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好餐沒多久，服務生就把前菜端來，趙景之用餐巾擦了擦刀叉，跟霍從瑜說：“我下午去了你們公司。”

    霍從瑜略一思索，立即明了：“難怪你在公司附近等我，有事？”

    “他們通知我拿到嘉力啤酒戶外演唱會的歌手名額，讓我簽合約。”

    “恭喜。”

    趙景之盯著霍從瑜，見他神色平靜，不由道出心里的困惑：“我怎么想都覺得奇怪，已經過去這么久了，突然打電話來告訴我通過。”

    “你認為自己會落選？”

    “八成會。”趙景之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你有幫我引薦嗎？”

    霍從瑜笑道：“為什么這么想？”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如何。”

    “那怎么不是靠實力取勝？”

    “比我強的還有很多。”

    “不要低估自己，你唱歌好聽。”

    “是嗎？”趙景之抬頭望向霍從瑜，一對上他堅定的目光就耳朵熱騰騰的，奇怪了，按說他也是臉皮厚的人，但被霍從瑜夸一下就很開心。

    霍從瑜說：“一個戶外演唱會主要在于利用演出宣傳商品，不過面對的聽眾三道九流都有。針對演出市場來說，一般通俗的演出機會比較多，高雅的其次，原創較少。但對主辦方而言，歌手技能越多越好，大到流行金曲，網絡歌曲，小到原創都要會，不是每個歌手都能信手拈來，這也是商演挑歌手的原因。”

    聞言，趙景之似乎明白了一些，他別的不行，舞臺經驗跟歌曲儲備量倒強，畢竟跑場子久，“我經常面對各種各樣的顧客，歌曲儲備量我不錯。”說著趙景之拍拍自己的胸膛。

    霍從瑜眼中閃過隱隱笑意，靠在座椅里，淡淡地問：“你跑場多久？”

    “差不多七年。”趙景之有點心痛。

    霍從瑜不由說：“沒想過換行嗎？”

    “有，但換行也跟音樂有關。”趙景之說，“我畢業在一家商貿公司實習，附近有一家酒吧招歌手，那時手頭剛好緊，就想去試試如何。”

    “又手頭緊？”

    “剛工作窮。”

    “……你接著說。”

    “那間酒吧的顧客主要是上班族，都是成年人，不會盲目喜歡歌手，只要唱得好就行。我每周去一天，每次一個半小時，中間休息半小時，不過只有我一人撐一個場子。”酒吧生意不錯，客人對他認可，那時一個晚上唱四十首歌，這就對歌曲累積度高，老板的意思是一首歌和一首歌中間最多空幾秒，所以不太容易做，之前沒唱過或者累積少的，一晚上不可能撐下來。

    “你做了多久？”霍從瑜不喜歡唱歌，但知道四十首考驗功力，一想難怪他能在臺上喝一瓶酒繼續唱。

    趙景之說：“一年多。”

    霍從瑜嘆氣：“你很喜歡音樂。”

    趙景之放下刀叉，喝了一口湯說：“小時候就喜歡，只是混得不成樣，有時想繼續下去會不會可怕。”

    “憂愁以后嗎？”

    “是啊。”

    “活在當下，努力去提升自己，未來會發生什么，誰都不知道。”霍從瑜看著他，語氣里有一絲安慰意味。

    趙景之感受到了，歪著頭，對霍從瑜說：“是呢，我左思右想都沒想到會跟你有相遇的一天，挺神奇。”

    霍從瑜說：“不神奇。”

    “嗯？”趙景之不由對他側目。

    “我相信我們早晚會再見。”

    聞言，趙景之忍不住笑了起來，“真的嗎？不是每個人都能在茫茫人海里遇到自己的高中同學。”

    趙景之笑起來很好看，他五官周正，雙眼顧盼生輝，笑起來眼睛里好像有小星星一般，十分治愈。

    “是的。”霍從瑜看著他的笑臉，心情也變得特別愉悅，“我們不一樣。”

    趙景之確實覺得不一樣，他在霍從瑜眼里看不到過去的冷漠跟郁悒。

    這頓飯兩人吃得倒也輕松，趙景之去收銀臺結完賬，拿著小票跟霍從瑜走出餐廳，趙景之核對著小票金額，霍從瑜湊過來一看：“還真破費。”

    “你值。”

    “那應該再破費一點。”

    “……”