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伊萊覺得自己當初應該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五條悟這種極端自我主義的男人。

    他被五條悟掐著下巴吻住，純黑的羽絨服已經掉在了地上，底下打底的黑色羊絨衫被推高了，露出底下純粹的男性的胸膛。

    可明明他沒有長出女人一樣的胸脯，五條悟還是捏著他一邊乳粒弄得歡。他難耐的想要夾緊腿，可跪在他腿間的男人惡劣得緊，頂開他的大腿，還不時用膝蓋蹭他腿間的柔軟。

    “給我吧，怎么樣？我會弄得你很舒服的，比現(xiàn)在舒服一萬倍。”五條悟眨眨眼睛，眼神純良，蒼藍色的眸子卻始終欲色沉沉的。他摸了把少年溫度偏高的身子，繼續(xù)說，“你跟我，會很快樂的。”

    伊萊竭力咬住下唇，想要抑制答應的沖動。他太喜歡五條悟了，這個男人是他將近十八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喜歡的人。喜歡到哪怕他現(xiàn)在知道了這并不是個適合被他喜歡的人，可他依舊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因為一個吻就下身都泛出濕意。

    他咬緊唇瓣，粉嫩的唇被咬得泛白，很快被五條悟掐著下頜分開。

    被咬得過度的唇瓣瞬間充血，甚至隱隱有些腫脹，五條悟低頭舔了口，依舊軟乎乎的，這才放心了些，“別咬自己。”

    伊萊閉了閉眼睛，終于清醒了點，這才開口說話，卻是聲音都顫抖的厲害的否認，“不會快樂的……”

    “老師，你只會讓我痛苦。”

    “……”五條悟不明白，難道rou體的快樂不能讓精神快樂？他有些困惑的支起身子，也不再和人接吻，看著少年撐著床坐起身子，竭力想要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保持得體模樣，他也不像往常一樣輕嘲幾句，只低聲說：“你到底想要什么？”

    “別說讓我只跟你一個人做這種屁話，你想被cao得下不了床？”

    伊萊的逼五條悟是見過的，又窄又小，手指插進去都緊得叫人心慌，他那根jiba要進去，恐怕得讓人疼得軟下去，甚至逼口撕裂。

    他靜靜想了想，過了會兒，才又接著說：“跟我不好嗎？過節(jié)我也會給你送禮物，男朋友該做的事我一樣不會落，我可從來沒有這樣對別人過。你還有什么不滿意？”

    伊萊眨了眨眼睛，哪怕傷人的話他聽了無數(shù)，可這次他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他身子前傾扶著五條悟的肩膀，吻了吻男人不快的抿緊的唇，等到男人面色放松了些想要來抱他，他才輕聲笑了笑，退開來。

    “老師，你沒有心的。”

    23.

    “老師，你沒有心的。”

    五條悟不是第一次聽這種話了，大多數(shù)時候后面的主體內容是一模一樣的，差的只是前面的稱呼。

    他以前也覺得他沒有心，畢竟要說人之七情六欲，他到底差點。

    但他一直忘不了那次他從公寓出去，站在門口聽著伊萊哭泣出聲的時候。

    還有就是伊萊說不想再喜歡他的時候。

    他空捻了下手指，很快回過神來，脫了外套解開襯衣，握著少年的腳腕子把人拖到身下，再欺身上去，抓著少年的手貼在自己赤裸的左邊胸膛上，面上沒什么表情的問：“你想要這個？”

    男人的胸膛溫度偏高，伊萊感覺自己的眼睛像是抽搐了一下。他想要抽回手，沒能成功，于是只能五指像抽筋似的動了動，盡量想要離男人胸膛的皮rou遠一點。

    可更快的，被按著手背整個貼合上去。

    五條悟擰眉，語氣已經有些不好，“說話，是不是想要？”

    “不想！”伊萊掙不脫，索性別開臉，不想再看見那張不管做什么傷人的事都一副理直氣壯表情的臉。

    可又被掐著下巴轉回去。

    “說謊。”

    五條悟聲音很輕，帶著點嘲諷的笑意。

    伊萊聽出來那點嘲諷的意思，氣的身子都在發(fā)抖。

    “伊萊，我沒有心也好好活到這個年紀了，還過得比常人都快樂。你覺得你有心很有優(yōu)越感嗎？你不就是因為有才會這么痛苦。你喜歡我，又不能獨占我，你因為這個痛苦。”五條悟用陳述事實的語氣擲地有聲的說著。他看著少年眼里很快蓄滿眼淚，眼睛里充滿血絲，他只能低頭吻了吻少年的眼睛，在閉眼的那一剎那用舌尖卷走那點淚，“要不你耐心一點？”

    他退開來，看著少年變得迷茫的眼睛，明顯沒懂他說的什么意思。可他并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于是并不解釋清楚，只有些為難似的眨了眨眼睛，接著說，“畢竟我還挺不想看你那么痛苦的。”

    伊萊愣了一下，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要相信這個惡劣的男人說的每一個字，可他依舊因為這話而抱有了丁點希望。

    他向來敏感，別人釋放丁點善意的信息都能被他捕捉，更何況五條悟已經難得的，說到了這個份上。

    他抓著五條悟的胳膊，因為自己的軟弱而難堪，可又不想放棄，“耐心的話，你會喜歡我嗎？”

    “……我不知道。”五條悟看著那雙原本充滿希冀的眸子很快黯淡下去，他終于意識到其實希望這種東西不應該被輕易給予。可他沒辦法放棄，他很難放棄伊萊，于是他又接著說，“可我覺得如果我會喜歡誰的話，那個人應該會是你才對。”

    畢竟是他花費了一年多的時間和真正傾注心思的人。

    24.

    伊萊不知道五條悟是不是經常用這樣的辦法吊著喜歡他的人。

    他下意識是想否認的，畢竟五條悟看起來不缺人喜歡，應該不至于這么做。

    可他還是不想等了。

    這種被動的，甚至隱隱像是低人一等的愛情不是他想要的那種。他只是一開始被五條悟的蒙蔽了眼睛而已，他應該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花費精力和時間去等一個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學會怎么去愛人的男人。

    “老師，還是算了。”

    說這話的時候伊萊表情如常，但藏匿在身側的手卻是掐緊的。他眨了眨眼睛，笑得像是第一次見到五條悟那天一樣，“我覺得我們應該更適合做個短期的床伴。”

    五條悟喉嚨發(fā)緊，不明白伊萊怎么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他幾乎要以為伊萊在用這樣的辦法逼迫他，逼迫他說出那個他尚且不能很好地理解的字眼。

    這讓他覺得煩躁，甚至有些痛苦。

    他不喜歡伊萊總是讓他的心情這樣糟糕。

    以前的伊萊只會讓他心情很好，不管是甜膩的草莓牛奶，還是那張格外漂亮的臉蛋，以及少年全身心依賴他的模樣，都讓他心情很好。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種糟糕的場面。

    “過去一年你不開心嗎？”

    伊萊不明白五條悟怎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這個他還是認真回答，“一開始真的很開心……但是等我喜歡上老師后，大多數(shù)時間都很痛苦。”

    五條悟問的問題，曾經伊萊也反復的問過自己。

    過去一年多他開心嗎？

    “老師，我本來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的。”

    跟五條悟說上話他就覺得開心，五條悟收了他的草莓牛奶他也開心，兩個人在學校門口偶遇一起走過一段路也讓他覺得開心。

    他本來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是五條悟。五條悟勾引他過界，讓原本單純的欽慕變成喜歡，甚至更為貪婪的情感。

    可他過界了，那之后呢？

    之后五條悟卻像是生活沒有任何變化，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我行我素的過他自己的生活。

    找床伴、換床伴甚至是和人去酒店開房上床，這些事情他依舊絲毫不會遮掩，就大喇喇的攤在伊萊面前。

    一開始伊萊真的是震驚困惑，可他發(fā)現(xiàn)五條悟實在是坦蕩又自然，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于是他只有把那些糟糕的負面的情緒全部埋在心底，獨自承受。

    甚至讓那些東西在他心里生根發(fā)芽。

    伊萊不明白世上怎么會有這么不負責的大人，讓原本很容易滿足的他變得貪婪，可卻從來沒有滿足他的念想。

    只是不停的帶給他痛苦。

    “老師，你說不想看我那么痛苦……那你就應該說到做到。至少這次，老師應該說到做到。”

    25.

    五條悟說不想看伊萊那么痛苦，但他有些后悔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伊萊不那么痛苦之后，痛苦的人變成他自己了。

    真糟糕。

    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學校偶遇了，伊萊總能笑瞇瞇的一切如常的跟他打招呼。但只局限于打招呼，打完招呼就很快跟同伴并肩離開，一句多余的話也不會說。

    這讓五條悟確定，之前那么長時間是伊萊在躲著他，才導致兩人小半年時間沒有丁點交集。

    而現(xiàn)在伊萊好像已經覺得沒有躲著他的必要了。

    五條悟站在垃圾桶旁邊碾了煙，抬眼就看見剛剛和他打完招呼的伊萊已經跟加藤往學校外面去了。

    雖然伊萊沒有說，但五條悟知道，他們是去學校外面的蕎麥面店了。因為今天星期六，這是那兩個人的固定項目，高專的學生不多，所以幾乎所有人都知道。

    他們關系好著，每周六都得出去約會。

    約個錘子的會。

    五條悟有些煩躁，他想他不應該退步的，他就應該一直看著伊萊為他痛苦。畢竟他向來不是什么好人，折騰個學生也不叫什么大事，至少他看著伊萊因為他痛苦，知道這個小兔崽子是真的喜歡他的。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體面坦蕩，居然像是真的不喜歡了。

    五條悟才不相信伊萊真的不喜歡他了。

    有時候五條悟會想，自己到底知不知道過去一年多伊萊會因為自己跟別人上床而痛苦。

    最后大多數(shù)時候得出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他不是那么粗心的人，相反，他對別人對他的情感非常敏感。所以他應該是知道的，伊萊喜歡他，不想他跟別人上床。

    那他為什么還要讓伊萊知道那些事呢。

    他真的不是什么好人，會當人伊萊的面跟約炮對象打電話，約地方。最過分的那次，他剛剛約完回來，看見伊萊在公寓門口倚著欄桿看手機，在等他。

    他答應了晚上陪伊萊去看新上映的電影。

    當時他是怎么做的來著？他走過去親了親伊萊的唇角，說等他洗個澡就來。

    但伊萊卻面色僵硬的說今天有事，就不去了。

    他也只無所謂的應了聲好。

    然后就看著少年掉頭離開，像是落荒而逃。

    五條悟不明白自己當時為什么要那么做，或許是真的覺得無所謂，或許是覺得暢快。就想著這么漂亮的孩子因為他痛苦，甚至是在對于喜歡或者說愛全都懵懂無知的時候，先一步被他教會了苦澀。

    有一丁點怪異的成就感。

    因為當時五條悟還堅定的認為他跟伊萊只是將來要約個炮的關系，他篤定自己不會喜歡誰。

    所以他對誰都是這么沒心沒肺的。

    26.

    伊萊成年的生日比五條悟想象的要來得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覺得這種日子有點難熬，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是的，雖然五條悟很不想承認，可他這個月確實很難熬，就連約炮的頻率都明顯降低了，低到令人發(fā)指。

    每次他想約人出去快樂一下，都能想到伊萊難過的眼睛通紅還要忍耐著不哭出來的模樣，想得他跟著難過，難過的jiba硬起來想著伊萊的身子打。

    真難熬，他都好多年沒自己做過手活兒了。

    眼看著到了伊萊生日，五條悟想著要請伊萊吃個飯慶祝一下生日才行。他是知道伊萊父母雙亡的，被詛咒吃掉了。

    所以他想著應該給伊萊過個生日，畢竟成年，不是尋常日子。

    可他去學校找了一圈，卻沒看見伊萊，問了一下低年級的學生，聽說是跟加藤出去吃蕎麥面了。

    媽的，今天又不是周六，吃個屁的蕎麥面。

    蕎麥面店不遠，五條悟也就沒想要開車去，只邊走邊看手機。

    伊萊上次回他消息已經是去年冬天了。

    真cao蛋。

    結果他去了蕎麥面店店附近，才發(fā)現(xiàn)那不是最cao蛋的。

    最cao蛋的是伊萊在跟加藤接吻。

    五條悟意識到自己真的該開車過來，能快點，不至于看見這么離譜的一幕。

    那兩人很快分開，伊萊先轉身走了，而加藤走了另一個方向。五條悟點了支煙抽了口，快步跟上去，很突然的搭著伊萊的肩膀，等到少年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他，他才摘了煙，樂呵著說：“怎么？親都親了，不順便出去開個房睡一覺？”

    他話里帶著點笑意，但圓片墨鏡底下的眼睛卻是冷到快要滲出冰碴子。

    眼看著伊萊擰緊眉頭張嘴就要說話，五條悟卻先一步用手指按住那兩瓣唇，就怕那張嘴里再吐出什么不中聽的話，氣的他找個巷子把人辦了。

    他有些惱火的用手指大力的揩那兩瓣水潤的唇，聲音很低的問：“記不記得老子說過不許讓人碰你。”

    伊萊有些煩了，他別開臉躲了五條悟的手，很隨意的“嗯”了一聲，緊接著又說：“跟加藤不行，倒是可以跟老師順便開個房睡一覺。”

    五條悟扯了下唇角，輕易聽出來伊萊話里早睡早解脫的意思。他五指插進伊萊的發(fā)里，低聲笑了一下，“你有這個覺悟是好的，但你記不記得我說過，要我cao膩歪了才行。”

    伊萊一搭眼皮子，沒忍住，呼吸都有些發(fā)顫，“那老師記不記得答應過我什么？你說不會讓我那么痛苦，可我現(xiàn)在就很痛苦。”

    五條悟有些茫然，幾乎想要問他，為什么呢。

    明明是他的錯，是他被人吻了。

    27.

    “你不要痛苦，你為什么痛苦呢，明明是你……”

    五條悟把伊萊壓在巷子里，面色茫然的念叨。但他話只說到這里，便很快停下。他摸了摸伊萊的臉頰，他記得自己一開始對這個少年產生興趣就是因為這張漂亮的臉蛋，但是現(xiàn)在這張臉蛋居然沒有初見的時候那么漂亮了。

    為什么呢？難道是因為那雙黯淡的眼睛？

    五條悟有種怪異的錯覺，仿佛是他正在摧毀著什么。

    摧毀他喜歡的東西。

    五條悟向來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東西，甜食他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他喜歡，但都說不上是頂喜歡。畢竟都只是在沒什么趣味的生活中，能帶給他短暫享受的東西而已。

    但是伊萊好像是不一樣的。

    “我喜歡看你笑，你能不能別難過。”

    五條悟這么說著，但面色還是茫然。他摘了墨鏡掛在衣領口，這會兒那雙蒼藍色的眼眸赤裸的，居然有點孩童般的懵懂。

    他眨了眨眼睛，低頭吻了吻伊萊因為他的話而有些愕然的眼眸，低聲說：“你別難過，但你也不要跟別的人接吻好不好？我只跟你接吻，你也只跟我接吻，不好嗎？”

    伊萊看著那雙帶著赤裸困惑的眼眸，他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喜歡上了一個不懂感情的人。

    這個事實讓他難過到了極點。

    他看著五條悟，他想五條悟最好永遠是這個狀態(tài)。他確實愛他，這是他這一年多以來養(yǎng)成的一個很糟糕的習慣，很難改掉。

    所以他希望五條悟真的不要愛上誰，畢竟愛情并不是一直甜蜜美好。

    他不希望五條悟會被愛情折磨的像是現(xiàn)在的他一樣。

    “老師，你會是我見過最殘忍的人。”伊萊抿著唇笑，但還是忍不住眼淚往下掉。他捧著五條悟的臉頰，吻住五條悟的唇，“你做你就好，我不會和加藤接吻，不會讓你難過。”

    “你不要試著去愛上誰，我不會等那種東西，所以你做你就好。”

    五條悟更茫然了，他不明白，那明明是伊萊一直吵著鬧著想要的東西，怎么現(xiàn)在又不想要了。

    “要去酒店嗎？畢竟我的宿舍不太方便，老師好像也沒有帶床伴回家的習慣。”伊萊邊說邊往外走，他摸出手機來，想要查一下附近的不會讓五條悟覺得太低檔的酒店。

    結果剛轉身走了兩步，就被扣著腕子一把拽回去。

    “……不要這樣。”五條悟說話才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在發(fā)顫，他咬緊牙埋在伊萊肩頭，因為個子太高，這個姿勢有些艱難。

    可他突然很難面對伊萊。

    他只將人抱緊了，喃喃道，“不要這樣好不好……”

    再等等，再等等我，就差一點就會知道了。

    28.

    “老師你不要抱我。”

    伊萊耷拉著眼皮子，話是這么說的，卻也沒有掙扎，像是想要等五條悟主動放開。他覺得自己掙不開，但也不是沒有力氣，只是鼻子發(fā)酸，眼睛發(fā)脹，還有些模糊。

    “為什么不能再等等？你不是喜歡我嗎，不能再多點耐心嗎。”五條悟有點急了，“我都已經……”

    “因為在消耗。”

    伊萊打斷五條悟的話，他一手抓著五條悟的腕子，漸漸收緊，“不管是耐心還是別的什么，都是消耗品而已，而我的已經被老師消耗光了。”

    五條悟又想起來了，那天他在學校門口，隱約聽見希臘對加藤說，“什么都沒有。”

    但他還是茫然，他不明白。

    他將伊萊抵在墻壁上壓住，眼神困惑懵懂，“那你哭什么呢。”

    伊萊睜了睜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臉頰發(fā)涼。他有些難堪，抬手想抹，被五條悟攔住。

    最后又被五條悟吻去那些淚痕。

    五條悟知道人類其實是很奇怪的，當然了，他也是人類，所以他自己也很奇怪。

    他發(fā)現(xiàn)他成功了，他有與生俱來的破壞欲，他摧毀了他喜歡的東西，但他沒有預想的那么快樂。

    “你不會愛我了嗎？”

    他看著伊萊哭著點頭，默了半晌，又問，“那你也不想要我的愛了嗎？”

    這次伊萊哭得更厲害了些，像是他從公寓離開的那天，有些撕心裂肺的哭。

    可伊萊還是點頭。

    那一刻五條悟覺得，實在太遺憾了。

    “那我們還zuoai嗎？”

    伊萊扯了下唇角笑了笑，有點難看，但已經是他能做到的盡可能的得體。

    “老師想的話就做，不想的話就算了。”

    五條悟發(fā)現(xiàn)他既想又不想。

    想是他一直以來的沖動，不想是他在克制。

    總感覺做了的話伊萊就會跟他斷的干凈的樣子。可他知道這樣的想法是錯誤的，如果他把這話直白的跟伊萊說出來，一定會被嘲笑。

    或許伊萊會說他們本來什么關系都沒有，不存在斷不斷干凈這樣的說法。

    五條悟可不會給伊萊這樣的機會，他不會給任何人讓他自己難受的機會。

    “以后隨便你做什么，你想跟誰接吻，和誰做，都隨便你。”五條悟耷拉著眼皮子，話說得隨意。

    “但不要讓我看見。”

    他退開點，點了支煙抽了口，這才扯了下唇角笑著說：“我看見的話，會很生氣，比剛剛還要生氣。你不要讓我生氣，我就讓你好過一點。”

    伊萊點頭。

    五條悟也點了下頭。

    “那再見了，伊萊。”

    29.

    伊萊一直向往能過正常人的生活，不過在他心里，正常人的生活也只局限于談戀愛。

    他是沒有那種和別的誰共度一生的沖動的，他只是向往愛情的美好。

    但他十八歲那年談了兩個對象，全黃了。

    第一個莫名其妙跟他說覺得兩人不太合適。當時他聽見這話也沒什么多余的感覺，只心想合著這又不是你追我的時候了。

    第二個就不一樣了。第二個直接告訴他，自己被五條悟cao了，看上五條少爺?shù)膉iba，不想做1了。

    “……”行吧。

    伊萊不知道正常人談戀愛會不會有像他這樣的遭遇，就挺搞笑的。

    第二次被甩之后，伊萊已經想著高專學習期間暫時不要談戀愛了，畢竟五條悟的jiba可能忙不過來應付多余的人。他不再想去嘗試那勞什子的戀愛，只想多賺點錢，最好以后能去京都生活。

    京都也有高專，咒術師也有一些，是日本境內除了東京對于他來說的最安全的地方。

    小林先生一聽他想去找兼職，立馬推薦他去那家法國餐廳做侍應生。

    小林先生給伊萊打包票，絕對可以被錄用。原話是既然主廚是他男人，那么餐廳都歸他做主。

    因為餐廳就是主廚先生的。

    伊萊原是不想欠人人情的，但他和小林先生在唾罵五條悟一事上建立了深厚友誼，于是也不好多推辭，便答應了去餐廳做侍應生。

    畢竟那么高檔的餐廳，工資也非常可觀。

    結果他培訓完正式上班第一天，就遇到了來用餐的五條悟。

    看見五條悟進來，伊萊立馬拜托了一位前輩幫忙過去點單。他不敢看五條悟，只用余光關注那邊，結果就隱約聽五條悟說了一句話，只抓到幾個關鍵字。

    那個栗色頭發(fā)的混血兒。

    裝尼瑪?shù)牟徽J識。

    他被前輩推過去點單，臉上掛著點僵硬的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白發(fā)男人找茬，“你這么笑，我會覺得你對我有意見的。”

    伊萊面色不改，否認三連，“沒有，不會，怎么敢呢。”

    于是五條悟也笑，“你有什么不敢的。”

    都敢找男朋友了，那還有什么不敢的？

    伊萊笑笑，把菜單遞過去，“點單吧，兩位？”

    “兩位？我跟你吃還是跟鬼吃？”五條悟點了單，又合上，但只一指壓住菜單，不讓伊萊抽走。

    “早退吧，我等你，去跟James說一聲就好了。”

    伊萊心里一跳，盡量維持冷靜，“有什么事嗎？”

    “你說呢？”五條悟扯了下唇角。

    “送你回去，我只有八點半有空，所以你八點半下班吧。”

    “……”

    30.

    伊萊收到小林先生的消息的時候他人已經在五條悟車上了，還是副駕駛。

    原本他想去后座，但剛拉開車門，五條悟就在駕駛室旁邊對他冷嘲熱諷，“怎么著？我是你家司機？”

    伊萊眨了下眼睛，“我家司機在我小學畢業(yè)后就不來接我了。”

    因為他父親覺得沒必要。

    他打開副駕駛坐進去，等到五條悟發(fā)動車子，手機突然亮了屏，提示有新消息。

    ［小林先生：James居然跟老畜生串通一氣了！學生仔你快跑路！這辣雞工作不去也罷！來給我做試妝模特吧！］

    伊萊扯了下唇角，心說跑路已經跑不掉啦。但他并沒有回小林先生的消息，只按了關機鍵，直視著前面的車流，對五條悟說：“老師你覺不覺得這樣挺沒意思的。”

    “不覺得。”五條悟墜了一下，故意拖到信號燈變紅，然后順理成章的停在了路口。

    那是個大路口，紅燈長達一分半，五條悟把車窗降下來一半，偏頭點了支煙，這才接著說：“我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伊萊點頭，“嗯，玩兒我很有意思。”

    五條悟額角一跳，“我他媽說的是接你下班很有意思。”

    聽五條悟話說到這里，伊萊才轉頭看過去，“我六點才上崗，現(xiàn)在八點四十分。”

    “啊，那怎么了？”五條悟也轉頭對上伊萊的視線，“上到十一點你回學校公交車都沒有，打車？兼職錢不夠你車費的。”

    伊萊抿唇，“我騎單車。”

    “腿不想要了是吧。”

    伊萊快要氣死了。

    “今天我有事，明天你可以上到十一點，我過來帶你回學校。”五條悟頓了頓，又很多余的說，“正事，不是約炮。”

    伊萊眨了眨眼睛，表情淡定，“這是我不想知道的范圍了。”

    五條悟點頭，表示明白，可很快又接著說，“可是我想讓你知道。”

    “那我也有個事挺想讓老師知道的。”伊萊把手邊的車窗降下來，手肘撐上去枕住了頭。

    他先是說了一個電影名，問五條悟記不記得。等到五條悟說記得，他才又笑了笑，接著說：“我那天等你回來，其實我知道你是去跟人上床了。可是我想沒關系，畢竟你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嗯，其實當時也不是沒關系，就是覺得我還小，又沒辦法幫老師解決性欲，所以老師找人也很正常。”

    “我在幫老師找理由。”

    “但是老師那天為什么要吻我。”伊萊轉頭，看向五條悟的側臉，緩慢而痛苦的補充，“帶著別人的口紅印。”

    31.

    那天五條悟根本不知道自己嘴上有別人的口紅印。

    他是在吻了伊萊，看見少年落荒而逃，心情頗好的回到公寓去洗澡準備補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

    他發(fā)現(xiàn)的時候，心情就直接降到谷底了。

    當時他就站在洗手臺前，看著鏡子里面無表情的自己，感覺到胸腔里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鼓噪肆虐了。

    那天那個床伴是個公立學校的美術老師，性子很好，當時很討五條悟喜歡。他那天做的高興，所以分開的時候女人搭著他的肩膀踮腳吻他唇角，他也不怎么抗拒的接受了。

    現(xiàn)在想想，打完炮還接吻的動作簡直愚蠢透了。

    他垂著眼睛打開水龍頭，想要接點水抹了那點礙眼的口紅印。可因為水龍頭開的太大，急促的水流打在他的手掌里，又很快濺得到處都是，甚至濺到他身上沒來得及脫的衣服。

    雖然那身衣服五條悟本來就打算要洗，可這種事情不受他控制的感覺依舊讓他煩躁到了極點。

    那是一種很荒唐的感覺，直接讓他想到了伊萊。

    他意識到今天做的過頭了，或許事情會變得有些不受他控制。

    就好像一座積木塔，他原本只想抽掉一塊木頭讓原本扎實的結構出現(xiàn)孔洞進而欣賞那種搖搖欲墜的危險，而他也確實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最后卻因為沒有控制住力道而讓積木塔整個倒塌。

    伊萊就像他的積木塔，像那個瀕臨倒塌的積木塔。

    那之后五條悟忍了兩天沒去找伊萊，第三天他忍不住了，給伊萊打電話。

    伊萊的聲音還是和往常一樣，四平八穩(wěn)，只帶著點抑制不住的驚喜。

    就好像沒有那天下午的事情一樣。

    當時的五條悟覺得有點奇怪，可到底是慶幸的，因為他的積木塔好像沒有倒塌。要知道，那種不斷抽取結構的游戲總是容易讓人上癮，因為不知何時會到來的傾覆。

    這種逐步毀壞某個人或是某個東西的刺激感一直令五條悟欲罷不能。

    因為那次的事情，之后五條悟做了很多嘗試，可讓他覺得困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