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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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醫院后是一系列的搶救。 凌燃丟了魂似的靠在墻上,拳頭一直捏得死緊,每個出來的醫生他眼里都會涌出光彩,看到他們行色匆匆的離去后,眼神又黯淡下去。 剛才醫生告訴他,情況不容樂觀,全心衰竭導致多處器官嚴重缺血,現在也都有了衰竭的現象,目前心力極弱隨時有停跳的可能,讓他有心理準備。 他還沒做好準備,怎么可能準備好,就要這樣失去他?開玩笑的吧,不可能的啊,人傍晚的時候還好好的,還對他笑得那么好看,睫毛彎彎的,雖然那時候他應該很難過的吧,自己真是個混蛋……可是,盡管是他在最混蛋的時候也沒想過要他死啊。 怎么接受得了,這個,他唯一喜歡過的人,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真正心意,想對他好好的,他就要死了? 不可以的,不能的…… 凌燃瞪大眼睛盯著地面,眼眶通紅。 安靜的手術室外面突然闖入一個高大俊美的青年,他看到失魂落魄的凌燃就沖過去揪著他的衣領怒吼,“人呢?怎么回事!” 凌燃被晃動得回神,看清眼前的人,是莫澤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周竟天。 那個從小到大欺辱莫澤的人? 凌燃眼神變得很冷,“放手。” “我問你,人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又會在醫院搶救?”周竟天顯得很暴躁,劍眉都擰成一個疙瘩。 “怎么?你之前不是恨不得弄死他嗎,這會兒又心疼了?” “凌燃,你這家伙沒資格說我!快告訴我,他為什么會搶救,到底什么回事!” 凌燃用力甩開衣領的雙手,“你想知道?老子憑什么告訴你!現在人快死了你才來假惺惺,你不配當他的哥哥!” “我不配,你又配當他男朋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初對他做了什么,別五十步笑百步,老子現在不想和你廢話,快告訴我他的情況!” 凌燃嘴角扯出一個悲涼的自嘲,“是啊,我們都是傷害他最深的人之一,所以現在后悔是不是也太遲了……” “太遲?不會的,那家伙不會這么輕易就死了的,不行馬上轉院,去全國最好的醫院,要不就去國外,我現在就聯絡。”周竟天轉身去打電話。 凌燃眼神有些灰郁的看著掌心,那里握過莫澤割腕的手,現在還覺得燙的發疼。 不僅是rou體的病痛,那個人的心的也傷痕累累了,這樣的人,還有人能抓得住嗎? 他挫敗的貼墻滑蹲在地上,雙手揪住頭發。 周竟天打完電話,又對著凌燃發飆了一通后,等在一旁,腳步煩躁的踱來踱去。 掏出煙來抽,被路過的護士制止,一氣之下直接用大拇指對著燒紅的煙頭就掐下去,用皮rou來熄火,“嗞…”在呼護士的驚呼下直灼出一片黑灰。 然后周竟天隨手往旁邊垃圾桶一丟,再用燙傷的手重重一拳“嘭”砸在墻壁上,咬牙切齒,像一頭被惹毛的狼。 護士被他氣勢嚇到,不敢多問便離開了。 濃重的黑夜逐漸被驅散,天空漸漸泛出一絲微光,隱約能看見人臉。 已經凌晨5點多了。 手術室的門打開。 凌燃抬頭看著有些疲倦的醫生出來,他忙站起身迎過去,像丟了魂似的等待他的回答,大腦一片空白。 “救回來了,人暫時還要在icu觀察。” 凌燃突然深吸一口氣,腳步踉蹌了一下,扶著墻,他竟然覺得腿軟了。 “老子就知道,他不會這么容易死的。”周竟天周身那一直纏繞的暴戾的氣息散去了些。 “不過,以他心臟的情況,預后很糟糕,生存質量也很差。”醫生嘆了口氣。 “那怎么辦?怎么治好?”凌燃心又一揪,趕緊追問? 醫生瞥了他一眼,“病人長年有嚴重的心臟病,不僅沒有得到足夠的照顧和治療,還經常飲食不均,不按時服藥控制,更是受到各種外傷,現在還有一口氣已經算不錯了,最多就剩下一兩個月的時間。” 凌燃覺得腦袋轟隆一聲巨響,有什么在腦海里閃過扯了下,抽抽的痛。四周變得沒有溫度,空氣里的消毒水味是那樣刺鼻,他靠在墻上,手掌竭盡全力抓著雪白的墻壁,卻還是覺得身體往下滑。 看到他的住院治療記錄就已經覺得不妙,沒想到心中最大的顧慮成真。 他接受不了。 就算人總有生老病死,應該要做好心理準備才對。 但接受不了他是因為被他們折磨而病發死去! 回想起之前對待莫澤的種種,自己的頑劣不恭,莫澤的輕描淡寫,那些深可見骨的傷,他就覺得胸口喘不過氣,腦袋一陣眩暈。 他揪著心臟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呼吸,臉上的汗水滑落,他想笑卻笑不出,這種心痛到窒息的感覺,是不是貼近莫澤心臟病發作時候的感覺呢? “什么?就剩一兩個月的時間?”周竟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開什么玩笑!什么爛醫院,你們沒法治我就帶他轉院!去全國最好的醫院!”周竟天怒吼著掏出手機。 “我們已經是全國最好的幾家心臟病醫院之一,以他目前的心臟情況,去哪家醫院都意義不大,這已不是目前人類的醫療水平可以解決的問題。” 周竟天打電話的手愣住了,一向高傲自大,冷漠無情的他瞳孔竟然出現了一絲顫抖,“不可能的,你在開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會死!” 他后退兩步,又抬起頭,眼里布滿血絲,“國內不行,那就出國,找世界最頂尖的醫生!” “以他目前的心臟情況,一旦坐上飛機,必然會出現停跳的反應,很大可能死在飛機上,而且,國外還有沒能治愈這種程度的心臟病案例。” 周竟天捏著手機骨節咯咯作響,灼燒的拇指皮rou被他撕擰著,卻不覺得疼,“那換心臟呢?不是說有這樣的治療方法嗎?無論多嚴重的心臟病,只要換上健康的心臟就可以救回來!如果你是擔心供體,這個不是問題,我可以給你整來,無論多少錢,無論需要什么東西,你只要把我給他治好!” 醫生聽了他的話,還是搖頭,“如果早些時候還能考慮一下,可他現在除了心臟,還有肺動脈高壓,肺肝腎不可逆性功能衰竭減退,已經錯過了心臟移植的時機,他的身體已經不適用這個方法了。” 周竟天額頭青筋直冒,雙眼快噴出火花,他沖上去揪著他的衣領搖晃,“你個庸醫什么都說不行,當個醫生有什么用?你就這樣告訴我他死定了是嗎!你想讓我就這樣接受這個結果?老子拆了你這家醫院!” 雖然周竟天的氣勢凌厲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但多年從醫經驗豐富的李醫生還是比較鎮定,“周先生你先不要激動,這種結果我們也不想看到,人類的醫療水平是非常有限的,不是一個嚴重的先心病人無論受到怎樣的折騰虐待還能好好的救回來的程度,如果能救回來,這世上就沒有人會死了,現在人還能活著,已經是我們所有醫護人員努力的結果,請你理解我們的難處。” 其實他已經接手過幾次莫澤這個病人了,每次來都是一身傷,醒來也是郁郁寡歡的樣子,很像他之前看到的抑郁癥病人,這個孩子這些年來受到了多少傷害他不敢想也不敢問,要不是院長告誡那些人勢力太大報警也沒用還會連累到醫院,他真想幫助這個孩子。 周竟天愣住,鼻孔里呼哧呼哧的喘氣,松開他的衣領,后退兩步,似是想到什么,一言不發,眼眶赤紅得要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