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意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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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細莎雖然應試坎坷,但做工還是勤勤懇懇一絲不茍的,掌柜的待他也一直不薄,逢年過節賞錢少不了的,不然他也無法在五年中就攢下二十兩銀——二十兩銀已不算一筆小數,足夠窮苦人家十幾年茍活了。 只是最近掌柜的對冉細莎著實是有些不滿了。 “小冉啊,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掌柜的已在柜臺外來來回來兜了好幾圈,眼看著冉細莎記賬的筆漏了一行又一行,終于沒忍住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這幾天的帳全都沒對平,思春啊?!” “哎喲老板娘,輕點輕點。”冉細莎哀聲叫喚捂住了耳朵,何況掌柜的還歪打正著說中了他那點小心思,面上不由得有些發紅。 “我看你是皮癢了,銷紅里今天拿了四十盒鴨蛋粉、五十盒香膏、四十瓶桂花頭油、三十塊胰子、六十盒唇脂還有三十盒黛粉,你他娘的,一筆沒記?”掌柜的啪地一聲把賬本摔在冉細莎的面前,一頁一頁翻著嘩嘩作響,“趕緊滾去銷紅里找采買的管事對賬!” 冉細莎腦筋還沒轉過彎來,就已被一腳踹出了鋪子,站在門口揉了揉耳朵又問:“去哪里對賬啊?” “銷紅里!”掌柜的怒不可遏地大吼一聲,賬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地一聲摔在冉細莎臉上。 再上銷紅里,沒有想到是這種情形,冉細莎抱著賬本在心里默默嘆氣。 此時不過午后,銷紅里尋常要酉時才會開賬迎客,冉細莎平時就是個小賬房,壓根不知道白天要怎么進銷紅里工作,他在正門徘徊了好一會兒,只好憑著記憶兜了一大圈,繞到自己上次出來的后門。 正趕巧了,他剛轉到巷子口,便見得一個賣甜水的小販停在后門,姑娘們三五成群地溜出來看他貨箱里的樣式,每人各帶了只小盅,想喝什么便盛了帶回去。 其中有個看著眼熟,好似正是上次送冉細莎出門還掐了他一把的那個她先讓了別的女孩去買,等到她選的時候,心儀的口味估計是賣完了,面上瞧著有些不高興,湊活選了個別的,微微癟嘴抱著小盅就要往門里走。 “誒!姑娘等等,莫要關門!”冉細莎急忙提著衣擺跑上前去。 那姑娘聞聲停了腳步向外張望,結果看到冉細莎,更是老大不高興了,壓根不想理他,翻了個白眼便轉身要回去關門。 “姑娘,姑娘!別關門,我來記賬的,是正事兒!”冉細莎腿腳還算快,最后一刻扒住了門縫,又從懷里掏出賬本在姑娘面前揮了揮。 那姑娘狐疑地看了看冉細莎,眼珠子轉了轉暗忖片刻,大約是覺得冉細莎不像什么說瞎話的人,便又重新打開門問道:“你記的是哪家的帳?” 冉細莎眨了眨眼睛:“我是鸞記香粉店的賬房,今天銷紅里拿的貨,我給記漏了。” 女孩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貼上前來將他好一番打量,忽然噗嗤一樂,終于讓開身子道:“想不到小相公做事這么馬虎,也不知你的銀錢是怎么攢下的。” 冉細莎二進銷紅里,著實還有些不習慣,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忍不住到處張望,但又想著自己是來工作的,有勉強按捺了心思。 “我叫菱歌,平時你家的采買正是我負責,趕巧快月底結賬了,待會兒我領你去庫房一起清點了。”這姑娘做事風風火火的,倒也不失伶俐,由她采買確實可靠,她正說著話,忽地又扭過頭來看冉細莎,“小賬房,我去鸞記沒有百次也有幾十次了,怎的從未見過你?” “來鸞記的大多是些姑娘,我不敢多瞧,都是躲在柜臺后面記賬的……”冉細莎縮了縮脖子弱聲答道。 “哈!”菱歌笑出聲來,“不敢瞧姑娘,卻敢逛窯子?” “死丫頭,你說哪兒是窯子?” 菱歌正同冉細莎說笑,不曾注意四周,冷不防聽到這一聲嗔罵,心知被抓包了,只好吐了吐舌頭轉過身去裝可憐:“哎呀公子,我又不是那個意思,逗他而已么。”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與冉細莎春風一度的男人驁夏,他抬手敲了敲菱歌的腦門,又看了眼冉細莎:“他怎么在這兒?” “哦,他是鸞記香粉鋪的賬房,來對賬的。”菱歌一邊揉著額頭一邊讓開身子,“我正要帶他去庫房呢。” 驁夏似笑非笑地望著冉細莎,半晌才悠悠道:“等你對完賬,甜水都已捂熱了,我帶他去,你就好好地吃甜水說閑話吧。” 他話音甫落,菱歌便歡呼一聲抱著甜水逃跑了。 銷紅里一個月大約到鸞記拿兩三回的貨,按說快月底了是不拿的,都是等個幾天算下個月的帳,冉細莎也是因此大意了。 所幸這是提前拿的下個月的量,還沒給姑娘們分發下去,早上什么樣拿的,還是什么樣子放在庫里,冉細莎此時不敢怠慢,連忙湊上前去清數起來,總的數量雖然不過百來件,但是里面細分了品種與顏色款式,每樣都得細細看過。 庫房平時也有例行的核算,因而備了桌椅和筆墨紙硯,驁夏領著冉細莎坐下,又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他對面。 冉細莎雖說酒桌與房事上都扭扭妮妮的,工作起來倒是還算認真,此時也全然不曾在意驁夏近在眼前,只顧著嘴里嘟嘟囔囔,算著什么“杏仁蜜、珍珠霜、芙蓉露”。 驁夏見他這般模樣倒是很新鮮,蹺著腿托著腮看戲一般,也不覺得膩,偶爾冉細莎腦子轉得慢了沒記住數,他還給幫著提醒——只是如此看來,這些東西分門別類各有多少,他倒是門清兒,好像根本不需要冉細莎悶頭苦算。 不過冉細莎這會兒也覺不出這茬。 東西雖然瑣碎,但冉細莎沒花多長時間便也算好了,他又從懷里掏出把袖珍的算盤,噼里啪啦打了一通,舉到驁夏面前詢問道:“是這個數沒錯吧?” 驁夏看也不看便笑著道:“錯了。” 冉細莎一愣,趕忙去看自己算盤上的數,又心算了一遍,不禁疑惑道:“沒有錯呀?” “哼哼……”驁夏又發出了那種曖昧勾人的悶笑聲,“你少算了一百盒的潤脂。” “啊?”冉細莎眨了眨眼,“潤脂是什么,小生不曾聽說店里有這款商品呀?” “潤脂啊——”驁夏忽然伸出長臂按在了冉細莎的襠部,“就是那晚我抹在相公你陽具上的東西。” “啊!”冉細莎猝不及防一聲尖聲驚叫,也不知道是因為被驁夏摸的,還是因為聽到潤脂是什么,總之又驚又羞,一張小白臉迅速飛紅,算盤咵嚓一聲掉在地上。 “這玩意兒,我們銷紅里用量很大,隔三差五就得拿上許多,多是你家掌柜的親自送來,也難怪相公不知道了。”驁夏瞇起眼睛,大手在冉細莎兩腿之間緩慢而勾人的來回摩挲,約是想起來那一夜的暢快,男人好似一只餮足又饑餓的獵豹,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但他的神情又好似假象一般,片刻以后便忽地收了手,仍是那樣波瀾不驚地微笑道:“算上這一百盒潤脂,帳便對平了,小相公快快回去吧,以免誤了生意。” 驁夏這話說的半點毛病沒有,可又怎么看怎么不對,偏偏冉細莎是個呆頭鵝,真就這般被他送出門去了。 鸞記原先做些房事用的香薰膏脂純是因為掌柜自己的興趣愛好,便不太樂意擺上明面,每次交易都是自己送貨,單有一個賬本,自冉細莎上次去銷紅里被調戲了一番后,這層窗戶紙也算是被捅破了,掌柜的也樂得清閑,干脆把這套賬本也一起丟給了他,時不時還要拉著他詳說這里面用料的玄機與妙用。 冉細莎的帳對平了,鬧了這么一出,之后也沒出過漏子,但這人就跟丟了一魂兩魄似的,整天老神在在,掌柜的說的話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冉細莎!”掌柜的對著他的耳朵突然一聲怒喝。 “誒!”冉細莎這才苦著臉回過神來。 “一天天看你發呆就心煩,”掌柜的砸了咂嘴一臉嫌棄,“正好我做了新款的潤脂,你跑個腿送去銷紅里,讓她們試試效果。從我眼前消失。” 老板發了命令,冉細莎不得不從,只好再一次找上銷紅里,但是這一次他就沒這么走運,前門緊閉是日常,但是他在后門連蹲兩個時辰都沒人出入的,就連往日常來賣甜水的小販都不見了,吃了閉門羹只能回去稟報,結果又被掌柜的罵了一頓。 掌柜的也不知道冉細莎在銷紅里早有過一番艷遇,心說兩家常來常往的老交情了,怎么就不給你進?這下勁頭上來了,也不要冉細莎記賬了,天天打發他去送貨。 只是苦了冉細莎,去一次便是吃一整天的閉門羹,到了晚上銷紅里開張,他也想過從正門扮做恩客混進去,可是剛到了大門就被搡出來了。 送出門的自然還是那兩位,菱歌沖他做了個鬼臉笑嘻嘻道:“冉相公,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們驁夏少爺不想接待你。” 冉細莎弱弱地辯解:“我只是來送貨的呀。” “那也不成,我瞧你也是色心不死。”菱歌又是笑著吐了吐舌頭。 要說冉細莎有沒有借著送貨的名義看一眼驁夏的念頭,那自然是有的,要不然他直接把東西往銷紅里門口一扔就是了,何苦一定要踏進這個門呢。 只是如此下來,別說是進門,他恐怕連銷紅里這條街都進不去了。 冉細莎垂頭喪氣地癱在床上發愁,按理說今年又是鄉試年了,他本不該為了這些兒女情長的事情蹉跎時間,無論如何都該看書了,可是拿起書來,腦子里卻什么都記不住,只有驁夏那張臉在腦海中晃蕩。 冉細莎自己也不解,過去他想見明霜姑娘,只是為了親口道一句謝,但如今知道她已贖身從良,也算是逃脫了苦海過上了新生活,心里這塊石頭也算放下了,可他總是想著驁夏算怎么回事呢? 他正苦思,身邊忽然拱過來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正是他養的貍奴。 “大黃,怎么了呀?”冉細莎笑了笑,伸手去撫摸貓咪的腦袋,他剛撿到大黃時它還是個沒斷奶的小貓崽,那會兒冉細莎家道崩毀鄉試落榜,連自己都養不活了,卻愣是摳出錢來去買羊奶喂活了這只小貓,大約貓也真是通人性,抓起耗子來威風凜凜一員悍將,在冉細莎面前卻是極為乖巧,整天懶洋洋地只會翻著肚皮撒嬌。 “喵——”大黃瞇起眼睛叫了一聲,舔了舔冉細莎的手,翻了個身子打起呼嚕來。 冉細莎手法嫻熟地撓著大黃的下巴,心里不由得松快許多,同時福至心靈一般,心頭浮出一計。 第二天下午,冉細莎又帶著潤脂的包裹來到了銷紅里的后門,只是和前幾次不同的是,他的懷里抱了一只極漂亮的毛茸茸的黃色貍花貓。 冉細莎也不扣門,只是抱著大黃慢悠悠地坐在門檻上,下午正是大黃午睡的好時候,它見地方到了,便也十分慵懶地在冉細莎腿上找了個好地方,肚皮一翻打起盹來,它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瞇一會兒就蹬蹬腿翻翻身,要么就是躥到地上玩自己的尾巴,玩一會兒又瞇一會兒,精神了又坐在冉細莎跟前喵喵喵地撒嬌,冉細莎也知道它的脾氣,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拈出一條魚干遞過去,大黃就瞇起眼睛好像滿意的笑,叼走了魚干吧唧吧唧啃。 如此在門口做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后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欸,”菱歌從門縫里抬出個腦袋來,“冉相公,這是你的貓嗎?” “喵?”大黃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舔了舔爪子慢悠悠走道那條門縫前,睜圓了一雙剔透的綠眼睛,歪著頭應了一聲。 “哎喲,好乖巧好漂亮的貓!”菱歌這下終于忍不住了,猛地拉開后門,冉細莎這才發現,她身后居然圍了十好幾個女孩子,都扒在后面兩眼放光地看著大黃,菱歌假裝不經意地回頭向遠處看了一眼,片刻便喜笑顏開地沖冉細莎道,“冉相公進來可以,可是貓咪要陪我們玩一會兒!” 十幾個貌美如花的女孩兒們簇擁著冉細莎,尋了個陽光好又開闊的院落,大黃倒也懶得刻意討好,只是按著自己的喜好找了塊柔軟的草皮開始曬太陽,但僅是如此,女孩們便已十分喜愛了,不少人紛紛跑回自己的房間又或是從廚房里拿來了許多吃食想要投喂。 冉細莎蹲在一邊指導大黃最喜歡被摸哪里,要怎么去摸,一邊又極為細心地婉拒了一些貓咪忌口的食物,言語之間,顯然是將貍奴照料得極好,大黃一身油光水亮的毛色倒也印證了這一點。 不遠處的二層小樓之上,驁夏斜倚身子看著眾人玩鬧,唇邊仍是掛著習慣一般靜謐的微笑,半晌才目不斜視地向對面悠悠說道:“明霜姑娘,瞧你給我惹來的麻煩。” 驁夏對面坐了一位紅衣如火濃妝艷抹的女子,如此裝扮,誰又能把她與那位冷面寒霜的花魁娘子聯系到一處。 “明霜姑娘已經贖身從良去了,現在妾身,名喚飄紅。”女人勾唇一笑,挑起一綹長發繞在指尖,也循著驁夏的目光看過去,“說是麻煩,可我看你倒是樂在其中呢。” “是嗎……”驁夏低聲輕笑起來。 邁進了銷紅里的門,實則對冉細莎的生活也沒有什么改變,他仍是要做工,每天在鸞記的柜臺里悶頭記賬,爭分奪秒地抽空背書,隔三差五掌柜的遣他去銷紅里送貨,他便帶著大黃去玩一會兒,只是仍不忘在一邊背書。 姑娘們聽他蹲在一邊嘟嘟囔囔地念經,又覺得煩人又覺得有趣,便湊過去搗亂,冉細莎也是好脾氣,并不生氣,被打岔就從頭再來。 “冉相公,你怎么突然開始背書啦?”菱歌蹲在他旁邊看,她也是識字的,只是不愛看這些四書五經,只愛看些風花雪月的話本。 “今年又是鄉試年了,我得備考呢,再考不中就愧對祖宗了。” “嘩,這么夸張!”菱歌吐了吐舌頭,“你已經考了幾次呀?” “算上今年,該有四次了。”冉細莎抬起頭來算了算。 “四次,三年一考,豈不是十二年了,冉相公你幾歲啊!”菱歌訝然道。 “不是這么算的,小生十四歲就中了秀才,同年又是鄉試年,便也一同考了,到今年是九年,小生也是二十三歲。”冉細莎掰著手指算給菱歌看。 “老天爺,你可真厲害,要是我呀,早就不讀書啦!”菱歌笑嘻嘻地捧著臉。 “今年要是還不中,我便不考啦。”冉細莎嘆了口氣。 “咦,哪不對呀,你十四歲就中了秀才,想來也是個聰明人,怎會考不上舉人呢,真有這么難嗎?” “想來不是難易的問題,第一次考還年幼,不中也是尋常,但對我父親打擊極大,他本就纏綿病榻,這下更是一病不起,來年就去世了,往后再考,我一坐在考場上,就想起父親死前仍在厲聲斥責我的樣子,內心便十分恐懼,冷汗涔涔,什么都寫不出來了。”冉細莎輕聲苦笑了一下,抓著書本的手莫名微微顫抖起來,不遠處享受美女愛撫的大黃似乎感應到什么,也喵喵叫著奔過來,跳到了冉細莎的膝蓋上。 “既然如此,今年坐在考場上,想想與我翻云覆雨的情形如何。” 驀然間,一道散漫不羈的聲音從冉細莎身后幽幽傳來,正是仍然衣衫凌亂的驁夏,他緩步向冉細莎走來,卻又不看他,只是彎下腰來抱起大黃。 “喵?”大黃倒也不怕他,仍是瞇著眼睛懶洋洋地叫,可尾巴卻豎了起來。 驁夏也跟著瞇眼看這貓咪,一人一貓神情居然頗有些莫名的相似,只是男人心思古怪,如此也看不出他究竟喜不喜歡這貍奴,冉細莎正有些緊張,剛想起身把大黃抱回來,便聽男人輕輕哼笑了幾聲,轉而把大黃塞到了菱歌懷里。 “今夜我要留冉相公過夜,這只貍奴便由你好生照顧。”話音未落,還不等冉細莎有所反應,男人便長臂一伸把人攬入懷中,半是脅迫半是邀請把人卷走了。 驁夏此人不僅性情飄忽游離難以捉摸,連住處也一樣飄忽不定,冉細莎分明記得自己上次來時進的是一間獨立隔絕的小院,這回男人帶著自己七拐八繞,竟是到了一片小湖邊,登上了一座二層石舫。 驁夏這回將人帶回房中,卻沒有直接換衣解帶,只是在鋪設的絨毯上席地而臥,伸手一揮,便撩開了一片遮光的竹簾,昏暗的艙室之內透進些許陽光,正巧照亮一方書桌。 “相公便在此溫書吧。”驁夏仍是那副體貼溫存的口吻,冉細莎卻茫然了。 他捏著書本站在原地,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是看著男人的笑容,最終還是抿了抿嘴什么都沒說,默默地坐在書桌前開始背書。 驁夏見他嘴唇囁嚅,大約也報了些期待,想要聽聽他能說些什么,可惜最后無言收場,令他感到有些無趣。 冉細莎不再說話,驁夏便也不說話,他像一個豢養了什么昆蟲或是金魚作為寵物的飼主,并不會去愛撫把玩自己的寵物,只是將它裝在玻璃匣中供應食物,然后就這樣不遠不近地,隔著透明的玻璃靜靜地觀察,看不出是喜是惡。 兩人就這樣靜默卻又莫名融洽地一直獨處到了日落西山,傍晚時有別的侍女來舫中送餐掌燈,看到冉細莎還在這里也微微一愣,但也不曾言語,只是靜悄悄地來,靜悄悄地走。冉細莎雖然平日里一驚一乍,但讀書時端的是認真投入,就連夜幕降臨陽光換成了燭光都不曾發覺。 驁夏也不提醒,只是姿態隨意地窩在地毯上,有時也隨手摸出本書來隨意翻翻,有時又閉目養神小憩片刻,但更多的時間,他總是那樣好似漫不經心地看著冉細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