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嵐在聽見白霽月的話之后，身形明顯一怔，被白霽月握著的手也不自覺因為緊張而分泌著汗液。

    白霽月說，他可以救紀(jì)宸。

    “師兄...”白霽月的聲音好像命懸一線的病患，好像沈山嵐不回應(yīng)他，下一秒他就要死在自己面前了。

    沈山嵐的心微微動了一下，而后將自己的手從白霽月的手中抽離，他的眸中閃過惻隱的光，白霽月這副模樣若是落在旁的人眼中，那的確就是我見猶憐了。

    但深知白霽月秉性的沈山嵐卻只覺得猜不透白霽月此番的舉動。

    “不需要。”沈山嵐輕飄飄的落下這樣一句話。

    在聽到沈山嵐的回應(yīng)之后，白霽月的眼神霎時就變暗了，他的喉頭仿佛被砂礫碾出血渣那樣，字字都疼，“為何？師兄，你不是想救他嘛，想救到發(fā)瘋，甚至可以發(fā)sao到騎到他身上，要是我沒趕上的話，是不是……”

    “咳、咳。”白霽月又吐出兩口烏黑的淤血。

    聞言，沈山嵐胡亂的點了點頭，只覺得心亂如麻，白霽月的話如同針扎一樣刺在他的心頭。

    沒錯，他方才就是那么想的，肚內(nèi)的孩子不過是個禍種，不論他是否用他去救紀(jì)宸，沈山嵐都不會留他和白霽月的孽胎。

    早晚，

    早晚會墮掉的。

    “沈山嵐，你是不是沒有心的。”白霽月的眼睛里盛滿了怒火，他顧不上自己的身體才剛剛開始恢復(fù)，調(diào)動周身僅存的靈力，落下結(jié)界，沈山嵐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困在了白霽月的結(jié)界之中。

    “師兄，為什么，為什么你要一次次傷我的心，我明明剛才已經(jīng)說了，我會幫你救他，我已經(jīng)說了啊……”白霽月緩緩走向沈山嵐，他的臉龐浸滿了悲傷，但是發(fā)絲飛揚，眼瞳之中染上的緋紅，蒼白毫無血色的皮膚上逐漸開始顯露出魔紋，幽幽散發(fā)著紅光。

    “師兄，你就那么、那么恨我？”白霽月眼角似乎有清淚滑過，他已經(jīng)無法凝氣運物了，如果他還想活下去的話，就不應(yīng)該再拔劍了。

    但是白霽月的手中逐漸幻化出長劍，銀白的劍刃幾乎就要晃瞎沈山嵐的眼睛。

    沈山嵐以為這炳劍是白霽月為他準(zhǔn)備的，黑發(fā)垂落在沈山嵐的肩頭，但是劍確實刺在了白霽月的腹部。

    而劍炳卻是握在了沈山嵐自己的手中。

    那一縷的黑發(fā)也不是他的，而是白霽月的。

    白霽月的頭靠在沈山嵐的肩上，桀桀的聲音好像是牙齒碰撞，他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是沈山嵐聽不見，只能感覺到自己懷里的軀體逐漸失去了力氣，沈山嵐的腦內(nèi)嗡嗡作響。

    白霽月的嘴角吐出鮮血，雙手想要擁抱沈山嵐，最終還是軟軟的耷在了沈山嵐的腰兩側(cè)。

    結(jié)界散去，沈山嵐的眼中重新見了天光、重新看見了鳥語花香、重新看見了白霽月一開始的模樣。

    “白霽月！”

    “白霽月！！”

    沈山嵐叫著白霽月的名字，白霽月堪堪睜開了眼睛，琉璃一樣純粹的眼睛里，印著沈山嵐的臉，“師…兄，我說了、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幫你做成，包括，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