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逗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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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襯衫,吊帶褲,馬丁鞋,帽檐壓得極低,東方少年樸素得和貧窮沾邊的穿搭與華麗大氣歌劇院格格不入。他慵懶地坐在廊道的石欄上,盤著半邊腿,另半邊隨意垂下,輕輕晃動,手上捧著一本殘破不堪的法語入門書籍,是商人、水上人家盛傳的手抄本,數之不盡的紕漏,難為他能看出門路。 “你看那馬車,不就是……” 人群中貿然生出一陣sao動,馬車聽聞,殺氣凜然的魁梧男人率先下車,他右眼盤踞著一道猙獰的傷疤,從額頭蜿蜒到顴骨,那氣勢,那身姿,那動作,明眼人便這人是上過戰場,曾熬過刀尖舔血的日子。他肅立在側,招待傅靈昀先生下車。 傅靈昀整理袖口,轉動眼珠子環視四周,便偏離主道,朝那個不起眼的角落抬腳。 “是你。”少年和煦一笑,折了那本語言書籍的一角,合上卷成長筒,塞入縫著補丁的寬松口袋中。傅靈昀摘掉左手手套,在此起彼落的驚呼中向那少年遞過去,少年握上他的,一躍而下,身子之輕盈有若振翼欲舞的蝴蝶。 “你答應我的東西呢?”少年探身端詳臺上的境況,興味索然縮回來,束腰的設計,流暢的腰線一覽無遺。傅靈昀先生取出一個深紫色的盒子,花體字Bald深深烙印著,鍍上金色。少年貓眼兒直冒光,傅靈昀先生卻把那盒子交給身旁守候的男子,故意吊少年的胃口,“你叫什么?!?/br> 伯納聽不懂二人交流的語言,恰如其分充當衛兵的角色。 少年緘默,諳悉他的把戲,僅有的雀躍消磨殆盡。他深深靠著椅背,雙腿交疊,纖長的手指輕置在膝上,“明人不說暗話,把我引出來不止為了打聽我的名字而已吧,傅靈昀先生。” 傅靈昀瞥了伯納一眼,伯納掀開糖盒,奉上一顆巧克力。傅靈昀非常享受逗貓的過程,慢條斯理地拆開包裝,咬去邊角,甜膩侵占口腔所有角落,“好奇罷了?!?/br> 燈光明明滅滅,一抹殘影掠過,伯納端起槍時已經慢了不止一拍,處于下風,東方少年閃身到傅靈昀身前,一手摁著椅背,令其向后傾側,單腳卡在傅靈昀雙腿之間,抵住座椅不至于失衡。另一手竟橫握冷武器在手,刀刃緊貼傅靈昀的頸側,稍有差池,刀鋒就可以撕開他的動脈。 貓爪子撓人倒是挺痛的,“為我賣命,價錢隨你。” “我考慮下?!鄙倌攴牌揭巫?,抵著命門的利器絲紋不動,他反扣傅靈昀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在伯納瞪視中一口含住傅靈昀先生的指尖,濕熱細膩的舌頭舔舐指腹,卷走融化的半塊巧克力,叼進嘴里,“杜蘅。” 傅靈昀先生眼神深邃,縱然伯納抗議,但還是被支開,守在包廂外。 前提理所當然是把糖果盒子留下。 傅靈昀端起茶杯,隱藏起笑意,大貓捧著他的戰利品,樂不可支。 “我是這家店的老板。”傅靈昀拋出一枚誘餌。 “除了Bald,名下還有其他糖果公司。”一而再,再而三誘惑,杜蘅意志動搖,內心掙扎不已,“不久之后,巴黎七成的餐飲都掌握在我手中。” 大貓上鉤。 自打那以后,商場新貴傅靈昀先生身后便多了一條小尾巴,那個東方少年的身份,眾人沒有丁點頭緒和線索,單看表面,他與傅靈昀先生幾乎到了形影不離的地步,同進同出,親呢的互動不得不教人浮想聯翩。 任何一個看上去完美無瑕的圈子,總蘊藏著陽光下無法察視的陰私。 馬匹受驚,馬車一陣顛簸。伯納勉強穩住身形,挨著傅靈昀先生沉睡的東方少年緩緩睜眼,是完全清醒的狀態,絲毫不見普通人睡醒后的惺忪與迷糊。他伸手摁住男子的肩膀,法語一如既往的不熟練,每個字音都咬得無比清晰,字里行間自此多了種無法言喻的莊重,“你和傅靈昀先生回去?!?/br> 說罷,未等伯納回應,杜蘅推開車廂的門,只身下馬,墨色的雙眼映著落日的色調,蕩著妖異的血紅。 馬車掉頭離去,消失在街道拐角。杜蘅冷眼掃過氣勢凜然的十數人,持槍在手,并不把杜蘅放在眼內。杜蘅合上眼簾,斷斷續續的塵封回憶在腦中不斷輪回,有一個冷淡的聲音回蕩在耳畔。 “殺掉他們。” 巴黎,偶發的大雨。 血紅的水痕融入石板街的縫隙里,金黃色的街燈由遠而近,如一豆火苗,蔓延滋生,街道的腐爛氣息被破退了些許。匍匐在地上的男人勾了勾手指,身體被子彈貫穿,血液流淌的灼熱感與外界的寒冷相抵抗,他不敢動彈,他要活著回去,把消息傳遞回去,然后籌謀毀滅性的復仇。 一個陰影籠罩在他身上。心臟的律動失去控制,保險打開的脆響卸去他所有偽裝的勇氣。他強撐起身體,眼淚和血污涂滿一臉,他爬過去親吻少年的鞋尖,乞求他的憐憫和原諒。 余光環視四周,所有的遺體都是一槍斃命,要害全烙在太陽xue,生命無可挽回、宿命無法逆轉的傷害。 “還有一個。”東方少年身上濺滿了血,冰冷機械的話語令人不寒而栗,男人哀求地身姿映入他瞳中,丑陋的動靜像條惡心的蠕蟲。 “我在鄉下還有一個女兒!” “露、露西,她叫露西,藍色碎花短裙,雙馬尾,每次我回去,露西都會給我一個擁抱……” “我真的很愛她……求你……” 男人攥著少年的褲管,少年彎唇扯出一抹笑,消音槍迸射出花火。 傅靈昀心中默默掐算時間,對仆人說,“把門打開?!蹦凶颖M管不理解主人的指示,仍恭順執行,沉重的大門敞開以后,他太陽xue的青筋猛然抽搐了下,好不容易按捺住情緒,挪動步子,好讓傅靈昀先生把眼前的景象收入眼底。東方少年不知在門外站了多久,渾身上下俱被雨水沖刷了遍,但即便如是,粘稠的血污仍是那么猙獰矚目。 “過來。”傅靈昀擱下文件,步向少年,朝他伸出手,“杜蘅,來我這里?!?/br> 少年遲疑片刻,猶猶豫豫地跨入室內,深一腳淺一腳俱是血紅的。 傅靈昀攔腰抱起少年,眼神示意男子清理干凈后徑自走向主臥?!笆軅耍俊备奠`昀拉開杜蘅的外套,卸開黏糊的衣物,待杜蘅搖搖頭,擰緊的眉頭才稍微舒緩。 “你不怕?”杜蘅問。 傅靈昀不答。 傅靈昀轉身離開浴室,門一開一合,一會兒后他折返,不由分說抬高杜蘅的下巴,深深看了他一眼,碎發投下一幕陰影,眼底洶涌的情緒呼之欲出。傅靈昀俯身吻下來,舌尖遲疑片刻,笨拙地頂開貝齒,可可豆甜膩的氣息侵入口腔,遍布每寸柔軟的角落。 吻來得激烈,氣息很快被掠取殆盡,杜蘅頓時一陣暈厥,朦朧間,傅靈昀隱忍的臉撞入眼簾,一如既往地淡定,鬢發后泛紅的耳根卻背叛了他。 終于杜蘅把氣喘勻了,他下意識縮著身體,顫顫巍巍的,像不小心打破花瓶的小孩兒,“……我不會?!?/br> 傅靈昀拿手背蹭掉嘴角殘留的巧克力,他捧住杜蘅的臉,誘惑的聲調如惡魔的囈語,“那來試試?!?/br> 忙于指示仆人清理的男子思索了下,露出猥瑣的笑容,握掃把的女仆被他惡心得不行,不由連連后退,環胸護住自己及。伯納正色,輕咳了聲,吩咐道,“落鎖吧,杜蘅先生今晚留在大宅過夜?!?/br> 女仆們面面相覷,咧嘴都扯出個揶揄的笑容。 翌日,加尼葉歌劇院。 “舌頭?!备奠`昀摘下厚重的皮手套,突然刺入杜蘅唇縫中,勾住滑膩的舌尖,挑逗性地攪動,堅硬的指甲刮弄上顎的粘膜。傅靈昀維持道貌岸然的模樣,“發音的時候,把舌頭卷起來?!倍呸繂鑶璧乜棺h,異物感帶來的不適讓他眼眶泛紅,傅靈昀興味高漲,欺負了他好一會兒才收回手。 歌劇表演精彩,燈火昏暗,無人注意到包廂中的動靜。 杜蘅壓低聲音,“五點鐘方向,兩只小兔子。” 傅靈昀頜首,表示知道了,話鋒一轉,“葡萄蜜餞?!?/br> 他慢條斯理擦拭干凈手指,重新戴上黑手套,倏爾湊近杜蘅,幾乎要貼上那柔軟的耳垂,“想要嗎?”杜蘅聞聲扭頭,濕潤的嘴唇擦過他的,氣息交纏,而后錯開,氣息曖昧繾綣。杜蘅頓了頓,霎時閃過慌亂的神色,猶豫著印上傅靈昀的嘴角。 想要的不止葡萄蜜餞那么簡單。 傅靈昀笑得意味深長。 那天是杜蘅與我和喬爾的第二次見面,他如愿吃上了葡萄蜜餞。 至于“想要”之物,他儼然亦早已收入囊中。 傅靈昀先生點了點手腕,杜蘅笑著與我道別。兩人走得很近,墨色的背影在陽光中融為一體,那束漂亮的向日葵,到底是出自誰的大手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