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修真界內卷
綿延的蒼綠山巒猶如盤曲的蛟蛇,或曲或直的伸向一道極長石階,這石階似乎是被人隨意鑿刻而出,每一階石級是都可以看見凌亂的劍痕。 這是數百年前以劍證道的第一位劍修所留下的登仙臺,共七千四百九十九階,用于替宗門選拔凡人弟子中有天分者,能夠登上石階的無一不是極有天賦之人,或耐力超人,或天賦異稟,而衍天宗數千年長立于修真界,也正是靠了極為苛刻的選拔方式——不以出生選拔弟子,只看弟子能否登上石階。 信步閑庭行鳥道,不知此途為登天。 而今日,便是衍天宗按例選拔弟子的日子。 石階最頂端站著一位青衣素袍的男子,此人猿臂蜂腰,肩寬腿長,一雙眼睛中凌厲而含著微光,正低頭看著云霧繚繞的石階,這一條白色帶子,一直從他腳下垂落,落到十幾里外的山下。 他一只手負在身后,另一只手則捏著一份名冊,上面一片空白——選拔即將走入尾聲,可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爬上來,看來今年衍天宗也是一個弟子都招收不到了。 這男子的眼睛狹長而有神,眉頭微微一松,竟然自唇邊露出個笑來,他舉著名冊的手一垂,似乎無端卸去了什么壓力。可正在這個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青青,”來者面若冠玉,發如云緞,三千青絲無風而動,高高豎起馬尾被琉璃冠仔細扣著,“今年也辛苦你。” 這樣一名極有男人味兒的英武男子竟然被人叫做青青,實在是讓人震驚,那男子臉上也不太好看,皺眉道,“哥,別在外面這么叫。” 說完之后,見來者臉上暗淡一瞬,便又哄著,“我也這么大了,私底下隨你怎么叫,好不好?” 哄人的,便是如今衍天宗大師兄蔣青,被他稱為哥哥的,則是衍天宗掌門,蔣雨祁。 要說為何蔣雨祁明明與蔣青同輩,但是宗門內的輩分卻差了許多?這全是因為二人聞道有先后,蔣雨祁天賦極為可怖,如今早已經是渡劫大圓滿,只差半步就能飛升上界,此人入道之前恰逢亂世,被衍天宗前任掌門帶走,心底卻一直放不下僅存的弟弟,塵緣難斷,于是自己做主,找到弟弟,把人接回了衍天宗。 因為親哥就是衍天宗現任掌門的緣故,蔣青所享受的修煉資源自然無人可比,他本是木火土雜靈根,蔣雨祁想盡辦法為他洗髓易經,使他成為單木靈根,又手把手帶著他入道,如今蔣青已經元嬰,雖然比不上親哥蔣雨祁,但是比起同輩其他人,已經可以說是第一人了。 但是修煉一事,從來都是天賦決定上限,蔣青如今修煉越發吃力,他心底明白,總歸是會有許多天才紛紛涌入衍天宗的,這其中難保不會有第二個蔣雨祁。 蔣雨祁很快就要飛升離開,蔣青心中計較許久,盤算著如何在蔣雨祁離開之后,也能享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最終,他看到了一種可能。 ——衍天宗每一任掌門,都是從每一任弟子中選擇當時修為最高者作為掌門,如今他就是那個第一人。 只要不出任何變數,再加上蔣雨祁不要錢一樣的給他砸各種天材地寶,蔣青甚至可以確定,他會成為掌門,而且他也不需要等太久,身體里流淌著的相同血脈告訴他,蔣雨祁確實已經只差那么臨門一腳,就要走了。 蔣青的如意算盤叮叮當當的響著,他和蔣雨祁身量差不多,但蔣雨祁身形修長,兩個人站在一起,蔣雨祁完全就被蔣青遮住了。 蔣雨祁聽到蔣青的話,輕輕點頭,卻并不走,良久才扯出一點話題來,“今年也沒有人通過試煉嗎?” 蔣青心底發笑,心中得意自己動的手腳連蔣雨祁都沒有看出來,卻不知道蔣雨祁根本沒往石階上注意,只是想與他多多交談。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么多年衍天宗都沒有新的弟子,也全都得歸功于蔣青的手腳。 元嬰修士的威壓被混雜在霧氣中,隱蔽的給予攀爬的弟子們壓迫,并且身上靈力越強,就會受到越重的壓力,可靈力不強天賦不高的,即使耐力足夠,也會被影響,以至于一個人都爬不上來。 這是蔣青的陰招,他自然不會說出口,又見蔣雨祁詢問,以為對方為了新弟子的事情發愁,于是開口道:“是的,今年也沒有人上來,如今時間也快到了……我倒是希望能有合格的弟子出現,若是有的話,把他直接收入內門,也是很好……” 蔣青的話音驟然頓住,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地說不下去。 一只血淋淋的手掙扎著從下面伸出來,然后努力的扣住臺階,接著,就看另一只血淋淋的手也爬上來,然后,便露出一張精致美麗的少年臉龐。 ——出乎蔣青的意料,眼前這位少年,居然硬生生地爬上來了! 這一瞬間,蔣青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把此前說的話收回去,又或者一腳把這少年踢下去,可是他一個想法都不能實施,全因為蔣雨祁正站在他身旁,一雙淡漠的眼睛剔透的注視著他,似乎把他看穿了。 于是蔣青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臉上的表情冰冷地像是在宣讀審判書。 “你叫什么名字?” “……冷鈺,冰冷的冷,金玉鈺。” “很好,”蔣青重重的在冊子上寫下冷玉兩個字,“今天開始,你就是新的內門弟子了,和我同為此一百年內的弟子,我是你的大師兄,有什么不懂,都可以來問我。” 蔣青這么說完,心底極為不快,卻忽然瞄到蔣雨祁的臉色,心底像是被電了一下,立刻改變自己的態度。 盡管蔣雨祁臉色如常,但是對蔣青來說,確實是感覺到了一點,從哥哥身上傳來的不快。 ——是因為我表現得太明顯了,所以被他發現我包藏禍心了嗎? 蔣青連忙親自蹲下,親切地將地上的少年扶起,然后看見那少年一聲不吭地看著自己手里的名冊。 ——他還想怎樣?進了內門已經足夠,難道還想要什么所謂的新收弟子的見面禮嗎?那這也該等他的師尊給他! 蔣青的臉色黑了一下,下一刻,身旁蔣雨祁傳來的低氣壓,讓他立刻很識時務地從多寶袋里取出一只琉璃小鶴,遞給冷鈺。 “冷玉小師弟,這是我的見面禮,此物名為千里傳音,你若是什么時候想找我,撫摸鶴頭便可以與我通話了。” 此言一出,蔣青忽然覺得,身旁的氣壓更低了。 難道是哥哥覺得我拿這種輔助型法寶是在敷衍新弟子嗎! 蔣青不得不開口,“若是你不喜歡,還有什么想要的,我都……” 唰—— 蔣雨祁忽然振袖而走,渡劫大圓滿修士的威壓不小心流露一絲,也足以將面前的冷鈺又掀翻在地。 甚至還咕嚕嚕地又滾了下去。 反而是蔣青不受影響地站在原地,他在一瞬間糾結了一下要不要下去扶人,卻聽得蔣雨祁的傳音冷冷的在腦海中響起。 “近日只知道收新弟子,我看你的心已經浮了,到后山來,讓我看看你最近的修為有無退步!” 話到最后,已經帶著怒意了。 這下蔣青根本不再糾結,轉身便趕往后山,只遠遠的給冷鈺留下一句“稍后有鶴童會來接你”,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只見那冷鈺滾下幾十道石階之后,并不急著爬起,而是癱在石階上,舉著手里的琉璃小鶴不住撫摸。 ——這是大師兄送他的。 這樣想著,那張精致臉龐像是被浸了胭脂一樣的粉了,蔣青那不同于修真界常見的美人面容鮮活的在他腦海中浮動。 就是大師兄把自己的名字寫錯了……嗯,沒關系,以后就叫冷玉也可以! 2 蔣青修為不如蔣雨祁,因此他趕到后山時,蔣雨祁已經在那里閉著眼睛念了小刻的清心訣。 清心訣對蔣青來說又臭又長,還沒什么意思,但是蔣雨祁似乎就喜歡的很,時常默念,這對蔣青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即使蔣雨祁唇珠飽滿,念經時朱唇開合別有滋味,卻也因為念的是清心訣而讓蔣青痛苦無比。 于是他直截了當地開口打斷蔣雨祁,“我到了,哥。” 蔣雨祁便從地上起來,慢慢地睜開眼睛看著蔣青,眼神在一瞬間竟然有些幽暗。 “出拳吧。” 是的,雖然蔣雨祁是劍修,但蔣青是個徹徹底底的體修,算是以武入道。 雙拳對武器,實在是有夠不公平,但蔣青卻不敢多說,只能硬著頭皮擺了個起手式。 蔣雨祁站在原地,閉上眼睛,從地上隨意選了一支枯枝,便立著不動了。 蔣青終于出拳,先是如蛟龍入海般彎下身子攻向蔣雨祁的腰側——被蔣雨祁手上的枯枝狠狠敲打在腹部,于是立刻改變攻勢,長腿一抬,掃向蔣雨祁的下盤——自然又被抽了一下。 等到蔣青累的氣喘吁吁,他自己身上也已經落了十七八道紅痕,衣服也是破破爛爛,唯有蔣雨祁仍身姿完美,就連那根枯枝也是未傷分毫。 蔣雨祁這才睜開眼,他心底怒氣已消,反而覺出自己的不對,一雙眸子看向蔣青,便想好好的道個歉。 接著,就看見蔣青蜜色的胸膛從破破爛爛的弟子服裝里擠出來,連乳尖都清晰可見,因為空氣微涼,甚至挺立而起,而小腹大腿也是露了許多,再加上一身汗水,實在是…… 蔣雨祁瞳孔不住震顫,忽然伸手按住太陽xue,眼中的蔣青也生出許多重影。 “你……”蔣雨祁的聲音冷冷的,“你自己先把傷口弄一弄。” 話一說完,蔣雨祁就消失了,只留下蔣青一個人站在原地,倒是也松了口氣,他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多,其實也并不痛,畢竟蔣雨祁用的是枯枝,又沒有真的用上渡劫修士的實力,因此只是一些皮外傷罷了——當然,能只用枯枝就把元嬰修士打出皮外傷,也是非常可怖的實力了。 蔣雨祁一走,蔣青也不急著換衣服,而是返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先看一看鶴童送上來的冷鈺的相關信息,他總得看一看這少年是什么底細,才好做打算。 可他沒想到他一推開門,就看見冷鈺那張臉有些殷勤地瞧著自己,見他進來,立刻喊道:“大師兄好。” 喊完之后,忽然變了臉色,遲疑著說,“大師兄方才是被掌門叫走了嗎?” 這種事沒必要隱瞞,蔣青便點頭承認,一雙凌厲眼睛看向鶴童,以眼神詢問這是怎么回事。 “他一定要進來,趕也趕不走……” 蔣青沒想到冷鈺臉皮這么厚,不由得多看了對方幾眼,見對方臉上一片愁云慘淡,甚至紅了眼圈,也不知道在委屈個什么,他也沒有兇他的意識吧?不過是問問冷玉怎么進來罷了! 娘們! 蔣青皺著眉,“你如果沒什么事,自己去修煉,衍天宗不是讓你進來磨蹭時間的,要知道修煉一事他人進則你退,不努力修煉,怎么也是比不過……” 忽然,蔣青閉上了嘴巴。 他意識到面前的少年是他成為掌門路上的絆腳石! “當然,你天賦這么好,也是可以……”這么說好像顯得有些太假了! “即使是偶爾偷懶,也是可以……” 不行不行,一定要說一個更加讓人信服的理由,更加…… 蔣青想起了冷鈺看見他進門時殷切的目光。 “但是,大師兄心底是很想同你親近的,你若是喜歡,便和師兄住在一起?至于什么早課、夜習,都不必去了,你在屋內好好歇息就行,師兄可不愿意見你勞苦。” 冷鈺那張臉正是梨花帶雨,聽了這話,眉頭一松,臉上露出一點羞怯笑容,那張少年臉龐更是顯得猶如春曉之花般美麗。 “好,好的師兄。” 蔣青安頓完冷鈺,便進了房間,他展開鶴童寫下的資料,不由得更加認為自己的決定正確,誰能想到這少年竟然天生劍骨,天金靈根,雖然比起蔣雨祁的天生五天靈根滿還有差距,但是天生劍骨也是億萬無一,靠著他那身骨頭,也能彌補這一不足了!假以時日,必然是繼蔣雨祁之后的又一顆新星! 蔣青被震的當一下坐在椅子里,復又拿起那張紙細細的看了一遍,越看越心驚,他體內靠著洗去雜質靈根才擁有的木單靈根忽然就變得不是那么稀有了,蔣雨祁若是飛升之后,冷鈺再取而代之,而他失去了最為可靠的靠山之后…… 蔣青不敢多想,立刻把這張紙卷了一卷,命鶴童交給宗門長老,自己卻難以好好入睡,幾次調息也無法靜心,竟然就睜著兩個眼睛看著屋內的夜明珠發愣。 也是因為他沒有睡著,當蔣雨祁悄聲進入屋子時,才驚愕地和他對上了視線。 “哥?” 蔣青還沉浸在打擊之中,完全沒有回過神來。 蔣雨祁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然后把手里的瓶子展給他看,“我……白日里是哥哥的錯,青兒不要生氣……” 蔣雨祁此刻神色看起來甚至有幾分落寞,“我下手重了,全為……” 全為心中憤怒。 但這幾個字是如何也說不出口,他好不容易平復心境,得以像個兄長一樣的來件蔣青,心底強行不去想白日的一切,只是眼神看過蔣青手邊的琉璃小鶴時竟然露出一點渴望。 蔣青手上只有一對琉璃小鶴,全便宜了外人了…… “我給你上藥……” 燭火剪影中,上藥的人和被上藥的人都有些神思不守,蔣雨祁心底怨自己下手不知輕重,蔣青心底茫然該如何讓冷鈺爬不上來,于是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窺視。 夜明珠高懸房角,燭火點在手邊,蔣雨祁的手在蔣青的胸膛小腹游移,遠遠看去,只看剪影,竟然十分艷色。 冷鈺看著,手心里的琉璃小鶴冷的刺手。 原來,原來大師兄這樣可憐! 他總歸是少年心性,此刻恨極了掌門,在知道掌門竟然是大師兄的輕聲哥哥之后,更是心中憤怒。 于是第二日,衍天宗掌門親授劍道,這位新入門的小弟子竟然據不上課。 蔣青接到這個消息,心中狂喜,面上為難地對宗門長老道:“長老,冷玉也是一介天才,想來是有些傲骨,我想我們還是不必多過問這些事,至于這些引氣入體的基礎法子,我會親自交給冷玉的。” 蔣青自然是“好好”教了。 書上寫的東西他不能動手腳,但他假裝粗心,金克木,于是他把自己所用基礎書給了冷鈺,以冷鈺完全的金靈根體質,休息被克制的功法一定完全行不通,畢竟那樣濃郁的金,必定壓制的木無法抬頭。 如果順利,那么冷鈺自然一輩子都無法引氣入體了。 第一天,冷鈺滿頭大汗地告訴蔣青,他一點氣都沒有感受到。 蔣青微笑著勸他這種事修真者中十分常見,勸他不必心急,要好好休息,然后帶著冷鈺去凡間玩兒了半天,到了夜里對冷鈺說句好好休息,就自己在屋里偷偷聯系,為了不被冷鈺發現還專門下了禁制。 第二天,冷鈺羞愧地對蔣青說,他仍然沒有感受到氣。 蔣青大喜過望,心中忍不住笑——你冷玉那么濃的金靈根屬性,木在你身邊都不敢停留,用木靈根引氣入體的法子可不就是白搭?但他仍然關心愛護的勸慰冷鈺,勸慰的重點放在了讓冷鈺不必急著修煉,要勞逸結合上,勸完之后又把人帶出去玩,夜間又自己加班加點的修煉。 直到第七天,冷鈺仍然沒有筑基的動靜,宗門長老甚至都被驚動,認為冷鈺是性格乖張,好逸惡勞浪費天賦之人,全都表示失望之時,蔣青終于覺得他目的達到,美滋滋的回了屋,這一整天都對冷鈺不聞不問,心想對方可算是不會成為自己的阻礙了,那也就不用跟他浪費時間了。 ——然后當天晚上,冷鈺直接筑基了。 跳過練氣,直接筑基。 蔣青看著冷鈺屋子上的雷劫,恨不得雷劫直接把冷鈺劈死,等冷鈺出來之后,又不得不笑著慰問,“我先前以為你不可能達到練氣了,沒想到小師弟竟然直接筑基,實在是讓我意外!小師弟是怎么辦到的?” 這句話翻譯一下就是,我每天辛辛苦苦帶你玩,還讓你不要修煉,你是怎么筑基的? 冷鈺被雷劈的衣服都焦了,看見蔣青看他,先是慌張的擦了擦臉,確保臉是干凈可看的,這才羞澀的回答道:“大師兄對我這樣好,所以夜間沒有睡覺,一直在琢磨功法。” 蔣青內心抓狂,恨不得狠狠搖晃冷鈺,問他一個金靈根琢磨木靈根的功法琢磨出什么來了!就聽得冷鈺更加不好意思的道。 “我實在是太笨,不知道為什么大師兄給的功法總是覺得不習慣,所以我琢磨了幾天——自己改了一下。” 自、己、改、了、一、下…… “哦?”蔣青維持笑臉,笑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縫,手用力的壓在冷鈺肩膀上,“小師弟自己改了功法?” “嗯,我把流轉方式改了一下,然后又自己猜測了一些,效果總算還可以,沒有辜負大師兄的期望。” ——不!我沒有期望你一夜筑基!!! 然而蔣青實際上只能說:“這很好,小師弟驚才絕艷,不愧是天生劍骨。” 這件事自然也傳到了蔣雨祁的耳中,蔣雨祁聽到蔣青說冷鈺天賦實在太好的時候,冷冷的嗆了一聲。 “不過如此。” 蔣青面上賠笑,順著蔣雨祁的話說那是那是,誰能有哥哥厲害呢? 實際上心底卻忍不住想:要是冷鈺都算是天賦一般,那自己又算什么?可蔣雨祁也確實是十足天才,他心底只能羨慕了。 3 但蔣青并不會輕易放棄。 冷鈺徹底的和他住在了一起,蔣青時不時便把人帶到凡間游玩,看花燈,吃小食,甚至一同游湖,看樂妓奏樂舞曲…… 看的蔣青自己差點凡心萌動, 可冷鈺每次出門時都表現得十分高興,但回去之后修煉起來卻像是完全不受影響。 蔣青沒有辦法。 蔣青于是開始各種麻煩冷鈺。 洗澡的時候要冷鈺幫忙——時不時要求對方拿一下衣服啊幫忙擦一下頭發啊,幫忙遞一下香皂啊…… 完全一副假裝自己不會滌塵咒的樣子。 自然,出任務的時候更是一副對冷鈺十分關照,破格帶著對方進元嬰隊伍的樣子,表面上希望小師弟在危機中領悟真諦快速提升修煉等級,實際上一旦和隊伍分開就假裝自己陷入險境,然后在一旁躺尸,內心祈求面前的魔獸妖物直接把小師弟弄死弄廢最好。 可很不巧,在這種情況下。 小師弟一飛沖天,如日中天,在蔣青還在元嬰初期掙扎的時候,小師弟已經金丹后期了。 這還了得?這還了得? 再多等幾年他直接就在我頭上蹦了! 蔣青面色十分難看,而他面前的蔣雨祁也面色難看。 最近蔣雨祁不知為何,閉關的次數越來越多了,時不時閉關出來,就又很快進去,外人只以為蔣雨祁這是立刻就要飛升,蔣青也這么認為,因為蔣雨祁身上的靈力流轉越來越洶涌,似乎是要決堤而出一般,這對蔣青來說是個好消息,但是他還是擔心假如蔣雨祁飛升的不夠早,冷鈺的修為提前壓過自己,那么…… 他分心的太過明顯了。 蔣雨祁的指骨捏的發白,他的眼睛有些痛苦的閉上,然后又睜開,看到蔣青時終于還是低擋不住,伸手捏住蔣青的手腕,指腹搭在蔣青的命門上,幾乎就要用力按下去了。 但他還是松手了。 “你很喜歡那個……冷……冷玉?” “怎么可能!”蔣青張口就是否認,“與其說喜歡他,不如說我喜歡哥哥才更對吧?” 什么…… 蔣雨祁的眼珠一下子顫動起來,他有些心神不穩,不確定的問,“為什么?” “誰要喜歡冷玉啊?我討厭死他了!” 這句話真的是真心話,蔣雨祁于是露出一點微笑,他忍不住用指腹輕輕的摩挲了一下蔣青的手腕,又覺得越矩,于是將手收了回來,只是遮在衣袍下的那幾根手指,卻忍不住回味似的不住摩擦。 “這很好,你是修煉之人,不要為外物所分心。” 4 蔣青自然不會為外物分心——才怪! 蔣青看著面前的冷鈺,平復了幾次心境,才終于開口。 “你剛剛說什么?” 冷鈺笑著抱住蔣青,下巴在蔣青的頸窩里蹭了蹭,“我終于有劍靈了!沒有辜負大師兄的栽培!” 劍靈…… 蔣青快暈過去了。 他都有劍靈了再過幾年豈不是就是他當大師兄了! 蔣青輾轉反側,連修煉也感到沉不下心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過往的一切,電光火石般在他腦袋里噼里啪啦的閃過,他忽然響起來一件事。 不論是凡間書塾,還是修真界各個門派,都是有規定,各家弟子,都不可以貪入情欲——當然,某某宗除外。 這很正常,這些男人jiba一硬,就什么都忘了,自然很容易沉溺情欲,然后日日荒廢。 蔣青于是在一個夜里叫來了冷鈺。 他對著冷鈺分開雙腿,低聲問冷鈺愿不愿意做他的道侶。 第二天早上,大師兄抖著兩條腿從床上爬起來,洗漱干凈,然后去上早課。 這一招果然非常好用。 大師兄心滿意足的看著冷鈺的修為急速倒退,不過短短半年,冷鈺就變為金丹中期了,而且…… “大師兄……大師兄……” 冷鈺紅著臉抱著蔣青的腰,小狗一樣的舔蔣青的后背。 “大師兄我可不可以……” 蔣青笑著微微分開腿,伸手插入肥厚結實的臀rou,將那兩瓣兒rou扳開,露出里面尚且還紅腫的后xue。 “可以哦。” 全然是精蟲上腦嘛! 大師兄被頂的嗚嗚叫著,心里卻不屑的想:很快,哼,很快冷鈺就沒有用了! 果然,不過一年,冷鈺就淪落到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為了,而大師兄日吸夜吸,竟然吸成了元嬰中期。 他當機立斷,先是好好地表演了一下對冷鈺的失望,“你修為竟然如此倒退!我實在太失望了!” 然后立刻表現出自己是為對方好的樣子,“我這里有一個秘境,各大門派都會派人進去,不成功,便成仁。” 實際上這個秘境是為元嬰以上修士開放,蔣青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盤,自然只有他自己明白。 蔣青目送著冷鈺走進去,心底狂喜,可他面上仍然肅穆端莊,轉身便朝屋內走去。 蔣青萬萬沒想到,屋內是蔣雨祁在等著他。 雙目赤紅的蔣雨祁手里捏著一只小小的琉璃小鶴,見到蔣青進來,聲音嘶啞地喊了一聲青青。 “你和冷鈺做過了?” 這句話十分直白,蔣青下意識就要反駁,卻被蔣雨祁扣住下巴,低頭吻了上來,他來不及反抗,也完全沒辦法反抗,只能唔唔地掙扎,不明白蔣雨祁到底怎么了。 他從來不知道蔣雨祁竟然如此霸道,也不知道男人的舌頭這樣可怕,那根舌頭蠻橫的分開他的牙齒,在他的口腔了肆意絞弄,就連上顎也被狠狠的舔過,口腔中每一個地方都被舌頭舔的發麻,眼淚和口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出來。 “嗚……哥……” 這不應該!蔣雨祁為什么會這樣! 蔣青聽到了慌亂的聲音由遠及近,宗門長老與各大峰主似乎一齊趕來,蔣雨祁赤紅的雙眼和發狂的表現似乎在暗示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你……嗚!不要、不要咬……” 可是蔣雨祁還是輕輕咬了一下蔣青的舌尖。 “跟我走。” 蔣雨祁掐著他的下巴,“哥哥不計較你有過別人,跟我走。” 走?走哪里去? 在外面流浪嗎? 蔣青再也不想回到那顛沛流離的日子了。 他使勁搖頭,甚至蔣雨祁強行想要帶走他的時候,也還是拒絕。 “不,哥哥,我不去。” 但這個決定終究是錯誤的。 蔣雨祁走了,作為蔣雨祁的血親,他自然不能再做大師兄了。 等收到蔣雨祁徹底入魔成為魔尊的消息之后,蔣青悔的腸子都青了,可是也只能被管轄在衍天宗內,進出都不得自由。 就在這個時候,冷鈺回來了。 “大師兄,”對方這樣笑著來到蔣青面前,“我回來了。” 蔣青驚訝的發現,他已經看不透對方的修為了,也就是說,冷鈺的修為已經高過他很多了。 “我現在是元嬰大圓滿了,大師兄。”冷鈺獻寶一樣地捧出一把佩劍,“多謝大師兄送我進這個秘境,我在里面找到了本命靈劍呢!” 那柄靈劍上一陣陣靈光流轉,不時發出嗡嗡劍鳴,可見是開了靈智的神器!不難想象,冷鈺修煉而出的劍靈和這神劍合二為一了。 蔣青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說什么才好,可是他忽然轉念一想,蔣雨祁走了,眼前的冷鈺,不就是新的飯票了么! 于是他主動的吻上冷鈺雙唇,帶著贊許說:“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你如今已經這般強了。” 冷鈺被他弄得面紅耳赤,胯下rou根也是躍躍欲試,可蔣青如今被關押在禁地中作為制衡入魔了的蔣雨祁的“武器”,實在是很不自由。 蔣青抬腿用大腿內側嫩rou摩擦冷鈺的腰身,臀rou暗示性的抵著冷鈺的膝蓋。 “可惜我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就連想和你親熱,也實在……”蔣青一邊說,一邊觀察冷鈺的表情,見對方似乎不夠觸動,于是在冷鈺耳邊低沉沙啞地開口,“你走之后,我實在很是寂寞,你摸摸它……” 冷鈺的手指被牽著,隔著衣服摸到了一處凹陷。 哪里一縮一縮地,隔著布料,也讓冷鈺覺察出熱情。 冷鈺的耳尖紅透了,可是心底還是有些發怒,“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你!蔣雨祁入魔,關你什么事!” 蔣青心中忍不住想,這可相關的多了去了,但是表面上還是努力的憋紅了眼眶,“這種事,我實在也沒有辦法,或許長老他們……” 他說著說著,一時間不知道如何編寫話來編排把他關進禁地的人,想了想干脆不繼續說下去,就給冷鈺留下想象空間也是極好,于是雙腿用力夾住冷鈺腰身,把那指節往后xue里戳入一點,隔著布料頂進去。 冷鈺感受到那濕軟xiaoxue被布料磨的流水,指尖上浸出一點濕意,這讓他的胯下有些腫脹難耐,竟然動了動腰身,隔著褲子將硬起的jiba在蔣青腿縫間撞了一下,這一下之后又覺得慚愧,心想自己怎么可以在禁地亂來?可蔣青卻不放過他,而是抓著他的手,低聲哼了一下,然后伸手解開衣袍,露出飽滿的胸肌,手指抓住自己的胸膛,將奶子從指縫間擠出來,色的勾人。 “這里,也很想你。” 其實是根本不想的。 但是冷鈺完全不知道,反而是呆滯地看著眼前一切,胯下的jiba歡快的挺起來,一跳一跳地抵著蔣青的肛口了。 “手指,手指不夠,小冷,換別的進來,好不好?” 蔣青勢在必得,今天他一定要勾的冷鈺在禁地和他茍合,就算之后冷鈺不救他,他也有冷鈺的把柄了! 于是他努力的把褲子往下脫,上身的衣服還掛在手臂上,下身的屁股就已經高高撅起,從衣擺下翹起來,蜜色飽滿,甚至搖了一搖。 “不插進來嗎?我真的好想你的大jiba。” 冷鈺再難抵擋,胡亂的扯開褲子,就把硬挺筆直的一根粗rou插了進去。 那入口實在天賦異稟,即使這么久沒有性交,也呲溜一下把這根粗rou吃了進去,層層疊疊的rou浪裹著jiba,使出渾身解數榨精,又吸又含,guitou陷入腸rou深處,汁水從縫隙間不住的擠出來,可見腸子里面該是如何的水嫩多汁? 冷鈺按住這只大屁股,胯下狠狠抽插,就把蔣青插的難耐呻吟,更為可怕的是,自冷鈺修為高了之后,金靈根對木靈根的壓制就變得極為明顯,蔣青甚至感覺到自己整個人都被冷鈺貫穿了,他的乳尖被冷鈺伸出舌頭,用力的一舔到底,以前從不覺得此處敏感,現在卻因為靈根被壓制,而近日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浪的都要滴水,冷鈺光是舔竟然還不夠,他埋頭含住蔣青的rutou,用力的吸吮,幾乎快把蔣青的rutou都吸通,讓蔣青有些慌亂起來,大屁股一扭一扭的掙扎,幾乎產生了自己要被吸出奶來的錯覺——可是他的靈根完全被冷鈺的靈根壓制,就連掙扎也十分微弱,最后竟然變成了自己聳動屁股迎合冷鈺cao干的樣子了。 蔣青實在是欲哭無淚,等到冷鈺一泡濃精射進去之后,他早已經沒有力氣動作,只能雙眼渙散地看著身下,屁股仍然翹著,從紅腫的肛口流出白色精水。 這飯票!不要也罷! 蔣青本是這樣想的,可是他一個人被關在禁地,只有冷鈺能時常進來看他,為了不然冷鈺起疑他之前的欺騙,蔣青只能繼續作戲,于是每每都被冷鈺cao的臀rou翻紅,腸rou抽搐,日子久了,后xue竟然定時流水,見不到冷鈺的時候自己就十分難耐,等到冷鈺好不容易出現,就常常自己主動的坐到冷鈺的jiba上去了。 蔣青幾乎快成為冷鈺專屬的,鎖在禁地的鸞寵了。 5 但顯然,這種事蔣雨祁是不會允許的。 他的修為終于越來越可怕,入魔之后更是深不可測,竟然一個人破開了衍天宗的禁制,強行把蔣青救了出來。 蔣青后xue里還夾著不久前冷鈺射進去的jingye沒有清理干凈,此刻就被哥哥抱在懷里,還沒說什么,下一刻就被帶到了魔界。 “現在知道跟哥哥走才是正確的了?”蔣雨祁的舌頭緩慢的舔過蔣青的下頜,“哥哥好想你,可是青青當時太不聽話了……” 蔣青屁股一抖,被cao的有些合不攏的肛口中流出一股白濁。 蔣雨祁面色古怪的伸手去摸他的后xue,然后變得臉色鐵青。 他把蔣青翻身按在膝上,手狠狠的扇向那只大屁股,把屁股打得亂顫,里面的jingye也都打得飛濺,這于是更熱蔣雨祁生氣。 蔣青有心狡辯,卻被打的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他的屁股實在是越來越敏感了。 所以 所以被蔣雨祁這樣打著,很快就一抖一抖的,潮噴了。 高潮之后,蔣青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蔣雨祁把人抱到床上,心底疑惑,便把蔣青的兩條腿分開,仔細察看起蔣青的后xue來。 只見蔣青的肛口上,被印下了一道魔族的yin紋。 這顯然不是蔣青自己干的。 但是蔣雨祁沉默片刻之后,卻居然沒有抹去這紋路,而是在蔣青醒來之后,遺憾地告訴他。 “小青被人下了yin紋,仔細想一想,是誰給你下的?多懷疑一下身邊所謂的親近的人。” 蔣青認真思考,蔣雨祁充滿期待。 然后,就見蔣青十分疑惑地說,不知道是誰。 雖然蔣雨祁的主要目的沒有達到,但是,次要目的卻達到了。 當蔣青光著屁股躺在床上,自己面紅耳赤的用手指插xue的時候,蔣雨祁推開了蔣青的房門,“要哥哥幫忙嗎?” 于是,蔣青接受了蔣雨祁十分深入的幫忙,幫的汁水淋漓,幫的白液四濺。 6 日子久了,蔣青便覺得在魔界生活也很好,蔣雨祁貴為魔尊,蔣青靠著蔣雨祁的名頭也是活的逍遙自在。 可是,男人嘛,總是會被更大的權力吸引的。 冷鈺突然出現在蔣青面前,笑著把衍天宗的宗主令牌展給蔣青看,要蔣青和他走的時候,蔣青是猶豫的。 畢竟蔣雨祁對他也很好,就是每天屁股被插的很酸,有些不好受。 “大師兄,我現在也是渡劫大圓滿哦,大師兄想吸多少都可以哦?” 什么,他一開始就知道我在吸他的……呃不是…… 蔣青警惕的準備捏碎手里的通訊法寶,防止冷鈺找他算舊賬。 “衍天宗宗主吸引不了大師兄的話,那么仙盟盟主呢?大師兄跟我走的話,自然會比在這里……” 蔣青跑了。 回宮之后發現魔宮內空無一人的蔣雨祁冷笑一聲,立刻提劍出門。 數日之后,蔣青在仙盟盟主洞府內見到了蔣雨祁。 蔣雨祁的手一扔,噼里啪啦十幾個魔尊令牌就落在了地上。 “魔界之主的位置似乎比仙盟更好吧?” 蔣青又跑了。 總之,仙魔兩界的大人物各自較真,互相內卷。 可見,在競爭討老婆這種事上,是萬萬不能松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