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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新版追回老公記(先虐攻后虐受)在線閱讀 - 8被丟棄的瓷瓶

8被丟棄的瓷瓶

    溫禎看到是嚴衛,有些手足無措,站在門口猶豫不前。

    嚴衛素來知道溫禎驕縱了些,卻沒想竟能如此不知好歹,他沒有給他好臉色,但還是出于禮數向溫禎行了一個禮。

    “嫂嫂。”

    溫禎一手拿著瓷瓶,一手攥著袖口,這是他緊張的表現,他試探著開口,“老爺還好嗎?”

    嚴衛面上帶笑,說出的話卻毫不溫柔,“嫂嫂大抵也應該知道,小爐上燉的雞湯有多燙吧。”

    溫禎一聽更是擔心,伸手就要推開房門,卻被嚴衛攔住了。

    “你干什么?”溫禎怒道。

    “嫂嫂想表示關心,也要照顧一下別人的心情吧。”嚴衛只是想表達衛安卿現在正在傷心,見到溫禎難免會情緒激動,只是生氣,語氣兇了些。

    可沒想到溫禎會錯了意,以為嚴衛心情不爽,在對自己發脾氣。

    溫禎伸出去的手漸漸收了回來,也是,自己做了那樣的事,嚴衛一定恨死自己,對自己冷眼以待也是應該的。有嚴衛在,自己還有什么立場關心衛安卿呢?嚴衛才是最應該站在衛安卿身邊的人,況且自己傷了衛安卿,他本人也可能不想見到自己。

    嚴衛站在一旁,見溫禎臉上晦明變化,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只見溫禎遞上一個瓷瓶,垂下雙眸說:“勞駕,把這個遞給老爺吧,是上好的燙傷膏。”

    嚴衛挑了挑眉,接了過來,瓶身上染著青花紋路,甚是好看。

    溫禎沒有再看一眼,轉過身快步走了出去,就像逃難一般,他不想見到嚴衛和衛安卿在一起的樣子。

    嚴衛想起衛安卿不想處理燙傷,這瓷瓶拿著也沒用,便追了出去,想要還給溫禎,卻不料溫禎跑得飛快。嚴衛也沒管其他,隨手將瓷瓶仍在院門口的花壇中。

    第二天上朝,二人向皇帝上奏刺殺一事,皇帝大怒,下令嚴查此事,定會給衛安卿一個交代。衛安卿被準許在家休養,十天不用上朝。接著皇上宣布了一個消息,月氏使臣不日進朝。

    秋收一過,便到了進貢的日子。

    嚴衛跟著衛安卿出了宮門,一上了馬車嚴衛便高興地說:“果然是青梅竹馬,聽到兄長受傷的消息,皇上龍顏大怒,還特準兄長不上朝。”

    衛安卿苦笑,他拍了拍嚴衛的肩膀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嚴衛不解,“兄長為何突然說這喪氣話。”

    “月氏使者的接待,按慣例,是由禮部與我共同主持。今天朝中也說使者將到京城,皇上卻讓我在家休養十日。”衛安卿搖了搖頭。

    嚴衛反應過來,“皇上為何做到如此境地,只因為鄉間老兒的隨口一句?”

    衛安卿示意嚴衛噓聲,撩開馬車簾子看了看,才回答道:“那只是個導火索,皇上一定忌憚我許久,終于找了個由子,便一舉狠狠打壓。”

    嚴衛心涼,心間一個可怕的想法冒了出來,“上次的刺殺……莫不是……”

    衛安卿怕嚴衛口無遮攔,連忙打斷他,“我不知道,我原本最懷疑的是左相,現下連那位也有點懷疑了。”

    嚴衛沒有說話,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衛安卿安撫他:“月氏一年一次進京,如果左相真的與外國有勾結,他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找出李炎與月氏交易的場所,趁著在家空閑,一舉把他拿下。”

    嚴衛激動起來,“如果我們這次成功,兄長定能重蒙圣寵。”

    衛安卿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好久才開口道:“從前我一心想著為國效力,圣寵不圣寵,對我來說不甚重要,”他頓了頓,接著說,“現在也是,只是最近發生的事,難免讓人心寒。”

    “兄長……”

    嚴衛見衛安卿失魂落魄的樣子,眼神復雜,只低低地喚了一聲。

    馬車停下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相府,衛安卿準備下車,撩起簾子后又回頭囑咐了一句,“近日我不在朝上,你多注意,留意一下使者團里一個叫阿胡里汗的人。我和他有點交集,有機會的話,你把他請出,我找他私聊一下。”

    “知道了。”

    衛安卿回到府里,也顧不得想其他,時間不多,工作量又太大,他埋頭整理兩本帳本的資料。

    溫禎昨天惦念衛安卿一宿,整晚都沒睡好,早上混沌地醒來

    ,又開始想他。

    藍惠一直在門口打探消息,見到衛安卿進府,馬上來稟告。

    溫禎特意理了理衣服,“怎么樣,這身好看嗎?”

    藍惠站在門口,溫禎幾乎天天穿白衣,實在瞧不出什么區別來,但人的底子好,身量纖瘦,體態輕盈,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這身白色圓領袍與以往的款式相同,皆是高領修身,不同之處在于袖子和腰身上多了用金線繡的圖案,更襯得氣色好了些。

    藍惠點了點頭,“夫人可真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

    溫禎一雙丹鳳眼彎了彎,轉身出了院門,結果走到衛安卿院門口又開始躊躇,他四指摩挲著袖口,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踱步。

    不知昨天自己耍了脾氣,衛安卿氣消了沒有。他平常與衛安卿相處的機會不多,可每次那人看上去都是溫溫和和,對自己的一些幼稚行為也是包容萬分,這次應該也會原諒自己吧。

    溫禎在心里安慰自己,鼓起勇氣走了進去,跨進院門才瞧見下人們進進出出,個個灰頭土臉。

    下人們見到他連忙行禮,溫禎隨手攔住一個好奇地問道:“這是在干什么?”

    “回夫人的話,進了秋季,該換花品了。”

    溫禎才看到花壇中的粉紅的芍藥已被連根拔起,放在一邊,花壇中栽上了黃澄澄的秋菊。

    “這些芍藥之后要種在哪?”

    “府上有一溫室,專門養殖這些不應季的花朵的。”

    聽完溫禎不禁贊嘆,衛安卿心思細膩,如此替換,既方便觀賞,又不浪費植株,花卉在春秋二季換土,損傷也最小。

    “哎?這怎么有個瓷瓶?”一個下人突然高聲喊道。

    溫禎聽見喊聲,不由得看過去,卻見那人從花壇中拾起一個白色青花紋的瓷瓶。他心里一陣抽緊,連忙跑過去,從那人手里奪下。

    果然是他的燙傷膏,連忙用手擦去表面的浮塵。瓶身因為撞擊,有了些裂痕,塵土趁虛而入,落在裂紋里,便形成了一道道黑黑的紋路,宛如丑陋的疤痕,讓瓶身變得不再好看。

    溫禎捧著那瓶燙傷膏,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衛安卿見已到了晚膳時間,便放下筆,后廚早在桌上擺好了飯食,老遠就能聞到香味。他坐下來,端著碗剛扒了幾口,卻見三寶進來了。

    “老爺,嚴大人在大門等您。”

    “何事?”

    這時候不吃晚飯來找他干什么,衛安卿十分奇怪。

    “這……”三寶搓了搓手,尷尬地說:“只說讓小的請老爺您去門口,剩下的小的也不知道。”

    不知是否有了新消息,衛安卿只得放下筷子,將散落的頭發重新束了冠,隨后走了出去。

    打開大門,天色已晚,外邊有些模糊。可在門口燈籠的照耀下,他還是一眼瞧見了嚴衛的馬車。

    衛安卿上了馬車,嚴衛穿著深藍色的圓領袍,在黑暗之中很是低調。

    “何事?”

    “兄長,城門的探子來報,說阿史那輝喬裝進京了。”

    衛安卿心頭一驚,阿史那輝正是此次月氏使臣團的副使之一。

    “消息準確?”

    “兄長,此人相貌極好辯認,體態高大,天生碧眼,一定錯不了。探子一路尾隨,見他進京之后便立馬去了醉香樓。”

    “醉香樓……”

    阿史那輝搶在使臣團之前進京,已是十分可疑,況且月氏邊境到京城路途遙遠,一路舟車勞頓,到了目的地不好好休息,居然去逛青樓,一定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我們現在就去。”衛安卿發話。

    馬車在夜幕中緩緩馳行,向著京城中最大的青樓——醉香樓行進。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衛安卿突然發問。

    嚴衛笑了笑,“兄長為人低調,平民中認識兄長的人本就不多。再說都是男人,逛逛青樓怕什么。”

    衛安卿放下心來,自言自語道:“也對,即使撞見同僚,大家以為彼此都在此尋歡作樂,也算一丘之貉,不會捅到皇上那里去。”

    嚴衛率先跳下車,連忙伸手去拉衛安卿,衛安卿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不由失笑。

    “沒想到賢弟竟是好色之徒。”

    嚴衛面上紅了紅,不好意思地說:“只是好奇而已,好奇。”

    二人一路穿過鶯鶯燕燕的重重阻礙,終于到了大廳。大廳人滿為患,只有邊角有少量空閑座位,中央有一舞臺,歌女們正在上邊跳舞。

    醉香樓不同于一般的青樓,竟十分有秩序,進門之前便有人發牌子,牌子共有兩色,一種是黃色,一種是綠色。黃牌子是需要歌女陪酒,綠牌子是不需要。

    為了不被打擾,嚴衛和衛安卿都選了綠牌子。大廳中的人幾乎都選了黃牌子,男人身邊團簇著美女,大廳里滿是香粉的味道。像他二人這般孤零零的,倒是有些突兀,所幸他們擠在邊角,倒也不是很引人注目。

    衛安卿只叫他們上了一壺好茶,喝著喝著左方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衛安卿見他手里果然也拿了綠牌子。三人眼神在大廳內巡視,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阿史那輝知道自己的特征明顯,所以已經躲在樓上包房中的某一間,我們抓他怕是來不及。”衛安卿抿了一口茶,接著說:“我們來得比較及時,現在只要緊盯和他對接之人,便可探明他是否與左相勾結。”

    嚴衛表示同意,他負責盯著門口,衛安卿和嚴衛負責盯著二樓的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