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生病)
書迷正在閱讀:Intimacy(女攻)、迷情少年時、嬌里嬌氣、真巧、〔全息〕智能機械游戲、階級性愛 雙性、王府訓誡記事 (女尊)、花式play(短篇合集)、跳崖后跟天下第一做了、看上的sub小弟成了dom
第二天早上,段山雪被熱醒了。 楊燁確實是發熱了,臉色紅紅的,鼻息燙人。 段山雪慌忙把人叫醒,“阿燁,”他手忙腳亂的拿過床邊的衣服穿上,“快起來,我們去看郎中。” 楊燁一睜眼睛就覺得頭重腳輕,身子沉的很,又冷又熱,胸口還異常憋悶。 “沒事的山雪,”他撐著坐起身,套里衣和袍衫,“春日里總是容易受風寒,沒事。” 段山雪已經下床了,先給楊燁倒了杯水來,“昨晚就覺得你有點發熱,竟是真的病了,”他把手伸過去貼了貼楊燁的額頭,皺眉道:“太燙了,得去看郎中。” “不用,”楊燁把水喝了,又咳嗽了兩聲,“沒那么嚴重,我這就去煮粥,一會兒還得去倉行呢。” 段山雪急了,“都熱成這樣了哪能不看郎中,”他把楊燁又朝床里一推,“那你在家等著,我去找郎中來。” “山雪,”楊燁拉住人,“好好,我去看郎中,你別折騰了。”他抱著段山雪哄道:“我們先吃早飯,吃完我就去看郎中,好么?” 段山雪不放心,怕楊燁硬撐著,不看郎中直接去倉行,“好,一會兒我陪你一起去看郎中。” 楊燁拿段山雪沒辦法,又不敢違拗這人,只好應下。 這附近沒什么像樣的醫館,兩人吃過早飯就去向鄰居打聽,找到了一個赤腳郎中,那郎中捋著下頜的一縷小胡子給楊燁診了診脈,說是風寒,開幾貼藥發汗解表就行了。 段山雪這才放心些,提著藥便拉楊燁回家,但是楊燁還惦記著去倉行呢,于是他好一通勸說,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再三保證自己沒什么大礙,晚上回家再吃藥也行的,不然這藥錢加上扣的工錢,可是又要損失不少呢。 段山雪本來是死活不同意楊燁拖著病去干活的,但架不住楊燁不停的叨念,只好妥協,先回家煎藥,喝完了藥便讓楊燁去。 經過這么個事,段山雪又動起了心思,“阿燁,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倉行吧,”他一邊扇著藥爐一邊對楊燁道:“不然全靠你,生個病都不得休息,太累了。” “沒事的,”楊燁在后頭抱住段山雪,忍著渾身肌rou的酸痛,強打精神哄著人,“那些尋常夫妻不都這樣過日子的,哪能沒個小病小災的,沒事。” 段山雪心里委實難過,低聲嘟囔,“阿燁從前哪受過這般苦。” “山雪,”楊燁聽不得段山雪說這個,“哪里苦了,我每天都覺得這日子甜的很呢。”他在段山雪的側臉上親了又親,緊抱著人,“這世上貧寒夫妻數也數不清,人家不也都好好的過日子,我們比他們還要好呢,”他晃了晃懷里人,笑呵呵的哄道:“我們是最恩愛的夫妻。” 段山雪悶頭扇著藥爐,沒作聲,楊燁又緊著哄人,在段山雪的臉頰上親來親去,傻兮兮的逗人,也是有點撒嬌的意思吧,“心肝兒,我都病了,你怎么不理我啊?” 段山雪忍不住,噗的笑了,“傻瓜!” “嘿嘿,”楊燁把段山雪的臉偏過來,纏著人黏糊糊的吻了吻,“今天我盡量早些回來,愛妻可以把飯先煮好。” 段山雪柔柔順順的笑著,點了點頭,“好。” 接下來幾天楊燁都硬撐著去倉行作工,只是不知是不是那赤腳郎中開的方子不管用,楊燁時冷時熱,咳嗽不止,整個胸腔都跟著疼,病的越來越重了。 段山雪幾次都要拉著楊燁去城內看郎中,楊燁說什么都不去,只說是那赤腳郎中的藥見效太慢,再吃幾貼藥便會好了。 這天下午,段山雪正在家洗兩人的衣裳,剛剛掛到院子里,便見兩個穿著粗布衫的男人抬著楊燁站在柴門口,扯著嗓子問:“這是楊兄弟家不?” 段山雪的心都提起來了,“阿燁怎么了?”他驚慌的跑過去,見楊燁臉色赤紅,雙目緊閉,“怎么了,他怎么了?” 那兩個男人大咧咧的打量著段山雪,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幾圈,“你是,楊兄弟的弟弟?” 段山雪沒回答,只蹲下去抱著楊燁的身子急切的問:“他這是怎么了?” “在行里暈倒了,”其中一個高壯的男人粗聲道:“許是病嚴重了吧,我看他咳嗽挺嚴重,別是癆病。” 段山雪心揪著,“煩勞你們了,謝謝。”說著,他就要背起楊燁,“把阿燁給我吧,我把他送進屋就去找郎中,改日再答謝二位。” 那高個男人幫忙把楊燁過到段山雪的背上,“不用謝,都是一起作工的兄弟嘛。”他仔細打量段山雪,這么漂亮的男人可真是少見,就是臉上有個疤,太可惜了。 這時旁邊的另一個男人拽了拽這個高個的,又朝段山雪笑了笑,“那你快給楊兄弟請郎中吧,我們這就走了。” 段山雪太瘦,背著楊燁稍微有點吃力,“好,就不送二位了。” 那兩個男人嘀嘀咕咕的走遠了,段山雪把楊燁背回屋里,小心的放到床上,一摸楊燁的身子,燙的嚇人。 段山雪的腸子都要悔青了,這幾天就不該聽楊燁的話,白白把病耽擱的這么重! 他給楊燁蓋好被子,楊燁迷迷糊糊的,含糊的叫著段山雪。 段山雪揉著楊燁的臉,貼著楊燁的耳邊說了好幾遍,他去城里找個郎中,去去就回。 城郊到城中可不近,段山雪一路跑跑歇歇,累的小腿直抖,約摸半個時辰才趕到城中,尋了個看起來還不錯的醫館,那郎中聽說病人在城郊,要先預付診金才肯去,段山雪沒辦法,只好從懷里數出一貫錢給了那郎中,這才帶著人返回去。 郎中年紀不小了,兩鬢霜白,腳程自然也不快,段山雪急的直冒汗也無可奈何,等到家的時候太陽都落了。 楊燁依舊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出了一身的潮汗。郎中看診倒是極認真的,先扒開楊燁的眼睛看了眼,又瞧了瞧口腔,接著便切脈,又問段山雪要來之前赤腳郎中開的方子,診視了好一會兒才嘖嘖的搖頭,直說那赤腳郎中學藝不精,硬是把本來不重的病情給耽誤了。 段山雪忙問楊燁這是得了什么病,郎中一番解釋,這胸肋苦滿,心下痞硬拒按,脈弦數,已是三陽合并之癥,且病人胃氣失振氣血內缺,需補中祛邪。 這些醫學術理段山雪不懂,只問郎中嚴不嚴重,怎么治才好。 郎中說倒也不難,只要對癥自然藥到病除。 段山雪稍稍松口氣,只要楊燁得的不是什么疑難雜癥就好,“那就煩請您快些開方子抓藥吧。” 郎中坐到小桌邊寫藥方,邊寫邊問:“你這就隨我回去抓藥么?” “自然,”段山雪忙道:“我這就隨先生回去。” 郎中點點頭,把藥方遞給段山雪,“一共十五兩銀子。” 段山雪震驚了,“十,十五兩?” 郎中依舊慢條斯理的點點頭,“方子里有幾味藥是很珍貴的,還添了人參甘草,這還只是少量的。” 段山雪回頭看了看楊燁,抓著手里的方子在燈燭旁看了幾遍,沒底氣的問:“先生,這,這必須要用人參嗎?” 郎中很是嚴肅,“他病拖久了,陽明里實熱明顯,需防邪侵入里,又要祛邪于外,非人參甘草之補不可。” 段山雪急憂攻心,“先生,能不能少些銀兩,”他把家中里里外外的錢都找了出來,“我這總共只有不到六兩銀子了。” 郎中搖搖頭,起身便要走,“那你想法子再湊湊吧。” 段山雪情急的拉住他,“先生,醫者仁心,您就通融通融吧。” “哎!”郎中從段山雪手里扯回袖子,“這不是通不通融的事,我可以不收你診費,可那藥都是要花錢的呀。” “那先容我緩緩,等過些日子湊夠了,定然會給先生送去,您就先給抓藥吧。” 郎中一邊嘆氣一邊擺手,“莫再耽擱了,你還是去湊銀子吧。” “老先生,”段山雪攔著人苦苦懇求,“您就發發善心吧,求求您了。” “要不你就去問問別人,”郎中無奈道:“不過病人感邪已重,非此方不能救治。” 段山雪回頭望著床上昏沉的楊燁,當真是苦不堪言,“求求先生了,”他幾欲給郎中跪下,“日后我湊夠銀子絕不會欠了先生的!您就先給抓藥吧!” “世人病痛太多,我的善心也不夠用啊!”郎中不再看段山雪,推開人走了出去,“你快籌銀子吧,病人越拖越難醫,當用而不用恐誤人性命。” “老先生!”段山雪追出門去,可郎中頭也不回,甩開他就急匆匆的消失在夜色里。 此時此刻,段山雪才徹底明了何謂人生實難,不過十六兩銀子而已,卻偏偏就拿不出。 段山雪回房里倒了杯水,扶著楊燁的頭小心的給人喂下去,楊燁昏沉著還知道吞咽,只不過段山雪叫他卻不應聲了。 “阿燁。”段山雪撫摸著楊燁火燙的臉頰,五臟六腑都煎熬欲裂。 片刻之后他仰起頭,抹去眼角的淚,急急的給楊燁又套了件外衫,然后就將人背出屋,放到院里一個破舊的推車上。 從城郊到城內的路上漆黑一片,段山雪推著吱呀吱呀的木板車,幾次差點翻到溝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一個時辰肯定有了,看不清路,段山雪也不敢推的太快,怕把楊燁摔下去,到城中的時候已是夜深人靜,街上也不見多少行人了。 段山雪出了一身的汗,這木板車雖說有轱轆,卻也不輕,一路累的他氣喘吁吁。 他抓著個路人問楊府的方向,運氣還算不錯,這人正巧知道,便熱心的給他指了路。 楊府大門緊閉,燈籠高懸,大門兩側的刻聯清高端素,令人讀之生距。 段山雪把木板車小心的停靠在臺階下,略微整了整衣衫,又回頭看了楊燁一眼,深吸一口氣,上前叫門。 敲了兩下門環,里頭便有個小廝挑著燈籠探出腦袋,打量著段山雪問:“請問你是何人?” 段山雪趕忙側身指了指身后,“那是你們的三公子,請去通告一下,你們的三公子病了。” 小廝一聽立馬出了大門,快步奔下臺階,拿燈籠照了照楊燁的臉,“真是三公子!”他立刻對段山雪道:“你稍等,我這就去通告。” 不一會兒那小廝就出來了,身后跟著個面色凝重的人,與楊燁有六七分相像。 “這是我們二公子,”小廝先向段山雪表明,又轉頭對楊瓊恭聲道:“就是他把三公子送回來的。” 楊瓊盯著段山雪的臉看,料想這人應該就是把自家弟弟弄的瘋魔的人。 段山雪垂下目光,朝楊瓊拱手行禮,思索了一瞬開口道:“二公子,阿燁病了,急需用藥,”他頓了頓,忍下難堪,“我們沒有太多銀錢了,請二公子為阿燁請郎中抓藥吧。” 楊瓊想不到楊燁會落魄至此,登時對段山雪更是沒有好臉色,冷哼一聲便去看楊燁,叫了幾聲三弟人都沒睜眼,伸手在臉上一摸,楊燁熱的像火炭一般,他急忙把楊燁背起來,又催小廝去請與楊家相熟的郎中,然后就背著人朝大門里奔。 段山雪實在放心不下,跟在后頭懇求道:“二公子,讓我陪著阿燁吧。” 楊瓊本想叱段山雪離開,可略加考慮,他改了主意,背著楊燁邊走邊頭也不回的冷聲道:“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