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綠茶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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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承桓這個名字,是月見綁架夏郁蓮的源頭。他需要以夏郁蓮作為要挾籌碼,逼迫季延非交出孫承桓的黑色材料。季延非和孫承桓是同源不同姓的兄弟,這點月見略略在資料中有所涉獵。豪門總是有盤根錯節的血脈關系,看似不搭關系的人,深掘血緣都是前幾代的姻親。 歐洲王室禁止平民的基因污染高貴的藍色血脈,皇室之間囿于一方天地,不是你嫁了我侄子,就是我娶了你表姐。逐漸與大眾分離出堅實壁壘的上流階級也是如此,人是活生生存在于世上的人,只是和勞苦大眾們存在的可不是一個世間,宛如在現世設立了一道隔絕陰陽的地獄門。 月見想起自己身世,頓感好笑。自己怕是要成為鮮明的范例,優等的血脈混入了他們眼中的賤民成分,生出來的是一個多么奇形怪狀的沒用東西。然后聽著大家長們耳提面命身后的小輩,千萬不要重蹈他的覆轍。 季延非和孫承桓母親的資料都被隱匿了,他二人是同一個母親的可能性很小,這種情況要么是因為女子太過顯赫,夏家高攀不起,要么是因為女子實在上不得臺面,留下子嗣后仍然沒有母憑子貴的福分,誕下了不被期待的孩子于是被處理。 考慮到夏家的地位,第一種可能性很小,多半是第二種。月見腹誹那個季家掌門人看著不比季延非老成太多,年紀輕輕就生下兩個孩子。他們家橫豎幾歲生孩子都養得起,更不如說母親不詳的兩個孩子,其中季延非認祖歸宗了,健全平安長到現在,是個奇跡。 或許他們的母親也是不被這個封閉的體系所瞧得起的下里巴人,但是比他奪得了天時地利人和,從小接受精英教育,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被刻上了與眾不同的榮耀。 于是這就是孫承桓本能性排除所見異類,那時對他進行校園霸凌的理由?自己沒有天潢貴胄的命,更加看其他帶了草根氣息的人類不順眼,生怕被提醒自己的身世不夠光彩。因為不被承認,姓氏都沒歸到了本家。 孫承桓和他一樣,都是個金字塔頂尖眼里的雜種。他們本該相仿取暖,然而在更加逼仄的生存空間內,取而代之的是你死我活的傾軋。 哪一種推論都與他的關心聯系不深,季延非同意用材料換回夏郁蓮,這對季延非并不吃虧,他是想月見做他殺人的刀,滅了橫生的枝節孫承桓。 孫承桓現在掌管的是夜總會和娛樂公司那一塊,灰色沾邊錢色交易的東西實在太多,同樣這一塊人多眼雜,惹人注目,容易被抓到話把子,替死鬼蝦兵蟹將更多。材料捅出來,殺傷范圍廣卻不深,害不到什么根深葉茂的大人物。 到時候死的只有一個孫承桓,不一定會死,也許簡簡單單地被逐出季家家主競爭的斗獸場,那是比死更值得品味的喪家之犬的模樣。 夏郁蓮與季延非季遠楠這樣的父子局不算少見,少見的是以夏郁蓮的資質能成為周旋其中的交際花。季延非拿資料換夏郁蓮,導向的結果是幫了自己,夏郁蓮是否會成為爭權奪利斗爭中被卷進來的炮灰,他拭目以待。 月見撫上臉上的傷疤,他若是完好無損的,依舊換取不了別人愿意自我犧牲的愛意,那怕是比現在更值得可鄙。 溫柔又帶著惋惜的目光落在了李識柯被他打出的紅印上,出自惡意與憤怒的手筆,在如玉的肌膚上描摹出了脆弱的美感。曾幾何時,他帶著幾近把自己灼燒殆盡的暗戀癡慕偷偷吻過李識柯的一側臉頰,以痛抵消戀,李識柯虧欠他的重量減輕了一分,他與李識柯的羈絆亦減少了一分。 那些纏繞的不甘,委屈,怨忿,自己始終得不到珍重的戾氣失望,在李識柯遠去國外的時刻,硬生生以恨為根,以嗔為養料,在他心里抽條擴散,活活勒進了他的每一寸血管中。 三年多懷疑不被所愛的日日夜夜恍若地獄里的寂滅,不是這一巴掌能夠抹消的。那些東西本來無人再度提起,他可以漸漸淡忘,欺騙著自己心門里從未有人來過,他無需為此感到些什么不舍。 偏偏是李識柯一回國的機會,入土的人炸了尸,記憶里蒙了厚重灰塵的情感畫面逐漸又變得鮮亮,也變得傷人。防御的體系震撼了幾下,徹底坍塌宣告崩潰。 倘若不是李識柯的拒絕,他根本不會不長記性地信了孫承桓的戲弄,再度將真心虛擲給不屑與他的人。 訝異于身體比理智先行的月見訕訕收回了手,想扭頭擺出不在乎的神色,眼睛卻牢牢膠著在錯誤的源頭。嘴角裝作愉悅地向上揚起,最后呈現出來的效果僅僅是抽動幾下,月見臉上的傷疤像數只開始扭動的蜈蚣,惡意伸出來自己的觸角。 “哪里來的初戀啊,你是說孫承桓嗎?!?/br> 這來源于你,來源于我的天真,你不必為此擔負全責。月見想體面地這么說著,有部分的恨意卻如同多年未清的下水道一樣翻涌,泛上來惡心的味道。 孫承桓,他在短暫的私立高中生涯里曾經的同學,因為打賭輸了而向他告白,做了一周的影子戀人。他以為那是情之所至的告白,實際是包藏禍心的作弄。 這樣想起來孫承桓真的很沒排名,以私生子的名頭承受著幾個世家大公子的鄙薄,隨即又把這份輕賤轉嫁于更弱勢的月見。 傅應喻那樣的萬眾焦點,永遠不可能低下頭來看身側的陰影一步,永遠不可能逢迎他人的臉色。 也永遠不可能對他說喜歡,哪怕存在期只有一周。 他應當對自己幾斤幾兩有點明晰,何必去做著終有一人能夠發現他慘烈外殼下脆弱靈魂的美夢。人類拘泥于rou體,至死無法脫逃,那么可稱外貌殘疾的他得到的是被當成物件低人一等的 若不是李識柯那時對他的絕情冷漠,他怎么可能在孫承桓身上重蹈覆轍,一腔熱血地聽信于他人,把自己交付于他人,然后被他人用自身親手暴露出來的弱點碾個軟爛。 齊北鳴的耳朵靈敏地捕捉到人名關鍵信息,孫承桓,他常去的那家夜總會的掌權人。夜色的漆黑有了金錢的點燃,崩裂出的是比白日更加璀璨的火花。 他與孫承桓爭搶過一個名為阿靜的夜場頭牌,那女人本身無關緊要,但想要的人點不到這份面子,折了以后可就不好在圈子里做人。他和孫承桓火藥味暗發之際,被沖進來拎著月見的傅應喻打斷了。 阿靜如此,月見如此。一旦有了人爭搶,物件都會立馬具有超出他本身的溢價。 齊北鳴揣測,傅應喻是惱怒于月見胡來的行為,還是刻意阻止月見與孫承桓再續因緣。 春到了,天際的云飄了過來,輕盈柔緩,遮蔽了幾分撒落在他們身上的光線,暗涌的情感晦澀難明。 李識柯仿佛那片遮蔽了太陽的云,以柔軟的姿態克制了毒辣的陽光,輕松有余地主導了話題的場面。嘴巴吐出過毒辣刺人的話語,唇形依然是柔和淡粉的廓形,蠱惑人心像是吟誦著古老的歌謠,又蘊藏著幾縷輕輕淺淺的哀愁。 “小月,你忘了,你全都忘了?!?/br> “你頭次說過喜歡的人是我,你最不該忘掉的人也是我?!?/br> 齊北鳴是打亂青蔥時代回憶的不速之客,厲色的聲音依然帶著些吊兒郎當,“忘掉的人通常是不太重要的,過去揚起了多少的塵埃都是墓里的灰了,抓住人不放的姿態是很像前朝遺留的僵尸?!?/br> 他暗暗抓住了孫承桓這個的關鍵點,打算調查月見的過去。已成定局,他不能涉足的過去。 李識柯不氣不惱,手指在抓住的月見手腕上摩挲,細膩的觸感令人想到纏住獵物的毒蛇。 “眾人皆知齊少爺最近和我的發小打得火熱,不知進度如何。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四舍五入也是小月的半個哥哥。我來找小月是為了我與他之間的私情敘舊,想必閣下找小月是為了打聽些傅應喻的消息。這部分你有興趣,我倒不介意免費贈送給你。我懂應喻,也懂小月,他會跟我走的?!?/br> 李識柯這一番話,陰狠毒辣,徑直戳破了齊北鳴和月見以傅應喻為基點的薄弱關系,他們的友誼建立在共同認識傅應喻上面。 死灰復燃糾葛的愛恨與青春中,李識柯是一味不可或缺的引線,每一次出現都會引起一陣暗火風暴。 巧舌如簧的毒蛇吐著信子,李識柯語言勾引著月見,“想知道為什么你腦子里的記憶經常會混淆,偶爾浮現的片段是什么,就跟我來?!?/br> 月見疑心李識柯怎么能知道他的狀態如此確切,那盤加料的糕點所導致的精神錯亂又是什么。他抬起茫然的雙眸,輕靠李識柯一步,巧言令色的男人口頭給的誠意太過充足,他做出了抉擇。 齊北鳴主動找他的邀約全是因為傅應喻,應了他邀請的赴約也只是看在傅應喻的面子上不使得月見撲空。李識柯找過來是為了他本人的記憶線索。 不管李識柯和傅應喻的糾葛纏繞,李識柯找他是因為他本人。 為了他,這個動機即使不附贈任何額外禮物,聽起來都太過動人。李識柯說懂他,又豈能有假,他曾把完整的一顆心,細細抽絲剝繭一縷縷呈現在李識柯的面前。 齊北鳴沒有他依然可以過上往常鶯鶯燕燕中醉生夢死的夜生活,既然是朋友,什么時候相聚都可以。李識柯……錯過了這次相逢和帶來的秘密,不確定下次再見李識柯又是今夕何夕。 月見忽略齊北鳴捏到發白的指節和下垂的嘴角,淡淡隨齊北鳴打了聲招呼,口頭上約著下次再見,就跟隨李識柯上了另一輛招搖尖銳的綠車。 下次再見,或許沒有下次了,他不需要去死纏不放一個拒絕過他的人,旁人總是被他的執著逼出最殘酷的樣子。李識柯而后是孫承桓,如果再加上齊北鳴,他在一條路上跌倒三次實在太沒面子。 怔怔望著前方,想著故人的月見想起以前跌宕的愛恨,他應當是牢牢記得的,現在發現仿佛蒙上了一層紗,紗下有許多破碎的缺角。 “你還走嗎?”月見問著,不知道是出于個人私心,亦或是寂寞的渴望。 “你希望呢?”李識柯以問止問,他的頭發長了些,有幾撮自來卷勾在了下頜處,遮掩了部分利落好看的下頜線條。 “……”月見搖下車窗,望向街邊的綠蔭,以飄忽的風聲回應。 走吧,再也別出現在我的面前,讓我的怦然心動的過往隨風埋葬。 李識柯繼續搭話,早在齊北鳴手下搶人之時,他就瞥見了月見領子下面的點點紅痕。他自然知道自己往糕點中放的藥的作用,便問道:“他碰過你了嗎?!?/br> 月見腦內一震,李識柯幾乎無縫知道他的行動軌跡,令人感覺十分不妙,李識柯策劃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朝傅應喻的追求者示威嗎。 沉默了一會,月見瞇著眼睛懶洋洋地回答,“你說的‘他’是誰啊,反正不是你?!?/br> 李識柯繼續自顧自分析著,“那天我離開以后,進入房間照看你的應當是傅應喻。但是根據你身上的健全程度,沒有要在醫院躺著休養一個月的傷,不大可能是傅應喻做的。你的衣服上有手術刀的劃痕破損,那么應該是方止原做的吧。” 月見猛地瞪向李識柯,剛才他聽李識柯說記憶,以及他那天的反常情況,就已經很不耐煩了,李識柯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到底還知道些什么?!不要給我賣關子了。” 此時正好遇上紅燈,人間炮彈式的跑車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天色漸暗,李識柯淡淡白玉色的皮膚在紅色燈光交織的輝映下隱隱透出旖旎。他微微撩起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后,目光從月見扯落了一截的領口,滑向更深的隱秘之處。 居心叵測的男人輕菀地笑了,“我知道你渾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