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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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去哪?” “燕西沈家莊園。” 京城這一片開出租的師傅很多那可都是各路門兒清的市區里有祖上傳下的房的本地老油子,一說要去燕西沈家,司機師傅便知道眼前這青年是參加沈家大少爺葬禮去的。 可能在沈氏集團大少爺葬禮露上面的,那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鳳子龍孫,老師傅不禁抬起了眼,透過后視鏡上下打量著剛上車的青年: 青年穿一身十幾年前款式的老式風衣,帶著墨鏡口罩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乍一看平平無奇,但仔細一瞧那如松如竹的身板、一絲不茍的坐姿,說話彬彬有禮,像是大戶人家才有的家教氣質,才覺這青年確實不是一般人。 “小伙子莫不是沈家親戚?”老師傅想著與青年熱絡幾句。 “不是,路人。”沈恪簡短回復。 這青年一路冷著臉,不愛搭理人,老師傅便也不再多言。 離了鬧市區,開了接近三十分鐘車才到了燕西郊區。 細雨連天,一幢幢具有歐式風情的精致別墅散落在蒼翠樹木的掩映之中,寧靜幽遠,恍如遠離了所有的都市塵囂。 青年目光平靜的望向窗外,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他不禁回想起那些奶奶偶爾會帶著他和哥哥來這些別墅里喝下午茶,同住在這些別墅里的少爺們玩耍的童年時光…… 十八歲離開這里,十五年后歸來,這些莊園還是一樣氣派,只是其物如故,其人不存,這些的府邸門前匾額大寫著的姓氏早已換了名。 “以前住這邊的人都搬走了么……”沈恪難得提起興趣問了一句。 過去十幾年,他活得幾乎與世界脫節,沒有娛樂,也不與人交際,只是一頭扎根在實驗室搞研究,上網除了下載文獻,關注科研前沿外不會看任何時事新聞,更別提主動了解家里這片的情況了。 “能住進燕西這一片的可都是些能排的上號的大富豪。但這里也風水輪流轉,年年有人搬走,年年有人搬進,常換常新。”司機師傅見沈恪開口說話,就隨口與他侃起大山,“這么多年,一直沒離開燕西這片的,也就只數沈家了。” “只有沈家還沒有沒落?” 老司機對這些京城八卦可是如數家珍:“嘖嘖,15年的時候,沈家老爺突然去世,所有人都覺得沈氏要大難臨頭,樹倒猢猻散。誰成想,沈氏不僅沒完,這幾年反倒是蒸蒸日上了。” “這些年是誰在主持沈家,沈毅?” “自然表面上還是掛著大少爺的名唄。但明眼人誰不知道,沈家這幾年之所以死水盤活,還不是因為全家有個厲害媳婦仰仗……聽說那女人云南貧困山區出來的,居然能爬到這種高度,真是個狠角兒……” “……”沈恪沒再說話。 繼續在幽靜的山林中開了幾公里,正要拐進上山的公路,出租車卻被幾輛警車攔下了。 “這是出了什么事?”見到路邊站著的全是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警察,沈恪不禁感到意外。 “小伙子最近沒看新聞?沈家葬禮有近萬人參加,很多都是遠近聞名的大人物,黑道白道上的都有,警察這是特地來過來維持秩序的。”老師傅聳聳肩,“看來前面的路已經封了,我只能送你到這了。剩下幾步路小伙子自己走過去吧。” 沈恪點了點頭,付了師傅現金,十分禮貌的向他道了謝。 下了車,沿著童年時期走過無數遍的青石板小路,他往山上爬去。 走過幾十階,漸漸的,山林環繞之處,他先是看到了庭院中那顆高大的千年杏樹,樹葉是已經被染成了金黃,鋪的庭院一地。接著,一片金黃深處,一套熟悉而宏偉氣派的歐式別墅慢慢映入眼簾,別墅是用一塊塊雕花漢白玉搭接而成,房頂蓋著的是青瓦。 天和地是灰色的,磚和瓦也是灰色的。 路旁的樹木蒼黑,瓦楞中芳草青青。 他聽到幽幽的樹影旁,有隱隱綽綽的哀樂傳來,大提琴的合奏,低沉徐緩,如泣如訴,如夢如煙。 再走幾步路,終于拐過了山路,走到了莊園花園廣場前,他著實被這宏達的陣仗驚訝到了。 只見廣場前的馬路上停著的都是送殯的頂級豪車:西爾貝,科尼賽克,布加迪,帕加尼,邁巴赫,世爵,勞斯萊斯……世界上最貴的頂級豪車云集在這里,竟擠滿一整條路。 而在莊園前的花園廣場上,則是站滿了女女男男,他們都穿著黑色西服,胸前配戴白花表情嚴肅整齊的站在臨時在別墅前搭建起的靈堂兩側。 靈堂正中間放著的天臺寺主持弘玄活佛的“花開見佛”挽額,這位百歲高壽活佛從他爸沈世寶開始就年年供奉;還有來自各大名流貴胄的花圈:各市商會的、娛樂圈名人的、世界五百強企業老總的、大哥部隊上的領導的……. 來自黑白兩道、商政軍文四界的挽聯一直從靈堂鋪了近千米到廣場大門,足以舒展他大哥沈毅生平,不,是他背后的那個人交游是多么的廣闊。 沈恪掃了一眼人群,發現了許多熟悉的面孔,都是來自這些貴胄家族的公子哥,不少是沈恪的高中同學,他想都不用想這群二世祖一個個打扮的精致招搖是來干什么了; 只聽這時廣場上有清脆的女聲高聲報道:“青蓮社社長傅云到。” 緊接著一個穿黑西服個子高大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神色肅穆的走進靈堂前深深的鞠了三個躬,并獻上了花圈,這是西京第一大黑道幫會青蓮社社長傅云。 沈恪心想,既然傅云來了,那他的獨生女,同樣是高中同學的傅清八成也在現場。 果然,還沒見到其人,就已聽到有老同學也在議論:“傅清現在在干嘛?” “據說她這幾年一直呆在M國特種部隊當兵。朋友圈里發的不是開飛機,開坦克就是開潛水艇。” …… 淡淡的目光掃過人群,卻沒想,是傅清先把他給認了出來。 “沈恪……?!不會吧,真的是你?你居然回來了?" 背后傳來清越的女聲,沈恪轉過頭看,原來一直在場地上幫忙喊吊唁來賓名字的人正是西京黑道大小姐傅清。 她現在個子高挑,一頭利落英氣的短發,渾身肌rou發達,綠色的迷彩服上風風火火的佩戴著各種軍校功勛,腰間還掛了一把沖鋒槍。而站在她身后的,則是一群不同膚色人種全副武裝的女兵。 看上去,她還真是為了某人讀了西點軍校,做了一個雇傭團的團長。 “嗯,回來了。”他冷淡回復,但不經意也流露了對她沒什么多余的話好講的神態。 傅清也立刻回以不善的神色,雙手交疊環抱起了胸:“呵呵,想都不用想,你這小子回來是想干什么。” 最后一句話,她聲音低了下去,卻又毫不掩飾自己的挑釁意味。 “有我在,想都別想。” “……”沈恪沉默著不理會她,但那群目光已經暗自聚焦在沈恪身上的高中老同學卻已是拉響警報,主動湊到了過來。 “傅清你什么意思?你追到她了?” 此刻也沒啥好偽裝的了,這群老同學不遠萬里參加此次葬禮,真正目的是啥,都不言而喻。 “……這到沒有。”傅清有些尷尬,但隨后她又神情傲氣的掐起了腰:“怎么,難道你們跟我比起來就有競爭力了?她有叫你來幫忙她忙嗎?她可是叫我來幫忙了!我還不是機會最大的那個嘛,你們就別惦記了哈!” “機會最大?就這?”王家公子哥像是松了一口氣,隨后拿出了請柬耀武揚威,“不好意思。她昨天可是專門給我寄了一張葬禮請柬!我收到了下一秒就定了機票連夜趕來了。這說明什么?她心里還是有我的!” “拉倒吧你!王哥,這么多年你怎么還這么自戀啊,就你這種高中時期就破了處的臟男人還配追女神?我可是為了她可是一直保持處男之身!女神每年春節都會回復我的拜年短信呢,她回復你了嗎?回復了嗎?”李家公子哥也立刻不甘示弱。 “你們這算啥,去年她來洛杉磯開會,跟我一起喝了一杯下午茶!還有哦,高中有一次她還親了我!你們就可勁兒酸吧!”劉家小少爺平日本是很沉穩低調的人,但聽到這群人所言竟忍不住上前加入戰斗。 …… 各位公子哥紛紛毫不示弱的炫耀這些年她對他們降下的“恩澤”,大到生意上的業務交流,小到高中時她對他們說過的話,如數家珍。 “一群人裝你爹的X!怎么,想打架嗎?” “過了十幾年,你這臭脾氣還是沒改啊大小姐!” “來啊,誰怕誰!我大老爺們兒還打不過你這小娘們兒?” “小娘們兒?你們十個能打過我一個?來啊,有種就過來試試啊,慫貨!” …… 火藥味越來越濃,他們聲音越吵越高,甚至推推搡搡,摩拳擦掌起來。 這幫高中曾經熱切追求過她的二世祖,畢業各奔東西,十幾年過后,大家已各有各的成就。 本以為重新聚在一起,大家會用成年人更體面的方式解決矛盾。沒成想,一見面,還沒心平氣和說上幾句,成年人的排面身段就消失不見了,他們很快像是變回了高中慣有的撕破臉皮的模樣,成天為她打架為她爭風吃醋。 “……” 只有沈恪一人格格不入地在一旁,冷漠地聽著他們爭吵。 原來,十五年來,她跟別人或多或少都有聯系,但她對他……她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一句都沒有。 她早就拋棄了他,忘了他。 不過,本以為他仍會痛苦,原來時間早已替他磨平了一切。 這么多年過去了,心中已無悲喜。 他早就不會再像這群傻子一樣,甘愿被她玩弄于股掌。 不會再在乎,更不會再想起。 “咳。” 就在沈恪這樣想著,這時,別墅內傳來女人一聲清咳。 老同學的爭論驟然停息,全場都逐漸安靜了下來。 接著,腳步聲慢慢響起,有人邁著不疾不徐的步伐從別墅中走了出來。 人山人海中,他望不見來者何人。 只見人群的目光一路追隨著這人,兩邊西裝革履的沈氏集團員工不自覺為其讓道,整整齊齊向其鞠躬彎腰——他們面見這人,不像是在可憐一個新喪丈夫的寡婦,更像是,在面見新上任的領導人: “沈夫人!” 人群在他面前漸漸散開,沈恪緩緩抬頭。 金黃的銀杏葉簌簌而下,如蝶般在空中旋轉飛舞,一片金色織成的雨幕中,只見那人,腳踩著白色的坡跟繡花鞋,身穿繡有苗族特色花紋的白色綢緞的旗袍,在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全世界都仿佛都在此刻安靜了下來,安靜的只能聽到他自己那顆被他高估了的心跳,竟又開始了加速復蘇。 微微鬈曲的長發,任其自然地舒卷在耳后和頸根。耳垂、頸項都沒有任何飾物。身材纖秀因而顯得頎長,膚色白皙、細膩,橄欖形的臉型,鼻梁略高而直,未施任何唇膏的淡紅的嘴唇微微勾起溫柔的弧度,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女人眼中含著溫婉平靜的笑意,只是令人異常深刻的,是她那雙如黑曜石般的明亮眼睛,和左眼下一顆精致的淚痣。 那雙眼睛,明明似水柔和,卻讓人覺得其中仿佛深藏著一灣旋渦,那樣的神秘,那樣的深不可測,引人好奇,令人沉醉,又使人感到一絲幽幽森意。 男人清冷的面上逐漸斂了自如,額角露出了淺淺青筋,咬緊牙齒,喊出了那個令他日夜折磨的名字,竟都沒發現他出的聲音都在顫抖: “蔣、煙、婉。” 女人停在了他面前一米處,笑的溫柔:“歡迎回家,沈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