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云瑤好慘,淋了六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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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 風雷大作。 暴雨連天。 南司雪平躺在床上,眉頭緊蹙,渾身上下跟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她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虛了。 反噬。 她自幼修行鬼道,后來被素斐封印,加之心性堅定,道運旺盛,假以時日,便能徹底斷絕鬼緣。 但是道心剛筑,就被毀掉。 當初所修行的鬼術,便像蟄伏許久,終于得到機會反撲一樣,又涌進了她腦海里。 不能想。 南司雪痛苦地回想剛入門時學的符箓心法,整個人的精神,像是再被兩邊爭奪、撕扯,而她只要稍有分心,就有可能萬劫不復。 “吱呀”一聲。 是江熠推門進來,帶著滿身潮氣,走到床前,隔著層層帷幕,語氣沉重地說道:“雨水太大,飛羿仙尊又不在,許多抗洪的陣法都用不了,李師兄下了令,讓所有人往天石窟轉移。” 天石窟離這很遠。 而南司雪現在最嚴重的不是動不了,而是滿身鬼氣,根本掩蓋不住。 仙尊首徒。 修仙界十七歲悟道的天才。 居然修行鬼道? 簡直就跟前世現代社會里,一個被聯合國推舉出來,代表著積極向上的正能量少女,私底下去參與援交,然后被曝光了一樣恐怖。 南司雪也明白這個道理。 昨天被是江熠撿到后,她便拜托是江熠暫時打發了閔毅、屠菱他們幾個,但是今天,李昊師兄下令,整個平霄門的人都要轉移。 她再不露面。 恐怕是江熠也要受她連累,被人懷疑。 “麻煩是師兄,去喊……” 南司雪聲音虛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喊誰呢? 閔毅性格最沉穩,自己原本可以拜托他幫忙遮掩一二,但是他昨天才答應跟屠菱結為道侶。 不能麻煩他。 蘇如? 她性格有些偏激,不受控制,況且蘇如跟南華仙姬的關系更好,萬一以后將她被鬼道反噬的事情告訴母親。 左師兄、屠師姐? 不行。 都不行。 南司雪合上眼眸。 她現在無論去拜托誰,對誰來說都是個麻煩,當然她也能肯定,閔毅、左師兄、屠師姐、甚至包括蘇如,都不會嫌棄她。 但沒必要。 她沒必要連累任何人。 “是師兄,多謝你這兩天的照顧。”南司雪努力維持邏輯,維持清醒,維持理智,休息了一會兒,才說道:“接下來,我自己能行。” 所以不用管她了。 去天石窟吧。 “你讓我拋下你一個人,自己逃走?”是江熠語氣驚訝。 他在南師妹心目中這么差勁嗎? “不想,連累你。” 南司雪再多一個字的客套話都擠不出來。 是江熠想了想,在帷幕外說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有點。” 南司雪承認。 她又不是什么天真不諳世事,不通男女之情的傻白甜古早女主,一個渾身虛脫無力,而且還有苦衷不能與外界聯系的名門首徒。 放在男頻文里,簡直就是被推倒的高嶺之花。 她無意用一些骯臟齷齪的思想去揣測是江熠,但也不會覺得一個小成期修士,是什么能無視男女之別,看透粉紅骷髏的在世柳下惠。 早知道。 早知道是鬼道反噬,她就向梁小舟求助了。 兩人都是鬼修,不用擔心互相影響,而且梁小舟也不是無情道的人了,幫忙帶她離開這里,去找素斐,可以說是正正好好。 可惜。 就差一步。 她要是沒多硬撐那一會兒,就好了。 “我走了,你打算怎么辦?” 是江熠問道。 南司雪虛弱無力,越是這樣,她越討厭自己現在的狀態,也遠比強大時更加警惕謹慎,聽見這話后,強撐著坐起來。 聲音冷了下去:“不用你管。” 此時此刻。 兩人之間似乎有些僵持。 “諾。” 是江熠扔進來一個納戒,無所謂地說道:“這里面除了法器,亂七八糟的外,還有很多藥材,靈丹。我剛才解除了納戒禁制,現在誰都能用,你可得給我保存好。” 說完。 他不等南司雪回復,轉身離開了屋子。 南司雪拿過納戒,里面果然有很多她需要的藥材,而且還有更多更珍貴的東西,說明是是江熠常用的,也是最貴重的納戒。 他把整個身家都給她了? 南司雪無意去分析是江熠這個舉動代表什么,想雪中送炭,跟仙尊首徒搞好關系?還是帶著曖昧,想要撩妹? 反正。 她要去找素斐。 只要重新把自己身上的鬼緣封印,她就能將一切推回正軌。 “左師兄、屠師姐、閔師兄,我有事離開一段時間,勿念,勿找。” 南司雪拿出鴻信紙,傳音之后,折成紙鶴,任其飛了出去。 然后。 頂著讓平霄門上下集體遷移的大暴雨,她撐傘離開。 天地間一片黑暗。 明明現在是正午時分才對,所有光線卻被暴雨吞噬,雨聲狂暴,人如走進了一片黑色濃霧之中,可視范圍大大縮小。 南司雪有許多珍貴的防御性、攻擊性法器。 可她的精神真的撐不住了。 “喂!” 是江熠撐著靈力,出現在暴雨里,整個人的狀態也不像平時那么悠閑自在,能叫小成期修士都感到壓力的暴雨,怪不得平霄門要集體遷移了。 他皺著眉頭,對南司雪大聲報了幾味藥材,然后說道:“我的納戒里面都有。” 又問道:“你知道這有什么功效吧?” 南司雪現在僅僅是站著,都覺得格外耗費心神,點了一下頭。 凈心祛邪丹。 也被戲稱為魔丹。 然而其功效卻與合歡散正好相反,能讓人一個人在一段時間內,毫無性欲,在這個np黃色打底的修仙界里,簡直就是違背人性,堪稱為酷刑一樣的存在。 “你把那幾味藥材拿出來給我。” 是江熠說道。 等接過藥材之后,他搓成丹藥,直接吃了下去,沖南司雪伸了一下舌頭,說道:“你要是還有什么控制性的法器,可以用在我身上。” 南司雪遲疑。 他說道:“你是謝仙尊的首徒,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是鬼修,但我一定會告訴謝仙尊的。” 這件事往大了說,不僅影響謝仙尊、撫遠門,甚至影響整個修仙界,不僅是因為南司雪有可能走向歧途,還因為她影響力并不小。 堂堂仙尊首徒竟然是鬼修,除了一部分修士會投來異樣目光外,還有一些年紀小的,可能覺得很酷,盲目模仿。 往小了說,也小不了多少。 他要是替南司雪去隱瞞謝仙尊,那才是害了南司雪。 “不過,既然我是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見到謝仙尊。” “你現在要干什么去?” 是江熠問道。 南司雪從納戒里摸出一個鎖魂鈴,這是南華仙姬給她的,對大成期修士都有用,不過得要人自愿才行。 她問道:“你想陪著我?” “是保護你。” 是江熠說完,又道:“你要是信任我父親的話,我也可以叫我父親過來,你好像跟他相處得更好。” 兩個社恐。 “不用。” 南司雪搖頭,沒必要再拖人下水,她把鎖魂鈴的作用解釋了一遍,然后問道:“戴上之后,你與一個力氣大的普通人無異,要用靈力的話,得經過我的允許。” 是江熠想了一下。 倒不是遲疑戴不戴,只是覺得南師妹有時候還挺攻的。 “得經過我的允許”這句話。 嘖。 他戴上鎖魂鈴,立刻感覺渾身的靈力都被抽離了一樣,仿佛又回到了還沒入道時,身體沉重,意識渾濁的狀態。 怪不得南師妹一臉痛苦,對他多有防備。 這種狀態下-- 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你確定還要跟著我?” 對比起是江熠的些微難受,南司雪卻是放松了一點,問道。 “是保護你。” 是江熠又強調一遍,插兜道:“走吧。你最好別暈過去,要不然憑我們兩個的美貌,要是遇見一些壞人,你跟我都會很慘。” 他父親社恐。 他的外貌和氣質更像一個修道之人,還摻著君子之風,但現在卻有些皮。 “出了平霄門,我就可以用法器,快速離開這里了。” 南司雪說完,指了一個方位,道:“你走前面。” “你是怕我暗算你。” 是江熠用得是陳述句,說完就走到了前面。 再往前走。 就有積水了。 南司雪一步一步,踩進水里,鬼氣又濃郁起來,甚至自動隔絕了侵身而來的暴雨,她念咒抵抗,兩方拉扯,又是一場痛苦。 經過清華殿時。 “九千一。” “八千二百零四。” “三千二百五十朵。” “數不清啊。” …… 南司雪忍著難受,向前面的是江熠問道:“你在說話?” “沒有啊。” 是江熠回頭,一臉茫然。 是鬼? 南司雪低頭,看向已經爬往她小腿處的積水,沒有,不是什么殘魂離魄,那說話的是人?還是她幻聽了? “是江熠。” 她冷不丁想起一個問題,問道:“我師母是不是已經往天石窟去了?” 是江熠搖頭,道:“不知道,好久沒見過她了。” 南司雪的頭驟然一痛。 開口道:“去殿內看看。” 積水像是有強大的吸力一樣,牢牢抓住她的小腿,是以南司雪說完這句話之后,想要抬腿,竟然一時沒有抬起來。 是江熠伸手過來,道:“我拉著你吧。” 南司雪搖頭,從納戒里找出一根普普通通的拐棍,然后杵著走。 她現在用任何法器,不僅傷身傷神,還有污染法器的可能,最好還是能用普通東西,就用普通東西。 清華殿。 陣法早就消失了。 她六天前搬去芙蓉殿之后,也沒有其他人進來住,所以也未曾有什么照明的東西。 大白天。 黑乎乎的。 還是是江熠打了一道光,兩人才看清院子內的景象。 樹下。 鄧云瑤渾身濕透,坐在積水里,捏著樹葉,低頭一片一片地數,嘴里喃喃自語,念得數字亂七八糟。 她根本不會數數! 數什么呢? “你在這干什么呢?” 南司雪吃了一驚,沖過去,踢飛亂七八糟的樹葉,見鄧云瑤身上的衣服還是原來那套,震驚道:“你不會在這待了六天吧。” “我不知道。” 鄧云瑤松開手中樹葉,依舊坐在積水里,低著頭,說道。 “你不知道什么?祖宗,你坐在這干什么?起來呀!” 南司雪沒有伸手,她現在說話都是硬撐著,只好向旁邊的是江熠求助,道:“你把她拉起來,送去天石窟。” “我跟師傅說了,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不信。” “你說讓我數梨花瓣,我就一直在數。” “我沒有、我沒有要害人的意思,為什么一定要讓我不記得你?” “師姐!” 鄧云瑤抬起頭,滿臉淚痕,素來甜美純真的臉上,頭一次顯現出倔強,忍淚說道:“一萬朵,我數完一萬朵,你是不是就不會不要我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 南司雪現在頭痛欲裂,實在沒心情再聽鄧云瑤發瘋,直接拿出是江熠的納戒,忍著頭疼說道:“把她帶去天石窟,你們兩個都走吧。” 是江熠戴上納戒,搖了搖手上戴的鎖魂鈴,說道:“那你也跟著一起去,還有,把這個東西解……” 話音未落。 南司雪直暈了過去。 下一秒。 滔天巨浪打來,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將三人都卷入波濤之中。 李昊讓所有人轉移到地勢更高的天石窟,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