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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日的溫養恢復似乎也沒有讓他的身體好轉多少,他依然慘白著一張臉,略帶踉蹌地在床邊坐下。 ……我分明聽到自己喉嚨里滾出一聲響亮的吞咽。 他抬手闔了我雙目,“可可,為兄該如何是好……” ……“我”用睫毛可勁兒撓他掌心。 他悠長悠長地嘆了口氣,收掌回身,復又去床角盤膝坐下,運功恢復起來。 且不論如何是好,你接下來可好好鎖著我這身體吧…… 以我自識海觀之,它欲念不息,是當真可能尋了外人采補的…… 到時可真就回不去了! 為今之計,也只能抓緊刷過劇情,在拍賣會先得到循靈指針,再一路向西前往h海之濱,海眼極Y處卻藏有至艷圣火,待收伏那青蓮圣火方能再圖后策。 只這修士間的拍賣,憑的卻不是金銀財帛,而是以靈石相爭的同時,還要比拼自身修為與身后勢力。 原本我二人皆為金丹大能,又出身蜀山,且與藏劍樓眾人親近,看中什么自然都是手到擒來。但此時許青松身受重創,修為大跌,我又困于自身識海,軀體自行其是,能不添亂已是大幸,免不了又要多仰仗藏劍樓諸位,無形中便又多欠了一份人情,平生許多糾葛。 ……尤其是林紫衣顯然仍對許青松余情未了時的糾葛。 一個男人如果對一個女人本就有好感,只未能進一步發展時卻因緣際會與他人結親,正與前者避嫌拉開距離時又受其多方照拂……這分明就是為移情別戀打鋪墊的節奏。 以天道鍥而不舍的安排方式,接下來的劇情應當是洛可可為欲念吞噬只知性事yin蕩不堪,帶累得許青松身心受創心灰意冷,林紫衣趁虛而入對許青松關懷有加,許青松左右為難漸漸心意他屬…… ……叫我略一想來都覺得合情合理。 ……如果是我也選林紫衣。 而且,這不就來了嗎。 林紫衣在傍晚時分又帶著她杜師兄再次登門。 言稱深憂許師兄傷勢,多番思量仍放心不下,索性還是尋了杜師兄相助。蜀山與藏劍樓同氣連枝,還望許師兄萬毋見外云云…… 許青松自然不好拒絕,修士歷練在外時互相幫助本也是常事。多次言謝推拒后方才尋靈石擺了丁字龍云陣,三人各拒一角,林紫衣師兄妹二人以本門療傷圣術助許青松恢復。 行功時光華自禁制而出,在床帳上投出斑斕的影子,明明滅滅,三日不息。 我盤膝于識海囚牢中修煉打磨,不時關注外界,感受到許青松身上熟悉的氣勢逐漸攀升,那些折損在我身上的修為漸漸恢復,甚至更為凝實,一邊欣慰不已,一邊酸澀難安。 損于我,補于林紫衣。這都叫什么事哦…… 但聽那杜師兄嗓音爽朗渾厚,“許師弟已無大礙,卻仍需多加小心,善加休養。” 許青松溫言謝過。 杜師兄拍拍他肩膀,“以咱們兩派的交情,些許小事,許師弟實是無需掛懷。況紫衣為你憂心不已,我身為師兄,又豈能坐視不理?” ……這話里的暗示委實有些明顯了。 按照許青松的說法,他道侶可還正在距你們幾步之外的床帳里運功療傷呢——雖然在禁制中療傷理應不知身外事——但我是知道的啊! 許青松溫然施禮,“林師妹濟弱扶傾,古道熱腸,許某感佩不已。” 又寒暄道謝幾輪,約定了明日拍賣會場再見,林紫衣二人才終于告辭離去。 許青松關門后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緩步向我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