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冉凌越無奈，“晉哥，這個和年紀沒有關系。”

    “哦，那你知道你們這次的導火索是什么嗎？”

    “我感覺，他希望我們是情侶，但我覺得我們不是。”

    不是情侶？王晉覺得自己眼睛可沒有瞎，之前冉凌越和程航之間的那股子膩歪勁明擺著就是在熱戀。

    王晉抓住關鍵點反問，“也就是說，他現在不滿足只和你保持主奴的關系，希望進一步變成情侶，但你不想。”

    冉凌越抓頭發，“主奴情侶什么的很忌諱吧。”

    “那我不這么認為，我覺得主奴情侶反而是SM關系最好的一種關系。很多人婚前敗給倫理，明明喜歡SM，卻受不了大眾的眼光和壓力，找了不諳此道的配偶。結婚之后又覺得正常的性愛太乏味，輸給欲望，在外面偷情。這是一種非常不負責任的態度。兩個人互有感情，在欲望上又合拍，多么幸運。只是這中間的尺度要如何把握微妙又困難。做主人的時候呢，強調臣服說一不二；做情侶時呢，又要能伏低做促進和諧。”

    冉凌越看王晉的眼神有點微妙了，為什么這么懂呢。

    “如果只是單純的主奴，界限感要有吧。可是我見過你們相處的模式，我感覺你還挺寵他的。你們怎么相處的？”王晉也是難得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除了其他對算是認真生活的主奴，也想多了解了解來無則加勉。

    “他乖乖的，我照顧他；他聽話我獎勵他，他做對了我獎勵他，他做錯了我懲罰他。”

    “聽著不像主奴，倒像是主人和寵物之間的關系。”

    “本來一開始就是這樣的關系。”

    “你的行為曖昧不清，你對他照顧得細心周到，這自然就會讓人產生誤會。”

    “我養了一條……”冉凌越把那個字咽下來，含糊越過，“我照顧它的飲食起居有什么不對嗎？”

    “其實我不懂你這個。”王晉不恥下問，直接挑破了冉凌越藏起來的那個字，“想養條狗是意思？”

    “就是把他當狗養。”

    “可是他不是一條狗，他是一個人。你把一個人當狗養這現實嗎？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你要真想養狗你怎么不干脆去買條狗呢。”

    8

    “你和他沒做過嗎？”

    冉凌越已經有點后悔了，他為什么要和自己哥哥溝通這個問題啊。冉凌越瞥王晉，再瞥，無奈，“肯定是做的呀。”

    “所以你這是把他當哪門子寵物，性寵物？你會和真的狗做嗎？獸交啊？”王晉懟起人來也是不客氣。“你想要以這種模式跟他相處多久呢？到大學畢業嗎？”

    “如果可以，當然是一直下去。”

    “但他現在不愿意了。”

    “我不同意。”

    “呦，你不同意？那你想怎么樣？”

    “我……”

    “你們在一起的這段日子，你拍過照片視頻沒？”

    “有。”

    “那你是打算拿你們之間的這一段去威脅他嗎？如果他真的不同意，你還打算威逼利誘嗎？”

    “怎么可能？”冉凌越囁嚅，“利誘吧。”

    “冉凌越，作為你哥，我得警告你。你們兩個私下相處得不平等，是他賦予你的權利。如果他把這個權利收走了，你就什么也不是。你知道嗎？你們兩個的這個關系里面，公開了，你可能得到的評價就是真會玩，他呢，他可能被輿論逼死。”

    “我跟戴封之間會玩一些小情趣，在這個小情趣當中，他扮演的角色或許會是你口中的M或者奴隸，在情趣結束的時候，我會去抱著他，告訴他這沒什么。我們是愛人。這只是情趣。我不會讓他過分地沉溺在那個情境之中。”

    “那你說這些是因為你聽得懂這些，你會去分析利弊。我希望你是一個對感情認真的人，主人和寵物之間的模式也不是說不行，但是這段模式的選擇應該是你們兩個共同選擇的，而不是你單方面去引導的。”

    “你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

    “你們上次玩的時候被阿姨撞見了？”

    “嗯。”

    如果阿姨他們要告訴他的父母，他的父母是一種什么樣子的人，他的家庭是否知道他正在玩他的這個癖好，他的家庭對這種癖好的看法是什么，你有去了解過嗎？上次被阿姨姨丈撞破，如果阿姨姨丈沖動了告訴他的父母，他那邊會面臨什么樣子的壓力，你有去考慮過嗎？

    冉凌越想到那晚上他以為他們照片公之于眾的心慌。

    “兩個人在一起的這個關系，必須得要是積極向上的，是能讓雙方都變得更好的，這才是一段積極向上的關系、才是一個健康的關系”

    “別聽網上那些瞎嗶嗶，什么主奴臣服的，真信了你就是傻逼你知道嗎？你別太拘泥于網絡上的概念，你就把它當成是一種性癖去接受。”

    王晉給冉凌越上了一堂課，也說不上對錯。但是帶給了冉凌越很強的沖擊。

    9

    就這樣，又大半月過去了。

    程航一個人在陽臺搓著內褲，晚上回宿舍，屋里空蕩蕩。李季季和林杰今晚有晚課他知道，可是冉凌越去哪里了？圖書館嗎？所以他們是掰了嗎？冉凌越是同意他們掰了嗎？那他身上的yinjing環是不是可以取下來了？

    冉輝這幾天來郯城開會，晚上全是酒局，他有心介紹冉凌越和他的戰友們認識，就把冉凌越一起叫過去了。他們這幫人喝起酒來可沒有少喝的顧慮，全部都在勸酒。喝，不喝就是不給面子。冉輝也不覺得這樣有什么問題。

    饒是冉凌越，也給喝暈乎了。

    冉輝叫人安排車子把冉凌越送回宿舍，冉凌越上樓的腳步都有些蹣跚。開門聲音也大，一身的酒氣很快就把整個宿舍籠罩。把程航嚇得夠嗆。

    “你怎么喝這么多？”

    程航手上還在滴肥皂水，他扶著冉凌越坐下來。冉凌越不坐在自己位置上，非要坐到程航的位置上。

    冉凌越大馬金刀地坐著，看著匪氣十足。他什么都不用說，就已經把程航嚇得皮都繃緊了。程航給他倒水，忙前忙后。

    “程航。”

    程航老實地過去，垂著頭站在冉凌越的面前，雙手絞在背后，看著就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其實程航心里有種大石頭終于落地的輕松感。雖然他口頭上和冉凌越說不想再維持他們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但他心里真的不想結束這段關系。現在如果冉凌越用暴力逼著程航繼續維系，反而是給了程航一個借口繼續沉迷。

    10

    冉凌越是真的醉了，把程航叫到跟前又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么。哦，對了，王晉一直叨念著的，自愿。他強加在程航身上的yinjing環，那不是程航自愿的。程航很多次都纏著他要取下來。

    “那個環，取下來吧。”冉凌越撐著腦袋，有些困倦。

    程航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冉凌越說什么，把環取下來？他身上的環就相當于冉凌越給他的印記，現在冉凌越要他把環取下來，是什么意思呢？冉凌越同意了嗎？冉凌越，不要他了？

    明明是他提的，但是現在程航卻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好。還給你。”程航咬牙切齒，就在宿舍里面脫起褲子來了。睡褲本來就松垮，拉下來了就自己掉到地上。程航低頭賭氣著解著yinjing環，卻忘了yinjing環指紋解開只有冉凌越才可以，他這邊如果要解開的話要通過手環輸入密碼。

    冉凌越醉了酒遲鈍，程航又滿肚子氣，所以當鑰匙插進宿舍門的時候程航已經來不及拉褲子了。

    推門又只在一瞬間，程航手忙腳亂地把褲子拉起來。

    李季季和林杰站在門口，和里頭不知在干什么的兩人對視，大寫的尷尬。

    見走廊又走來宿舍的人，李季季和林杰都一個急踏步。李季季想趕緊進屋，林杰卻是想把門帶上，林杰快了一步，嘭地帶上門。李季季倒吸一口氣，猛地往后退，險些摔倒，幸虧林杰在后面扶了他一把。

    李季季捂著自己的鼻子，“就差一點，血濺當場。”

    其他宿舍的同學陸續經過。

    再進門就克制得多了。兩個人在外面等了有兩三分鐘，給夠了屋里頭的兩人收拾戰場的時間，然后敲敲門再進來。表情管理一流，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過。

    程航已經上床了，冉凌越還在程航的位置上坐著。

    “怎么喝這么多酒？”

    “我爸的酒局。”

    “你爸過來了？”

    “嗯。”

    “喝了這么多酒，今晚就不要洗澡了。”

    11

    程航下床的時候冉凌越已經在下面等著了，陽臺門敞開著，酒氣已經散了。林杰和李季季特地早早退場給他們留下空間解決問題。

    程航經過冉凌越的時候把yinjing傳遞給他就想側身而過，但是被冉凌越一把拉住了。

    “我們談一談。”

    “不想談。你不是也同意結束了嗎？”

    “我從來沒有同意過。”

    “你不是都讓我把yinjing環都還給你了嗎？”

    冉凌越一琢磨這其中的邏輯關系，反而心里有數了。

    冉凌越強迫著程航在自己的大腿上坐著，“你以為我讓你把yinjing緩解下來是解除關系？”

    程航還在冉凌越的手下掙扎著，奈何冉凌越力氣大。他嘴上沒說，心里沒好氣，難道不是嗎？

    “你說要解除關系，你以為我說yinjing環取下來是同意解除關系的意思，那你為什么那么生氣呢？”

    一語中的，程航更是惱羞成怒，捶打著冉凌越要下來。

    “你明明也不想解除，又是為什么這么別扭呢？我覺得我們不是情侶不是不喜歡你。”說到這句的時候冉凌越把程航抓得更緊了。“情侶最基本的平等與尊重我都沒有辦法給你，我們的關系怎么會是情侶？”

    程航沒想到冉凌越否認他們是情侶關系的原因居然是這個，不自在地動動身子，“你抓疼我了。”

    冉凌越松了點鉗制地力。

    “在我對你做了那些事之后，我沒辦法予以你平等和尊重。我很難忍受你的反抗。”

    “正常的情侶，應該是只想看到對方笑。但是我卻想看你哭。把你弄哭，尤其是一點一點受不了之后求饒的哭，會讓我格外的硬。這是很變態的呀。”

    “就你這一周，我非常克制了。我超級想剝了你的衣服好好的抽你一頓讓你乖順一點。”

    雖然我們不是情侶，但是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是認真的。＂

    12

    程航有點不自然，你喜歡我？

    “你很重要。”

    “那我和方方比呢？誰更重要。”

    “你。”冉凌不越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算是在伏低做小，他回答得毫不猶豫。“而且我不覺得你們這種比較有意義。我和她沒有私情，我們只是約調，不會進入彼此正常的生活，但是你不一定。你會陪伴我正常的生活。”

    程航審視地看著冉凌越，這么會講話實在不像他。

    “你騙我吧。”

    “騙你干什么。”

    冉凌越今天這么軟軟的，程航覺得他也要回饋冉凌越。

    “你的這些變態我不怕。”程航手搭在冉凌越的肩膀上，訕訕，“正常人也不會同意一直帶著yinjing環啊，也不會喜歡被那些對待。”

    冉凌越腳踩在桌子上借力推椅子，然后推了一下程航的肩膀。

    程航自覺地從冉凌越的腿上下去，跪在冉凌越兩腿之間，仰著頭和冉凌越繼續交流。

    “我只是，拿捏不準你對我是什么樣子的態度。”

    “你會覺得我很低賤嗎？誰玩都可以？”難得冉凌越會和他這樣剖心，程航也把那些藏著掖著的話都說出來。“你一開始還說我是出來賣的。而且，你都不在乎別人看我。”

    “不會覺得你很低賤。也不可能真的讓你被其他人玩。脫光了跪在我腳下的你很吸引人，但更確切地講，是在外人面前有著萬丈光芒的你私底下卻是我的一條狗讓我非常有欲望。如果大家都覺得你是玩爛的人，那我一開始就不會被你吸引了。”

    “你很好，所以我才會靠近你。”

    好像不生氣了。也不想解除關系了。程航唾棄自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好哄了。

    “不生氣了？”

    程航搖搖頭。

    “不別扭了？”

    程航點點頭。

    “恩。那我回頭就要秋后算賬了。”

    ！！！程航大大的眼睛里面是大大的困惑。

    冉凌越拍著程航的臉，笑意滿滿，“誰讓你這么不乖？這段時間實在是太能鬧騰了。不教訓教訓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