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劇本
許中躲閃不及,下意識地閉緊了眼。 但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伴隨一聲,“病毒抹殺”。 再次睜開眼時,許中已來到一片銀灰色平原。 他面前多出了三道門。 耳邊也響起一陣電子音。 電子音無起伏地敘述著虛擬世界入侵病毒,需要他解救之類的話。 許中半信半疑,猶豫片刻,推開了面前的第一道門。 “許公公,陛下叫您呢!”一道諂媚而又尖銳的聲音把許中吵醒。 許中強撐著眼坐起身,打量著來人。 看不出年紀,身子有些富態,長相陰柔,身上套著一件古代影視劇里隨處可見的太監服。 看來自己這扇門的世界是古代宮廷,許中移開了眼,心里了然。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可整個皇宮,能被太監伺候的,無非是皇子之類。 許中心里有些高興,他還沒演過皇子呢! 但想到他迷迷糊糊中聽到的稱謂,頓時又有些不確定,遂問道:“你剛剛叫我什么來著?” 好像是什么公子,難不成自己是皇上的后宮? 許中苦著一張臉,萬一任務目標不是皇上的話,那豈不是難辦了? “許公公,您這是睡糊涂了?”富態太監面露不解,有些為難地道:“陛下那兒正催著呢!總管可跟咱家說了,讓您盡快過去......” 許公公? 轟隆一聲,許中心里電閃雷鳴。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許中心里大駭,當即掀開被子手摸了上去。 空蕩蕩的觸感,讓許中一窒。他一口氣沒憋上來,咣當一聲,大頭朝下地栽了下去。 昏迷前,但聽富態太監扯著嗓子嚎道:“來人啊!許公公又暈了!” 這聲許公公無意是火上澆油,許中被他喊得直翻白眼。 再次醒來,夜已經深了。 身旁似乎坐了個人,明晃晃的在燭光下泛著黃暈。 見許中醒來,身旁的人嘆息一聲。扶著他的肩膀,讓許中坐了起來。 “許中,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那人長了一張狹長的眼,不威自怒被他盯著似有種被獵食的可怖。 姚東茗? 許中神色有些復雜,這是什么孽緣啊!上一個世界姚東茗剛“夸贊”自己有當太監的潛能,這世界自己就被安排上了。 “你這是生寡人的氣了?”男人伸手撫上許中的手,牢牢按住,不給他抽掉的機會。 “我與那和親的皇子,乃是逢場作戲,絕無一絲真心,不信的話明日我且把你調到梅花居。” 見許中木呆呆的仍不理會他,男人急得不行,甚至直接用了“我”來自稱。 “你去看看便知。”男人著急道。 許中點了點頭,心頭涌上一絲怪異。眼前的男人雖長著一張和姚東茗八分相的臉,但給他的感覺不甚熟悉,好似一個陌生人般。 許中怪極,不動聲色地找機會抽回了手。 察覺到許中的疲憊,男人親昵地揉了揉許中的耳垂,道:“你先睡著,我找機會再來看你。” 許中沉默地收回了視線,心里有些捉摸不定。 難道這個世界的戲碼是皇上與太監之間的禁忌戀? 第二天一大早,許中就收到了消息,皇上讓他去梅花居伺候新來的主子。 前往梅花居的路上,與許中交好的小太監,憤憤不平地為許中抱不平。 通過的他的話,許中迅速勾填充了整個故事的脈絡。 不受寵的皇子與忠心耿耿的太監相伴長大,皇子奪取變成皇上后,海誓山盟變成了泡沫。 “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情到深處,小太監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 許中咳了一聲,“這話以后還是少說,主奴有別。” “萬一被有心人聽到,”許中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小心你的腦袋。” 小太監臉色大變,神情惶恐地縮了縮脖子。 到了梅花居,勢必要去跪拜新主子。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這人怎么長得,和現實世界里姚東茗的臉一模一樣! 許中跪在地上,直到那人走遠他也沒回過神來。 半晌后,還是身邊的人給他扶了起來,“呸,有什么得瑟的!”那人對著主子離開的方向狠狠唾了一口,轉頭巴結許中道:“許公公,他這是給咱們下馬威看呢!” “您......” 許中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指著新主子離去的方向問道:“他叫什么?” “姓姚,名東茗。” 這一刻,許中終于感受到了木馬世界贈與他的森森惡意。 原來世界的戲碼不是皇帝與太監,而是皇帝的后宮與太監。 自從知道了真實的戲碼后,許中可謂是坐立不安。 整個人惶恐不已,生怕自己尚未完成任務,就因與后宮有染而被暴怒的君王腰斬。 這份不安,更是在姚東茗命人招他伺候洗澡的時候到達巔峰。 許中愁容滿面,我能不去嗎?他小聲地問了一句來報信的人。 許是沒想到許中會拒絕,那嬤嬤愣了一下,眼底涌過一絲輕蔑。 仗著皇上的寵愛,這閹奴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竟敢拒絕? 劉嬤嬤是姚東茗的乳娘,打小看著姚東茗長大。公子入宮本就受了委屈,如今哪兒能讓這個奴才再踩上一腳? 陪伴皇上長大又如何,在這梅花居,姚公子才是主子。 思及此,劉嬤嬤挺直了腰板,態度強硬起來,瞇著眼睛掃向許中,“你這是要違抗主子的命令?” 一股冷風吹來,許中醒了神兒,嚇出了一后背的汗。也是他大意了,這世界不比以前,規矩多得很,走錯一步就可能全盤皆輸。 實在得小心再小心。 許中仔細地措著詞,忙道歉說自己有口無心,怕伺候不好姚主子。但既然姚主子看重他,那他“萬死不辭”。 劉嬤嬤顯然不吃他這一套,并早就把他劃分到了敵對陣營。因此對于許中的長篇大論,只是哼了一聲,并未多言。 許中自然將她的反應看在眼里,雖有些不滿,但著實松了口氣。 這事就算翻篇了。 劉嬤嬤一路把他引到姚東茗泡澡的屋子,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后,才退了出去。 許中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面前的門。 熱氣夾雜著花香撲面而來,混淆許中的視線。騰起的霧氣浮在半空,似仙境般煙氣繚繞。 許中轉身帶上了門,點頭哈腰地知會道:“姚主子,小的許中來伺候您.....” 話沒說完,一道凌冽的男聲打斷了他。許中聽見嘩嘩的流水聲,下意識掀起眼簾往前看去。 正方形的浴池內,男人從水里露出個頭,似笑非笑的趴在池邊撐著下巴,打量著他,“你就是許中?” “正是小的。”許中像被人蟄了一樣,忙低下了頭。 “過來,”男人沖他招了招手,“幫我擦擦背。” “誒。”許中應道,立刻往前走了幾步。 “我讓你走了嗎?”男人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隔著水汽許中看不清他眼底涌動的暗芒。 但聽聲音還是聽得出男人語氣里的不滿的,許中當即停住了腳步,心狂跳不止,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丟了腦袋。 也不知道在虛擬實際里死亡,會不會對現實里的他造成影響。 心里七上八下胡思亂想的時候,男人再次開口,道:“爬過來。” 許中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岔子,爬過去? 男人把許中微怔的表情盡收眼底,不滿地催促道:“爬過來。” “奴才不都應該聽主子的話嗎?”他綻開一個笑,話里卻沒什么溫度。 許中整個人都垮了下去,縮著肩膀,任命地跪了下去。 真別說,這一跪真有之前那個世界給姚東茗做狗內味了,許中適應地很快。在加上長褂墊在膝蓋上,因此他爬得并不算痛苦。 不過幾瞬,他便來到了姚東茗面前。 男人渾身泛著熱氣,水珠凝在他的肌膚上,隨著他的動作而滑落隱進浴池中。 許中沒做過伺候人洗澡的活計,原主也沒留下啥記憶給他,許中只能盡可能地模仿著影視劇里的動作。 用一塊浸濕了的白布,輕輕擦著姚東茗裸露在外的皮膚。 姚東茗胳膊交叉撐在浴池邊,側著腦袋半闔著眼,一動不動。 許中在他腦后,蹲著身子盡心盡力地當著奴才,生怕這人又發威。 同時也在心里盤算著該怎么完成任務,如果對方知道了他與皇上的傳聞并且對皇上有意的話,那他極有可能將自己當成情敵對待。 讓情敵拋下偏見與自己相親相愛? 光是想想,許中就覺不可思議。 “你故意的?” 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時張開了眼,不善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正在溜神的許中。 這句話有如一個棒槌,一下子打醒了許中。許中腳下一滑,一頭栽進了水里。 許中嗆了一大口水,不敢睜眼,只能在浴池里撲騰個不停。 恍惚間,他聽到男人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你果然是故意的!” 男人轉過了身,攬著許中的腰把他提溜起來。水沾濕了衣服,平添了重量,緊緊貼著許中的身子。 許中咳出一口水,眼神迷離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姚東茗肯定道:“你果然是來勾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