來,遮蔽了頭頂的天光,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天魔抱著帝釋天,氣得肺快炸了,他看著蜷縮的帝釋天,有心狠狠教訓他一頓,卻又不知道該怎么罰他才好,又擔心他現在的情況,只能把怒火全撒向留影鴉——他重置世界的時候,白谷里竟然藏著一只這么巨大的漏網之魚。 天魔飛速地逃,在留影鴉追上的前一刻,抱著帝釋天逃出了白谷的濃霧之外,留影鴉出不來。 “唔——!”帝釋天疼痛難忍,被那些極致的念頭拉扯著出不來,他此刻狼狽極了,滿臉血淚,手心被自己刺破,雙腳布著凌亂的血痕,身后的靈神體金蓮也破碎了一半,哪還有善見城中圣帝陛下高貴圣潔的樣子?他模糊地喊著什么,天魔湊近了聽,帝釋天喊,“阿、阿修……阿修羅……” 天魔……阿修羅抱著他,緊得像要把他揉進骨血,他氣帝釋天的固執,氣他瘋起來不要命,也恨自己,他愛帝釋天,他想要帝釋天好,可為什么他總是一次又一次讓他受傷痛苦,讓他一次又一次為自己不顧性命,“帝釋天,帝釋天,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我要怎么愛你才好……” 他抵住帝釋天的心口,藏在里面的他的心魂碎片與他的力量共振,以悍然的姿態掃清了侵入帝釋天腦海的心念,修復了他破碎的靈神體,帝釋天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意識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