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像是跑了上千米那般急促，易姜似乎還能聽到老師狂亂的心跳，胸腔里的律動自發調節成與他的一致。

    老師的舌頭一直在逃跑，真是一點也不體諒她作為女孩子還主動的苦心。

    “唔呼，老師……”他的口腔里有一股涼涼的薄荷味道，易姜猜想著，他該不會是專門刷了牙才出門的吧。

    圈住她腰肢的手臂僵硬得不行，仿佛要石化了一樣，但貼在一起的唇瓣卻愈發的濡濕，甚至還親出了“啾嘖”的水聲。

    易姜任性無比地纏著男人的舌頭，將上邊的每一寸都舔舐了個遍，暖熱的摩擦以及舌根微微的發酸感覺，都讓她不由得瞇起眼睛，渴求地伸出一只手去揪著他的衣服。

    關樾像是喘不過氣來，呼吸越來越亂，似乎是為了獲得氧氣而試圖利用口腔呼吸，但這樣一來只會讓唇舌鉤扯得更加纏綿，像是在回應她一樣。

    口津被傳來渡去的，有幾縷來不及吞咽便溢出嘴角，在兩人分開時還拉出黏連的銀絲。

    “呼……哼……”關樾喘著氣，呆呆地看著她的臉，手里雖然多了一瓶水，但他已經顧不上了。

    他像是突然被按下播放鍵一樣，急匆匆伸手去掏兜，慌亂地拆著一包紙巾。

    剪得干凈的指甲，無論如何都撕不開封口，越是焦急就越是滑開。

    看得已經忍不住邊喘邊笑，伸手拿過紙巾，輕易便拆開了。

    關樾僵在原地，很不好意思地瞥了她一眼。

    抽出一張紙巾，易姜抬起手來擦著他的嘴角：“老師，再彎一下腰。”

    “哦，嗯。”連拒絕都忘了，關樾聽話地將直起的腰又彎回去，乖得她想摸摸他的頭發。

    “怎么樣，老師？”易姜將紙巾丟進垃圾桶里，自然而然地牽過他的手走出陰影。

    “什么……怎么樣？”

    “水呀，是不是甜的？”她緩緩將手指插入他的指縫，男人的手指很修長，足足長了她的一個指節。

    他反射性彎起手指，便將她的手給握住。

    “咳咳嗯……”關樾下意識瞟一眼手中的水瓶，“甜的。”

    都學會為了她而撒謊了，明明是沒有味道的礦泉水。

    易姜不由得彎彎眼睛，看向路邊店鋪的燈牌，兩人影子的最邊緣被染成各種顏色，在人行道的地磚上流淌著。

    “那你喜歡嗎？”

    “……喜，喜歡……”他的喉頭發澀，聲音低得差點讓汽車的轟鳴蓋過去了。

    再這樣下去，老師會害羞得鉆進下水道里吧。

    “老師，”在街角停住腳步，易姜拉了拉他的T恤，“謝謝你送我回來。”

    轉過這個拐角，就是她住的小區了。

    “不用客氣。”他將背上的書包卸下來、遞給她，“這是我……應該做的。”

    “嗯，是男朋友應該做的！”易姜接過書包，抱在懷里便感受到了他的溫度，“吻別，也是男朋友應該做的。”

    “啊……”抬手扶了扶眼鏡，鏡片反射著路燈的暖光，遮不去他害羞猶豫的眼神。

    最終關樾還是深吸一口氣，握住她的肩膀便吻了下她的唇，蜻蜓點水一般。

    “唔，不知道會不會被爸爸mama看出來。”抬手摸了摸唇，易姜輕聲抱怨著，在他驚訝地“誒”了一聲后才笑開來。

    “不會的啦，現在他們不在家的。老師別擔心。”

    “現在……”關樾抬腕看向手表，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很晚了，沒問題嗎？”

    “沒事啦，他們都加班。到明天的話應該已經消了。”將書包背好，易姜把插在側袋里的礦泉水塞到他懷里。

    “呃，不是……我是說你一個人……”

    “那我可以去老師家里過夜嗎？”黑琉璃似的瞳仁轉了轉，流露出狡黠的神色，她往后退了一步，“開玩笑的，老師快回去吧，今天辛苦了！”

    “……再見。”

    關樾怔怔地跟她揮手，易姜轉過身去，猜想著他面對礦泉水時，大概會很糾結吧——畢竟是她喝過的。

    直接接吻都已經好幾次了，間接接吻又有什么關系呢？

    不知道何時老師才能學會主動，不過……他看起來已經是要承擔起“男朋友的責任”了呢。

    回家以后拍段帶顏色的視頻犒勞犒勞老師好了。

    邁著輕快的步伐，易姜不自覺哼起歌來，對于自己故意讓他擔心的行為毫無愧疚感。

    老師……再多為她而苦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