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摧心剖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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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燁一路狂奔,路上也不知撞到了多少人,人們見他衣衫凌亂雙目赤紅,只當他是個瘋子。 也是趕巧了,楊燁奔回楊府時,楊儀恰好回來取點東西,兩人前后腳進的大門。 既然楊儀回來,楊燁也不用特意去找楊父了,在大門口便拉住楊儀道:“大哥,我娘的奩產請你清點出來,現在就給我。” 楊儀本來見了楊燁這幅糟亂的儀表就不悅,一聽這話頓時起火,“你看看你現在成個什么樣子!”他又上下掃了楊燁一圈,愈發生氣,“堂堂楊家的三公子,如今落得這個模樣,你真是丟盡了臉!” 楊燁沒心思跟楊儀說別的,只急急的扯著楊儀道:“大哥,求求你,就給我吧!” “你混賬!”楊儀甩開他,“許久不登家門,一回來就是要錢,你簡直無藥可救!” “大哥!”楊燁急的快落淚,“求求你了,山雪還等我救他呢,弟弟求你了!” 楊儀更加慍怒,“為了那么個東西,你就這般求我,你,你簡直讓我失望透頂!” 楊燁此刻什么都顧不上了,耽擱的每一刻都讓他五內俱焚,“大哥,我娘的奩產本來就是我的東西,今天必須給我。” 楊儀沒想到楊燁會用這樣強硬的態度跟他說話,登時怒火中燒,“你目無尊長,這些年的圣賢書都白讀了!”他指著楊父的小別院,寒聲道:“我說過,你要是敢拿家里的錢再去填給那妓子,你就不是我楊家的人!要是有膽子,你就跟我去父親面前,看父親饒不饒你!” 楊燁沒猶豫,立即點頭道:“好,那我就跟父親去要。” 楊儀沒料到楊燁居然執迷不悟到這種程度,一時氣到無話可說,怒哼了一聲便拂袖走向楊父的小別院。 這會兒正是上午陽光最好的時候,楊父披著狐裘大氅,優哉的在院中修剪梅花的亂枝。 “父親,”剛進了小院,楊燁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道:“我娘臨終前將奩產留給了我,現在就請父親讓大哥清點出來,給我吧。” 楊父的心情在這一句話的功夫里變了又變,本來他見楊燁回來,以為楊燁是知錯了想通了,可看到楊燁那副破落樣子又怒其不爭,最后聽到楊燁居然是回來要財產的,立時就變了臉色。 “你這逆子,竟膽敢回來要你娘的奩產,簡直毫無羞恥之心!”楊父把手里的剪刀扔到樹下,甩著大氅的衣擺就朝書房走,“不改了那些臭毛病,以后就不準再回來!” “父親!”楊燁直接跪下,“若非情勢所逼走投無路,燁兒也不想動用娘的奩產。”他雙手撐地,重重的磕了個頭,“燁兒不孝,只是如今十萬火急,請父親就把錢產給我吧!” 楊父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楊燁問:“何事十萬火急?” 楊儀在旁邊冷哼了一聲,楊燁低著頭,只得坦言道:“山雪被人強搶去了,燁兒急著贖人,晚了還不知道再生什么事端。” 楊父一聽居然還是為了那污糟事,指著院門怒斥道:“混賬東西,你給我滾出去!” 楊燁以頭觸地,“父親!”他聲聲哽咽,幾欲泣血,“山雪遭人迫害幾多曲折,他絕對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不堪之人!即便父兄無法理解,可燁兒與他真心相許,此生唯他不娶,就請父兄成全了燁兒吧!” 楊儀真是失望透了,“你聽聽你說的什么混賬話,什么唯他不娶,簡直人倫不分,大逆不道!” 楊父同樣大失所望,從前溫順和厚的三兒子竟然變的這般荒唐! “你給我滾出去,我楊家沒有你這種罔顧人倫的逆子!”楊父不再看楊燁,轉身回房,“家里的錢產你一文也別想拿!” “父親!”楊燁凄喊一聲,只因實在憂急,便有些口不擇言,“我娘在世的時候,你便寵愛三娘,對我娘諸多冷落,否則娘的病也不會耽擱那么久。”他抬頭看著楊父,此刻說出來著實也是有些怨氣,“直到我娘臨終的時候,你還在陪著三娘!” “你這混賬!”楊儀先是看了楊父一眼,繼而便斥罵楊燁道:“父親的事,豈輪得著你來指摘,你還知不知道什么是為人子的本分!” 楊父震驚的看著楊燁,萬萬沒想到楊燁居然會提起這件事。 楊燁的娘是個溫柔賢淑的好女子,他的確多有歉疚,但他絕不容許自己的兒子來指責自己。 “你還有臉提你娘!”楊父惱羞成怒,呵斥道:“你娘要是知道你這般荒唐,只怕會死不瞑目!” “我娘生性柔善,最是心軟,見不得人受苦,她要是知道山雪的遭遇,一定也會心疼。”楊燁毫不畏縮,繼續沉聲道:“若是娘在天有靈,定然不舍得我如此苦痛,她若知道我有了傾心之人,只會為我高興。” 楊父氣極,走到楊燁面前冷聲問:“你到底想說什么?” 楊燁又磕了個頭,一字一句的說:“請父親遵從我娘的遺囑,把我娘留給我的奩產,給我。” 楊父點點頭,“好哇,好哇,”他垂眼看著跪在地上的楊燁,同樣一字一句的說:“既是你娘留給你的東西,那就給你,但是,從此你不準再踏進楊家一步,我楊家再沒有你這不肖子!” 楊儀看了楊父一眼,又滿臉凝重的看向楊燁,“聽到了嗎,你若是還不悔改,今后就別想再回來!” 楊燁心痛如割,卻又不得不在這兩難中做出選擇,“燁兒不孝,今后無顏面對父兄。”他給楊父重重的磕了個頭,哽咽道:“請父親,把我娘的奩產給我。” 楊父瞳孔驟縮,擰眉睨視楊燁片刻,冷哼了一聲,“好,好。”他甩袖而去,只留給楊儀一句話,“把他娘的錢產清點出來都給他,讓他滾!” 楊燁跪伏在地上,黯然流淚。 他從小長大的家,他的親人,到底還是失去了。 楊儀再沒說什么,或許是失望到無話可說,到賬房按照奩產的貼證清點了一下,分文不多,也分文不少,一共價值五千八百兩,悉數給了楊燁。 楊燁將其兌成銀票,又一路狂奔回春碧堂,這時候距離段山雪被綁走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時辰。 春碧堂里已經開始有客人登門,即便這里剛發生過命案,也依舊擋不住尋歡作樂醉生夢死的人。 楊燁進門就急惶惶的找到鴇公,交了五千兩銀子,贖回了段山雪的賣身契,從此段山雪和這春碧堂再無干系。 臨近中午,楊燁在寒風里跑的滿頭大汗,片刻不停的跑到了貴來客棧。 楊燁不敢想象這兩個多時辰里都會發生什么事,到了貴來客棧就往樓上沖,但是被客棧的幾個伙計死死拉住了。 許廣垣是這貴來客棧的上賓,伙計們盡心盡力,可絲毫不敢得罪。當下管事的一邊穩住楊燁,一邊叫人去樓上通報許老爺,問許老爺見不見人。 楊燁急怒不已,跟按著他的那幾個伙計推推搡搡的扭打起來,卻還是掙脫不得。 明知道此刻段山雪就在樓上,他卻連一步都上不去,被伙計們絞著手壓在地上,只覺上天入地,求救無門。 過了好半天,去通報的伙計下來了,后頭還跟著衣衫不整只罩著氅衣的許廣垣。 楊燁見許廣垣這個樣子更是肝膽俱碎,瘋了似的掙扎,“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快放了山雪!” 許廣垣嘖嘖的搖頭,“堂堂三公子弄成了這樣,成何體統嘛。” 伙計們盡職盡責的壓著楊燁,生怕這瘋瘋癲癲的人會冒犯到許老爺。 楊燁此生都沒這樣恨過一個人,一口牙都要咬碎了,“畜生,你快放了山雪,我已經贖了山雪,他是我的人!” 許廣垣有些驚訝,楊燁昨日賠商鋪老板的錢都沒賠夠,還欠著好些,而且這段時間他已經打探清楚了,楊家人自命清高的不容楊燁,否則先前楊燁也不會去扛米袋,那現在楊燁哪來那么多的銀子給段山雪贖身呢? 許廣垣攏著氅衣走近了些,居然臨下的俯視著楊燁,“你贖了他?楊公子好大的手筆呀。”他又裝作不解的搖搖頭,“只是,他日楊公子要是再把他賣出去,可就不值錢了吧,楊公子豈不是虧大了?” “住口!”楊燁血脈都要炸開了,赤紅著雙眼恨聲道:“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放了他!” 許廣垣嘖嘖的笑道:“楊公子這話是從何說起啊?”他漫不經心的瞥向壓制楊燁的伙計們,十分溫和的問:“你們給評評理,我花錢嫖妓,一沒偷人二沒賴賬,有錯嗎?” 伙計們紛紛點頭陪笑,沒錯沒錯,天王老子也管不著。 楊燁幾欲吐血,聲嘶力竭的罵道:“畜生!畜生!豬狗不如的東西!你這雜碎!” 許廣垣做出個無奈的樣子,“我看楊公子是心智失常了,真是令人惋惜。” “把山雪還給我!”楊燁漲紅著一張臉,額頸間筋管暴凸,拼力掙扎卻依然動彈不得。 “我說楊公子,好歹你也是做過生意的,怎么會這般強人所難?”許廣垣撩了一下大氅的衣擺,蹲在楊燁面前,“雖說你贖了人,可我遞條子在先啊,難道這行的規矩你還不知道么?得等我今天的堂子過了,那人才算是你的,否則我豈不是白付了銀子?” 規矩的確是這樣,但楊燁如何能接受的了,“你這卑鄙無恥的畜生!我給你銀子!” “可我不缺銀子。”許廣垣jian笑著站起身,還彈了彈氅衣邊并不存在的灰土,“陪楊公子說了這么會兒話,我也歇好了,該回房去啦。”他轉身朝樓上走,背對著楊燁揮了揮手,“失陪啦楊公子。” “許廣垣!”楊燁歇斯底里的喊出一聲,隨后便抖著嗓子顫聲道:“把山雪還給我,你陷害我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了。” 許廣垣回過頭來,伸出根手指抵在唇邊,表情倒是嚴肅,“楊公子,萬事可都要講證據的,我何曾陷害過你?”說到這他又搖著頭嘆道:“倒是楊公子你,那些商鋪的損失賠完了么?經此一事,恐怕以后楊公子再想與那些鋪子做生意,就不容易嘍。”言罷,他極是嘲諷的笑了笑,轉身上樓去了。 “許廣垣!”楊燁拼命在伙計們的壓制下掙扎,喉嚨迸血似的嘶吼,“畜生!把山雪還我!還我!” 貴來客棧里響徹著一聲聲怒吼,進出往來的人見到這一幕都好奇的指指點點。 管事的怕楊燁再鬧下去會耽誤客棧生意,就讓伙計們把楊燁扔了出去。 楊燁從地上爬起來,拼了命的往里沖,一次次被伙計們扔出來,又一次次沖進去。 伙計們急了,楊燁又狀態癲狂,推推搡搡的就扭打在一起,但只是楊燁被伙計們打,五六個伙計把楊燁按在貴來客棧門口,一通拳打腳踢,希望能把這人徹底給打老實了。 楊燁反抗不過,只蜷著身子挨打,不停吼罵著許廣垣。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街上急急的跑過來一個人,怒喝道:“你們他媽在干什么?!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