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陸霜明他爹
賀崇峰看了看陸霜明,猶豫地張口:“你做這些是代表參議長還是你自己?我憑什么相信你?” “我代表趙家,趙瑜再有五年就要退出政壇了。之前也有軍研部的人聯系過你吧,你如果不相信我,和他們聯系也是一樣的。” 賀崇峰突然覺得趙鶴鳴無比陌生,這個和他一起在學聯大會上打瞌睡,一起吐槽學校的“自己人”原來根本和他不在一個世界。 “整個聯盟只有軍研部能合法開采32號行星的A8639礦石,這種礦石對緩解多標記者腺體衰竭有一定作用,對你的課題或許也有幫助。現在崢嶸礦業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啟東短期拿不到這種礦石,就科研來說,軍研部也是最好的選擇。” 賀崇峰回想起之前和軍研部和導師的幾次談話,一開始的逆反情緒已經消散了一半。“如果你真是參議長的兒子,那也應該和啟東站在一邊,為什么要瞞著你父親和啟東對著干?” “啟東一直在阻攔omega反支配法的提案,只有這項法律通過,omega信息素剝離劑才是合法藥劑。剝離劑的資料被發明者銷毀了,啟東未能掌握這項技術,一旦大面積投產,啟東各方面的壟斷地位都會被影響。” 他直視著賀崇峰的眼睛:“我之所以要和啟東作對,只是想讓這個法律通過罷了,我有親人需要長期使用剝離劑。” 賀崇峰還是有些不解:“那個發明者還活著嗎?啟東為什么不直接把他收入麾下?”陸霜明語氣平淡地答道:“活著啊,但他就是很倔,不愿意被啟東招安。” “那啟東怎么還能讓他活著?”賀崇峰快把自己繞進去了。 “啟東的人在監獄里切斷了他兩根手指,還好及時被軍方的人秘密救下了。” 賀崇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眼中浮現了一瞬間的迷茫:“啟東已經是聯盟的支柱性企業了,為什么還要計較這么一點利潤,真惡心。” 安斐然突兀地笑了一聲:“就是因為一點利潤都不放過,啟東才能成為龍頭。世界上那么多美人兒,付錚為什么就不能放過一個我呢?弟弟你太天真了,不應該來淌這片渾水,可惜懷璧其罪,有才的,有貌的,有權的,誰能不被錢的漩渦卷進去。” 陸霜明按了按賀崇峰的肩膀:“我們倆隱瞞在先的確對不住,但公私分開,這件事你還是別帶情緒,好好考慮一下。” 他轉向安斐然:“小安你考慮的怎么樣?最晚明天下午,李迎嘉的死就會暴露,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安斐然腳下的煙頭散落一地,他按滅了手上的煙:“我同意,我要你們的人馬上來接我,我要陸哥陪我去軍事基地。” 一直冷靜嚴肅的趙鶴鳴皺了皺眉:“為什么要他跟著,如果你還是不放心,我的人可以出示軍官證和身份權限卡,你用全國身份查詢系統一查就知道真假。” 陸霜明沖趙鶴鳴眨了眨眼:“沒事,我陪他去一趟,這點誠意我們還是要有的。” 第二天清早,李迎嘉的死就上了熱搜第一,半小時就掉到了第十,啟東措手不及地撤熱度卻收效甚微,這個詞條被拉下來,馬上又有新的詞條頂上去。 “8月3日清晨,警方發現著名記者李迎嘉死于自家臥室,身中數刀,疑似仇殺,被害人生前揭露了崢嶸礦業偽造公章合同欺詐的丑聞,入職巨浪不久就遇害身亡,案件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事務所管人事的劉姐目不轉睛地看著食堂的電視,播報員每說一句她就拍一下趙鶴鳴的肩膀:“小趙,你看看,這崢嶸礦業真狠,幸好你沒出什么事,想起來真后怕……” 趙鶴鳴熬了半宿夜,眼下微微發青:“我長記性了劉姐,這些大公司沒一個好惹的。” “哎,什么世道啊,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我看付家那三爺倆都該千刀萬剮。” 趙鶴鳴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就算好人不長命,壞人也活不了千年,該下地獄的一個也逃不了,別生氣劉姐,不值當。” “鶴鳴,有快遞找。”前臺小妹嗓音嘹亮,趙鶴鳴無奈地沖劉姐笑了笑:“失陪。” 他不記得自己買了什么東西,稀了糊涂地走到門口,果然有一個快遞員拿著個箱子等著他。“您是趙鶴鳴先生吧,我是順芬快遞的,您之前買的玩具熊請簽收一下。” 趙鶴鳴警惕地接過快遞單,一低頭發現快遞員右手只有三根手指。 他猛地抬起頭,眼前的快遞員四十歲出頭,身形瘦削薄弱,長得卻儒雅清雋,一雙圓眼眼尾微微下垂,顯出一種與他年歲不符的天真來。 “您是……紀先生?”對方勾起一個熱情的笑:“是的我姓紀,這是霜霜小時候最喜歡的玩具熊,他住校時忘記帶走了,我怕他沒有小熊抱睡不著,就送過來了。” 趙鶴鳴的心猛地一沉,他和陸霜明同居時極其小心,竟然能被深居簡出的紀重檐查出來,想必來者不善。 “我明白,您今天中午12:10有空嗎?我在德基餐廳的券還沒兌換。”紀重檐點了點頭,把快遞單收好:“有的,我幫您換就行,先走了。” 趙鶴鳴抱著那個箱子蹲在倉庫里,手里拿著剪刀,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面對陸霜明最重要的人,他那些小九九根本不敢拿出來算。 他猶豫了一刻鐘,最后一鼓作氣劃開了快遞箱,一個毛茸茸的熊腦殼彈了出來:“surprise!”趙鶴鳴被嚇出了一腦門冷汗,氣得重重拍了一下那個熊頭。 “好兇的小朋友!”這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 趙鶴鳴不敢再對它拳腳相向,小心翼翼地把它從箱子里抱了出來。 趙鶴鳴撿起箱子里的紙,上面寫道:沒查到你的手機號,又怕貿然找你影響你在單位的形象,就以這種方式約你啦!不要緊張,就是和你聊聊霜霜,我是很開明的家長!不要告訴他哦,這是omega之間的聊天~ 趙鶴鳴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把那張紙條收好,拿起那頭熊左右端詳了一下。這只熊渾身散發著欠揍的氣息,錘一錘會罵“好兇的小朋友”,揉揉臉會說“臭寶寶還不睡覺”。趙鶴鳴無奈地把它抱在懷里,把臉埋進去用力聞了聞,雖然并沒有玫瑰花香,但依舊能感受到陸霜明的氣息。陳舊的毛絨熊在他懷里悶悶地嘟囔:“抱抱,你要珍惜我呀。” 陸霜明跟他還真是親父子,改裝的玩具熊都sao話連篇。 趙鶴鳴提前二十分鐘趕到了德基餐廳,沒想到紀重檐已經早早在里面等他了。他把包廂門關上,沖他躬了躬身:“紀先生您好,我是趙鶴鳴。” 紀重檐沖他露出一個和藹的笑:“你好你好,是我冒昧打擾了。霜霜好久沒回家了,問他他就說在做科研,我有點不放心。” 趙鶴鳴有些尷尬地坐在他對面,目光不自覺有些躲閃:“額……陸霜明很優秀的,他也成年了,您其實不用這么擔心他……” 紀重檐讓服務員上了菜,熱情地給趙鶴鳴夾了兩個雞腿:“別緊張小朋友,我和你mama是老朋友,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也不是刻意要監視陸霜明,但他這個孩子……很不成熟,有時會做出一些很莽撞的決定。” 趙鶴鳴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多少,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我和陸霜明在一起三個月了,我覺得他挺成熟啊,情緒穩定,做事邏輯也清晰,是個很好的男生。” 紀重檐搖了搖頭,笑著說:“我從監獄出來以后也是這么想的,以前愛哭愛鬧的傻小孩像變了個人似的,很會討人歡心,很會掩藏自己的痛苦。一開始我還以為這是成長,但我后來才明白,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啊?”趙鶴鳴云里霧里地皺起了眉,陸霜明在他面前一直吊兒郎當,嬉皮笑臉沒個正行,受過刺激的能像他這樣? “我被捕之前把他送到了我表哥家寄養,出獄后才知道,我哥全家都去世了,鄰居都說他家撞邪了,只有我兒子命大活了下來,但我調查后發現,根本就不是什么撞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