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吃醋
自從那次公開課上暈倒之后,陳墨說什么也不同意何秋白繼續去學校上課了,每日在家陪著他。 人兒起先還放心不下自己的學生,挺著個大肚子就想出門,但終究是沒走兩步就兩腿發軟,扶著墻壁喘個不停。 幸虧陳墨一直跟在他身后,見他站不住了,趕忙把他重新抱回床上,刮了刮他的鼻子,“還逞強呢,快好好躺著吧!” 人兒乖乖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抽了抽鼻子,委屈地撫著大大的肚子,“墨墨,我,我什么都干不了……真的是,連累你了…………” “寶,什么連累不連累的,瞎說什么呢!”陳墨坐到床邊,一把將他摟入懷中,“你明知道,照顧你是最幸福的事情!” 人兒的臉微微紅了,費力地往他懷里拱了拱,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日日同吃同住,陳墨感到自己對何秋白的愛意與日俱增。但與此同時,他的心里也隱隱有些不安。 他前些天進臥室找東西,發現人兒艱難地撐著身子,在翻看和亡夫的合照。見自己進來,他抬起頭,眉間蹙著化不開的愁緒。 他張了張嘴,可什么都沒說,只是上前把相冊合上。他將人兒抱在懷里,親吻著他的后頸,感到自己的心里鈍鈍的痛著。 這么久了,為什么你還是沒有忘記他?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他在心里無聲地質問著,但終究只是長嘆了口氣。 深知自己尚未占據人兒的心,他夜間便奮力耕耘,一次又一次填滿他的身體,似乎越賣力,就越能將那人從他的腦海中驅逐出去。 他試圖用那柔軟的溫暖麻醉自己,在身|下的人兒那欲|仙|欲|死的呻吟中尋找他也愛他的證據,可稍縱即逝的快|感過后,心里的空洞卻變得更大,終究只是飲鴆止渴。 這種無力感一直縈繞著他,直到那晚洶涌而出,再也無法壓抑。 那夜,被他折騰的精疲力盡的人兒幾乎是立刻就睡著了,而那個人的名字卻一直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輾轉反側間,他突然聽到一陣低低的抽泣聲。 他以為是寶貝身上又痛了,趕緊翻身面朝著他,在他耳邊柔柔地問,“寶,哪里痛?” 人兒沒有回答,眼睛緊緊閉著。 原來是在做噩夢呢。陳墨松了口氣,輕輕握住他的手,猶豫著要不要叫醒他。 可下一秒,他的心猛然停住了。 “思宇……你不要走,好不好……”人兒的聲音顫抖著,甩開了他的手,把手朝前夠著,努力想抓住虛空中的什么東西。 陳墨感到自己的血液全都凝結在了身體里,大腦一片空白。他用手捂住臉,覺得墜入了無盡的深淵。等到重新恢復意識,臉上不覺間已全是淚水。 他定定的注視著身邊的人沉睡的輪廓,就這么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墨墨,我好像做了個噩夢……”清晨,幾縷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床上,人兒悠悠地睜開了眼睛。他撒嬌般往陳墨懷里蹭了蹭,聲音軟綿綿的。 陳墨機械地摟住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整晚,他都想著那個該死的男人,心被揪住般痛著。現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懷里的人。 “你,你怎么不理我……”人兒仰起頭望著他,委屈地撅著嘴。 “沒事。”陳墨壓抑著翻騰的醋意,吻了吻他的小臉。不知怎的,他無法直白地說出自己的所思所想。 “那,扶我起來好不好?今天,今天是李思宇的生日,我想給他掃墓……”人兒抓住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個名字像是一把利刃,瞬間捅穿了陳墨的心臟。他感到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血液在耳畔隆隆作響。他松開了摟著他的手,什么也聽不見了。 “墨墨,墨墨……”他感到自己的睡衣被輕輕拽著,思緒好不容易回到了現實。 人兒正努力地撐起身子,斜倚在床上,拉著他的衣角。 見他用手托著肚子,咬著嘴唇,很吃力的樣子,陳墨一下子心軟了。 “快躺下,”他護著他的腰,讓他重新倒在枕頭上。“你……一定要去嗎?”沉吟了許久,他開口了,暗自祈求聽到想要的答案。 可人兒懇求地望著他,目光無比堅定,“嗯,我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