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故人重逢
鬼兵不會累,不會像人間獄卒一樣有換崗時間,只會一味地站崗。 蔚景施試著找出魂識附在了哪一朵花上,卻是無果,花朵都差不多模樣,并沒有一株因為魂識的附體而變得不同。 “蔚道長。”蔚景施身后有一道聲音傳出,他疑惑回頭,見到是一抹青衣公子的魂魄,公子眉眼柔和,見到蔚景施后慶幸一笑,“果然是你。又見面了。” 蔚景施無法說話,只能先行一禮。 這是蔚景施被封在護陰山時認識的,名叫岑宣,是樹木之靈。 岑宣看出蔚景施并非真正的魂體,似是松了一口氣,“還擔心你出什么事了呢。” 蔚景施指了一下對方的魂體狀態,比起自己,這位更值得擔心吧。 岑宣笑著轉移了話題,“對了,你來這里是做什么?”但又想到對方無法說話,而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便道:“先回陽間吧,有什么忙是我能幫的嗎?” 一時半會也靠近不了魂識,倒不如先跟岑宣交流一番,這個人幫過自己,如今成為魂體,自然要先關心一下。 蔚景施解釋自己易容的原因,并說自己現在化名玉玖。不過岑宣說還是習慣喚他道長。 岑宣是集天地精華而變幻出的靈體,存活上萬年才變成人形,正常來說應該不會輕易死亡,就算重傷也頂多回到護陰山再修養,更別說死后成為魂體,其中定是發生了什么,只是岑宣不愿解釋,只是聽蔚景施說著他的事情。 “原來如此啊,難怪需要洛道長的靈力維持。”岑宣恍然道,在人間的他無法被看到,只能附身到別的東西上,蔚景施做了一個小紙人讓他能自然些行動,“對了,那位閻公子后面回來了嗎?” 蔚景施表情有些不自然,他移開目光。 小紙人雙手捂嘴,他怕自己說錯了什么。 蔚景施看向小紙人,釋然一笑,“回來了。” 岑宣歪頭,“那那個孩子……” 蔚景施笑容僵住,“他、不知道……” 小紙人著急地揮舞雙手,“他怎么能不知道!他怎能不知!” 蔚景施安撫著岑宣,“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他又什么都不知情。” 岑宣知道蔚景施不愿提太多傷心事,便趕緊移開話題,“你不方便找魂體,我幫你便是,我身上沾點你的氣息,便可哄你魂識出來。” “你靠近那花不會被凈化嗎?” 小紙人拍了拍胸脯,“自然不是問題。” …… [蔚景施第一次見到岑宣時十分狼狽,他依舊被鐵鏈束縛,只是剛剛發生了些什么,他的衣服已經被撕破,身上的痕跡明顯告訴來者發生過什么,岑宣變出一件衣服補給他,自那以后,便漸漸熟絡起來。 岑宣見過蔚景施最狼狽的樣子,卻毫不嫌棄,反而愧疚自己沒有救他。 “他沒有再出現了嗎?” “那孩子怎么辦?” “以后我便是他干爹,我自然會護好他。”……] 再一次踏入鬼界,蔚景施與岑宣一同,岑宣向圣泊花靠近,蔚景施只能隱在角落。 岑宣飄飄悠悠地靠近,那鬼兵見他靠近便舉起手中的長叉,但岑宣卻很快地從他們中間閃入花海,順著氣息尋找,最后終于盯住一朵花,然后撲了過去,只是剛碰上花,手指便逐漸消失,他還是抓住了那朵花。岑宣有所感應般轉過身,長叉就刺在身側,他壓倒了不少圣泊花,但卻顧不上抱歉,連忙逃脫。 蔚景施見岑宣向他飄來,而身后的鬼兵動作更快,蔚景施連忙跑過去,一支長叉快刺中岑宣時,蔚景施按住岑宣的肩膀,二人倒在地上滾了兩圈,耳邊剛好有金屬碰撞的聲音。 蔚景施抬頭,看到一柄黑霧環繞的長劍懸在上空,銀色的劍鋒鋒利凜冽,劍刃上有火焰的紋痕,輕輕泛著赤色的光芒,劍柄是黑色的,刻有泛著冷光的鱗片,劍柄上有一個劍穗,是一朵用冷白色的玉石刻成的花,因為刻的不是很好看所以看不出刻的是什么花。 蔚景施見到劍,就知道誰來了,他愣了一會,‘還真是快……’,蔚景施扭過頭,四目相對,看到對方眼里明顯的怒意,便決定先逃再說。 于是蔚景施趁閻榮對付鬼兵時拉著岑宣出了輪回門。 …… “蔚道長,那是閻公子嗎?他來找你了?”岑宣語氣有些興奮,仿佛比蔚景施還激動。 蔚景施摸了摸自己的臉,被他看到了,不過rou身易容過了,希望不會被認出來。 岑宣還沒來得及附身紙人,此時的他身體已經十分透明了,但蔚景施看不到,他也什么都不說,只是將那朵花遞了過去,一抹魂識便飄飄悠悠地進入蔚景施額間。 蔚景施感覺到了,“多謝你啊,岑宣。” 岑宣附身小紙人,飄到蔚景施鼻梁上,抱住他的鼻子,“嘿嘿。” 蔚景施打算離開了,退房時又遇上了秦瀾一行人,似乎是聽說一個宅子有邪祟,正打算去除呢,蔚景施打算一同前去。 宅子大門緊閉,牌匾都沒有,應該是荒廢了,但門口圍觀的人說前兩日就有些動靜了,還以為幻聽呢,但夜里夜深人靜時路過,便能真真地聽到有東西在地上移動的聲音。有膽子大的翻墻去看,看到里面有一個人,而身邊都是石像,石像移動時在地上摩擦,所以有聲音。 “可有看清那個人是什么模樣?”一位姑娘問道。 “據說長的青面獠牙,兇神惡煞,彎腰勾背,哎呦,想想就害怕。” 幾人在宅子外布下結界,避免那邪祟后面跑了出去。 “這宅子以前住的是一戶姓紀的人家,做的是火藥生意,只是似乎是有一天庫房的火藥燃了,然后整個宅子都燃了。”岑宣道。 “沒有人獲救嗎?” “沒有,那天是團圓節,闔家團圓,似乎、還是紀小公子滿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