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泰山壓頂若等閑 舍身救美情何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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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大清早,清河寨大當家阮棠和往常一樣,正在寨里巡視,忽見一人行色匆匆地向這邊走來,定睛一看,正是他的心腹手下孟小桃。 一看到孟小桃,阮棠便想起前幾日自己命他徹查周歡身份一事,如今三日之期已到,也不知進展如何。 “小桃!” “大、大當家!”孟小桃一抬頭,見大當家沖自己走來,連忙行了個禮,“大當家今日起得真早!” “你這是從哪兒回來?” 阮棠性格爽朗,與寨中的弟兄們也常常打成一片。他一把摟住孟小桃的肩膀,這才注意到孟小桃手里拎著一個藥包。 “怎么,你生病了?” “這……我染了風寒,所以去崔神醫那兒抓了些藥。”孟小桃心虛地移開視線。 “怎么這么不小心?我看看你都抓了些什么藥。”阮棠也不見外,不由分說地一把奪過孟小桃手中的那藥包。 孟小桃大驚失色,可他還來不及阻止,藥包已被阮棠拆開。 “rou桂,鹿茸,rou蓯蓉……虎鞭?”阮棠一樣樣地在孟小桃面前清點藥包中的藥材,一臉狐疑地道,“你染風寒吃這個?” 孟小桃哭喪著臉道:“大當家,我錯了。這藥不是給我自己抓的。” 鐵證如山,孟小桃不敢再有隱瞞,當下將那日兩個跟班下藥逼供周歡一事一五一十地從實招來。當然,自己情急之下大義獻身替周歡泄火一事被他略去不提。 “真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阮棠扶著額頭,手下的荒唐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結果呢?那姓周的說什么了嗎?” 孟小桃搖搖頭。 “什么都沒說!?”阮棠簡直要被氣笑了,“那你們到底審了個雞毛啊?” “大當家,我覺得我們或許真的抓錯好人了。”孟小桃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道。 “哦?”阮棠眼皮一抬,“此話怎講?” “我細細盤問過姓周的,他居然連沈驚月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至于沈驚月和我們清河寨的過節,他更是一無所知。他還做了一個稻草人,在上面寫了個沈字,天天沒事兒就在那兒扎小人呢。” “這倒有點意思。”阮棠摸著下巴沉吟半晌,嘴角微揚,“待我去會會他。” 阮棠端著熬好的湯藥,來到關押周歡的囚室前,大老遠地便聽到囚室里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 “哥哥,嘗嘗這只雞腿。” “哥哥,來,再喝一杯嘛。” 阮棠眉頭一皺,走近一看,只見囚室里絡腮胡與昆侖奴將周歡簇擁在中間,三人正圍成一桌,正有說有笑地喝酒吃rou。 原來那一天,周歡當著兩人的面把孟小桃cao了個爽,總算是解了逍遙奪命飲的藥性。孟小桃緩過神來之后氣得要把絡腮胡和昆侖奴千刀萬剮,卻被周歡勸住。用周歡的話來說,這次兩人只能算是害人未遂,況且如果孟小桃把他們殺了,清河寨就憑空少了兩個大活人,要是大當家追究起來,那就不好交代了。 孟小桃聽他說的也有道理,于是將兩人各抽了五十鞭,最后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自從那以后,絡腮胡和昆侖奴就對周歡奉若神靈,感恩戴德,在大牢里好吃好喝地伺候周歡,儼然成了周歡的兩個跟班。 眼下周歡正坐在兩人中間,大口吃rou,大口喝酒,這哪里像個階下囚啊,簡直就是太上皇。 “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嘛。”阮棠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周歡,“合著咱們這是在伺候你這位爺,是不是?” “大、大當家!?”絡腮胡和昆侖奴一看阮棠來了,嚇得立馬從周歡身邊閃開。 “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阮棠厲聲呵斥,絡腮胡和昆侖奴連聲稱是,灰溜溜地離開。 周歡叼著雞腿,露出一個痞里痞氣的笑:“不樂意伺候我啊?那簡單啊,你把我放了不就完事兒了?” “放了你?”阮棠一聲冷笑,緊接著锃地一聲,黑暗中寒光一閃,阮棠從腰間拔出一柄匕首,手一揮,劍鋒直逼周歡而來。 周歡卻不避不讓,仿佛屁股粘在了凳子上一樣,動也不動。而阮棠的匕首此時已經抵在周歡的頸脖上,再深入那么一寸,便會割斷周歡的喉嚨。 周歡嘴巴微張,雞腿啪地掉在碗中,他抬起頭來,氣定神閑地望著阮棠。 “我連你的底細都不知道,怎能就這么輕易放過你?”阮棠盯著周歡,一字一句地道。 周歡淡然道:“我真的只是一介平民。再說了,我上次可是被你的手下折磨得差點小命不保,我要真隱瞞了什么,當時就一股腦地全告訴你們了,何必等到現在?” “逍遙奪命飲的事,怪我管教手下無方,我替他們向你賠個不是。” 咚地一聲,周歡面前的桌上多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 阮棠沖著周歡揚了揚下巴道:“這藥是小桃親手熬的,對補腎壯陽有奇效。” “大當家客氣了。”周歡微微一笑,端起湯藥,仰頭一飲而盡,“其實小桃哥已經替我教訓過那兩個混球,他們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你就不怕我在這湯里也下藥?”阮棠奇道。 周歡抹了把嘴角:“我一看就知道大當家是個光明磊落之人,肯定不屑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害我。” 阮棠聞言心中一動,細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劍眉星目、眉宇間透著一股痞氣的男人來。 在兩人方才你一言我一語的唇舌交鋒的過程中,周歡始終保持著一種泰山壓頂若等閑的態度,且不說眼下阮棠刺探不出周歡的馬腳,即便這個男人真的有所隱瞞,能夠在生死面前鎮定如斯,也挺不簡單的。 阮棠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覺得這個男人不一般,和他以往見過的人似乎不太一樣。雖然具體哪里不一樣,阮棠自己也說不清楚。但他似乎有點明白為什么孟小桃會在自己面前為周歡說好話。明明是個階下囚,周歡卻有辦法讓周圍的人都對他心悅誠服。 不得不說,周歡這人恐怕是真有幾分本事的。 阮棠盯著周歡看了半晌,末了開口道:“起來。” 周歡依言起身。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寒光一閃,周歡愣愣地站在原地,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聽得锃锃兩聲,周歡手腳的鐐銬應聲斷成兩截,落在地上。 阮棠的刀十分快,周歡來不及眨眼,手腳就獲得了自由。別看他看上去神色自若,鎮定如松,實際心里著實地捏了把冷汗,若剛才這刀是沖自己心窩來的,恐怕周歡現在已經小命不保了吧。 阮棠收刀回鞘,轉過身背對著周歡道:“我阮棠說話算話。說過給你三天時間,自證清白,如今三天已過,你走吧。” 說罷,阮棠丟下一個人呆立在原地的周歡,快步離去。 “什么!?大當家,您放走那姓周的小子了!?” 一身秀才打扮的男子是清河寨的二當家,俞浩然。聽說阮棠放走了周歡,他上前一步道:“您查清那小子的身份了?” “沒有。”阮棠搖搖頭,“但我也無法證明他是我們的敵人,既然如此,我沒有理由再把他扣留在寨中。” 俞浩然聽了,也只好撇撇嘴,小聲嘟噥道:“但愿那人別是個jian細。” 俞浩然以為阮棠聽不到,其實阮棠把他的這句嘀咕聽得一清二楚,不過阮棠并不打算追究,畢竟這陣子清河寨實在是太魚龍混雜了,二當家這個人心眼比較多,平時就愛想東想西,這種時候難免會有些神經過敏。 阮棠搖搖頭,甩開腦子里的雜念,眼下比起周歡,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做。 今年一開春兗州就碰上了大旱,寨子里幾乎是顆粒無收,阮棠不得不率領軍隊,到各地劫掠搜羅糧食。清河寨劫糧向來墨守一個成規,那便是劫富不劫貧。偏偏清河寨的人又是一群民風極其彪悍的游民散勇,與盤剝壓榨底層佃農的大地主有著血海深仇,一個個殺人如麻,手起刀落時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作戰之兇猛是官軍根本沒法比的,因此各地的豪紳地主對他們束手無策,又恨又怕。 這一日也是,阮棠帶領著百余輕騎精兵,沖入清河寨西北的離狐縣附近,與當地的千余官兵展開激戰。那些鄉紳們遠遠地一看到清河寨的旗幟,便也顧不上其他,嚇得望風而逃。阮棠一馬當先,率領騎兵在官軍之中橫沖直撞,不出一刻鐘,人數十倍于清河軍的官軍竟然被打得大敗,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阮棠帶著清河寨的弟兄們一舉攻入莊中,打開糧倉,將其中一半分發給了莊里的貧苦佃農。這些佃農原本就吃不上幾口糧,如今得到近半數的糧食,早已是歡天喜地,有不少人早就聽說清河寨的名聲,甚至想要跟著阮棠走,但是都被阮棠委婉拒絕。 最后,阮棠帶著剩下的余糧,班師回寨。 盡管這次眾人打了個漂亮的勝仗,凱旋而歸,但是阮棠著實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知道,這一仗的收獲,只夠全寨上下吃一個月。而凜丘這一帶,早已被他們差不多洗劫一空,一個月過后,他們又該上哪兒去劫糧才好? 帶著這樣的煩惱,阮棠來到山寨附近的一座小山丘上,他站在山頂,舉目遠眺。兗州大地之上到處是天災肆虐之后的滿目瘡痍,干涸龜裂的土地上寸草不生,而在如此凄慘的景象之中,唯有凜丘城的那片亭臺樓閣中依稀傳來歌舞升平之聲,仿佛與外面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實在不行,恐怕只有攻入凜丘城了。” 阮棠注視著那片富饒之地,自言自語地道。 然而凜丘城高壕深,易守難攻,想要攻進去談何容易?何況,凜丘城還有沈驚月那個棘手的家伙。 阮棠陷入紛亂的思緒當中,卻沒有注意到,一個腳步聲悄無聲息地接近了他的身后。 猛然間一陣寒風從背后襲來,阮棠一驚,在意識到危險的瞬間條件反射地側身一躲,鋒利的劍刃貼著他的面頰掠過。 他大吃一驚,只見眼前黑影一閃,還未看清楚來者,緊接著又是幾道寒光直逼面頰而來。 “住手!!”這時,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是周歡。 說時遲那時快,周歡一個箭步從角落里的陰暗處飛奔而出,縱身一撲,將襲向阮棠的黑影撲倒在地,那人當然不肯束手就擒,反手就是一劍,只聽呲地一聲,周歡悶哼一聲,身子僵住不動了。 “周歡!?”阮棠大驚,他飛身上前,奮力一腳踢開那人手中的劍。 那行兇之人身穿一身黑衣,臉上的面罩卻被周歡撕扯了下來—— “柴勇!?” 阮棠的腦海中一瞬間電光火石,原來他才是沈驚月送出的那把刀嗎!? “阮棠,受死吧!” 柴勇再次從懷中摸出一柄匕首,不甘示弱地飛撲上來,然而柴勇已經錯過了刺殺阮棠的最佳時機,阮棠此時已經有所準備,嚴防死守,任柴勇招招狠戾,也無法近阮棠的身。 而與此同時,周歡強忍著下腹部傳來的劇痛,趴在地上慢慢地向前方挪動,直到用滿是鮮血的手一把抓住橫在地上的那把長劍。 柴勇與阮棠纏斗在一處,雙方交手十數回合,柴勇漸落下風。眼看著阮棠已經逼近,他情急之下伸手入懷,一揚手,石灰粉撲面而來。阮棠料不到他突然使詐,倉促間睜不開眼睛,被柴勇趁機一把掐住了脖子,猛地撂倒在地。 柴勇高舉手中匕首,正要落下。 只聽噗呲一聲,是利刃貫穿rou體的聲響。本以為大勢已去,緊緊閉上眼睛的阮棠感覺身上毫無動靜,過了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睛,只見柴勇被當胸一劍刺穿了身體,高舉過頭的右手也僵在了半空,一動不動,竟是斷了氣。 阮棠心驚rou跳地注視著前方,當柴勇的身子斜斜地倒在地上之時,他迎上的是周歡的那張煞白到毫無血色的臉。 “噗……”周歡吐出一口血,身子一軟,向后倒去。 “周歡!!”阮棠上前一把抱住周歡,托住他的身體,“你怎么了,周歡!?” 周歡一手捂著自己的小腹,手的下方是汩汩涌出的鮮血,將周歡的衣服染紅了一大片。 “我是不是……要死了?”周歡抬頭看著阮棠,露出一個遺憾的笑容。 “別胡說!”阮棠顫聲道,他撕下自己的衣袖,一邊在周歡的小腹上纏了好幾圈,穩穩地固定住,一邊道,“我馬上帶你回寨子里,你撐著點!” 這一次,周歡以為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盡管周歡被阮棠帶回了清河寨,但是一路上流血過多的他還是中途暈厥了過去,阮棠見他面如死灰叫也叫不醒,以為斷了氣,嚇得一度六神無主。所幸周歡后來得到了及時的治療,直到半夜,血才總算是止住了。 確認周歡脫離危險之后,阮棠終于松了口氣。然而他依舊不敢大意,仍然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 周歡為了救阮棠而受了重傷一事很快傳遍了整個清河寨,不少人深夜前來探視,孟小桃也是其中之一。阮棠此刻本就已經心力交瘁,眼下更無力應付這群堵在他門前的弟兄,于是只告知大家周歡性命無礙,然后就以周歡需要靜養為由,將圍觀眾人遣散。 那一天,阮棠守在周歡床前,一夜無眠。 翌日,周歡總算是緩過了氣,轉醒過來。阮棠端著早已熬好的補血湯藥走進屋里時,周歡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想要坐起身來,卻沒有力氣。 阮棠見狀,忙上前伸手搭在他的后背,慢慢地扶他起身。 “昨天我不是讓你走嗎?你怎么又回來了?” 盡管一開口就是埋怨,但阮棠的臉上卻掩飾不住滿滿的關切之情。 周歡就著阮棠的手,低頭慢慢地將那一碗湯藥喝完。 “我孤身一人,沒其他地方可去了。”喝完藥,阮棠扶著周歡緩緩靠在床頭,臉色依然還有些蒼白,那是失血過多的后遺癥,他虛弱地嘿嘿一笑,“大當家不知道吧?其實昨天,我一直跟在你們身后。” 阮棠一怔:“你是說,我們去離狐搶糧的時候,你也在?” 周歡點點頭:“我很好奇,清河寨……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其實從洛陽到兗州的這一路上,周歡一直在琢磨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找到一支可靠的、值得拉攏的勢力。 兗州眼下的局勢,官府荒yin腐敗,百姓民不聊生,各地起義軍的勢頭風起云涌,官府應付不暇焦頭爛額。兗州軍和清河寨打了這么久,依然啃不下這塊硬骨頭,如果不是兗州軍太弱,那就說明阮棠率領的這群游民散勇必定有獨特的過人之處。 而當周歡親眼見證了昨日的那一場戰斗之后,他發現自己的猜測果然是對的。 阮棠是個能征善戰,有勇有謀的將領,而他手下的弟兄都是些在亂世之中茍延殘喘、朝不保夕的普通百姓,為了求得一口飯吃不得不背水一戰的他們,往往能夠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 而這就是為什么兗州軍始終無法戰勝清河寨的原因。 如今他在陰錯陽差之下來到了清河寨,或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緣分,如果能夠借此機會將清河寨招攬到麾下,說不定就可以與遠在朝廷中的蕭晗里應外合,剪除皇后的黨羽。 “簡直是胡鬧!” 然而聽了周歡這么一說,不知為何,阮棠的心頭卻蹭地竄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也不顧此刻周歡仍是一名傷員,伸出食指在他胸口上戳了戳,厲聲道:“那是戰爭,不是鬧著玩的!這么兵荒馬亂的,誰也不認識你,亂軍之中把你一刀捅死怎么辦!” “可是如果我不跟著你們,親身經歷一次真正的戰斗,我永遠都不會了解到真實的情況。” “那你也不必以身犯險啊。”阮棠萬分不解地看著他,“還有在那小山丘上也是,你我萍水相逢,本就是毫無關系的他人,為何你要冒這么大的風險挺身救我?” “為什么?”周歡遲疑了一下,他苦笑道,“我也說不清。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沖上去了。” 阮棠錯愕,他良久地注視著周歡,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周歡想了想:“或許是因為,那一瞬間,我想起了你在離狐給佃農們放糧時的笑容……” “……我的笑容?”阮棠不解。 “我才疏學淺,不知該怎么形容……”周歡注視著阮棠的眼睛,“就覺得你笑起來很好看,暖暖的,就像春日里的太陽……” 阮棠被周歡的直球打了個措手不及,耳朵騰地熱了起來。 “休要胡扯!我在跟你說正經的!” 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阮棠別過臉去,佯裝發怒。 “我也是正兒八經的。”周歡一本正經地看著阮棠,“為了這個笑容,哪怕再挨上一刀,也是值當的。” 阮棠徹底語塞,完全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周歡也安靜了,兩人誰都沒有開口,一時間,一種奇妙的氣氛在空氣中無聲地蔓延。阮棠低頭靜默了片刻,抬起眼角瞟了一眼過來,正巧周歡也在看他,視線相觸的瞬間,他仿佛渾身過電一樣,慌忙移開視線,手腳局促地不知該往哪兒放,倏地站起身來。 “我……再去給你盛一碗藥!”阮棠倉促地找了個借口,轉身正欲離開。 “大當家!”周歡在身后叫住了他,“我想清楚了。” 阮棠一怔,停下腳步。 “我不走了。”周歡捂著傷口,注視著阮棠,一字一句地道,“我要留在清河寨。” 周歡似乎在征求阮棠的意見,他不說話,靜靜地等候了半晌,最后阮棠輕輕地拋下一句“隨便你”,隨后小跑著飛奔出去,身影消失在周歡的視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