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玖比寧言預想的更早離開了，當然，也是因為他拿到了數據，所以心滿意足地離去。看得出來，在許玖拉著機箱前往火車站的時候，夏一語明顯很高興，又有點不知所措。

    “怎么，想他？”

    聽到寧言問話，夏一語連忙搖頭。開玩笑，好不容易把失敗的“前任”送走了，自己怎么可能不高興？

    在那天，由于夏一語還要去上課，因此許玖只給了他一部電影的名字。

    ——。

    “這部片子于你而言可能很難理解。”許玖冷漠地看著他，“如果你真的做好心理準備去了解他，就叫他一起看這部片子。如果他答應了，那最好不過。”

    夏一語看了電影的簡介，甚至還提前看了很多劇透和影評，卻遲遲無法鼓起勇氣邀請寧言一起看電影。這部電影有著怎樣的魔力？夏一語不知道，也想象不出來。可許玖點到為止，再不和他提關于寧言的半個字。

    但目前更重要的是——許玖走了之后，自己又被寧哥趕回房間睡了！

    “寧哥……”

    夏一語剛想再求一求寧言，余光忽然看到寧言三臺機箱其中的一個沒有跑馬燈亮起，好像是壞了一樣被放在一邊，硬生生轉移了話題：“那臺機箱是壞了嗎？”

    “沒有，”還沒到睡覺時間，寧言也不著急立刻把黏人的小少爺趕走，“我把這臺機器上的水冷拆下來給許玖了。”

    想到因為自己沒敲門闖入導致許玖手抖擰斷的支架，夏一語立刻意識到這是個討好主人的時候：“寧哥要什么配置的？我來買吧！”

    “不用，”寧言背對著他，意識到他語氣中的討好，語氣立刻變得有些冷淡，“我說了賠給他，過后我自己買。”

    小少爺不吭聲了，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取悅自己的主人，留在他房間里和他一起睡。加上之前的兩周，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習慣了睡在寧言身邊。現在寧言要把他趕回去，他是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夏一語努力想了一會，突然靈光閃現，問寧言：“寧哥，你知道怎么辦申根簽證嗎？”

    寧言回過頭，看著掩飾不住眼中狡黠光芒的小狗，慢慢玩味地笑出來：“你要做什么？”

    夏一語還沒看出來寧言的笑容并不代表他高興，而是某種潛在的危險。他還以為自己這招奏效，立刻快速地說：“我已經和家里說了，我圣誕節假期不回去，想在外面玩玩。哥哥同意了，說讓我注意安全，自己鍛煉一下！”

    “這樣啊。”

    寧言關閉了電腦屏幕，看著坐在床上掩飾不住一臉期待的小少爺，開口就問：“許玖對你說什么了？”

    “他說……他什么也沒說！”

    夏一語險險拉閘剎車，寧言卻沒有放過他。

    “哦，那祝你玩的愉快！”寧言點開手機，找了個已經存了好久的網址給夏一語發了過去，“按照上面說的去準備申根簽證的材料，自己去倫敦辦申根簽證。”

    不等夏一語高興，他又補充一句問話：“跟誰出去玩？”

    “我……”

    夏一語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失言，暴露了自己揣測寧言的心思。

    “我……”他啜嚅著低下頭，“我想……和寧哥出去玩。寧哥說去哪里，就去哪里。”

    “這么乖？能察覺到主人的心思，”寧言緩慢地開口，一字一句，讓夏一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壓力，“我是不是該獎勵你？”

    小少爺聽出寧言語氣中的不快，抬起頭哀求著看向寧言：“我就是想……”

    “想陪我？”寧言看著夏一語傻傻點頭，也沒了笑容，“不需要。”

    “但是我問了許哥，他說你每次也會帶其他partner出去玩！”小少爺著急地說，“我還，我還知道了……寧哥不和partner保持超過一年以上的關系。”

    寧言看著他，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夏一語慌亂起來，連忙爬下床，跪在寧言腳邊：“寧哥，不……主人，我……小賤狗知道錯了……”

    “每次有事，你第一句都是這個。”寧言一腳把他踢開，坐在電腦椅中的他，就仿佛一個孤獨又暴虐的王，俯視著明明可以作為一個養尊處優的小王子生存下去，卻偏要來做他的奴隸的夏一語，“你還是這樣，開口說話做事之前，從來不思考，沒有一點長進。”

    “我是不是對你太溫柔了，夏一語？”寧言瞇起眼睛，“以至于你想要的越來越多。我說過很多次，床上和床下的關系認清楚，要分開——我不需要你的時候，就不想看到你叫我主人。”

    “主人……”夏一語聽出話語中的拒絕，立刻朝著寧言爬過去，“不是的，寧哥，你聽我解釋……”

    他再次爬到寧言的腿邊，怕寧言生氣，只能乖乖地趴在他腳下，抬頭看著自己的主人：“我……我喜歡……”

    “你知道的嗎，除了線上那些隨便找個主或者奴，賭博一樣的約人方式以外，這個圈子找partner的方法還有很多。”寧言連眼神都沒給夏一語，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優質的資源通常都集合在線下，大家互相先接觸，多聊一聊，總比不明不白玩在一塊才發現不合適強。”

    夏一語一動也不敢動，也不敢說話，衣服也沒脫，跪在寧言腳邊。

    “我不喜歡賭博，所以以前都是先聊一段時間，我才會接手，一年后斷開聯系。”寧言打開手機，扔到腳下，把自己的微信界面展示給夏一語看。

    在微信的界面上，有各種各樣的人，都在求著他，叫他主人，消息之多甚至沒辦法完全顯示出來。唯二置頂的兩個好友，一個是許玖，另一個就是夏一語。

    看著那些跳動閃爍的信息，夏一語感覺胸口像是被塞了一團紙一樣，皺巴巴地，有些難受。

    “只用一年，我可以讓他們念念不忘，讓他們離不開我，因為我尊重他們，他們也信任我。我不像其他dom，會把這些人徹底變得從身到心離不開我。我知道他們想要什么，我也會滿足他們。”

    寧言盯著夏一語的表情變化：“你覺得我總是拿其他人和你比，是不尊重你？他們每一個都更適合待在我身邊，被我支配，任我玩弄使用。他們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聽從我的吩咐，看著我的臉，就是好狗。”

    夏一語看著手機屏幕，眼淚一滴一滴地打在上面。

    “好好看看，想想自己。”寧言的腳踩在夏一語的頭上，仿佛撫摸一樣，用腳底輕輕摩擦著他的頭發，“小夏，想好了，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