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天下掉美婦,媸心扮丑戲
空有偽皮假面目,另有禍心窩里藏。 莫要害人損陰騭,行善積德好輪回。 話說有日,將軍府門前突然來了個(gè)女子,左手?jǐn)y子,右手款包。柳弱盈腰,貌美艷冶。眼含桃花,唇透紅脂。門前守衛(wèi)皆被勾去心魂,除了劉管家淡定從容,率先問道。 “夫人來府前,是有何事?” “奴家殷四娘,見過管家。數(shù)年前,奴家曾與將軍有過一面之緣,而后珠胎暗結(jié)。如今我兒年歲漸長,特意跋山涉水,只為讓他早日認(rèn)祖歸宗。” 劉管家看著那男童,年紀(jì)七八,面相平庸,神情呆滯,無一處像老爺神威,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個(gè)騙局。 “怠慢夫人,且等老奴告知將軍,稍后再回。” “有勞管家。” 江武得知此種荒唐事后,還吩咐把人放進(jìn)來,并且給予安置。站在門口,劉管家仍是納悶,扭頭看見十六后,疑惑解開。 走了金玉,來了四娘,下人見是母憑子貴,皆是認(rèn)作主母般伺候。都說人懂得趨炎附勢(shì)為好,可馥郁偏偏不愿隨波逐流,特立獨(dú)行的代價(jià)便是遭人排擠。 庖房門前,不妙闖入一群鴨子,嘎嘎亂叫,聒噪不已。馥郁在旁候著,耳旁非議置若罔聞。 “馥郁,你瞧瞧這鐲子好看么?” 這時(shí),馥郁看向說話的翠屏,而不是她手腕上的綠鐲子,說道。 “好看。” “這可是夫人送哩!” 馥郁笑了笑,沒有作聲。翠屏看到馥郁一臉不在意,心底酸溜溜地說道。 “馥郁,你倒不如同我們?nèi)ニ藕蚍蛉四亍!?/br> “我不如你們,可沒那個(gè)本事。” 這話聽了,翠屏得意不已。她伸長脖子,昂起來頭,像是池塘里的野鴨裝白鵝,自視高傲。她們繼續(xù)撲騰雙翅,引得水花四濺,沾惹旁人一身污水。 待飯菜備好,馥郁正要離開時(shí),翠屏忽自擋在她前頭,說道。 “馥郁,這湯是要先給夫人的。” “凡是都是先來后到,大家明規(guī)明矩,可由不得你作主。” “夫人的話你敢不聽?!” “這府中,我只聽公子的話。” 馥郁字字有力,不顧身后怨聲如何,走得輕快。 靠近院門口,是未見其人便聞其聲。十六上身赤坦,雙拳急速利落地?fù)粼谏嘲希榕樽黜憽I碥|被鍍上一層汗水,光澤锃亮。 隨著馥郁慢慢走近,十六的鼻翼輕輕翕動(dòng),遂然停下動(dòng)作。他抹了把臉,將上衣穿好,走去端菜。恰好馥郁偏過身子,躲開來。 “公子去擦擦身子,小的來。” 十六點(diǎn)點(diǎn)頭,三步并一步進(jìn)了屋。 桌面上一菜一湯,清淡簡易。十六大口咬下玉米饅頭,rou眼可見的蓬松綿軟,再配上一片醬牛rou,簡直絕配。馥郁將他的歡喜看在眼里,慶幸一切是值得的。 “公子來試試白玉湯。” 湯面青蔥浮起,淡白清湯濃香。看似平平無奇,入口卻是湯汁鮮甜,白菜脆爽。十六驚與其奧妙,于是問道。 “這湯是怎么做的?” “湯底為多種藥材與老雞提前燉制,玉白菜則是用初晨露水澆灌種植,兩者濃淡結(jié)合,相得益彰。” 就此工序,已然奢侈。十六是個(gè)粗人,入了他的肚子,便顯得有些暴殄天物。馥郁看他臉色,不禁問道。 “是不好吃么?” “非常好吃,只是我吃饅頭就好。” “公子不要虧待自己。” 十六嚼著饅頭,傻笑道。 “沒有虧待,是以前吃慣了。” “想必公子以前過得很苦吧。” 為了活命,人就要學(xué)會(huì)生存。莫說饅頭,十六還曾以雪水飽腹,樹皮充饑。即便是胃如火燒,腹裂腸絞,也能咬牙扛過去。不過,那是他的前半生。 “先苦后甜。” 曾經(jīng)吃得苦,換來今時(shí)的甜,已是老天垂憐,十六萬分知足。馥郁看見他眼里的誠摯,是生的希望在燃燒。她笑起來,亦是贊同道。 “公子說得對(duì)。” 物分兩極,天地正反。有人懂得知足,便有人貪得無厭。起初,殷四娘還是沾沾自喜,以為憑借那拙劣的計(jì)倆能夠瞞天過海。古怪的是,過去半月,江武始終閉門不見,她便開始疑神疑鬼,整日坐立不安。憤怒之下,她揚(yáng)手摑向身邊的阿生,指罵道。 “蠢鈍如豬!” 面對(duì)如此暴行,阿生毫無反應(yīng)。他從地上爬起,坐回凳上,臉上鼻涕橫流,口水直淌,似個(gè)癡兒。當(dāng)初殷四娘買下阿生時(shí),智力如常人,手腳更是麻利,可她擔(dān)心計(jì)劃敗露,于是下藥致殘,成了個(gè)傻子。 只等陰謀達(dá)成,站穩(wěn)腳跟,殷四娘將這頭豬扒皮剔骨,割rou而食。 劉管家:我悟了。 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