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開始吧。”

    冉凌越揮拳，虎虎生風，拳勢凌厲；沒有小心翼翼地試探，一秒都不耽誤地進攻。這和他平時的路子可不一樣。

    拳擊從來不是魯莽的運動，但冉凌越今天卻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拼勁。

    教練眼里有微詫。

    揮拳，移步，再揮拳。

    當教練被冉凌越逼到墻角處的時候，心里還挺高興。他一向覺得冉凌越穩重過頭了，少年人，卻像中年人一樣。

    但再退可不行了！

    教練眼睛發亮地盯著冉凌越。冉凌越的拳頭呼得就過來了，但是只擦到了側面的空氣。

    “注意步法。”教練游刃有余地躲閃，還能教導冉凌越。

    冉凌越的左勾拳掃到教練的胸膛，但教練霍得還了他一記猛拳。

    冉凌越的步法靈活，但是他力量不夠。

    很快，冉凌越又挨了兩拳。　冉凌越快拳左右連續攻擊，哪怕是自己挨著拳了，他也沒有退縮。

    驚險的躲過教練又一記直拳后，冉凌越倏然反攻。拳風在房中激蕩，打斗逐漸升溫。從最開始的手拳，到膝撞側踢。

    汗水大滴淌下。

    兩人足足打了有半小時，直到設定的鬧鐘發出提醒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冉凌越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渾身滴淌著汗珠。爆發了的費洛蒙，吸引了一大票的學員。

    冉凌越淋浴完給程航發信息約一起吃午飯，程航回復得很快，措辭也小心翼翼地，但卻是拒絕。

    “我已經和朋友在外吃飯了。”

    冉凌越手握拳，不甘心地在墻壁上捶了一拳。程航又在躲他了，他知道。但他搞不懂為什么程航這段時間情緒如此陰晴反復。

    2

    “你最近怎么這么有空？天天找我吃飯。”

    程航和容容約在清真館，兩人點了一份牛rou蓋澆飯，搭配清真館的免費例湯。

    “愁眉苦臉的，你別也是情運坎坷了吧。”

    程航苦悶地看了一眼容容，容容翻白眼，“還真是？你們一個個的。鈴鐺也是，她這段時間家里好像有事，請假回去了。”

    鈴鐺的事情容容還不知道，鈴鐺托程航保密。程航自己私密的事情可以盡情和容容分享，別人的他守口如瓶。

    “你們這些人戀愛談得，最后不要迷失自我了。尤其是你。”

    被點名警告了地程航倦倦程航倦倦的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見程航一直提不起興致的模樣，容容決定和他聊一聊八卦。

    “前段時間我們系里面有一個學姐差點跳樓。”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和一個大叔在交往，但是大叔把她當福利姬。那個大叔還是有家庭的，大叔的妻子找到學校來，把兩人的聊天記錄都po在了微博上面。確實，雖然言語曖昧了些，但是每次學姐以女朋友自居的時候大叔都沒有正面回復過，都只是給紅包。而且，最惡心的是什么你知道嗎。大叔的妻子去法院起訴了學姐，讓學姐把她和大叔在一起期間從大叔那邊收到的所有紅包都退還回去。這樣法院會支持嗎？”

    學法律之后程航經常聊著就被考試了，不過這道題他會做。

    “可以的。沒有經一方同意擅自處分夫妻共同財產，還違反公序良俗不構成家事處理權的，去法院起訴，證據確實充分的情況下都會支持的。”程航話鋒一轉，“我有點想結束我們的關系。他對我還是挺好的，是我自己這邊的問題。”

    “為什么呀。你們兩個屬性相對不是很難得嗎？”

    “我總覺得我在自作多情。”

    “什么意思，你覺得他不喜歡你？”

    容容把自己不喜歡吃的胡蘿卜夾到程航的碗里，然后程航也把洋蔥圈丟到容容的碗里。他們這樣子交換的次數太多了，早都習以為常了。

    3

    有人坐下來了。

    清真館的空位置還有很多，一般陌生的同學之間都不會特地坐到已經有人坐的位置上去。程航扭頭一看，沒把他魂嚇出來。果然白天不能隨便說人，居然是冉凌越。

    容容立刻想到剛才她和程航互夾菜的行為，一時間有種被正宮抓包了的心虛。

    程航也不自在，“你怎么來了。”

    “過來吃飯啊。”

    容容聞到了濃郁的醋味，喜不喜歡不知道，占有欲倒是很強。

    冉凌越好像真就是來吃個飯，話少動作少。這氣氛太壓抑了。容容飛快地把自己碗里的蓋澆飯吃完，揮揮手和程航道別。

    程航坐到冉凌越對面去，見冉凌越碗里的例湯空了，還幫他添了一碗。他等冉凌越吃完了再一起走。

    “你在躲我？”

    躲，也沒有這么夸張吧。冉凌越太直白了，程航應付不過來。

    “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這么久？”

    “咱們不是24/7的關系吧，我應該是有私人空間的吧，我是有權和朋友吃飯的吧？”

    “我沒有否定你的這些權利，你這么尖銳地反問我是在干嘛？”

    程航覺得冉凌越面對他的時候總有二兩撥千斤的自如，這讓他很煩躁。只有他因為他們兩個的關系而焦躁不安牽腸掛肚。

    “你覺得咱們兩個到底是什么關系。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我來講很重要，你想清楚再告訴我。你是把我置于什么地位？”

    這個問題程航問了很多遍了，但似乎自己每次給出去的答案都不能叫他滿意。兩個人都壓低了聲音。

    “我剛開始找上你的時候就說了我想養條狗。如果可以，我是想一直保持著現在的關系的。”

    “但是我從一開始也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想當你的狗。”

    “可是明明你也喜歡。”冉凌越捕捉到一縷思緒，恍然大悟，不可置信，“你，你是想做情侶嗎？”

    隱秘的小心思被戳破太難為情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程航有點兒期待。但是冉凌越非常堅決地否定了這種關系。

    “我們不可能是情侶啊。”

    真真是自作多情。對冉凌越來講，自己應該就和他調過的所有奴都沒有什么差別吧。

    程航惱羞成怒，臉漲得通紅，“那我們結束吧。你愛怎么樣吧。”

    4

    又來了。

    這是舍友們的感慨。

    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公司禁止辦公室戀情了，時不時搞一出冷戰誰受得了啊。

    林杰和李季季石頭剪刀布，輸了的林杰破廉恥地過來問冉凌越他和程航怎么了。

    “鬧了一點小矛盾。”

    “會好吧？”

    “會的。”冉凌越反問林杰和李季季，“你們，就這樣接受了？”

    “性向是天生的，你們掰得回來嗎？只要不在宿舍里面搞事當著我們的面卿卿我我的，那還是無所謂的。”林杰的身上有種事不關己就不摻和的從容。

    “不過你還是要盡快處理。明顯這幾天程航情緒也非常低。有什么事說開了不就好了嗎？”

    “我知道的。”

    5

    律師的工作注定了王晉經常在外地出差。

    這次正好來郯城開庭，開完庭就已經快六點了。戴封不想讓他舟車勞頓，就讓他在郯城休息一晚再回來。正好冉凌越大學城就在郯城，王晉就微信約冉凌越出來吃飯。

    王晉在浴缸里面泡溫泉水和戴封裸聊。

    他們兩個在一起已經快四年了，對彼此的rou體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又是前幾天剛做過。戴封進入賢者時間，不受王晉rou體的誘惑。戴封交代王晉溫泉泡泡就好，別太久，站起來的時候慢一點，小心頭暈。

    “知道呢。”王晉轉動攝像頭給他看窗戶，“一直通風呢。”

    “晚上是約了冉凌越和他對象嗎？”冉凌越小情侶的名字戴封一時想不起來。

    “我只和凌越說了，他應該會一起帶過來吧。”

    “你帶他們過來按摩？”

    “又不是黃色，有什么的。他們腰肌脖頸又沒有勞損，不會把我叫硬的。”

    “滾。你羞不羞？”

    這就是一個梗了，王晉和戴封這種常年坐辦公室敲鍵盤看電腦的，難免會有腰肌勞損和脖頸勞損。上次兩人一起去推拿，給戴封開背的是一個中醫按摩師，找xue位比較準，戴封被他按得哼哼嗷嗷叫。有時候沒克制住那聲音就飄了，王晉這個禽獸居然聽硬了硬了，等技師走了就沒羞沒臊地壓過來想要來一發了。

    “叮當。”

    “客人，有人來找。”

    “來了，我出去了。晚上再聊。”

    “嗯。”

    6

    名都單人消費最低288起，配備自助餐。王晉換了衣服出來見只有冉凌越，真情實感的納悶了，“怎么沒有把程航一起帶過來啊。”

    冉凌越愁悶地瞥了王晉一眼，王晉作為過來人，意會到兩人之間可能出現問題了。兩人特地挑選了邊角地位置，適合聊天。

    冉凌越一上來就是直勾拳，“你和戴哥，你們玩SM吧？”

    “不玩。”王晉直接否認了，“你還在惦記著戴封之前手上的紅痕？我們只是玩得花樣比較多而已，你可以理解為夫夫情趣而已。怎么，你和程航還玩SM啊？”王晉問得漫不經心，口氣揶揄調侃。

    誰想冉凌越也是認下來了，“是。”

    還真是。王晉喝了一口湯壓壓驚，原本只是想詐詐冉凌越的，誰知道還真是。

    “那你們，玩得還挺大。”

    冉凌越垂頭喪氣的。

    “那你們現在是什么情況？主奴？你主他奴？”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王晉不滿意這個答案，“那你們怎么，怎么配型上的。”正常宿舍交友不可能聊到這方面吧。

    “在同一個俱樂部注冊了。”

    “還有俱樂部？”現在這種SM俱樂部已經泛濫到能讓大學生找到并注冊登記了嗎？還是說是他落伍了。王晉自我反思。

    “嗯。”

    “那你們還挺有緣的啊。那如果按照你說的，你們都是雙方自愿的。那應該沒什么問題啊。”捕捉到冉凌越的猶豫，王晉皺眉，嚴肅起來，“呦，冉凌越，長本事了啊，你可別告訴我你還強買強賣了？”

    “一開始他不同意，但是后面就同意了。我們這種關系維持大半年了，一直都挺合拍的。”

    王晉可不給他面子，“要真的合拍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邊和我說這些話了。不過也正常，你們年紀小，沒有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