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6趙鶴鳴的套路
趙鶴鳴對陸霜明的過去了解甚少,他一開始也試探著問過,但陸霜明諱莫如深。 “到底發生什么了?” 紀重檐自責地垂下眼睛:“鄰居說我表哥總是半夜敲門,說在門禁視頻里看到了女鬼,手機還總是收到匿名的恐怖短信,一開始還以為是有人惡作劇,但后來煤氣灶還會突然噴出綠色的火光,深夜廁所還會傳來凄厲的叫聲,他們報了警,警察來查了一圈什么也沒發現,反倒建議他們去做精神鑒定。” “陸霜明怎么說?”趙鶴鳴聽得云里霧里。 “一提到這事他只會哭,說自己好害怕,說叔叔嬸嬸都瘋了,他什么也看不到。”紀重檐用刀切了切手里的rou,心不在焉地放入口中,“那時候他也就16歲,我不敢再多問,但有一天我登錄網盤時輸成了以前棄用的手機號,發現了一段視頻,是門禁視角拍的,一個女鬼正對著鏡頭咧著嘴笑。” 趙鶴鳴皺起眉搖了搖頭:“您的意思是他們一家的死是陸霜明設計的?不可能,他不至于這樣……” “我也不相信,后來還去電信局調了他13-16歲的上網記錄,非常干凈,偶爾搜一些不會做的題,大多數時間就是看看電影聽聽音樂,乍一看很讓人安心,但一個青春期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對暴力和性好奇,但他從來沒搜索任何出格的東西,規矩得離譜。” 陸霜明對誰都很有耐心,從不和人臉紅,負面情緒極少,基本不需要人哄,做什么都游刃有余。趙鶴鳴一直把這些歸咎于他的野心,有野心的人往往隱忍。 他聽見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事情可能沒有他想得那么簡單。 紀重檐的眼角有些紅,顯得整個人很柔軟,“我不是個好父親,沒能保護好霜霜,還讓他背上了這么重的枷鎖。但我希望你不要以愛的名義利用他,他不一定有看上去那么穩定。” 趙鶴鳴的確沒有以愛的名義利用他,他和陸霜明之間是開誠布公地互相利用。 “紀叔叔,他對你的愛從來不是他的枷鎖,我不能保證我和陸霜明有未來,但我不會欺騙他。” 紀重檐搖了搖頭:“你還太年輕了,愛就是枷鎖。但感情的事我不會干涉你們,我這次來是要給你提個醒,你們真打算這么和啟東硬碰硬?最近這些事看得我很不放心。” 趙鶴鳴斟酌著回答:“以我的資源和實力只能這么做,我們打算繼續擴大非法采礦這件事的輿論影響,再爆出商政界性賄賂的丑聞,用輿論倒逼司法審查。” 紀重檐笑著搖了搖頭:“遠遠不夠,現在啟東肯定在排查叛徒了,內閣馬上就會有動作,軍隊內部也分派系,但內閣會通過軍費無差別制裁你們,逼著軍隊自己清理門戶。要讓啟東元氣大傷,兵和錢一樣也不能少。” 趙鶴鳴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實在是沒有錢,所以才需要賀崇峰陸霜明這種技術人才劍走偏鋒。“可誰能比啟東有錢呢,這方面我實在是沒辦法。” “不用比他們有錢,補上少發的軍費或者能提供軍火就行。”紀重檐轉了轉手里的叉子,“我在監獄里意識到光靠技術不行,錢才是硬道理,所以我出獄后收下了利勝銀行的橄欖枝。” 利勝這幾年異軍突起,投資各種創業項目和中小型企業眼光獨到,已經成為了數一數二的國際銀行,與鷹盟的交易額更是年年攀升。 趙鶴鳴久違地生出些真心實意的敬畏,眼前的人太溫和柔軟,讓他一度忘記這也曾是聯盟的傳奇人物:“謝謝您的好意,但我不能讓您再牽扯進來,陸霜明會跟我翻臉的……” 陸霜明剛從審查科拿回手機和身份卡,就被付錚叫去了辦公室。李迎嘉身亡后,安斐然也失蹤了,身份卡和銀行卡都留在住處,人卻仿佛蒸發了,附近監控上連他的影子都沒有。審查部在逐一調查公司的高管和相關人員,整個啟東傳媒人人自危。 付錚這次沒心情再捧著他,煙灰缸里的煙梗都快堆滿了:“觀潮app下周就要上線,有什么硬件上的困難嗎?” 陸霜明點點頭:“我這邊沒什么問題,就是有些需求要和廣宣部對接一下。”付錚抬眼看著他:“這都是小事。安斐然的事你有什么頭緒嗎?你跟他走得這么近。”陸霜明嘆了口氣:“他最近好像很忙,我讓他來陪我,他也總是推脫,說在籌備演唱會。” 付錚擺了擺手讓他滾蛋,陸霜明美滋滋地帶上了門,臨走時聽見付錚對著電話惡狠狠地說:“行啊,不就是打官司嗎,把材料混在幾麻袋廢紙里,讓他慢慢看!” 陸霜明調試完程序給趙鶴鳴發了條語音:“啟東這邊在排查了,你那邊小心些。”趙鶴鳴直接給他發了個定位:“要一起吃飯嗎,我請你,工作辛苦了。” 陸霜明小小的腦袋里有大大的問號,趙鶴鳴怎么突然這么溫柔?事出反常必有妖。 趙鶴鳴在一家日式居酒屋定了個包廂,陸霜明趕到的時候他正埋頭看桌上厚厚的材料,見他來了露出一個有些繾綣的笑:“今天付錚沒為難你吧。” 陸霜明俯下身吻他:“沒有,審查部查不出我的破綻,今天怎么這么甜啊小丁香?” 趙鶴鳴赤著腳在他身邊跪坐,眉眼低垂地幫他倒酒:“忙起來才知道你每天有多辛苦,送走安斐然又要回公司連軸轉,我最近沒什么時間陪你,有點過意不去。” 包間不大但布置得倒是很溫馨,米黃色的燈光柔和又溫暖,素色的小幾上放著幾枝仿生櫻花,趙鶴鳴在櫻花掩映下顯得格外柔軟。 陸霜明把他按在榻榻米上,撩起上衣一路揉捏,趙鶴鳴絲毫不反抗,軟綿綿地繼續咕噥:“我前天代表曠工起訴了崢嶸礦業,要求法院向他們索要近五年的開礦許可證和每一次出航記錄。結果他們給我寄了三麻袋資料……” 陸霜明把頭埋在他后頸用力吸了兩口:“原來付錚去為難你了,小可憐,眼睛都看紅了。” 趙鶴鳴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眼睛里閃爍著不明顯的小算計:“今天好累啊,你陪我聊聊天唄。” 陸霜明不明所以:“下周就開庭了,你還有空和我聊天?想聊什么?”“聊聊小時候吧,你上次說你小時候有一陣很自閉,是為什么啊。” 陸霜明躺在他旁邊,伸手攬過他的腰:“就青春期叛逆,眾人看我是傻逼,我看眾人亦如是,覺得那樣很酷。” 趙鶴鳴才不信,握住他四處作亂的爪子:“叛逆為什么還上趕著追人家酷哥說話,多掉價……”陸霜明下意識地向右轉了轉眼珠:“因為那哥們眼睛長得特好看,我從小就喜歡和帥哥聊天。” 趙鶴鳴的眉一下就皺起來了,拉下自己的上衣坐起來:“老色批。”陸霜明還沉浸在剛才的溫柔鄉里,不知道他的耐心為何這么快就告罄了:“啊?這飛醋都吃,我就不信你十三四歲的時候沒對著小視頻打過飛機!” 趙鶴鳴面無表情的臉微微泛紅:“那也沒你那么饑渴。”陸霜明在對著他壞笑,那囂張的笑像吹進夏夜的涼風,帶著雨水濕漉漉的味道和躁動的蟲鳴聲。 趙鶴鳴愣了一瞬,想起自己的任務,拉下臉皮又黏了上去:“你小時候也在網上看片嗎?你最喜歡看誰的?” 話題一路往少兒不宜的方向展開,陸霜明和他并排躺著,咬著手里的rou丸串:“晴少的,他拍過一個路人np的,超帶勁,你呢?” 趙鶴鳴絞盡腦汁搜索著那些色情明星的名字:“嗯……嗯……波哥野結衣,他挺好的!”陸霜明差點被自己嗆到:“你行不行啊哥哥,波哥那是半個世紀前的男優了,你和我生活在一個時代嗎?” 趙鶴鳴抓住這個話茬,貼在他懷里仰著臉:“那……咱們十三四歲的時候都流行誰啊?”陸霜明狐疑地看著他:“趙鶴鳴你今天很奇怪,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說……” …… “我就是閑聊啊,了解同齡alpha的趣味很有必要啊。”趙鶴鳴快裝不下去了,他對那些油膩男優一點點興趣都沒有! “你要下海啊?我不許!別打別打……我只看omega,福山佐,小悠,蒼景滿,最火的是這三個吧。”“那你是在學校和同學一起看嗎?”陸霜明像見鬼了似的:“當然是回家在被窩里自己看啊,不是吧小鶴你還有這種癖好?” 紀重檐說他那幾年的上網記錄里根本沒有色情網站,看來陸霜明那時候就在入侵電信網絡修改用戶數據了,紀重檐的猜測并不算離譜。“我就……就隨便問問,好了好了,吃飯吧。” 陸霜明卻不依不饒起來:“你不會是想要了不好意思說吧,這么迂回?”趙鶴鳴尷尬地推開他:“沒……現在腰還酸。”陸霜明輕輕咬了一口他臉頰的軟rou:“那究竟是為什么?” 趙鶴鳴臉上帶著他留下的紅牙印,目光有些躲閃:“光鮮靚麗的你看膩了,偶爾也想了解一下卑瑣平凡的陸霜明。嗯……還有就是,以后如果累了或者不開心,你也可以試著依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