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未免太把她當成小孩子了吧。

    但這樣的感覺……也不錯。

    將近十點的夜風已經不像傍晚的那么溫熱，街上的行人零零散散的，路燈都顯得不那么明亮了。

    他的擔心的確是有道理的——走夜路不安全。

    所以他主動肩負起送她回家的任務，不過易姜有理由認為，原因是——兩個人的第一次。

    他叮囑了好幾次，要她好好在家休息、

    可她又不是什么柔弱小女孩，做了愛也不會少塊rou，更不會直接變成殘疾人。

    更何況……其實還挺舒服的，易姜甚至還想再來幾次，只可惜那時老師已經完全懵掉了，一臉呆滯和歉意，似乎身體還能動彈，可腦袋已經不能運轉了。

    就像是卡住了的電腦，再繼續刺激他的話，沒準真的會當場關機。

    比起讓她休息，老師才更需要靜一靜。

    但是——關樾居然罕見地提出要見面，嚇得易姜還以為他被調包了。

    她一直覺得，老師會像鴕鳥一樣裝作什么都沒發生，說不定要再多來幾次才能讓他面對這個問題——當然，會因為后悔和愧疚而準備好避孕套之類的。

    這么主動……可一到見面的時候又害羞沉默，現在心里估計亂成一團了吧。

    要是張嘴的話，他可能會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吐出來，所以易姜也不催他，只是靜靜地邁步。

    落在地上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從身前慢慢轉動到身后，劃了半個圓后又突然出現在前邊。

    “那個……”他總算按捺不住開口，握著易姜的手緊了緊，“志愿，你考慮得怎么樣？”

    “嗯？能填的就那么幾所……不過第一個應該是F大吧。”

    是關樾讀過的大學。至于其他的，她倒不怎么在意——畢竟距離本市都有些遠，她才不想承受異地戀的苦楚。

    “老師覺得呢？”輕輕晃了晃和他牽著的手，只不過似乎讓老師更緊張了，掌心都冒出汗來。

    “挺好的，呃，什么專業？”

    抬手扶了扶眼鏡，關樾的聲音里帶著些微顫抖，像是夏日深夜里的蟲鳴，因為微風吹過而產生的細小波動。

    他在努力跟她聊天。

    “能填的都填啦，也不知道能錄取到哪個。”

    彎彎可愛的小貓嘴，易姜抬頭去瞧他，正好老師也低下頭來，兩人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關樾不自覺腳步頓了頓，臉也轉向另一邊去：“應該……能錄取到第一個吧，那個成績。”

    跟著他一起放慢腳步，她探出頭去仔細瞧他，口中還道：“突然想起來，之前老師說了——飯菜很咸，對吧？”

    “嗯，是啊。”

    關樾愈發手足無措了，逃不開她的視線，手也讓她牽著，整個人像是被惡霸逼到了墻角的良家婦女似的，慌張得不行。

    他抬起另一只手擦著根本不存在的汗珠，就聽易姜道：“老師，我有點渴了。”

    “啊？我沒帶水……”放到太陽xue上的手垂下來，關樾轉頭張望著，“等一下，我去給你買。”

    說著就逃似地快速邁步，簡直就像是受驚的兔子那樣蹦進了幾米外的一家便利店。

    易姜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才收回目光、掩嘴輕笑。

    把她丟在這里，就不怕被人拐走嗎——要是等老師回來就這么指責他，他會是什么反應？

    還是為難他買的水不合她的口味？

    被捉弄的老師大概會笨拙地解釋吧……唉，就不能來點里的劇情，比如一把吻住她的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