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曲終人散終須別 幕落獨留戲中人 (周x嵇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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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陵城的這一場變故來得快,去得也快,烽火散去之后一切重歸寂靜。齊王率軍返回鄢陵城外的營地,周歡與嵇無隅共乘一馬,隨軍而行。 嵇無隅經(jīng)此一劫,早已心神俱疲,此刻安安靜靜地靠在周歡懷中,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安穩(wěn)與踏實。 “恭喜周都監(jiān)抱得美人歸啊。”齊王在一旁看了,也忍不住打趣他。 周歡露出苦澀一笑,想起自己與嵇無隅的那個約定,心中不免有些患得患失。他低下頭去,看嵇無隅那雙薄薄的眼皮子不住地上下打架,不禁覺得有趣,伸手去逗弄那片睫毛。 嵇無隅像是癢癢似的,眼皮子一顫,睜開眼睛。 “你在做什么?”嵇無隅眨了眨眼睛。 周歡喜歡嵇無隅這么沖自己眨眼睛,這是一向溫潤如玉人淡如菊的他難得一見的可愛。 “終于醒了?”周歡笑道,“我身上睡起來就這么舒服?” “嗯。”嵇無隅眉眼一彎,唇角淺淺地?fù)P起一個弧度,“不知怎么的,在你身邊,我心里就特別踏實。” 周歡看著嵇無隅那張疲憊的臉,就知道他被楚行云軟禁的這段時間里,一定沒怎么好好休息過,心中不禁充滿了歉意。 “對不起,我該早點來的,害你擔(dān)驚受怕了。” “你有你的安排,我會一直等你。” 周歡似笑非笑:“你就這么相信我?還是說,這也是你算出來的?” “不用算也知道。”嵇無隅輕聲道,“我相信,你一定會來。” 周歡的確有他自己的安排,確切說,從離開凜丘的那一天起,周歡與齊王的聯(lián)絡(luò)就從來沒有斷過。一路走來,周歡將他在豫州的所見所聞,在鄢陵經(jīng)歷的遭遇,楚行云其人其事以及鄢陵城的內(nèi)部情況詳細(xì)地記錄了下來,用飛鴿傳書把情報一一遞交到了齊王的手中。 當(dāng)然,也包括了周歡與鄢陵城四大家族聯(lián)手的計劃。 本來周歡只打算在鄢陵城待上個五六天,可是當(dāng)他知曉了嵇無隅的遭遇之后,他便改變了主意。 與四大家族聯(lián)手的想法,也是在那時候應(yīng)運而生。 所幸的是,他們遇到了蒲道安,并得到了他的鼎力支持。正是因為有蒲道安從中斡旋,牽線搭橋,周歡才能得到四大家族的信任,將自己的想法化為現(xiàn)實。 兗州兵與四大家族的人里應(yīng)外合,打了楚行云一個措手不及。 老實說,這個想法非常大膽,甚至可以說,是一場豪賭。剛開始,當(dāng)齊王得知周歡的這個計劃時,他便連連搖頭,直呼這賭注太大,一旦失敗,后患無窮。 因為四大家族手中畢竟沒有兵權(quán),只能靠著各家豢養(yǎng)的死士與官府的軍隊作戰(zhàn)。楚行云若是鐵了心地死守鄢陵城,那毫無疑問,必然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血戰(zhàn)。 但是作為一個老賭徒,周歡的決心很堅定,他賭的就是楚行云不敢正面應(yīng)戰(zhàn)。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周歡自認(rèn)對楚行云的為人已經(jīng)有了幾分把握。楚行云就是個徒有外表沒有真材實料的空心蘿卜。沒了鄢陵城,他還可以回紫云山。大不了在紫云山里避避風(fēng)頭,過個一兩年后再換個身份,到別處去繼續(xù)招搖撞騙也未嘗不可。 對于一個沒有真本事,只能靠招搖撞騙蠱惑人心的人來說,要為鄢陵拼命血戰(zhàn)到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周歡賭的就是這一點。 而結(jié)果也的確正如周歡所料,楚行云望風(fēng)而逃,官兵士氣低落,消極應(yīng)戰(zhàn)。至于楚行云從各地征召來的樂屬更是如同一盤散沙一般一哄而散,躲的躲,逃的逃。除了楚行云出逃的那一路上尸橫遍野以外,在鄢陵城各處,戰(zhàn)斗基本上都是還沒打起來,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與下定決心背水一戰(zhàn)的四大家族相比,楚行云的官軍可謂是一群烏合之眾,一擊即潰,一敗涂地。 回到營中后,周歡當(dāng)著齊王的面,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詳細(xì)地匯報了一番。直到深夜,周歡才退出帳外,沒走出幾步,便看到一個久違的人影。 許久未見的沈驚月一身戎裝,那殷紅披風(fēng)即便是在夜幕之下也顯得如此惹眼,迎著風(fēng)獵獵起舞。他靜靜地站在不遠(yuǎn)處,似乎在等待著誰。 “這不是沈大人么?這么晚了不睡?等誰呢?” 周歡在沈驚月面前幾步外停下,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著他。 沈驚月微微側(cè)過臉來,挑起眉梢道:“出來透透氣,看風(fēng)景而已,你有意見?” “沒,我哪敢有意見?”周歡瞥了一眼沈驚月那早已被露水打濕了的衣角,心下了然地笑了笑,“那我就不在這兒擋著沈大人你看風(fēng)景了。更深露冷,小心著涼。” 周歡扭過頭去,正要離開,便聽到身后傳來沈驚月的聲音:“周歡,我真是看錯了你。” “什么?”周歡一皺眉,回過頭來。 沈驚月斜著眼,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我本以為你看人有點眼光,算是個有品味的人,可是沒想到……你居然饑不擇食到連那種貨色都吃得下嘴?” 周歡一頭霧水:“那種貨色?” 沈驚月冷冷地道:“你要的人我給你帶回來了,跟那種貨色共處一室我都嫌惡心,你趁早把他領(lǐng)回去。” 周歡來到沈驚月帳中,剛一進(jìn)去,便看到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蜷縮成一團,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趙舒?” 周歡大吃一驚,心想他怎么會在沈驚月帳中?轉(zhuǎn)念一想,頓時恍然大悟——自己之前派了趙舒去楚府打聽嵇無隅下落來著。但是由于這些天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一忙起來,周歡就把趙舒忘了個一干二凈。 趙舒一看到周歡,便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立馬飛撲上來,一把抱住周歡的腰:“周長秋!你可算來了,這到底是哪兒?這兒的人怎么一個兩個都兇巴巴的,尤其是這個人!” 趙舒躲在周歡身前,又懼又怕地瞄了沈驚月一眼。 周歡看了趙舒這樣,不禁好奇地看著沈驚月:“你到底怎么他了?把他嚇成這樣?” “怎么?心疼你的小情兒了?你怎么不問問他?我是看在你面上,才好歹留了他性命,否則……”沈驚月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周歡聽了這話,已經(jīng)暗暗猜到了什么。多半是趙舒這家伙死性不改,見沈驚月長得好看,就忍不住揩他的油。沒想到這一摸卻摸到了老虎屁股上,被沈驚月狠狠教訓(xùn)了一番。 那畫面太美,周歡實在不愿細(xì)想,只連忙澄清道:“等等!沈大人,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什么,他不是我情人,我跟他也沒有半點關(guān)系!” “周長秋!你怎么能這么說呢!”趙舒抬起頭來,將鼻涕眼淚一股腦蹭在周歡胸前,“人家可是因為你一句話,不惜豁出了性命去救你的無隅兄啊。” “無隅兄??” 陌生的名字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沈驚月額頭青筋畢露,臉更加黑了,拳頭也漸漸硬了。 “不是,此事說來話長……!”周歡哭笑不得,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沈驚月解釋這些,他只知道此刻的沈驚月就像一座瀕臨爆發(fā)的火山,那雙眼睛里仿佛隨時都能噴出火來。 可是趙舒仍然不依不饒,抓住周歡的手,按在自己額頭上:“周長秋,你摸摸這兒,還有這兒,都流血了!為了你,我差點連自己小命都搭進(jìn)去了,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沈驚月終于忍無可忍了。 “你們兩個,都給我滾出去!”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之后,趙舒和周歡齊刷刷地被沈驚月踢出了帳外。 周歡氣到失語,只要跟趙舒糾纏在一起,就鐵定沒好事。可是趙舒進(jìn)楚府的確也是為了幫自己的忙,他總不能前腳剛利用完人家,后腳就冷酷無情地一腳踹開。 于是周歡只好灰頭土臉地領(lǐng)著趙舒,回到自己帳中。 嵇無隅和孟小桃此時都還沒有睡,嵇無隅回到營中之后,孟小桃一邊幫他處理傷口,一邊向他解釋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在孟小桃面前,趙舒不敢再胡鬧,而是抱著周歡丟給他的被褥,規(guī)規(guī)矩矩地縮在榻邊,那乖巧的模樣簡直與方才的他判若兩人。 “無隅兄,你這是怎么了?”周歡發(fā)現(xiàn)嵇無隅脖子上纏著一圈圈布條,不禁大吃一驚,“你受傷了嗎?” 嵇無隅碰了碰頸脖后方,輕輕搖頭:“只是方才在城外對峙之時受了一點皮rou傷而已,不打緊。若不是孟公子發(fā)現(xiàn),我自己都沒察覺到。” 孟小桃一邊收拾藥渣和布條,一邊道:“我們這些常在江湖里混的倒也就罷了,嵇道長你細(xì)皮嫩rou的,就算是皮rou傷也萬萬馬虎不得。” “不愧是孟公子。”嵇無隅不無欽佩地道,“若論心細(xì),無隅也要甘拜下風(fēng)。” 嵇無隅夸獎孟小桃,周歡面上也倍感有光,摟住孟小桃肩膀嘿嘿一笑:“那當(dāng)然了,我們小桃哥不但心細(xì),還特別會照顧人。” 孟小桃臉一紅,拳頭往周歡腰上一戳:“什么你們我們的。再說,嵇道長夸的是我,你得意個什么勁兒?” 嵇無隅微微一笑:“孟公子,周賢弟,這次我真的很感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無隅實在無法想象自己今后會是怎樣……” 周歡感慨地道:“是啊,不過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了。從今天開始,無隅兄你已經(jīng)是自由之身了。你可以回紫云山,也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從今以后,不需要再擔(dān)心受制于任何人。” 嵇無隅低垂的眼簾微微顫抖著:“我……真的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么?” “當(dāng)然,說吧,你想去哪兒?”周歡問。 嵇無隅默然良久,最后抬起頭來,靜靜地注視著周歡。 “我想待在你身邊。” 此言一出,周歡和孟小桃都是一怔。 搖曳的燭光下,嵇無隅望向周歡的眼眸里籠上一層朦朧的波光。 周歡呆呆地說不出話來,最后是孟小桃輕輕在他身后戳了戳他的腰,才猛地回過神來。 “我……”周歡忽然覺得一陣口干舌燥,他張了張嘴,正在想該如何措辭,嵇無隅又繼續(xù)開口。 “你們打破了我的命數(shù),帶我走出眼下的困境,給了我一次脫胎換骨的機會。我想報答你們。雖然無隅人微言輕,力量綿薄,但是……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無隅也想和你們一起去洛陽,助你們一臂之力。” “哦……你是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周歡訕訕一笑,伸出手指頭撓了撓有些發(fā)燙的臉頰。 嵇無隅眉梢一挑,眨了眨眼睛:“以為什么?” “沒!沒什么!……”為了化解尷尬的氣氛,周歡只能發(fā)出一陣干笑。 周歡當(dāng)然也想馬上回洛陽,不過現(xiàn)在,他還不能一走了之,因為楚行云給他留下的是一地的爛攤子。 楚行云棄城而逃的消息一經(jīng)傳開,城中便開始流傳這樣的謠言:楚行云并不是逃走,而是蟬蛻登仙。有些執(zhí)迷不悟的百姓攜家?guī)Э诘爻鎏樱械纳踔镣逗幼员M誓死追隨楚行云,整個鄢陵城一時間全亂了套,人心惶惶。 為了安定人心,四大家族之人找上周歡,提出讓嵇無隅親自現(xiàn)身說法,將楚行云是如何利用他蠱惑百姓之事向百姓們解釋清楚。 周歡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樣做也許能安定人心,但也相當(dāng)于是把嵇無隅推向風(fēng)口浪尖,嵇無隅好不容易跳出了一個火坑,周歡如何忍心將他推向另一個火坑? 然而出乎周歡意料之外的是,嵇無隅居然同意了四大家族的提議。周歡勸他想清楚,因為這鄢陵城根本就是個泥潭,一旦踏進(jìn)去,就不是輕易能出得來的。然而嵇無隅卻認(rèn)為這一切的起因是他們師兄弟,如今師兄不在了,那么由他這個師弟去做個了結(jié),也是合情合理。 知道嵇無隅心意已決,周歡也再無話說。 日子就定在三天后。鄢陵城將在寂光寺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祀,嵇無隅受四大家族所邀,當(dāng)天將親自登壇主持祭祀,將真相昭告全城。 祭祀之日前一天,嵇無隅忽然心血來潮地提出想出去走走,說他來到鄢陵這么久,從未好好欣賞過這座城的樣子。周歡欣然答應(yīng),陪著嵇無隅漫無目的地在城中閑逛。他們吃過了城北百年老鋪里的凍糕,也逛了城南的集市。一路從城東走到了城西,最后登上鄢陵城墻時,已是夕陽西下,落霞滿天。 周歡與嵇無隅并肩站在城墻上,此時的鄢陵城已經(jīng)從幾天前的混亂失序中恢復(fù)過來,儼然是一片安寧祥和之景。 然而比起鄢陵,周歡的目光更多地是投注在他身邊的人身上。 不得不說,嵇無隅的確很美,他有著修長挺翹的鼻梁,濃密的睫毛撲扇撲扇的。清風(fēng)時不時撩起他鬢邊的一縷長發(fā),霞光灑在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眼底,竟流露出一抹寂寥之意。 “對不起,這一次,我可能要出爾反爾了。” “嗯?你說什么?”盯著嵇無隅側(cè)臉出神的周歡忽然一愣,仿佛沒聽到嵇無隅在說什么似的反問了一句。 嵇無隅沉默了良久,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地開口道:“四大家族的人跟我說了,他們不希望我離開鄢陵城。” 周歡呆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不解地道:“為什么?你不是答應(yīng)他們向百姓解釋事情緣由了嗎?” “他們怕我走了之后,鄢陵城的人心會亂,所以希望我留下來,主持大局。” 周歡腦子轟地一聲炸開:“什么意思,那你豈不是要一輩子留在這里!?” “他們說這只是暫時的,等到鄢陵城安定下來之后,不論我去哪兒他們都不會再干涉。” “不行!我不答應(yīng)!”周歡斬釘截鐵地道,“我費盡心思做了這么多,就是為了讓你從今以后不再受制于人。現(xiàn)在走了一個楚行云,又來一個四大家族,這不等于我白費勁,什么都沒幫到你嗎?” “不,你已經(jīng)幫我很多了。”嵇無隅搖搖頭,“沒有你,或許我永遠(yuǎn)都擺脫不了師兄的桎梏,一輩子都只能做師兄的傀儡。現(xiàn)在,我自由了……但我不能像師兄那樣,不負(fù)責(zé)任地扔下這座城,一走了之。” 說著,嵇無隅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堅定地看著周歡:“相信我,這一次,我一定能處理好一切。” 周歡默然良久,一臉幽怨地看著嵇無隅:“我頭一次覺得,人太有責(zé)任感,也不是什么好事。”說著,他長長嘆了口氣,“算了。說到底,都怪我不好。我本想給你自由,可是沒想到我所做的一切,到頭來反倒束縛了你。” “你錯了,其實我早就被困住了。”嵇無隅把頭靠在周歡肩膀上,“還記得當(dāng)初我答應(yīng)你的事嗎?” “當(dāng)然記得。”周歡輕輕摟住嵇無隅的腰,“你答應(yīng)過會假裝愛上我,與我遠(yuǎn)走高飛,演一出戲給楚行云看。” 嵇無隅幽幽地道:“如今曲終人散,終于到了該落幕的時候,只有我卻成了那戲中人,再也走不出來了。” 周歡胸口不由得一震,心跳驟然加快。 嵇無隅抬起眼簾,定定地注視著周歡,柔聲道:“困住我的不是鄢陵,而是你啊。” 夕陽下,嵇無隅面若桃花,眼波流轉(zhuǎn)。 周歡只覺得莫名地口干舌燥,呼吸也急促起來。 “就當(dāng)是滿足我的任性。”嵇無隅目光迷離,恍若夢中般地輕聲道,“你愿意陪我演完這最后一場戲嗎?” 周歡心潮洶涌起伏,他沒有回答,回過神來之時,他已摟住嵇無隅的腰,低頭在那張說出任性愿望的唇上義無反顧地吻了下去。 這一吻,是被風(fēng)吹皺的一池春水。起初彼此的唇舌只是輕輕淺淺地相互試探,直到周歡終于捕捉到嵇無隅那羞怯的舌尖,才終于溫柔地纏了上去,情意綿綿,極盡溫柔之能事。又或許是因為離別的不舍與無奈,那極度的纏綿之中又夾雜著一絲哀婉和苦澀。周歡深而緩慢地吸吮著,嵇無隅勾起周歡的脖子,仿佛獻(xiàn)祭似的挑動著,迎合著,直到那交纏的津液中也都帶了一點苦澀的甜。 吻罷唇分,周歡松開嵇無隅時,兩人都已是氣喘吁吁,周歡胯間早已腫脹到發(fā)疼,yingying地抵著嵇無隅的小腹。而嵇無隅則是滿臉潮紅,那紅潤水亮的唇微微張開,仿佛是有意無意地向周歡發(fā)出誘惑。 “接下來,你想我怎么演?”周歡咽了咽口水,低聲問道。 嵇無隅勾著周歡的脖子,把唇湊到他耳邊:“把我變成你的人,由里到外,徹徹底底。” 嵇無隅這一句話徹底地點燃了周歡壓抑在心底的yuhuo。 四片唇再次吻在了一處,這一次不再是溫柔纏綿,而是激烈地交頸纏吻,以至于唇舌間那時不時勾起的一道道銀絲,在余輝下泛著誘人而yin靡的光澤。周歡邊吻邊把手往下伸去,飛快地解開嵇無隅的腰帶,扯下他的褻褲。 “唔……!” 吻到一半,嵇無隅身子忽然騰空,竟是被周歡一把抱起,坐在了城墻的凹陷之處。周歡俯下身來,一口含住他那還未勃起的陽物,津津有味地吮咂起來。 “會……被人看見的!”害怕掉下去的嵇無隅一只手緊緊攀住城墻,一只手緊張地按住周歡的頭。在周歡的口活兒下,雙腿不由自主地在周歡面前漸漸敞開。 嵇無隅的抗議聲很快就淹沒在周歡漬漬有聲的吞吐中。他的陽物依然是那么的經(jīng)不起逗弄,在周歡的吮吸下很快就興奮得挺翹起來,歡喜雀躍地吐著yin水。那晶瑩的粘稠順著筆挺的玉柱流下,浸潤了那緊閉的花xue。 周歡的手指也跟著順勢而下,沾了沾那粘膩的花露,擠開羞澀閉合的rou瓣,探進(jìn)那隱秘之處。 只見昏暗的暮色之下,無人的城墻陰暗角落之間,嵇無隅雙腿大大分開,而他的雙腿之間一上一下吞吐不止的正是周歡的腦袋。嵇無隅抬起手,緊咬住手背,腰肢不受控制地抖成了篩糠,小腹一陣又一陣地痙攣。 待周歡將嵇無隅舔弄一番,才終于站起身來,解開腰帶,嵇無隅眼睜睜地看著那根一柱擎天的陽具就這么生龍活虎地在自己面前彈出,不禁咽了咽唾沫。 “好大,能進(jìn)得來嗎?” 跟周歡的龐然大物比起來,自己的那件物件實在是太小家碧玉了。 “交給我。”周歡抓住嵇無隅的手,讓他緊緊摟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扶著那陽物,擠開濕潤的xue口,慢慢挺身而入。 “啊……!” 隨著那粗大的rou刃緩緩?fù)M(jìn),嵇無隅不禁蹙眉,發(fā)出低低一聲驚呼,下意識地緊緊抱住了周歡的脖子。盡管心中有所準(zhǔn)備,盡管周歡的動作已經(jīng)是盡可能的溫柔,但那種下半身被生生撕裂的痛苦仍然是讓嵇無隅無比深切地感覺到自己正在被周歡占有。 雖然痛,但是比起痛,更多的是興奮,是歡愉,是滿足。 想成為他的人,想要周歡再進(jìn)來一些,嵇無隅幾乎是無意識地挺腰,將自己的身子主動迎了上去。 盡管嵇無隅是如此的主動,但周歡仍是不忍心弄疼了他。他知道嵇無隅是第一次,所以一開始,他耐著性子地只進(jìn)去了一半,便緩緩地動了起來,九淺一深地抽插著。 “這樣還疼嗎?”周歡一邊律動,一邊親吻著嵇無隅的眼角,輕輕揉著嵇無隅的腰。 嵇無隅輕哼一聲,喘息著道:“疼也是你給的,我喜歡。” 周歡倒吸一口氣,甬道中的欲望又猛地腫脹了幾分,不由自主地往深處一頂。 “你再說這種話,我真的會忍不住。” “為什么要忍?”嵇無隅撩起如絲媚眼,輕聲道,“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受得住。” “……這可是你說的!” 這一句話像是解開了周歡心中的枷鎖,他終于不再小心翼翼,而是一把將嵇無隅抱起,令他整個身子徹底騰空,然后狠狠往上一頂。 “啊!” 伴隨著一聲破碎的驚呼,粗長的rou刃一股腦地頂?shù)搅俗钌钐帯?/br> 被周歡那雙結(jié)實的手臂緊緊箍在懷中,嵇無隅對自己的身體完全做不了主,只能被動地隨著周歡的動作上下起伏,一次次地被頂?shù)揭ι希瑤Ыo他一陣又一陣令人渾身酥麻的極致快感,仿佛每一根毛發(fā)都在戰(zhàn)栗、叫囂,都在高潮。 這種姿勢太深了,深到嵇無隅不禁懷疑那兇狠的rou刃會不會頂?shù)缴ぷ友凵稀6荒芟褚粋€垂死掙扎之人,雙腿死死地交纏在周歡的腰間,任由那兇器在火熱的甬道中肆意yin進(jìn)yin出。 嵇無隅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高潮的,他只知道回過神來之時,小腹上已是一片粘膩濕滑,原來他竟在不知不覺中丟了身子。 周歡臂力驚人,這樣將嵇無隅抱在懷里,也足足地干了好幾百來下,忽地身子一抖,濃精飛濺而出,射進(jìn)嵇無隅的身子里。被占有的感覺令嵇無隅頭皮一陣陣發(fā)麻,無聲承受著的同時,眼角竟溢出一顆淚珠來。 當(dāng)rou刃盡情地擠出最后一滴陽精,緩緩地從洞中滑出之時,竟帶出了一縷粘膩的白濁。 然而僅僅是這樣,兩人都還不夠盡興。周歡將嵇無隅放下,讓他翻轉(zhuǎn)過身子地趴在城墻上。得了趣的嵇無隅也十分配合,坦坦蕩蕩地把屁股這么撅著。周歡見那sao洞寂寞地張著小嘴,正汩汩地向外吐著白沫,哪里還能按捺得住,提著那仍然硬挺的rou刃又一次擠了進(jìn)來。 這一次從背后插入,周歡一開始便大開大合地cao弄,把那被jingye澆潤過的xiaoxue干得水聲嘖嘖,花汁四濺。 在這狂風(fēng)驟雨般的攻勢中,嵇無隅只剩下喘息呻吟的份,若是沒有周歡扶著,僅靠他那兩條顫抖的腿,恐怕早已支撐不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周歡伸手摟住嵇無隅上半身,湊過去噙住他的嘴,將細(xì)碎的呻吟堵在喉嚨之中。嵇無隅哼哼唧唧,一邊百般扭迎湊趣地配合著周歡的頂弄,一邊側(cè)過頭來,殷勤地將唇舌湊上來,迫不及待地與周歡卷在一起,咂摸有聲,春水蕩漾。 直到吻到彼此快要窒息了,那四片唇才依依不舍地分開,緊接而來的是更加疾風(fēng)驟雨的交合。 嵇無隅一只手緊緊抓著城墻,指甲深深地?fù)冈谀菈w之上,另一只手臂則被周歡從身后抓住,任由周歡一股腦地橫沖直撞,額頭上的一顆顆晶瑩的汗珠也順著早已凌亂散落的長發(fā)滑下,搖曳抖落在兩人的腿間與腳下。 周歡仿佛不知疲倦地向最深處發(fā)起沖擊,一次又一次地將欲望射在嵇無隅那早已不堪重負(fù)的紅腫嫩xue里。直到天色已暗,夜幕降臨,直到兩人都快要精疲力竭,周歡才終于偃旗息鼓。 繁星如海,月牙如鉤。周歡與嵇無隅坐在城墻一角,額頭抵著額頭,均是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喘氣。 夜色很美,很靜。 仿佛不愿破壞這難得的片刻寧靜一般,兩人一言不發(fā)地四目相對許久,心有靈犀似的相視一笑。 周歡累壞了,像是渾身力氣被抽空一般,軟軟地倒在了嵇無隅懷中。 嵇無隅眷戀地?fù)崦軞g那帶著一絲痞氣的眉眼,嘴角一彎,眼窩里盡是溫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